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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一bo接一bo的接见各路人马,许诺的许诺,说服的说服,杨改革忙的是头昏眼huā,好在这些日子大雪不断,倒不用上朝,倒是可以专心做这事,不用再分心做其他的。全/本/小/说/网/
为了掩人耳目,杨改革是接见几个自己的帝党或者需要拉拢的人马,再接见几个不太熟悉或者没做依靠的大臣,一天下来,杨改革是累得够呛。这皇帝,果然不好当,特别是要做个好皇帝,更不好当,更何况是要做一个改天逆命的皇帝,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谁需要拉拢,谁值得拉拢,谁比较重要,谁又需要哪些说辞,这都一一的考虑清楚,话还不能说得太白,还得拐弯抹角,这更是费脑筋,杨改革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快炸了,但是明显的,日子已经不等人,越来越急,想偷空休息一下也不行。
刚送走了一个大臣,王承恩又报,李若涟到了。
“见!”杨改革mo了mo额头,头疼的说道。
“遵命,陛下!”王承恩见皇帝一副头疼的样子,想说什么,又没说,既然皇帝已经说见了,再拦着就是自己不对了,自己不该口快的,不过,这李若涟又不是一般人,掌着皇帝的钱袋子,压着不报也不行。
“臣李若涟叩见陛下!”李若涟进来就叩头。
杨改革正躺在暖chuáng上稍作休息,见李若涟叩头,才睁开眼睛道:“起来吧。”杨改革喝了一口浓茶,jing神稍稍的好了些,这些日子,靠着浓茶来提神效果也越来越差了。
“谢陛下隆恩!”
杨改革看着李若涟,气sè红润,比前些日子干练得多,没有朝大腹便便发展,一看就知道这些日子经常锻炼,点了点头,道:“看若涟气sè,不错,这些日子应该常打熬吧?”
“回陛下,臣这些日子,每天早起都打熬一番筋骨,不忘陛下的教诲,做一个不忘本的人。”李若涟连忙道,前些日子,给皇帝训斥了一顿,这些天,又才恢复加大了训练的程度,那个不忘本的警告,可时时刻刻悬在脑袋上。
“不错!若涟能做到这一点,今生的成就,朕敢断言,必将无可限量!”杨改革凝视着道。
“臣谢陛下栽培,谢陛下知遇。”李若涟赶忙说到。
“银行里如今如何了?”杨改革道。
“回陛下,一切尚好,南京,陕西,辽东开了数处分行。”李若涟连忙答道。
“收储的银子有多少?贷出去的又有多少?盈利如何?”杨改革细问道。
“回陛下,到昨日,各地总共收储了大约**百万两银子,贷出去在四百万两银子上下,除去各项开销,今年年底大概能盈利四十万两银子。”李若涟静静的回答道。
“不错,日后这规模要继续扩大,日后要让各地都有分行,朕上半年答应的补足历年的欠响,剩下那二百万两,也走银行的路子发到各边,免去军镇压送之苦,朕要求最迟在腊月初发放到各边将士的手上,这事,你务必多用心,实在偏远的,可以稍稍迟些日子,比如甘肃镇之类的,但也务必在年前发到。”杨改革又道。
“臣领旨。”李若涟连忙答应下来。
“另外,今日召你来,是想跟你说一声,年底了,这银子得收紧一些,该收回来的帐要收回来,做好今年的帐,明年才好做更大的生意,……朕在明年会有几个大生意,会走银行的路子,从银行拿钱做,而不再走朕的内帑里直接拿钱,从朕这里拿钱,划不来,如果从你银行里过一下,倒是可以让你赚些,所以,你银行里,收储的银子一定要多,否则,做不下来,可就别怪朕不关照你啊!”杨改革笑着道,这种似是非是,猜谜语一般的话,编织起来确实让人头疼,说话说半截,下半截还得靠人自己去领悟,这真的是伤透了杨改革的脑子了。
“臣领旨……,这,臣敢问,陛下所指的大买卖走臣那里,可是说马车场的事?”李若涟答应下来,又连忙问道,最近的消息是皇帝有意把马车场单独列出来成工场,也如琉璃斋一般做成股份,出售了股份将马车场做大,将马车卖到南方去,所以,也才有了李若涟这一问。
“呵呵,不错,看来,你还是用心了的,那股票虽然和银行没直接关系,但是,却和银子有关系,也算是你业内的事,你能关注这个,说明你在用心做,这件事确实是这样的,朕打算将马车场单独列出来,然后做成股份,然后再股票jiāo易所出售股票融资,可能银子还不够,所以,可能还在你银行里借钱……”杨改革笑着解释道。
