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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这东西是从一艘怪船上拆下来的,据送来的外海商人说,是在坠星海东面看到那艘怪船的,当时他们只是觉得这个机械很新奇,就在西门港上开价拍卖,当时除了我之外没人识货,哈哈。//www、qΒ5。CoМ//”一提到这台机械,这个干瘦的老头子手舞足蹈。
凑近了距离,潘尼现在可以看清这个老头子的真面目。
他的脑袋出奇的大,比起人类更像一个侏儒,不过潘尼相信这个老头子肯定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他,一副加了鼻夹的大框眼镜挂在那矮小的鼻梁上面,而下面则是醒目的圆头酒糟鼻,镜片背后那双浑浊的眼睛深处却是清晰可见的狂热与灵动,白色夹着黑丝的头发和胡子乱糟糟的,一瞬间让潘尼想起了爱因斯坦。
“哈,你这个蠢材,大概也不可能懂得这是什么?这是一种依靠热量推动机械运转的结构,嘿,可恨的是那群人把它弄坏了,到现在我还没弄好它。”老头儿举起双手,语气激动:“那群蠢材,居然那样粗暴地对待这件艺术品,要知道,如果把它的技术分析出来,可以制造出更伟大的奥术造物。”
汗水唰地从潘尼额头上滑了下来,心中同时有点感叹。
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再见到这个东西,他皱眉看着这台机械,很显然,在老头儿不明就里地‘修补’之下,蒸汽机距离他的原本形象越来越远了,结构也是一塌糊涂。
如果尽快结束老头的实验,也许就能够尽早开始预定的拜访?
潘尼这样想道,开始觉得自己敲昏助手取而代之是个正确的决定了:“大人,呃,我想你修理的思路有些问题。”
他模仿着那个助手的腔调。
那助手只在潘尼面前说了几句话,所以他不能完全模仿好他的口音,不过作为一个巫师的助手,说话的语调在许多时候是收敛而低沉的,也可以模糊掉一些语调的差异。
“有问题?见鬼了,我已经换了好几种思路。”肖勃朗用不信的目光注视着助手:“嗯?我怎么不记得你对这些东西有过深入的研究?”
“大人,您喜好这些东西,我当然也不得不涉猎一些。”潘尼谨慎地说道:“我倒有一些想法,大人,这东西和侏儒的蒸汽动力机械很相似。”
“相似,见鬼,我当然知道它们相似,但是那群矮子烧爆了脑筋也弄不出这么精巧的东西。”老头双手上下挥舞着,无视着自己的身高讽刺着那个种群:“这台机器可以推动一条大船前进,而那些矮子的破玩意只能用来抽地下水。”
能够提供大型机械动力的蒸汽机确实和原始的蒸汽动力有着许多区别,而这位肖勃朗大人,很显然就没找到要领,把许多关键部位修理得稀奇古怪面目全非,以至于这台蒸汽机整体成为了废铁,而这位大人显然不服,还画蛇添足地加上了许多不必要的魔法装置,这就让它距离原本面貌越来越远了。
“其实,大人,我看这台机器,有很多地方可以这样……”潘尼想了想,在这台机器上比划了起来。
“哦?你真的有想法?不会是浪费我的时间?”老头再次将目光放在潘尼的身上,其中充满了明显的不信任。
“大人,反正你已经试过四套方案了,如果没有新的想法,为什么不试试我的方案呢?正好我对侏儒的东西有点儿心得。”
肖勃朗犹豫了一下,盯着机械看了一阵,又转向助手,点点那看来有些滑稽的大脑袋:“嗯……好吧,但愿你的方案可行。”
过了一个多小时,在魔法的修修补补下,这台蒸汽机样品的汽缸中发出嘹亮的呜呜声,肖勃朗哈哈大笑,手舞足蹈着欢呼起来:“太好了,有了这个,我就能着手建造蒸汽多炮塔要塞了”
蒸汽多炮塔要塞?
