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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那名内侍手一挥,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落在两人之间,东始修还未觉得怎样,可风独影却感觉到了周身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禁锢起来。
“大胆!你是何人?”东始修厉喝。
“来寻你偿命的人。”声音响起的同时,内侍身形面貌顿生出变化,让东始修满脸震撼---那人赫然是久罗山上曾驭龙与四弟丰极相斗的人!
“久罗山上的血债,该你偿还。”
青色的灵气自那人指间溢出,化成一道寒意森森的剑光,在那人挥手间,便如青电划过,向东始修刺来。
凌霄殿里,灵剑划起的瞬间,兴王府前,刚走下马车的玉师旷蓦然身形一顿,转头往皇宫方向望去。
“小师叔快走呀。”风兼明扯了扯他的手,拉着他就往兴王府的台阶走去。
玉师旷却挣开了风兼明的手,转身对东天珵道:“你先带他们进去,我要回皇宫去。”
“怎么了?”东天珵站在阶前不解看着他,左右两手分别牵着南承赫与丰凤霄。
“保护好他们三个,有什么事我会派人告诉你。”玉师旷说完,转身便走,此刻他已顾不得什么,光天化日的大街上便施展轻功全力往皇宫掠去。
身后,东天珵心头一凛,牵着南承赫、丰凤霄的手顿时紧了紧。
“天珵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丰凤霄仰头问他。
东天珵低头看他一眼,然后摇摇头,“没什么,来,我们先进去。”又招呼着望着玉师旷消失的方向发呆的风兼明,“兼明,别站着,快进来,你的小侄儿已经等你很久了。”
“喔。”风兼明顿时转身,飞快地向他走来。
而南宫秀、石衍、李厘互相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跟着世子,若真有事发生,那么他们便是此刻世子身边唯一的依靠。
凌霄殿的宫门前,皇逖领着侍卫飞身赶来,远远便叫道:“快去凌霄殿护驾!”
宫前守着的侍卫们有着睖睁,凌霄殿发生了什么吗?但眼见冀王如此焦灼,他们赶忙去开宫门,可是他们的手刚触及门环,顿时凄厉的叫声响起,开门的两名侍卫的手如同被烈火灼过,一片焦黑。
皇逖赶至宫前,见此情形,顿时心头一紧,跟着他来的侍卫便要上前去开门,他伸手一拦。走近几步,看着闭合的宫门,他拔出长剑,扬臂便劈向宫门,剑光所至,顿时一阵红光闪烁,等皇逖收剑,宫门依旧,长剑却如同火炉之中淌过,赤红一遍。
“这……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侍卫们见着,无比惊异。
皇逖眉头一皱,足尖一点,身形跃起两丈高,半空中再次挥剑劈下,可那看似什么也没有的围墙上方,蓦然又是一阵红光闪烁。他师从玉言天,虽不曾修习法术,可见此情形,也知这定是有人施了什么法术,将凌霄殿罩上了,让外面的人无法进入。身形落回原地,他看着闭合的宫门,握紧了拳头,凌霄殿里必然发生了什么事!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和青王在里面的,这可如何是好?”
众侍卫顿时焦灼慌乱成一团。
皇逖猛然扯住一名侍卫,“你,快去兴王府,将玉太傅找来!”