“臣明白了。”李若涟经皇帝稍稍的一说明,就明白了,这是皇帝给他拉生意呢,其实,做马车场也好,其他场也好,未必要跟银行借银子,如果要做大,皇帝可以直接从内帑里拿钱,但是,现在成了股份制了,再从内帑里掏钱就不合适了,因为如今那是大家的了,不再是皇帝一个人的,如果是皇帝一个人的,要扩大场子还从银行借钱,明显的就矫情,但是如果是大家的,拿大家的场子去银行借钱,这就无可厚非了,还有,即便卖了股票,将场子做大的银子,也未必够,所以,向银行借钱,也就顺理成章了,顺便,也可以让他银行赚一笔。
“明白就好,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更大的买卖,要的银子更多,所以,朕让你收紧银根,为明年的大买卖做好准备,这些银子,不赚白不赚。”杨改革笑着说道,其实,杨改革让李若涟准备银子,更是准备怕出现万一,好歹自己手里还捏着几百万两银子呢,不至于到时候两手空空的面对无法预测的事,到了那一步,可全得拿真金白银说话,不过不能直说,还得遮遮掩掩,真的是够烦人。
“臣明白,臣领旨!”李若涟高兴的答应道,皇帝的生意,向来都是“优质”的生意,基本上稳赚不赔,能从这些生意里赚银子,自然比放高利贷可轻松多了。
……
李若涟走了,杨改革觉得自己头疼,已经到了连喝浓茶都不能提神的地步了。
“陛下,要不要出去走一走,这些日子没出去走动了,这样吃不消呀!”王承恩见皇帝一脸不怎么舒服的样子,说到。
“接下来还有谁?”杨改革抹抹额头,又问到。这接见人的工作,可停不下来,平时不觉得,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到了要向各路人马探底,许愿,拉拢的时候,这才知道,一个皇帝面对整个官僚阶层,实在是力不从心,自己还仅仅是接见朝中的大臣,那些上不来台面的还不算,就已经让自己吃不消了,更别说面对整个官僚阶层,一个人的jing力始终是有限的,有限的jing力去面对众多的官僚,大臣,除了吃力,就是无力,这可是一个会活活累死人的工作。
“回陛下,乃是陛下要招降的郑芝龙。”王承恩心疼的说道,陛下的身体明显的吃不消了,可这个郑芝龙,确是很重要的一个人,属于必须见的,连推辞,压一下也不好安排。
“嗯,这样,朕老是呆在这暖阁里,确实也不是个事,这人也变得没jing神了,这样,朕睡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朕出宫一趟,另外,朕在马车上见郑芝龙……”杨改革想了下,吩咐道。
“这……,陛下,那郑芝龙乃是……,陛下,这怕是……”王承恩对于皇帝出宫没意见,不过对于皇帝在马车上接见郑芝龙,确实有意见,那郑芝龙可是海盗,万一出个好歹怎么办?
“无妨,大伴照办就是,朕睡了……”杨改革吩咐完,就睡了,没心情管那么多了。
王承恩无奈,只得出去安排。
……
再醒来的时候,杨改革已经是jing神奕奕了,喝了口热茶,漱了漱口,加了件衣裳,就出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出过的乾清宫。
郑芝龙早已在宫mén等候多时了,不过,却一直没得皇帝的召见,正坐在那里等皇帝的召见,却被xiǎo太监领出了皇宫,正纳闷,又见王承恩朝他招手,郑芝龙更纳闷,王承恩一身常人的打扮,还是在宫外。
“飞黄见过公公!”郑芝龙连忙问好,行礼。
“一官无需多礼,不是宫里,叫咱家王管家就可以了,一官跟咱家来吧。”王承恩说道。
郑芝龙跟着王承恩走,拐了个弯,见几辆很大的四轮马车摆在那里,更纳闷。王承恩将其中的一辆马车打开,道:“公子,飞黄到了。”
杨改革正在这辆马车里喝茶,见王承恩说,点了点头。
“一官,公子让你进去。”王承恩对郑芝龙说道。
郑芝龙惊疑的上了马车,惊异的见皇帝一身便服端坐在那里,毫不迟疑,立刻跪下来,道:“草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官啊!这是宫外,无需行此大礼,就随便些吧,坐下吧,朕最近呆在宫里,觉得闷得慌,正想出去走走,正巧召一官有事,一官就陪本公子逛一逛京师吧。”杨改革笑着随意的说道。
尽管皇帝声称随意一些,但是,处于对皇权畏惧的郑芝龙,依旧十分的xiǎo心,生怕出什么luàn子。
“草民遵旨!”郑芝龙心中狂跳得很,自己居然遇到了皇帝微服出巡,而且皇帝还邀自己一起坐马车,说是一起逛京城,这种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就给遇上了,郑芝龙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怎么这样不真实呢?
