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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院。
专门负责祸福吉凶的预测。
每逢皇室成员出门祭拜或是婚丧嫁娶之时,最忙碌的就是天道院。
院长张浮生可算两朝元老,侍奉过先皇隋文帝杨坚,人脉极广,德高望重。
细细说来,张浮生算是一个异人,不但精通五行八卦求知问卜之术,还有一双奇异的慧眼,有时可以看清千里之外的场景,让人不禁啧啧称奇,相信如果让张一鸣知道了,肯定会问一句:
千里眼是你本家吗?
不过据张浮生所说,自己的这双慧眼也不是没有限制的滥用,每年至多用三次,否则泄露天机,将会大大折寿,而且每次使用前必须做法开天眼。
金立这是第一次见到张浮生,只见张浮生约有花甲之年,头发花白,身材高大,脸上皱纹堆垒,面色苍白,身穿一身八卦袍,手拿拂尘,最惹人注意的是一双眼睛,眼睛狭细,苍桑,不时精光四射。
第一眼,金立就感觉此人不简单,绝非一般的江湖术士所比。
金立腰不弓身不弯,面无表情道:
“杂家见过张老先生!”
张浮生瞅了金立一眼,不卑不亢道:
“老朽见过公公。”
金立忍不住道:
“张院长,你可否认识杂家?”
张浮生意味深长道:
“一个将死未死之人的确让人惊讶。”
金立震惊了,这个老头果然不简单,一语中的,自己最大的秘密竟然一下子被戳穿。
金立收起了高傲姿态,双手一拱,重新见礼道:
“大内管事金立拜见张院长!”
张浮生好似没有丝毫意外,微微颔首,轻抬双手:
“金管事客气了,老朽可担待不起?”
金立一笑:
“张院长,陛下正在大宴群臣,兴致正酣,有什么事不妨先跟杂家说说,杂家再去通禀,如何?”
张浮生看了金立一眼,点点头:
“金管事,不久前老朽正在打坐,突然感觉心神不宁,胸口剧烈的疼痛,每次有这种感觉,必有大事发生,职责所在,责无旁贷,所以老朽施法开了天眼,登上望月台,举目四望,终于,发现在皇城的正东方天生异象,老朽不敢怠慢,特地来此专程禀报陛下!”
金立不动声色道:
“张院长,可否进一步明示?”
张浮生的眼睛露出迷茫之色,同时面现惊恐,语气沉重道:
“金管事,凡事讲究天运,顺应天意而生,杵逆天运而亡,这次老朽在正东方竟然看到了祥瑞之景,漫天都是金光闪闪,而且诡异的是祥瑞呈龙形,身旁还有一只虎,龙代表的是天子,是陛下,这种祥瑞本该出现在皇城上方,但却出现在了其他地方,虎乃百兽之王,本应虎啸山林,却肋生双翅遨游天际,此乃大凶之兆!”
“张院长,何解?”
“金管事,这说明有人图谋不轨,意欲造反,而且,而且……。”
金立步步紧逼道:
“而且什么?”
“而且那人身傍龙运,很可能对我大隋江山造成致命的威胁,又有旁边的那头猛虎相助,我大隋危矣,所以,此兆主凶,大凶!”
金立突然想起了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张院长,祥瑞具体出现在哪里?”
“太原郡!”
“什么?太原郡!”
金立不禁惊呼出声,内心最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之情。
“张院长,你可曾推测出那造反和相助之人的身份?”
张浮生眉头紧锁,摇摇头:
“这个倒不曾算出,不过想来这二人必定极有名望,仔细盘查,应该会有眉目!”
妥了!
真是苍天有眼!
那个该死的厨子张一鸣不就在太原郡蹦哒吗?
有名望?太原郡?
这个厨子不正在对号入座吗?
至于大隋朝的江山社稷危矣,金立认为这和自己没有一钱银子的关系,权利和欲望在棍棍被无情割下的一刹那,就被仇恨所代替!
“金管事,事关重大,烦请通禀一声!”
金立笑眯眯道:
“张院长,杂家有一事相求……。”
……
听完张浮生的一席话,群臣震惊: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究竟是谁如此大胆?”
“龙运乃是我皇所有,怎么会在他地出现?”
杨广更是龙颜大怒,一张纵欲过度的灰白脸变得阴云密布,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
“大胆,贼子怎敢?可杀不可留,可杀不可留!”
大殿内的这群舞姬吓得花容失色,逃也似的离开了大殿!
宇文化及反应极快,一双三角眼绽放出奇光:
“张院长,你说此兆出自太原郡?”
“不错!”
“造反之人是太原郡的名门望族!”
“嗯!”
宇文化及突然怒道:
“陛下,太原郡的名门望族首推唐国公李渊,想那李渊必是对陛下罢黜之事耿耿于怀,心生不满,所以,造反之人定是那李渊无疑!”
那帮文臣察言观色以后,纷纷附和道:
“嗯,丞相言之有理!”
“没想到李渊竟是这样的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
尤其是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霍然起身,神情冷峻道:
“陛下,末将不才,愿意领兵前往太原郡,将图谋不轨之人押解回京,听候陛下发落!”
忽然,靠山王杨林威严的声音响起:
“唐国公李渊和陛下乃是姑表亲,说起来也是皇亲国戚,怎么会图谋我大隋的江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再说,张院长只是说造反之人是太原郡的名门望族,本王前些日子刚才太原郡回来,那里物庶民丰,名门望族多如牛毛,捉贼要赃,捉奸要双,你等有何证据说那人就是李渊?”
大殿内一阵沉默。
宇文化及心思急转,旋即冷笑道:
“即使那人不是李渊,但太原郡是唐国公李渊的下辖之地,治下不严,有失察之罪,就凭这一点,李渊难辞其咎!”
“丞相大人莫不是老糊涂了?陛下已经架空了李渊的权利,他只是顶着一个国公的空壳子而已,何来治下不严之说?”
宇文化及一时语塞。
杨广脸色阴晴不定,死死盯着张浮生:
“张爱卿,说说你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