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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夏冰住在了萧一凡的别墅。
早晨,她还正睡的香,脸上有痒痒地感觉,她贪婪地翻了个身,继续入睡。
一双大手将她的又脸搬了过来,她下意识用手去拨,却触着一张脸。夏冰顿时清醒过来,眼一睁,看见萧一凡正笑着盯着她看。他嘴里牙膏的薄荷味很好闻,身上一股淡淡地清香,似乎刚洗过澡。
萧一凡凑过去用胡茬蹭了下她的鼻子,柔声说道:“我的”小懒虫“,该起床了。”
夏冰伸出胳膊拦着他的脖子,半睁着眼,懒洋洋地说;“你干嘛那么勤快,起这么早。”
“生物钟习惯了,本来不想喊醒你的,但是我一会要出去一趟。要不然你陪我一起去?”萧一凡趴在她耳边柔声说。
“你要去哪?”夏冰松开胳膊,睁开眼问。
“去看我爸,他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萧一凡说。
“啊?”夏冰顿时没了睡意,激灵坐了起来,连连摆手,“不要,我还没做好准备。”
萧一凡笑道:“丑媳妇终要见公公,临场发挥嘛!”
“你说谁丑?”夏冰笑着使劲拍了下他的肩膀。
萧一凡表情赖赖的又凑了过去,吻了她的脸,“当然是你丑,要不然公公怎么会看不上呢!”
“那是他眼神不好呗。”夏冰笑着推开他。
萧一凡捧着她的脸,表情认真地说:“我爸一个人住在老宅那边也挺孤单,咱们一起过去说不定他心里高兴呢。”
“我觉得不太合适,有点太唐突,好像故意向你爸挑衅似的。”夏冰自觉为难。
“起来吧,我决定了,咱们一起过去,早晚要面对,总还是要见面,不如早点揭牌。”萧一凡说着把夏冰硬拽了起来。
“不行,今天不行,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见了你爸我连说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交流?”夏冰身子一侧,躲了过去。
“你不需要准备,有我在呢,你只要跟着我,不用说话就行了。”萧一凡把她重新拉了过来说。
夏冰刚想反驳,他却用力将她抱起,“你干什么?放手。”夏冰在他怀里挣扎。
“先洗个澡,精神一下,我在餐厅等你。”萧一凡把她放下,随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萧一凡,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的,都给你说了人家还没做好准备,有这么勉强人的吗?……”夏冰在卫生间嚷叫。
萧一凡站在门外,嘴角一勾,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抬手摸着下巴思量了片刻,什么也没说,走出卧室。
夏冰最终还是妥协,洗完澡,来到餐厅,保姆已经把饭菜摆好。萧一凡坐在那里看着报纸在等她,看见夏冰过来,放下手中的报纸,伸出手,示意她坐到他的身边。
早餐很丰盛,可惜内心惶恐的夏冰没太多食欲,只喝了一碗粥,就放下碗筷,站起来说:“一凡,你慢慢吃,我上去收拾一下。”
萧一凡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夏冰上楼,回到卧室,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突然有种懊恼,夏冰呀夏冰,这不是你,原来大无畏的夏冰哪去了?为什么变成缩头缩尾遇事缺乏勇气的胆小鬼?