“管家,可以走了!”杨改革道。
“是,公子。”出于对皇帝安全的考虑,王承恩坚持要坐在马车里,在马车里加隔了一道帘子,将皇帝和自己隔开,万一皇帝出事,他也好第一个冲上去保护皇帝,好在这马车很大,四个轮子的和那两轮的在这一点上,倒是有很大的区别,加隔了一道帘子,里面仍显得宽敞,听见皇帝的召唤,答应了一声,开mén催了催外面的“保镖”,马车便开始向前奔去。
……
叮叮当当的马车铃声,一直响个不停,马车上的玻璃上,是厚厚的水汽,提醒着,这外面是冬天。杨改革擦了擦玻璃,将水汽擦去,外面的世界,立刻映入眼帘,普通百姓为生活而奔bo的场景,出现了。
马车里很暖和,和外面的世界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杨改革将马车的窗户推开,一股冷清的空气立刻窜入马车里,外面的喧嚣也传入了马车里。
杨改革没说话,只是不住的瞧着窗户外面的情况,看着老百姓忙碌。郑芝龙则惴惴不安的坐在那里陪着皇帝,皇帝不问话,他也不敢贸然开口,见皇帝看窗外出神,更加不敢喘大气。
清冷的空气已经将马车内的热气吹得差不多了,杨改革感觉到有些冷了,才将窗户关上,笑道:“倒是有些冷了。”又立刻将外面的喧嚣隔在外面了。
“草民不冷!”难得皇帝说句话,郑芝龙连忙答应一句。
“呵呵,一官瞧这窗外的百姓生活,可有感想?”杨改革笑着问道。
“回陛下,陛下治下的百姓生活安康、富足,都过得不错。”郑芝龙尽量把话说得体面一些。
“呵呵呵,是吗?可朕不这样想!”杨改革笑着说道,看着有些局促的郑芝龙。
郑芝龙不知道回答什么,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朕治下的百姓,可不光光是这京师一地,辽东,陕西,福建,四川,河南,山西,等等都在朕的治下你,一官刚刚只说了京城的……”杨改革笑着说道。
郑芝龙更加不知道说什么,辽东关外那可是和东虏打生打死的地方,陕西更是移民百万,遇到的是百年难遇的干旱,福建那大概是说自己这个海盗攻城掠地,其他地方就不说了,多多少少有些问题,这可是皇帝对自己的不满啊!
“……一官觉得,怎么做,才能让朕治下的百姓过得更好,不挨饿,不受冻,有书读?”杨改革继续问道。
“回陛下,草民愚钝,草民不知。”郑芝龙大气也不敢喘,皇帝这是在质问他么?
“其实,朕很能理解为什么一官能轻易的将朕治下的数万子民移民到大琉球去。”杨改革继续说道,笑着盯着郑芝龙。
“草民有罪,草民该死!”郑芝龙连忙改坐为跪,跪在皇帝面前,皇帝这可是问他的罪呢。
“呵呵呵,朕不是怪你,起来吧,朕其实也是很惭愧的,未能给朕的子民一个能安居乐业环境,朕的子民弃朕而去,朕不怪他们。”杨改革笑着道,马车里的气氛,很沉闷,也很压抑。叮叮当当的马车,更是紧催这种压抑的气氛。
“草民罪该万死……”郑芝龙连连磕头,不敢起来。
“朕今日邀一官马车同游,可没有打算追究你的罪,起来吧,一官。”杨改革再次说道。
郑芝龙这才起身。
“一官觉得,朕陕西移民做的如何?”杨改革见郑芝龙起来了,又问道。
“回陛下,此举乃是前所未有之举措,足以彰显陛下圣德,必定为天下万民传颂,美名必定流传万世,天下百姓,无不感ji陛下。”郑芝龙面对皇帝的百万移民,面对这种手笔,也是惊叹,也得佩服,皇帝有这种能耐,这种手段,也让他生出了畏惧,皇帝可以拿一千万两银子移民,就不能拿一千万两银子经营水师?先前皇帝只说每年百万两银子造战舰,郑芝龙越来越觉得,皇帝这是说少了,一旦皇帝下定某个决心,可不就是百万两银子这点钱了,当年郑和舰队或可重现,一统大洋毫无困难,他郑芝龙在这种倾国之力面前,或许连渣子也不剩。