“是!”侍卫赶忙飞奔而去。
“你们守在这里,孤回来前不可轻举妄动!”他在抛下一句,便飞身往极天宫方向而且。他们八人中,唯有四弟丰极有修习法术的天赋,也只他跟随玉师修习了法术。
在外面乱作一团时,凌霄殿里亦是惊险万分。
东始修横剑于胸,对面敌人以灵气化成的剑光一道接一道四面八方袭来,如同是一张无穷无尽的剑网,将他困于殿中。他挥剑抵挡袭来的剑光,可每挡一次,精铁所铸的宝剑剑身便留下一道豁口,而当他不顾那些剑光,纵身而起,想直接攻击敌人时,却总是那人扬袖一挥,然后距其一丈之距他便再也无法前进,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他。如此一来,他的功力很快消耗,知长此下去对己不利,可纵横沙场无敌的他此刻竟然是毫无办法,更兼担心着风独影,焦虑之下,身上便被数道剑光划过,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而那厢,被禁锢在无形屏障里的风独影正用凤痕剑往四周一通乱砍猛刺,却怎么也刺不透无形屏障。抬头看向东始修,见他身上鲜红一片,又惊又痛。而他们与刺客交手,宫门处守着的侍卫却毫无动静,今日之事只怕不简单,他们不可久困于此,宫中其他兄弟也不知是如何情形。
一念至此,她更为焦灼,对着四周又是一通猛砍,却全部都是徒劳。眼见着东始修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心急如焚下,她蓦然收剑,运起全部功力直接用身体撞去!可身体一撞向屏障,便被反弹回来摔落在地下,她又急又恨,站起身来,再次携剑撞向屏障,结果却是再一次被谈落地上。
翻滚地上时,瞥见了东始修背上的一道血光溅起,顿是痛欲癫狂,不顾一切的起身撞向屏障,顿时泛起一道青光,破开了无形屏障,那是久遥在凤羽制成后灌入的一道灵力,只为日后危机时刻救他的,而此刻,却恰巧破开了屏障,风独影冲了出来,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挥剑变刺向那人。
近在咫尺间,暮光之下是一张陌生的脸,可那眉眼让风独影知道他是谁,刺出的剑顿时一缓,只不过刹那,却是生死之界——对面飞来的青筋结结实实没入她的胸膛!
瞬间,胸口冰凉一片,她身体一晃,赶忙以剑撑地,可紧接着胸口撕裂般的剧痛袭来,身体不由得摇狂。
那人一愣,似乎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结果。而他身后,东始修以趁机袭来,他几乎是本能地右手挥出,又是五道剑光笼向东始修,而他的人却站着没有动,呆呆的看着风独影,看着她的胸前鲜血喷涌而出。
这个人是谁,他为何而来,在看清他面貌的同时已然知晓。她右手持剑,左掌迅速地紧紧按住胸口,身体摇狂间,有前倾的某一刻离地很近,近的她能看清他的瞳仁,那里面盛满里浓郁如墨的悲伤与厌倦。
靠的近的那刻,她轻轻地低不可闻到:“你杀了我,我的兄弟必然悲痛万分,就如同你曾经尝过的那种痛不欲生与彻骨仇恨。”
那个人久久没有言语,只是漠然的看着她。
凤凰儿你怎么样?被剑网所缠着的东始修看到风独影与那个可怖的敌人站的那么近不由得急切问道。
风独影没有应答,她站稳了身体,看着久邈,可是你如果杀了他们,那么他们是不用在经历这种痛苦与仇恨,反而从此的到解脱。那刻,他的眼睛亮的像夜空里最后一朵烟花,绚烂无比,晶亮摄人,可是烟花都是转瞬即逝的。
久邈漠然看着风独影眼中升起的奇异光芒,然后他平静的开口,“你中了灵剑,却没有立时死去,反而支持到此刻可谓奇迹,而到此时你还想要保他们的性命,此等情意成为可嘉,我便认同你们的话不杀他们,但是——”
风独影捏紧了剑,可身体里出了剧痛便是冰寒。
我不取他们的性命,却决不许他们的后世活的无忧无虑!久邈话音未落,他抬指划破眉心,一道鲜血自他的眉间破额而出,全部落向他的掌心。
吾以久罗王之身为祭,以吾之身为引,下次血咒,中咒着世代妖绝!
冰凉的话语已落,一道血剑便自久邈掌心飞起,直射东始修而去。
大哥
风独影想东始修奔过去,但她离他太远,眼看着血剑就要射中东始修,蓦然门口飞进一道人影,仿佛闪电幻影般挡住了东始修身前,噗!血剑直直摄入人影的眉心。
师旷!风独影惊叫,想要移步过去。可胸膛的裂痛让她寸步难行,她止步闭目调息。
而东始修剑玉师旷挡与他身前,挥落最后一道剑光,伸手便要拉开他,可玉师旷却抬手按住他。
“竟然被你接住了。。。。”久邈喃喃,自他的口鼻眼中缓缓流出鲜血,同时他的身子软软倒下。
久邈眼中扫过风独影,眼中有浅浅的怜惜,最后却只是平静的到,这是血债必须偿还。今日至此,变为结束。
东始修走到风独影身边,见他比之站立,仿似无事,当下怒视久邈,是谁,宫中谁是你的帮手?
