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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歌立时道:“看戏、看戏,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戏啊,少看了一眼就没有下一次机会补回来。”
冯世赞连连点头:他是廉亲王新近的追随者——他认为自己上一次打了刘长青,除了让梦喜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外,根本不能为梦喜出万分之一的气。
而廉亲王做到了,所以冯世赞对廉亲王的敬仰之情便如长江之水了;自此有事无事都好跟在廉亲王身边。
对于这位一个好学又聪明的世弟,廉亲王十分的喜欢,更加的毁人不倦;硬把一个老实到气炸也就只会想到打人的孩子,教得如同一只小狐狸了。
不过靖安王爷并没有拦着儿子,所以世赞便正努力向一只大狐狸进军。
今天刘长青娶嫡妻的戏码,可是廉亲王和沈妙歌准备了很久的,这几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狐狸怎么能错过好戏?廉亲王今儿下贴子,几乎把朝中没有差事、或是差事不重要的官员,都请来“逛**”了。
天朝虽然没有明着禁狎妓,不过皇帝并不喜欢是真;所以如此明目张胆:都换了便装,不过却没有遮遮掩掩而来,还是第一次。
刘长青并不知道花楼上并不止是有姑娘,很多**上的姑娘只是掩饰,后面那可是朝中的官员们。
除此之外,京中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也大多有个人在楼上看热闹:人人都感觉今日之事不虚此行——娶妻到**,这人八成是不想要脑袋了。
王爷看刘长青不答话,又追问了一句:“莫非不能了本王这个心愿?”
刘长青不能不答了,他思前想后权衡利弊之后,点下了头来:“谨遵岳父大人之命。”
早有两个小丫头扶了新娘子站到了香案前,而刘长青也只得过去。
然后,让刘长青瞪眼的事情又发生了:香案旁站着一个龟公!
能认出他是龟公来,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就是在**中的一贯打扮儿;他还向着两旁**中的人们拱手:“小的、小的今天小露一脸儿。”
他倒把楼上的廉亲王逗乐了:“这小子,有意思!”
可是不等刘长青说什么,那龟公已经亮开了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新娘子规规矩矩的拜了下去,刘长青看了一眼旁立的王爷,只得也拜了下去。
“二拜亲友!”
“三拜师长!”
刘长青听着满不是滋味儿:这父母到哪里去了?算到师长里去了?而且,那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师长啊,虽然穿着长衫,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儿。
还没有向王爷行礼呢,那边龟公已经喊道:“礼成——!”
刘长青愣愣的看向他,这、这算什么礼成。
王爷笑呵呵的道:“他不懂事儿,不要理他;来,你们给本王叩个头便算全了礼。”
刘长青和新娘子对着王爷叩了头,起身后有些不知所措:今天的事情是是处处透着古怪,可是王爷却又是真的,他的脑子有些晕晕的。
王爷又道:“让你那个夫人过来给本王叩个头吧,怎么也能算是本王的半个女儿。”
刘长青闻言没有推辞,招手唤了那妇人过来给王爷叩头。
妇人含泪忍辱的跪了下去:这种地方,怎好叫她一个妇道人家出来?那她还要不要清白名声儿了?但是刘长青叫她,她岂敢不过来。
王爷点了点头,命妇人起来,嘱她和新娘子要好好相处之类的。
妇人忍辱应了。
新娘子忽然笑道:“妹妹,既然成了一家人,你见了我这做姐姐怎么连个礼儿也没有?莫不是我当不得你的一礼?”
王爷也道:“是啊,你们姐妹们见个礼,日后好生的过活。”
刘长青瞪妇人;妇人只得上前跪倒给新娘子跪下叩头:“给姐姐请安,贺姐姐大喜。”
新娘子笑道:“生受你的了,起来吧。”
刘长青虽然有些奇怪新娘子如此大脸儿,不过想想她是再嫁之人,且又是郡主之尊也就释然了。
此时各楼中的老鸨们过来给刘长青施礼:“大官人,娶了我们花街响当当的姑娘为妻,可喜可贺!”
刘长青一时间蒙了:花街响当当的姑娘为妻?他忽然间大怒,一把拉过一名老鸨来打了一个耳光:“你敢辱我妻?!”