“呵呵呵,虽然外人都说朕做得漂亮,做得好,其实,朕也是有苦难言啊!一官可知道,一千万两银子也仅仅能移民百万,而这天灾又要延绵十数年,每年的移民,或许越来越多,也未可知,如今朕把他们移民到dong庭湖,鄱阳湖这些大湖里,围湖造田,尚且还有个地方安身,可这北方数省,需要的移民何止百万?朕又在那里给他们找快土地安身呢?朕可是日夜难眠啊!倒是一官的所作所为启发了朕,让朕眼界大开,有海外众多的土地,朕再也不怕移民无处安置了,解决了朕的心头大患啊!”杨改革给郑芝龙倒苦水了。
“陛下怎么说,草民就怎么做,草民唯陛下是从。”郑芝龙松了口气,皇帝原来是看中了大琉球,想移民过去,如果是这点事,他现在也想通了,皇帝是铁了心的要移民的,那大琉球皇帝铁定也是要的,跟皇帝冲突,对着干,他现在是一点信心也没了,按照皇帝的脾气和手段,或许会拿一千万两银子经营水师,造战舰呢,自己如果敢说半个不字,恐怕会被打的连渣子也找不到。
“……朕要移民,自然得保证海上的安全,朕听说,海上的海盗,夷人相当的猖獗,要移民,朕必定会经营水师,一官觉得是对还是错?有没有必要?”杨改革故意问道,在海盗面前说海盗,这不是故意的么?
“草民……,草民觉得陛下做得对,也有必要。”郑芝龙已经一脑mén汗了,自己可不就是个海盗头子么?皇帝这样说,是警告自己?还是说,把自己拎出了海盗的范围?招安了?
“一官说得没错,朕打算把海上的海盗,夷人全部清理干净,朕不光是要移民大琉球,还要移民南洋,澳洲,甚至美洲,乃至更广阔的土地,朕都打算打下来,用来安置朕的子民,否则,朕这治下的数千万的百姓没个地方安居,总是朕的不是,是朕的罪过……”杨改革仰起头,叹息的说道。
郑芝龙脑袋炸开了,看来,皇帝对海洋,对海外的事,果然了解的不比他少,还发下如此大的宏愿,皇帝这不是在说笑么?
“一官觉得朕能做到么?”杨改革笑着问道。
“这,或许,应该,一定能。”郑芝龙换了几个词,终于选了一定,不管如何说,当今这位圣上说话,办事,可不是吹嘘,要做的事,要办的事,都已经办到了,尽管刚刚说的话有些大,但是,郑芝龙还是相信,有一些可能。
“朕以战舰谋求土地的事,也不瞒一官,朕是一定会这样做的,我大明沿海的海盗,朕是一定会剿灭的,南洋那些夷人,一定是会赶走的,朕现在就缺了一个人替朕办这个事,一官可愿意去吗?”
“草民愿意!愿意为陛下分忧!”郑芝龙连忙答应,其实,他早就等这一天了,来招安之前,倒是有很多异样的心思,不过,到了京城之后,被皇帝超高规格的招安,所遇到的种种,让郑芝龙明白,自己的那些算盘统统打不响,自己的未来,已经全部掌握在皇帝的手里,以其跟皇帝对着干,还不如投靠皇帝,跟着皇帝干,好歹还落得个富贵,不然,恐怕连个全尸都没有,但是皇帝又一直不给他准信,不说招安他的话,只是让他一个劲的跟着林钎到处跑,如今终于有了个准信,郑芝龙再也不准备放过。
“好,一官还是很识时务的,不过,朕话可说在前面,给朕做事,朕自然保你郑家富贵,飞黄腾达自然不再话下,日后封侯也未必不可能,但是,成了朕的将军,可就不能再做贸易了,朕不不想有一个手握兵权,然后富可敌国的大将出现,朕的意思,一官明白吗?”杨改革道。
“草民明白,草民誓死追随陛下,郑家誓死报效大明。”郑芝龙先前的算盘就是如此,一边做明朝的“官府”,一边做贸易,两头落好处,现在看来,显然是不可能了,皇帝对海上的事了解的远比他想象中的清楚,他那点伎俩,自然不用再摆出来,这个世界上,可以没有钱,但是绝不可以没有权,没权,多少钱都是假的,一个七品县令就可以破家,既然皇帝已经承诺了他郑家的飞黄腾达了,按照皇帝一项良好的信誉,这自然不是假话,自然值得追随,郑芝龙当下就痛快的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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