久邈笑了,和我一样,与你们有着血海深仇的人。话落,闭目而逝。闻言东始修身子一震。
七妹,大哥!随后而至的丰极飞奔入殿。
看到两人都在,他送了一口气,转眼看到倒地身亡的久邈不由一震,再转头看向玉师旷,便见他眉心一道如嵌殷红血珠的印痕,“师旷,你……”
玉师旷放下久邈,抬手抚过眉头的血痕,眼中闪过一丝哀绝,语气极为平淡,“久罗族以生命与灵魂为代价的血咒,中咒者子孙天绝。”
“什么?”东始修、丰极惊呼。
玉师旷却淡然一笑,道:“你们莫要担心,别忘了我们玉家出身久罗,久罗的血咒又怎会对我们起作用。”
“真的?”东始修、丰极半信半疑。
“四师兄,你看一下大师兄的伤势。”玉师旷看一眼东始修衣衫上的血渍,然后转身望向闭目静立的风独影,“七师姐,你怎样?”
风独影睁开眼睛,那一瞬间,三人皆为她的眼睛而心悸,那样的灼亮,比漆夜里最亮的星子还要亮。
“大哥。”她提剑推开东始修几步,然后转头看着她,左手自始至终紧按胸口,“这些年,战事国事,让我觉得累了,我想要休息一下,而且我答应了久遥要伴他逍遥天涯。所以大哥能不能发诏天下,就说青王薨了,让我偷个懒行不行?”
闻言,东始修、丰极、玉师旷三人皆是一震。
“大哥,我偷懒几年行不行?”风独影微笑看着他们。
刹那间,一股不祥的寒意涌上三人心头,令他们如坠万丈深渊,没顶的绝望几乎压得他们无法呼吸,以至按摩那刻都无法言语。
“大哥……”风独影轻唤一声。
东始修身体无法控制地发抖了,张口却发现怎么也说不了话,仿佛他的声音已被谁拿去了。
风独影缓缓地喘了一口气,“大哥,你最疼我了……你一定会答应是不是?”
“阿影……”丰极摇晃着步伐走向风独影,可风独影的目光让他止步。
风独影移眸看着他,深深地看着他,仿佛这一眼可以望尽千万年,“四哥,你会帮我……帮我劝大哥对不?”
“……”丰极张口,却怎么也无法出声,他只觉得心头仿佛被尖锐的爪子抓的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痛不可当里他咬牙点头。
“大哥……”风独影闭了闭眼。
“好!”东始修死死盯着风独影,似乎怕一个眨眼她便要消失。
“太好了,大哥,我就知道你对我好……我以后会回来看你的。”风独影轻轻一笑,目光掠过地上的久邈,然后看一眼玉师旷,玉师旷惨白着脸点头,得到了应承,她抬步往殿外走去,她走得极快,像被风托起了般,轻飘飘的一下便到了门外。
也在那刻,空中蓦然传来嘎嘎的鸟鸣声,清越如凤,跨出殿门的风独影笑了。
久遥,你来接我了是吗?
她抬首,果然看到天空上一道青影飞掠而来,眨眼便到了跟前,自半空飞落于殿前。
“久遥……”风独影唤着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青鸟背下,走下来的正是日夜兼程赶来的久遥,看到风独影的第一眼,他周身便泛起寒栗,可他稳稳站定,微笑着迎向风独影,“阿影,我来接你了。”
“好。”风独影向他伸出手,“从今以后,我便可以伴你天涯海角了。”
“真好,阿影。”久遥走到她跟前,拦腰抱起她,“我们这就上路。”
东始修与丰极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走向青鸟,却不敢移动一步,尽管他们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面,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可他们不敢动也不能动,因为他们的凤凰儿不要死在他们的面前,他们要成全她的心意!
“凤凰儿……”
嘎!嘎!
那喃喃的呼唤与青鸟的呜啸同时响起,而后青鸟驮着两人腾空飞起,丰极与东始修飞身追出。
仰头,青碧大鸟已飞上半空,嘎的一声长啸,振翅远去,仿佛有什么东西洒落,脸上一片温热,丰极抬指一抹,却是腥红一片,垂头,地上亦淋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