然后他回头道:“岳父大人,今儿虽然不宜动嗔,但是这老物儿太过可恶。”还不全怪王爷居然在花楼中嫁女——就算他喜欢花楼,也不能如此这般干事啊。
他心头是有着万般的苦说不出来,只能拿着鸨儿撒气。
王爷摇头笑呵呵的道:“放下她、放下她,原也没有说错什么。”
刘长青愣了,他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的愣住了。耳边那些姑娘们的喧闹笑语好像很远很远了,他看着王爷好久才艰难的道:“岳父大人何出此言。”
王爷微笑:“原本就是啊。好了,吉时要到了,不要误了时辰;我的好女儿,此一去你可不要忘了本王啊。”这话,带着十二分的不正经儿。
刘长青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新娘子已经娇笑道:“我的爹爹,女儿怎么能忘了您。”
刘长青再也忍不住了,他看着王爷道:“这、这是不是您的女儿?”
“是啊,千真万确,这花街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爷点头点得十分痛快,没有半分迟疑。
刘长青终于放下了一半儿心思:“但、但……”
那王爷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儿:“我在这里的女儿可不是一个,这一个是为长的。”他也不看刘长青,扬声唤道:“我的儿——,出来见见你们姐夫!”
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出来,对着刘长青一福:“姐夫,他日欢迎来妹妹房中坐坐。”说着便是一阵吃吃的笑声,十分的放荡不堪。
至此,不要说是刘长青,就是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明白,刘长青今日娶的是一个**女子!
他吃惊至极的看向王爷:“王爷,你——!”
王爷却笑道:“莫要误了吉时,你还是快请新娘子上轿吧。”
刘长青现在哪里还能让新娘子上轿?他一把扯下那新娘子的盖头来:“你是、是何人?!是不是、是不是王爷府上的郡主娘娘?!”
那新娘子一甩手中的喜帕:“哟,夫君啊,你可不要乱说话,岂不是污郡主娘娘的清名,那可是大罪过!为妻的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这万花楼上的丹桂姑娘。”
当下气得刘长青一掌就打向新娘子:他今日居然迎娶的是一个**女子,成了世人口中的笑话。
旁边一人抓住了刘长青的手掌:“新郎倌儿,这天下哪有刚刚成亲就打新娘子的规矩?”却是王爷身旁的侍卫。
刘长青怒指王爷:“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因何害我?!”
王爷一脸的奇怪:“本王哪里有害你?你说要娶本王的女儿,本王便割爱让女儿嫁给你——自古以来的王爷,有哪一位有这等胸襟,当真是不识好人心。”
刘长青已经知道自己被算计,可是他现在静不下心来想来龙去脉,只是气得一把扯下了喜服来,重重掷到了地上,狠狠踏了两脚。
新娘子此时开了口:“你给老娘站住!你不希罕老娘,老娘还不希罕你呢,明儿,老娘就要到衙门,请了大老爷做主和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和离——你要给老娘备下养老的银钱!”
说完她对着四周看热闹的一福:“诸位爷,改日和离之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刘长青气得咬得切牙,指着新娘子却骂不出一句话来。
新娘子瞟他一眼:“看什么看?老娘如果不是看在你给了老娘一个名份,明儿老娘能挂出‘刘家嫡出和离妻室’的牌子来招徕生意,就凭刚刚你想打老娘一掌,老娘就让人打了你出去!什么东西,还当自己是个人呢。”
刘长青听到这**女子还要以他刘家妇的名义招徕生意,一口气顶上来直挺挺的向后倒下去;同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不过他没有跌在地上,王爷的侍卫用刀鞘接住了他的身子。
王爷淡淡的道:“不怨你家娘子急了,也不是我护短偏女儿,你刚刚怎么能无缘无故就想打她呢?夫妻二人应该和和睦睦才是,快过来给你家娘子赔个礼,上花轿回家过活吧。”
这几句话把刘长青气得连喘了三口长气,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就憋死了;他怒瞪王爷,却不敢叫骂。
而此时那妇人也自呆愣着醒了过来,扑了过来撕打刘长青:“你个鬼迷了心窍的,你要图人家王爷的郡主,硬生生逼奴家做了平妻,现如今却迎娶了一个粉头,你、你对得起刘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我们的儿子吗?”
“要让你儿子喊一个粉头做大母?你个杀千刀的!你居然还让我给一个粉头叩头,我、我今儿不活了,我没法活了!”
“你气死我了,当初你巧言花语哄我来了这地方,我是举目无亲的跟你到你家,看你当真退了沈家的亲,以为你是真心实意的待我;哪成想,一转脸你居然骗我说什么来看沈家那贱人的好戏,逼我给一个粉头下跪,你干脆打杀了我干净!”
这一下子,人人都知道这妇人是谁了;听她说的话,没有人可怜她一分,都狠狠的啐了一口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夺人夫该当有此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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