潘尼嘴角抽搐了一下,为这个听起来古怪万分的名字感到无语。
“好吧,不得不说你让我吃了一惊,亲爱的助手,我怎么不知道一个对机械一窍不通的炼金助手,被打晕塞进椅子底下之后,会变得突然对机械精通起来,这真是一个惊喜啊。”
潘尼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摇转头颈,看着这个小老头大脑袋上充满了奸猾味道的笑容,终于知道这个老头子果然不是一个纯粹的老糊涂。
于是他只好掀开兜帽问好。
这里是对方的地盘,既然已经知道一切都在这个老头的掌握之中,那么继续躲躲藏藏下去也就没有意思了。
“哦,真是幸会,肖勃朗长老,我是潘迪塞尔。”
“潘迪塞尔…迪塞尔…塞尔……”老头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哦,塞尔是个好地方,当初我去那里旅行,想要弄一些有关红袍法师的资料,结果被那群人毫不客气地撵出来了,那里的高阶法师可是真多,像你这样大小的年轻人,施法能力达到三四环的几乎满地都是,能够出现一个五环的巫师也是正常的。”
“大人,我是塞斯克人。”潘尼额角顿时出现冷汗,轻轻地咳了一声,纠正道。
这个国家位于塞尔西北,相对有些偏僻,口音也和塞尔类似,因此他伪装的身份就是塞斯克出身的流浪巫师。
“塞斯克人,不对吧。”肖勃朗长老脸上又露出了奸猾的笑容,手指指向那台修补完成的蒸汽机:“这个东西可是那些海上人在塞尔领海弄到的,哦……据说前不久,一位相当出色的红袍法师从塞尔叛逃了出来。”
“对了,传言中的那位红袍法师非常年轻。”他嘿嘿微笑着补充了一句,饶有兴味地看着潘尼的脸。
潘尼眼皮一跳,终于体会到了这个老头子的难缠。
人老成精,在这个世界似乎也是一样,居然早就安排好了套子,一步一步地yin*他露出破绽。
不过他更震慑于这个老头的猜测,竟然直接就想到他可能是从塞尔叛逃出来的红袍法师。
由此他心生警惕,这些海岸巫师可能掌握的有关自己的信息相当之多。
他暗暗深呼吸了两下,开始思考其中的破绽,才发现这些海岸巫师的怀疑可能并非瞎猫碰死耗子。
一个五环法师就能做到一个巫师协会的领导层,可见在费伦成气候的施法者是多么的稀少,任何一个凭空出现的高阶施法者,必然有其来历。
一个来历不明的高阶法师莫名其妙地出现,当然会引起怀疑,而同时身具绝境口音,显然大大缩小了搜索范围,而在绝境东域,最醒目的国家当然是塞尔。
而塞尔最近发生的可能最大的事情,就是他的叛逃了。
不过潘尼却不能就这样承认了。
这是绝对不能承认的事情。
“这没什么奇怪的,肖勃朗大人,我恰巧对这个东西有点儿研究,费伦各地研究魔法机械的巫师不少。”潘尼又咳了一声:“或许塞尔人的设计思路和我以前几个不成熟的思路有点儿相似。”
“相似,嗯,好吧,相似。”老头点了点头,居然没有继续问话,到旁边掀开了一张图纸。
这是一张颇为庞大的设计图,一艘规模巨大到令人震惊的大船,上面的比例尺告诉潘尼这个设计拥有多大的分量,光甲板就有一座广场那么大,如果这艘船真的建成,恐怕整个西门港都很难放下。
当然,更醒目的还是船舷上密密麻麻的炮塔,凸显了这个老头的恶趣味。
“看,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海上移动要塞,我一直头疼它的动力,曾经想要制造一些魔像为我划船,但是现在却没有这个麻烦了。”老头面带得色地看着潘尼:“我一直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拥有很高造诣的人与我一起完成它。”
“其实,还可以改良一下。”潘尼看了一阵这张图纸,又看了看老头子,心中蓦地升起一个想法:“大人,如果要加装蒸汽动力,这样的结构可是远远不够。”
“改良?”老头神色一动:“怎么改良?”
