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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哭了?”法瑟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这有什么好哭的。放心,你不会看到我死的。”
安安的眼眶泛红:“哭?这有什么好哭的,只是不能理解你。这样做完全没有意义。如果你死掉,那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你又何必在意死后的声誉和名望呢?当普通的神族有这么糟糕吗?”
法瑟用手指按住她的嘴唇:“安安,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会证明我是对的。”
安安看向他的双眼。在背光的环境中,他的眸子变成了紫蓝色,像是夜晚的海洋那样深邃,却比眺望海洋时还要寂寞。
一直以来她都坚定地认为自己不爱法瑟。
她对他一直都是那种在恨与同情间交织的感情,反正没有爱情。
安安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
她早就不爱他了。
这时,法瑟忽然握住她的手,垂目望着她的手背,睫毛犹如雪瓣一样覆盖了他的眼脸。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不仅眼神,连声音都带着一直以来禁锢着她的温柔:
“谢谢你,在我低谷的时候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安安硬邦邦地把手抽出来:“我陪在你的身边不过是等价交换,不用谢我。”
“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法瑟望着她的眼睛澄澈得接近透明,“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
她捂住他的嘴:“别说了,我没兴趣听。”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事。
不久前,她还能够若无其事地撒谎说喜欢上了他,但现在仅仅听着他一句真假难辨的感谢就再也受不了了。
尽管捂住了他的嘴,她却依然看到他凝望自己的双眼。她恨不得把他的眼睛也盖住。
最终,她连接口都不找一个就直接冲向了大门。
法瑟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但真正看见他的身体一步步恶化,安安突然觉得这简直是世界上最令人害怕的事——今天他的脚已经行动不便了,那再过几个月,是不是连走路也不可以?
总有一天,她会看不到他的笑容,听不到他说话,更不要说靠近他、拥抱他。
一想到这里,安安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但因为害怕身后的男人会发现,她自始自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任凭泪水流满了脸颊,任凭整个脸都无声地扭了起来。
……
年底,法瑟的辛苦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让私人部队调查的古老部落资料有了确切的数据,一切推测考察结果与事实也已核实。古老部落,又名欧夏部落其实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他们令人战栗的,只是处于欧夏大陆和穆斯贝海姆交界处大量的古代巨人及猛兽。
但是,通往欧夏部落的道路并不是只有穆斯贝海姆那一条。安安与法瑟两人曾经一起去过神木林,那片森林的另一头也直通处于另一个空间的欧夏部落。
既然有了捷径,法瑟派遣了一直精锐部队前往神木林。这支部队有着最强的幻想术士、大魔导师和英灵骑士。因为之前他曾多次去那里调查地理位置,这支部队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就抵达了树林的另一端。他们回来以后带给了法瑟两个好消息:一来欧夏人似乎确实有现有侏儒和精灵的基因,因为他们能听懂少量侏儒语;二来他们对神族虽然有一定程度排斥,但也接受了和神族的贸易。
阿斯加徳的素质教育闻名世界,新闻这才刚播出,时刻关注时事政治的导师们就在课堂上为学生们普及知识了。
阿斯加德大学。
一个幻象术士助教制造出无数现场直播的幻影光团,旁边的导师指着黑面大面积的热带雨林和未知的花草树木:
“欧夏部落有着我们想象不到的丰富的物产资源,他们拥有的所有资产是阿西尔部落的九倍。”
他刚一说完这句话,所有至上神界的学生们都不可置信地摇着脑袋,坚决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幻象术士很快把场景切换到了一片由珍稀宝石堆砌的宫殿上方。
“像这个宫殿,是他们的政治中心。它的价值也比英灵神殿要高出四倍以上。”导师继续讲解着,打击着所有学生已经不堪一击的自尊,“虽然他们的军事魔法炼金科技都相当落后,程度还赶不上赞颂纪元的神界,但我们在这方面似乎还完全无法超越他们。和欧夏部落的贸易已经进行了两个月,相信大家也注意到了,最近阿斯加德进口了大量的欧夏器皿和木材,但我们能出口给他们的只占非常小的一部分。如我刚才所说,他们是智慧的民族,这从大脑分布图就可以看出来。”
导师在身后的大理石讲板上播放了授课的影像,一男一女两个欧夏人的侧面大脑分析图呈现在上面。
“他们的平均智商有193!也就是说,我们百年难得一见的高智商法瑟王也才刚刚过了他们的平均线而已。而且,他们有着非常惊人的模仿能力。为什么我们的商品会出口不到欧夏部落?那是因为任何东西到了他们手中,都会迅速被模仿制造出来!而更可怕的是,他们不仅敏感,聪明,还反应迅速。发现我们的军队强大而训练有素后,他们也开始把重心放在了军事上,试想一下,如果他们连我们的军队都能模仿,那以他们的人口数量来看,要消灭神族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
听完导师的分析,全班同学倒抽一口冷气。
导师从一侧推了推眼睛,一脸俨然地说道:“以他们的智商来看,要超过我们只需要两百年。如果在这两百年里,固执的侏儒们又停止向我们输送矿产原材料,那我们就完了。”
在一片又一片的抽气声镇南关,安安明明觉得导师说的话没错,欧夏人对神族而言确实是一枚没有点燃的大号炸弹,但她也想问问法瑟究竟是怎么想的,“南征”是这样以彼此贸易往来划下和平句点?
