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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舒也加快了脚步,大约走了五十来米,她走到了那幢别墅外面的路口。从路口到别墅院子的雕花大铁门那儿,估摸着还得有七八米的距离。这七八米的距离是一段水泥路,年岁久远,水泥地早已经斑驳不堪,裂开的地缝里长出许多野草,路两边的杂草茂盛,有些长得比半人还要高。
程舒也顿住脚步,她捏紧了手心。虽然艳阳当空,但这里却荒凉得让人后背发凉。犹豫着,她往水泥路走去。走到一路时,不知打哪传来一声悠长的猫叫声,吓了她好大一跳。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她有点不敢再往前走了。
可已经到了这里,真的不进去看看,她又觉得太可惜了。那些折磨了她好长一段时间的碎片记忆,眼前这幢别墅也许能将所有的碎片贯穿起来。想到这里,她鼓起勇气继续朝前走。走到生锈的雕花大铁门前时,她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然而大门锁死了,程舒也试探着推了推,她发现根本不可能推得开。她只好隔着大铁门的空隙朝里看,入户的院子并不大,基本上就是一般别墅的规格。那片桃林是在别墅的侧面,程舒也记得侧面的院子特别大。
站了一会儿,程舒也绕着别墅的院墙往侧院那边走。院墙边的路也被芳草淹没了,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往前迈步。
绕过拐弯处,程舒也又顿住了脚步。侧院这边的院墙塌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年头久远自然塌掉的,还是有人为了摘桃子故意推倒的。
她拎着裤腿朝倒塌处走去,走到倒塌的缺口处,程舒也看着眼前的桃林。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在心中有了感叹:这些桃树都长这么大了。
感叹完后,她回了神,心中自是又一惊,梦里的场景就是这里了。她踩着碎石堆往院子里跨了进去,喘了一口气,她站定,就是这里了吧?
她仰头看桃枝上的粉色花蕾,脑海中努力的回想她梦见的那些片断。可想了好半天,她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懊恼地敲了敲头,顺着大理石铺成的小径往桃林深处走去。四周无比的安静,程舒也听着自己走路发出的沙沙声,偶尔的还有几只不知名的虫子从杂草丛里窜出来,擦着她的裤脚或手臂就飞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没有吓得落荒而逃。她从小径穿出来时,已经来了别墅的后墙。后墙那里被人为挖了一个好大的洞,这鬼宅没人敢来,但贼却敢来。
程舒也看着大洞正对着的楼梯,她咽了咽口水。理智告诉她,千万不要进去里面,说话不别墅里面真的有什么玄机。可她的身体却有点不听使了,攀着断裂的墙体,她爬进了别墅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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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她细细的听了听,除了远处传来了几声喇叭声和她的喘气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拎着裤腿,程舒也抿着唇着憋着气往楼上走去。别墅荒废太久,台阶都风化了,她每踩一个台阶都有一种踩在断层边缘的错觉,大理石和混泥土哗哗的往下掉。
好不容易上了二楼,程舒也额头上的汗已经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里。在二楼的大厅入口处站定,她擦了一把汗。
冷不防,不知打来吹来一阵,她吓得捂住胸口四下张望。
什么也没有。
程舒也的腿已经软了,站在这里,她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跑到这里来看看。现在好了,进退两难。
“喵。”又一声猫叫,声音近得就在她身后。程舒也下意识的扭头,只见她身后的台阶下蹲坐着一只黑猫,那黑猫的毛黑得发亮,此刻也仰头盯着程舒也看。这下程舒也再也绷不住了,她惊叫一声吓死我了,整个人就往大厅里面窜。
大厅里的家具原本罩着防尘布,因为贼光顾过,被扯得七零八落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程舒也的寒毛都站起来了。
偏偏那只黑猫还跟进了大厅,她怕得慌不择路。以前看过的恐怖片在她脑海中全跳出来了。莫不是有鬼魂附在那黑猫身上?她跑进离她最近的一个房间。
