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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婆,绝对有“一见秃叔悔终生”的能耐。
油条兄垂下眼睑看我,那种神情就像是在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毛毛虫。
我咬紧嘴唇,从桌上抄起一只苹果,自发自觉地朝秃叔办公室走去——这条路我简直无比熟悉,去年冬天的时候我被迫当了秃叔很长一段时间的中文老师。
走廊的墙壁上壁烛火光摇曳,把尽头的秃叔办公室映衬的更加恐怖阴森。我啃光了那只青苹果,把核直接扔向窗外,猛吸一口气。推开门,秃叔果然正坐在办公桌前翻阅一些厚部头。他抬眼扫了我一眼,薄唇微微上翘:“萧铅笔,好久不见。吃了吗?(中)”
“我们不是魁地奇世界杯上才见过么?(中)”
油条兄显然一个字也听不懂,目光在我和秃叔之间来回扫视着。但这样令他尴尬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秃叔的中文实在很烂,我看他张了张嘴,表情如便秘一样,最后还是如释重负一般下定决心说英文:“废话我也不想多说,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这个当事人和你一样迷茫……我甚至不知道是谁救了我,你知道么,伏地魔教授?”
“我……”秃叔合上手中的文件,“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把句子断在这么奇怪的地方!我愤怒了,要知道我刚才甚至吃惊地想向秃叔道谢了。
“不过我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你的。”他朝油条兄昂了昂下巴,“西弗勒斯感觉到那片树林里有奇怪的魔法……”
“这还能感觉出来?!”你以为魔法是念能力么?
秃叔和油条兄鄙夷的视线立即扫射过来,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我解释一下,仿佛解释就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间,侮辱他们的智商一样。
紧接着,我被告知我其实是一个不稳定的定时炸弹。“每个巫师都拥有自己的魔杖,这几乎也是他们唯一的魔法媒介。但是你好像……不需魔杖、甚至不需要念咒就可以爆发出惊人的魔力。我有理由怀疑,那两个食死徒其实是被你击倒的。”
对啊,就像是发射子弹还需扣扳机,而手榴弹是扔出去直接炸么?我告诫自己不要笑,但忍不住。一只手捂住肚子,另一只手不断摇摆:“算了吧,伏地魔教授不要乱开玩笑,我要爆第一个也炸你不是。”
秃叔笑了:“好啊,你可以来试试看。现在。”
三个小时后我肿着一张包子脸从秃叔的地板上爬起来,略微有些睁不开的眼睛斜睨着同样郁闷的油条兄——刚刚他交上去的报告被秃叔撕了个粉碎。说我是什么受到刺激就会爆炸的不稳定因素。好了吧,活该!
油条兄你真是害人又害己!
“我给你治疗一下。”他掏出自己的魔杖。
“不要你来!你这个坏人,我会找莉莉告状的!”我狠狠挥开他的手,然后一不小心又牵动了伤口,疼的我龇牙咧嘴。
秃叔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软椅上:这三个小时内他几乎都没有从那张椅子上挪动一丝,谈笑间轻易击破我一次次的进攻与偷袭。
诅咒你长痔疮!诅咒你!我在心里盘算着,一回到寝室就把那个秃叔针线包狠狠欺负一顿。
“过来,萧铅笔。”他招招手,像是在呼唤自己的小宠物。
我站在原地,别过脸,懒得理他。
“救世主架子挺大。”
我靠,到现在他居然还记得这个狗血的……预言?!这一瞬,我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但越想就越矛盾。如果说我的魔法无法自控这点是真的,如果说当年那个狗血的预言是真的,那为什么预言会分岔?为什么会出现两个截然相反的预言?!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然后感到什么东西敲了敲我的脑门,什么肿胀感啊、疼痛感啊,随着这轻轻的敲打一瞬间都消失了。
抬头,看到的是一张足以吓哭小孩子的蛇脸。
“你又想干嘛了?”