她使劲咬自己的嘴唇,似乎想把浑身的力量转化成一股勇气。
果然,还真见效,心情平定了不少,是的,不能在让他一个人承受,她要和他并肩作战,不会在轻易放弃。
当她被萧一凡牵着手跨进萧家大院的瞬间,夏冰感觉眼前有些恍惚。萧家的老宅,像电视剧里的大宅门,灰瓦高墙和高大的门楼,门楼墙壁上有精致的雕花。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廊檐下挂着鹦鹉画眉等鸟雀,古色古香,整个建筑一看就是古宅。
院子四面,几根长的竹竿驾着,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又娇嫩,又鲜艳,满园飘着花香。
萧一凡带着她走进其中一个房间,屋子里的地板上铺着色调柔和,精致缎绣的地毯。房间的东北角摆着一排书架,书架里摆满了书。书架旁边是一张花梨大理石桌子,上面摆着各色笔筒,笔筒里插的笔如森林一般,西墙上挂着好多幅字画。
“这是我爸的画室。”萧一凡说。
夏冰忍不住走过去,首先看到一副画的左下角,章印着萧启正三个字,她不禁有些吃惊。在看看其它几幅,还有盖有他印章的字和一些别人的画。但其中一幅画特别醒目,上面并排印着两个人的名字,夏冰仔细看了看,“苏末”听上去像是女人的名字,能和萧启正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一幅画上题名,关系一定不一般,可见这幅画定是两人共同完成的作品。
“好了,别看了,我们去看看我爸在不在楼上。”萧一凡打断了夏冰的思绪。
“这些都是你爸画的?”夏冰拉着他,忍不住疑问道。
“他平时就这些爱好,现在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写字、画画上。有时还会去参加协会举办的比赛,玩的不亦乐乎。”萧一凡轻描淡写道,看上去对他父亲的这些爱好并没太大兴致。
夏冰却和他的反应不同,看着这些笔酣墨饱、刻画入微,惟妙惟肖的作品,她的心情不自禁地被震撼了。画笔下的萧启正是一个富有情怀的人,和她前几回见到的萧启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没想到你爸还有这方面的才华,他真是一个奇人。”夏冰一瞬不瞬地盯着墙上的画,啧啧赞叹道。
萧一凡看着聚精会神欣赏字画的夏冰,眉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蹙,过了一会,若有所思的说:“看来今天带你来对了,是不是找到了灵感?”
一心欣赏着画的夏冰心无旁骛,当然不会察觉萧一凡的表情变化,随口接着他的话说:“你还真说对了,今天看了这些画和字,让我对你爸刮目相看,一下就改变了我之前对他的看法。说实话,我这一会挺佩服你爸的,看着他表面上严肃苛刻,根本就不像玩艺术的人,居然还有如此丰富的笔触,厉害!”
说着,他拉着萧一凡来到刚才那幅画前,抬手指着说:“一凡,你看这幅画,好像是你爸和另外一个人共同完成的,这人一定也是个有着独特思想的人。你看这幅画的色彩和意境,绝对的惟妙惟肖,它有一种可以使人忘记忧愁,洗涤心灵的感觉,看着这些花、景、人和物,心也不禁陶醉在这美妙的风景中……”
“走吧,别看了,在看你也成大师了。”萧一凡有些心不在焉,拍了拍她的肩膀催他走。
夏冰不以为然,眼神始终盯着墙上的画,有点恋恋不舍,还没看够的感觉,她忍不住对着萧一凡批讲道:“这你就不懂了,看着这些作品,是一种艺术的享受。画家笔下的人生,必须用心去体会,如不用心看,它不过就是一张画,但只要你用心去欣赏,每幅画里都隐含着一个作者的喜怒哀乐。他们在用画笔倾诉人生,用一种最美的东西,最美的方式表现出来,外人要用心灵去体会。”
“好好好,我未来的大画家,看够没?看够了走吧?”
萧一凡的话音刚落,两人的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声。夏冰心一紧,忙寻声看过去,这一眼,吓得她的心砰砰跳得像要窜出胸脯。她忙直了直身子,想抽回被萧一凡握着的手,但手刚一动,不料,竟被他用力握得更紧。她又使劲抽了下,结果萧一凡竟抬起胳膊揽着她的肩膀,转过身子说:“爸,您好些没?”
萧启正扫了他们一眼,给儿子一个意味深长的瞥视,擦过两人走过去,坐到了旁边沙发上,表情严肃地说:“什么时间回来的,也不事先打个电话。”
“刚过来一会。爸,这是夏冰,你们见过面。”萧一凡说着,揽着夏冰走到萧启正对面。
萧启正抬眼,表情索然,意简言赅,“嗯!请坐。”
萧启正虽然不够热情,但态度也出乎夏冰的意料,她还记得上次他大发雷霆的模样,但看到他现在心平气和的待她,以至于使她感觉眼前的情景是不是幻觉。
夏冰搓着手,多少有些尴尬,一时不知怎么称呼是好,她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口,礼貌回了句,“谢谢!”