她运气很好,进的还是主卧,房间里典型的八十年代装修,迎面的墙上还镶嵌了一幅巨大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正是唐清宁的母亲,她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眉宇间带着几丝轻愁,双目似一汪秋水,拂在发间的手指修长而纤细,唐清宁的手指和她如出一辙。
正如出租车司机所形容的是,唐清宁的母亲很美丽,在这样的硬照上,她更是美艳得让人不敢直视。
程舒也看了几秒钟就移开了视线,虽然知道墙上的只是照片,她却有一种被人看穿心事的诡异感。
照片下面正对着是一张大床,床只剩一副床框架了。床的旁边是梳妆台,几十年了,梳妆台已经旧得看不本来的颜色了,但镜子却还那么明亮。照出程舒也的样子,她的看到自己的手在不由自主的抖着。
程舒也看着墙上的照片,脚步往房间里移动。西面的墙是一整排的衣柜,贼来过,衣柜门全都打开了,地上零散的丢着一些没有焚烧掉的衣服,还有一些杂志和报纸。
程舒也先走到了梳妆台前,伸头看着半开启的抽屉,里面是几本杂志,她拉开抽屉,然后伸手拿出了那几本杂志,都是二十几年前的流行风向标。
她翻开扉页,上面写着张贝贝三个字,字写得刚劲有力,倒像是男人写的。程舒也看着那三个字,心头一动,她细细地翻起了杂志,一本杂志从头翻到尾,里面却什么也没有。程舒也有些失望,但转念又想,即使唐清宁的母亲会留下什么,她过世后,老爷子和唐清宁肯定也会细细的翻一遍,哪里还轮得到她来发现什么。
她要将几本杂志丢回去时,几张照片滑了出来,掉到了梳妆台上。她捡起照片,照片过了塑,保护得很好。
照片上的人……程舒也怔住,那是她的妈妈和唐清宁的妈妈,两个人相互搂着肩对着镜头笑,程舒也的母亲抿着唇笑,唐清宁的母亲笑得很灿烂,牙齿特别整齐。
她看下面的几张照片,都是她母亲和唐清宁母亲不同时期的照片。
程舒也翻过背面看了看,每一张照片后面打印了一行字颜语与张贝贝摄于某地。看来,她的母亲和唐清宁的母亲曾是好友,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两个人没了来往。
因为这几张照片,程舒也把卧室细细的翻了一遍,在衣柜里,她又找到了几张照片。后面找到的几张照片都是她的独照,还是小女孩的她笑得眉眼弯弯。
从卧室出来后,程舒也又去了旁边的房间,旁边的房间是儿童房,墙上还画着蓝天和草地,显然这就是唐清宁小时候住过的房间。
遗憾的是房间什么也没留下,连一片碎布条都没有被清得干干净净。程舒也转了一圈走到了窗边,窗帘风化后已经掉得只剩个杆子子。
窗台上……好像刻着几个字,程舒也擦掉上面的灰尘。灰尘下掩着的几个字歪歪扭扭的,程舒也辨认了一会儿,是唐万鹏三个字。
程舒也盯着那三个字,这三个字是唐清宁刻在这里的吧,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刻下了唐万鹏三个字。
从唐清宁住过的房间出来后,程舒也又去了其他房间看了看,到处都堆积满了灰尘,除了早已经远去的旧时光,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程舒也有些不死心,她又去楼下的几个房间转了一圈,楼下清理得要更加彻底些,连厨房的水龙头都被贼子们拆走了。她暗自叹了一口气,拿着那些照片从那个洞口爬回了后院。
站在台阶上,程舒也低头又看手里的照片,她放空思绪,想要再次将记忆串联起来,努力半天,仍然没有结果。
无奈之下,她只能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按了按,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她明明记得从出租上下来时还看过时间的,怎么就关机了呢?
程舒也一边按着开关机开机,一边快步往大理石小径走去。手机很快开起来了,她走到缺口处时,手机响了起来。
晓青打来的电话。
“喂。”程舒也跨出了缺口。
“舒舒姐,你手机是没电了吗?我都打好多次了。”晓青急切地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清宁……”
“不是不是,阿宁哥哥今天的情绪还挺稳定的,我是想告诉你,外婆后天出殡,你来吗?”晓青问。
“好,我知道了,我会去。”程舒也应道。
“还有一件事情,我都给忘了,今天回了一趟家才想起来,外婆给了我一把钥匙,让我交给你,说是只能给你。”晓青说。
“钥匙?”程舒也心一跳,外婆给她留了什么?
“嗯,还是在外婆生病前,她就给我了。”晓青又说。
“好,我现在在外面,晚一点我会把酒店的定位发给你,我们见面再说吧。”程舒也这边电话还没挂,又有电话打进来了,她拿下手机看了看,白管家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