课间时间,安安呼叫了法瑟。
线路一接通,通信器的影像中就出现了法瑟微笑的脸:“安安,你看,海芙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影像换成了缓缓飞行的海芙,还有旁边亦步亦趋照顾女儿似的洛洛,看样子法瑟现在正在金宫的驯龙后院里。
再看见法瑟的影像后,似乎有人在他旁边说话,他抬头看看身后的人,把那个人打发了,重新对着安安说道:“你什么时候工作结束?过来看看海芙吧。”
安安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小细节:法瑟和身后的人说话是抬着头的。
尽管已经过了两三个星期,但安安还是没法接受这个现实——法瑟已经坐在轮椅上,下身完全瘫痪了。
chapter 37
(她推着他在茫茫大雪中行走,道路两旁树梢上闪亮的金色光团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将雪地也染成了但金属网。鹅毛大雪摇摆着下坠,不经意看像是银白色的光晕,像是从天上坠落的繁星。)
在洛洛的悉心照料下,海芙以惊人之速康复着。安安在后院里找到这二龙一人的时候,海芙挥舞着强而有力的巨大翅膀,尝试着往更高的地方飞去。就像是新生的生命,就算是超出能力以外的事,它都愿意尝试去做。洛洛则非常听话的跟在她后面,金色瞳仁睁的大大地。就像是看见女儿成长的爸爸,欣慰的随时都会流出眼泪。
相比较海芙和洛洛,法瑟的轮椅就显得更加刺目。他看上去却没有一点不习惯,就好像已经失去行走功能几十年一样。
他抬头看见两条龙,眼睛因冬季薄薄的日光而眯起来。他从下往上眺望天宇的眼神很像第一次看见新奇事物的小孩子,苍白的天空像是已经融入了他的眼眸,一寸寸微光将他的睫毛都晕染开:“安安,你看,海芙恢复的好快。”
他越是这么说,就越让人忍不住对比他和那条正在被人呵护的金龙。
到这个时候,法瑟身边还有什么人在认真关心他呢?
她和她都是一样的人吧,就算面对死亡也是一样,只是一个人。只是一想到他最终将孤独的死去,安安的心里莫名感到一阵刺痛。她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想其他的事:
“我有事想问问你。”
“怎么了?”
“你打算就这样和欧夏部落友好往来下去吗?”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你别忘记我们约好的事。南征结束后,你就要让我当神后。如果你南下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开欧夏部落的大门,那现在已经做到了,你承诺的事也该实现了吧。”
法瑟转过头,对她淡淡一笑:“如此透明的展示自己野心的女人,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多谢夸奖,但这件事我完全不想和你打太极。法瑟,你的南征计划究竟是为了什么?”安安终于忍不住问了,“我还是不能理解,你拼死拼活就是为了和这样一个原始部落做生意?”
“对了安安,昨天我看了新闻,艾尔夫海姆下了今年的初雪。因为今年的雪比以往都要大,幻象术士预言说积雪会一直延续到明天年中才会化去。这样的雪景百年难得一见,连消失已久的月神玛尼都放话说会去看看。”
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
“我们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你想去看看么?冬季的艾尔夫海姆。”
安安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法瑟一向嘴严,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无论怎样都逼不出答案。
她只有点点头:
“其实我们学校早就做好了组冬游的准备,我和尤茵也约好了一起。如果你也想去,我可以考虑带上去。”
法瑟思索了一会儿:“考虑是因为需要条件交换么?你希望我怎么做,色诱?”
“我服了你。精神状况这么不好,早点休息才是真的。”
安安扑哧笑了一声,轻轻拍了一下法瑟的脸颊,却在对上对方视线时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亲昵,最终有些尴尬的收回手。
安安和法瑟出发前往艾尔夫海姆的前一天晚上,这个消息也传到了斯薇的耳中。
同时,这个晚上阿斯加德已下起了732年年末的第一场雪。
起先只是一些零碎雪花在空中隐约飘荡,但很快,常年处于低温气候的阿斯加德就孕育着鹅毛大雪,任它们纷纷扬扬的飞满了漆黑的夜空。
因为天太冷,一到午夜,街上的行人就变得特别稀少。除了那些百年不变犹如古钟般的守卫,金龙栖息地上微微挪动翅膀的龙凤,英灵神殿附近几乎连个活物都没有。
斯薇却来到了这里。
地面上的积雪还没有堆得很厚,靴底一踩上去就会晕开一团黑色的脚印。她在雪地中留下来许许多多这样的脚印,最后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去金宫找法瑟。
就在她转过身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的身后。他穿着黑色羽毛领得华丽衣裳,羽毛和漆黑的长发反射着雪光,眼睛却呈现着有些尖锐的银色。
斯薇捂着胸口:“将军大人,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吓人。。。。。。”
“如果突然过来讲话才会把你吓着吧,你看金宫看的太入神。”克瓦希尔踩着白雪走过来,地面响起雪片破裂时清脆的声音,“有事想要找法瑟陛下么?”
“你应该知道了,他明天要和撒加去艾尔夫海姆。”
“哪有什么关系,你也要去。”
“所以我才更不想面对他们。”斯薇转过身,不大愿意让年长的男人看见自己愤怒的表情。“凭什么,撒伽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付出,就可以得到两个好男人的真心?”
克瓦希尔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在寒风的吹拂下,雪花像是不确定该选择哪里座位歇脚的地方,像是失去了重心,犹犹豫豫地落在地上。
斯薇的十指紧紧交握着,也不知是因为天冷还是情绪波动,声音有些发抖:
“你说,这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
“其实这件事你换个角度想想会更好。”克瓦希尔看着她发抖的瘦削双肩,一字一句说道,“人更想要的是达到目标的满足感,而非这个目标本身,不是么?别人轻而易举就到手的东西你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等你真正得到这件东西的时候,快乐与满足也会比他们多得多。”
“可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