萧一凡拉着她坐在了萧启正对面的沙发上,距离更近,她也更加不自在。感觉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身份,非常别扭,心里面诚惶诚恐,幸好身边有萧一凡在,要不然真不知该如何面对。
这时,门口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手里端着果盘,走过来放在茶几上,笑着自然而然地说:“一凡回来啦!”
萧一凡点了点头,女人看了看他身边的夏冰,微微笑了笑,夏冰忙回以微笑。
“刘姨,你不用忙乎了,我和我爸说点事。”萧一凡说话的态度,有几分尊重,还有几分亲切,看上去很熟稔。
夏冰猜她大概是保姆,应该在他家干了很长时间,夏冰看到了女人看萧一凡时的特殊眼神,类似疼爱。
刘姨走后,萧一凡为父亲倒了一杯热茶,也为夏冰和自己倒了一杯,清香四处逸散,似乎缓解了三人之间刚才的窘迫。
“爸,您这两天身体好些了吗?”萧一凡首先开口,再次关切问道。
萧启正的容颜阴沉森冷,淡淡地语气道:“好多了,你还记得来看我啊?”
夏冰这才注意到萧启正面色微黄,炯炯有神的双眼也失去了之前的锐气,多出一丝病容。
“前两天公司事多,一时没抽出时间,要不然这两天我多陪陪您?”萧一凡充满歉意。
“不用了,你专心致志把那件事处理好吧!我这身体老毛病了,时好时坏,没什么大碍。”萧启正身子往后靠了靠,轻缓的语气说。
“爸,我今天带夏冰来看你可能有些冒昧,但我想早晚都要面对,不如早点面对,你不会介意吧?”
萧一凡突把话题引申到这个“暗藏杀机”的问题上来,令正认真聆听父子讲话的夏冰猛一紧张,她不自在欠了欠身子,突然不知视线该落在何处。
萧一凡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局促,端起她的杯子递了过去,温柔的眼神含着一丝浅笑,给她带来些许安慰。
“夏小姐学过画画?”萧启正突然目光落在夏冰身上,出其不意地问。
看着父亲饶有兴趣的神情,萧一凡不觉有点意外,但他只是轻轻一笑,保持沉默,充当旁观者。
夏冰猛地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萧一凡轻咳了一声给她暗示,她才迅速理清头绪,放下手中的杯子,恭敬答道:“我是业余爱好,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大学时还描描画画,现在没了时间,很久没在动笔。”
萧一凡听后转过头深刻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不满,似乎在埋怨这么重要的信息他居然不知。
萧启正的眉头一挑,泛着惊奇与赞许,但很快又被他故意掩饰。
“年轻人做事要有始有终,不要半途而废,既然有这爱好,就要一直坚持下去,不要给以后留下遗憾。”
夏冰脸一红,萧启正的谆谆教诲让她有点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接腔。
萧一凡不失时机的替她解围道:“爸,以后您就收夏冰为徒吧,我看她在这方面挺有潜质。”说完他探究着父亲的表情。
萧启正的面容又恢复到一开始的阴霾和深沉,他没有作声,回以萧一凡锋芒犀利的瞥视。
片刻后,他起身站起来说:“我累了,你们走吧。”
夏冰一听,明显在下逐客令,她看了一眼萧一凡,见他兴致盎然,似乎还想继续话题。夏冰忙悄悄捅了他下,使了个眼色,萧一凡眉头一挑,耸了耸肩。
这时,萧启正已经走到门口,望着他威严、凄清的背影,夏冰有种心神恍惚的感觉。此时的场景,她恍如做梦,这是在临来之前想都没敢想的结果,超乎她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