“就像这样。”潘尼简短地念了一段咒语,摆了几个手势,朝实验室墙壁一指,那扇秘银与冰铁混制的墙皮就脱落了下来,在潘尼的手前聚成一个大金属球,金属球自发地活动起来,如同被无形的手与工具雕琢,渐渐变成了无数个零件,又聚合成一条大船。
这个模型除了几个巨大的烟囱之外,与老头图纸上的大船并无二致。
不过肖勃朗长老却看着那一堵被潘尼揭掉的墙皮,脸上奸诈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嘴角不断地抽动,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甚至连潘尼用法术塑造出的大船模型都没有看上一眼。
作为一个巫师的居所,自然处处都有陷阱布置。而一座实验室,涉及到保密与安全,保护措施也就更多,那一堵秘银冰铁制的合金墙面之内,放置了许多法术,墙壁本身也被特殊的魔法处理过,抗魔能力十分之强,并且遭到攻击,会触发出相当强大的法术,将攻击者碾成碎片,也是这座法师塔里面防卫最为严密的几个地方之一。
但是这层夹着无数机关的墙壁,居然被这个巫师轻描淡写地揭了下来。
这不由不让肖勃朗长老惊异。
虽然墙壁上的法术力量会因为时间流逝有所减弱,但是这个名叫潘迪塞尔的巫师能够用一个魔法将之连着其中的机关一起拆毁,说明他的法术力量非常强大。
肖勃朗长老的表情顿时阴晴不定起来,他在潘尼的这个举动里面感受到了威胁。
潘尼自己心里也在暗暗冷笑,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仅仅表现出善意是不够的,他确实是在威胁这个老头子。
他当然知道,想要全无痕迹地藏匿自己的身份不露出丝毫破绽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个老头子已经给他很好地上了一课,但如果这些海岸巫师认为咬着这一点不放就能将他搓圆捏扁,那潘尼就要让他们抛掉这样的念头。
以他的奥术力量,正面对抗一个七环巫师施展的法术,可能相形见绌,但是拆毁一个七环巫师布置下的法术装置,却没什么问题。
当然,如果这位肖勃朗长老全面开动法师塔的防御装置,那就是另一说了,不过即使这样,潘尼也表现出了足够威胁到七环巫师的力量。
能够轻松扒光一个三环巫师全身的法术防护,无疑是很高的奥术水准,不过听上去却仍然缺乏震撼效应——你水平再高,欺负的也只是一个三环巫师而已,更何况只是传闻,在一些当事人的隐晦下,影响力也会更低,但是如果表现出威胁到一位长老的实力,那么所有的海岸巫师都要掂量一下。
如果可能和这样一个法师起冲突,会付出多大的代价?何况这个巫师还可能来自塞尔。
要知道,红袍法师可是以富有战斗力出名。
而潘尼自己也是有底气的,六环法师都做掉过不少了,做掉七环的巫师老爷,虽然困难,但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一个七环巫师想要杀掉他也不容易。
说到底,巨龙海岸巫师协会只是一个拥有五十多名巫师的中小型组织而已。
塞尔外的巫师们的主要需求是研究魔法,因此会尽力避开冲突,虽然有时会有对权力金钱的需求,但热衷争权夺利的巫师并不多,战斗力也普遍不强,当然犯不上和一个危险的丧家之犬玉石俱焚。
而且这位长老应该不会不知道,能够让一个大贵族家的小姐亲自送来说和赔话,说明潘迪塞尔在本地并非无根之草,若想要铲除,就更需要大费周章。
“似乎大人对我的设计不太满意。”见这位长老目光游移不定,显是在权衡各种利弊,潘尼微微笑着:“或者我可以把它拆掉,重新设计一次。”
潘尼伸出两根手指,捏上合金制的大船模型,那坚硬的合金在这一捏之间发出吱吱的声音,并且开始变形。
“哦,不。”肖勃朗长老眼睛瞪了瞪,两只手麻利地把那艘长达一码的船模抱到另一边:“够了,我非常满意,行了,小子,我们可以慢慢讨论完善这个东西的设计,但请不要破坏这个东西,它很有参考价值。”
“非常荣幸。”潘尼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果长老您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们可以随时进行交流,我对这些东西具有非常丰富的知识。”
扇完了巴掌,当然要奉上甜枣,这一点潘尼虽然不太明白,但是模糊的意识还是有的,他知道自己来的目的终归是表示善意,威胁点到即止便可,不能闹得太僵。
“我得小心一点我的法师塔,别被你给拆了。”他斜眼看着潘尼,语气尖锐而且充满了不满:“好的,我们可以改天再进行这样的交流,现在去处理你的事情去吧。”
“我的事情?大人……”潘尼皱了皱眉,觉得这个老头子说话有点不清不楚。
“就是巴克劳那个小家伙的混帐儿子。”肖勃朗不耐烦地回答着,珍而重之的把潘尼制造的船模收藏起来:“帮我好好揍他的屁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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