“没什么,只是……”秃叔修长却惨白的手指轻巧地玩弄手中的魔杖,“想写一本《废物麻瓜救世观察日记》。对了……现在三强争霸赛又要开始了,你有没有兴趣。有的话,我可以帮帮你。我记得当年也是说要举办来着,路飞很想参加,不过最后没办成……”
完全——没有。
从秃叔办公室里出来已经是深夜了,油条兄提出要送我回寝室,被我拒绝了——我可不会这么快原谅他。
城堡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画像们的鼻鼾与……细细的脚步声?
我的好奇心又被拨弄起来,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去,居然又让我撞到了白毛哥。我蹑手蹑脚地跟上去,猛地一拍他的肩:“干嘛呢!”
白毛哥的胆子也忒小了,居然浑身一颤,跳开三步远。
“马尔福,我说你也太不安分了吧,一年前我夜游霍格沃茨能撞见你,一年后我还能撞见……唔……”我说道一半,白毛哥突然冲上前来捂住了我的嘴。
“你小声点,想把别人都吵醒么?!”
我拍掉他的手:“男女授受不亲!话说你到底想干嘛,鬼鬼祟祟的!”
他得意地摇了摇手中的纸条,我几次想抢过来,却被他晃了过去。
“还钱!”我怒了。
“……给你给你!”他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生气地把纸条往我这边一扔。
我手忙脚乱地捉住了,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德拉科·马尔福——霍格沃茨”。颠过来倒过去地看,似乎也没什么玄机。唔……难道这就是电视上常说的需要泡水或者火烤才能显出秘密的纸条?我踮起脚尖就要把纸条往壁灯里塞。
“给我,你这混蛋。”白毛哥人比我高,自然很容易就把纸条抢了回去。他十分宝贝地把纸条掖在怀里,生怕我抢去了,“这是要用来报名的!”他大声说。
“你要参加三强争霸赛?!你才十四岁。”这家伙难道是傻瓜么,连自己多大了都不清楚?我正疑惑着,然后看到他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小支试管——里面大概装的是增龄剂,“你不会觉得火焰杯会被你这种小伎俩骗到吧?”
“看不起小伎俩的人最后会为小伎俩哭的。”他想了想,突然从写着他名字的纸条上端撕了一些下来,塞给我,“来,你也写一个……没什么,就写着玩玩,反正绝对不会选中你嘛!”
是啊,不会选中我,也不会选中你的,白毛哥。
想了想,我接过他手中的纸条,为了确保火焰杯不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出现什么差错,我特意用中文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萧潇——霍格沃茨。
跟着白毛哥七拐八拐,最后终于在费尔奇发现我们俩之前找到了放置火焰杯的房间。和记忆不同,火焰杯的确是被放置在一间空旷的教室里,但却被搁在高高的架子上。我和白毛哥面面相觑,都傻了眼——这是要怎样把写着名字的纸条塞进去?难道限定就是身高么——拥有十七岁学生平均身高的人才能投?那不是歧视弗立维教授这样的矮人么?!
我们正这样想着,突然,那高架像是感觉到有人走近了似的,降下两个小托盘。我和白毛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把手中的纸条放上了托盘。然后,我发现与托盘相对应的高架对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坠。
“喂,萧铅笔,快看!”
盛放着我的纸条的那个托盘随着对面重物的下降而不断升高,到了与火焰杯口平齐的高度,托盘一斜,纸条滑进了火焰杯中。
居然用到了杠杆原理。原来大家都是阿基米德的fan么?
白毛哥没学过物理,显得很兴奋。他星星眼地看了自己的托盘半天,皱着眉头问我:“为什么我的托盘升到一半升不上去了,坏了?”
我翻翻白眼,现在知道求助我这个理科生了吧:“我去看看。”我绕到高架的另一端,发现掉在杠杆另一边的重物其实是一个奇怪的漏斗。漏斗上层装着一些……牙齿?!我的那个漏斗垂的比白毛哥的低一些,因为漏斗下层漏下了十九颗牙齿,而白毛哥的漏斗下层只有十四颗。
……原来是这样。这些牙齿代表了年龄。只有漏下十七(或是更多)才能是托盘升到与火焰杯杯口相同的高度。白毛哥年龄不够,所以他的托盘升到一半就升不上去了。
我朝他耸耸肩:“兄弟,三年后再来吧。啊,不对,三强争霸赛五年举办一次,兄弟,没机会了。”我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那你的怎么上去了?!我不信!”
“诶,那你就慢慢尝试吧,我回家睡觉去咯~bye~梅林保佑你!”
但很快我就知道,梅林并没有保佑白毛哥——直到报名截止白毛哥都没有想到办法把自己的名字投进那个亮闪闪的杯子里。
宣布勇士名字的那天,礼堂里几乎坐满了人。火焰杯被挪到了教师席前的空地上(连同那个高架一起)。
“你觉得会是谁,萧?我是说,你觉得我们霍格沃茨的勇士会是谁?”哈利显得有些激动,吃饭都不愿好好吃了。我看的出他拿刀叉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假装认真思考:“我猜……有可能……塞德里克?”还有你。
双胞胎显得不是很高兴,他们哼哼着说:“那个徒有外表的笨蛋?不可能!”
那等着瞧呗。我继续品尝我的布丁。
“好吧好吧,我想我们的小勇士们都等的不耐烦了。”教师席上站起了一名陌生男人——赫敏低声告诉我那个人就是魔法体育运动司司长卢多·巴格曼,这个人的父亲、爷爷也担任过这个职位,火焰杯在他们家的办公室放了几百年(注1)——他声音高亢,“现在我们就有请当代最伟大的巫师……呃……”
吃瘪了吧,叫你得瑟。
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卢多现在邀请邓爷爷不是,邀请秃叔也不是,他左右为难地站在那里。
邓爷笑眯眯地做了个请的姿势,秃叔也当仁不让地走上前来。他掏出魔杖,大幅度地挥了一下,礼堂的蜡烛全部熄灭了,火焰杯中跳动的火光成了礼堂唯一的光源。
倏地,那淡蓝色的火光变成了深红,火星四溅。一道火舌信子般窜了起来,吐出了一张被烧黄了边的羊皮纸——幸好没有什么恶臭味。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秃叔顿了一下,冰冷的蛇眼往那群穿着皮草校服的学生望去,“威克多尔·克鲁姆。”
“当然,当然!”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是个有鹰钩鼻子的男人,我到现在都弄不清他叫什么。他大力地拍着克鲁姆的肩膀显得比谁都兴奋,仿佛被选中的正是他自己。克鲁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走向专门提供给勇士休息的房间时还差点走错了。
没过多久,火焰杯又吐出一条信子。纸条稳稳当当落在秃叔手中,秃叔看着那个名字,嗤笑了一下:“布斯巴顿的勇士——一个小姑娘——芙蓉·德拉库尔。”
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优雅地站起身来,罗恩的眼睛有些发直。
“然后就是我们霍格沃茨了。”哈利激动地说。
“是啊……谁都好,赫奇帕奇那个傻大个也好,总之不要是斯莱特林的。”弗雷德说。
“对,不要是斯莱特林。”乔治附和。
秃叔拿着第三张羊皮纸,看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说:“霍格沃茨的勇士是……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他显得很不满,尤其是一个被他当作笨蛋集中营的学院居然出现了足以代表学校参赛的勇士。
赫奇帕奇学院桌上的每个学生都要乐疯了——他们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骄傲自豪过。斯普林特教授脸上也乐开了花,坐在她身边的麦格教授虽然也很高兴,但脸上的失望是绝对遮掩不住的。
不管是电影还是原著,这个时候邓爷都会说一些主旋律的废话,但这并不符合秃叔的个性。所以他念完那三个名字后直接回自己座位去了。除了止不住狂欢贺彩的赫奇帕奇学院之外,一时间礼堂里其他人都显得有些尴尬。
就在此时,我期待已久的第四张羊皮纸终于被吐了出来。纸条像是拥有自己意识似的,慢慢悠悠飘到了秃叔的面前。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秃叔,说的更准确些事瞄准了那张羊皮纸——除了我之外,我笑盈盈地看着哈利。
然后秃叔一字一顿地说:
“萧潇——霍格沃茨……?(中)”
我……我不叫萧潇。真的。秃叔你念出的那个名字不是我。不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