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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顿了顿,道:“回陛下,臣实在是有一件事不明,就是,这日后卖出来的股票,为何还要分那个姓王的商人一份?陛下,这世上可有卖别人东西,自己拿钱的道理?”
英国公问的时候,认真的看着皇帝的眼睛,希望皇帝不要忽悠他,不要说谎。
“哦?呵呵呵呵,这个事啊却又其事。”杨改革毫不犹豫的立刻答道。
“可是,陛下,这何解呢?”张唯贤那张老脸,紧盯着皇帝,希望从皇帝的表情里找出蛛丝马迹来。
“呵呵呵,莫非,国公觉得朕会这样蠢,卖了朕的股票,给别人分钱?”杨改革笑着反问道。
“这……显然不会,陛下,……臣就更糊涂了?那这邸报上……”张唯贤还是认真的盯着皇帝的眼睛,不眨一下眼睛,以免漏掉什么。
“呵呵,邸报上是真的,只不过是计算的方式不一样而已……”杨改革解释道。
“这……”张唯贤紧追着问道。
“呵呵,先不说这个,还是先说说,国公打算入股几成?或者说,国公手上有多少张股票?”杨改革转而问张唯贤打算入股几成。
张唯贤犹豫了,这个问题没搞清,入股的事,可就有点悬,不过,看皇帝笑眯眯的样子盯着自己紧问,也不好说不入股,更不好把话题再转回到那个问题上去。
“……这,回禀陛下,其实,想入股琉璃斋的不是臣一家,大家都觉得,跟着陛下走,跟着陛下赚银子,有奔头,所以,让老臣老……”张唯贤开始扯东扯西,那个问题没搞清楚,这银子可就不好出手。
“哎……,国公,朕就问你,手上有多少张股票呢,国公扯其他的干嘛?”杨改革装作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见皇帝的脸色有点变,张唯贤又紧张起来,可别把事给搞砸了,于是,道:“回陛下,老臣也是代几家问的,加起来,估摸着,有三四百张股票吧……”张唯贤见皇帝变脸色了,于是,赶紧把自己的底细托出。
“哦,才三四百张啊离一千张还差得很远啊”杨改革故意说到,心里想的是,就知道你们找不到一千张股票,如今市面上的股票,总共才一成多,你们要是能搞到一千张股票,那只能说,你们很爱国,在自己最需要钱的时候,无私的奉献银子给自己花。
张唯贤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不知道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个离一千张差得远和那个卖了股票给别人分红之间有什么关系,想了半天不得要领,于是,又道:“陛下,老臣手上的股票确实不多,远没到一千之数,这也是老臣恬着脸来求陛下的原因,陛下,臣想跟陛下直接买一些……”张唯贤立刻话表明,自己是来找皇帝买股票的,咱们是勋贵,是国公,跟外面那些上商贾可不一样,那些商贾没办法,只能在市面上收,可是,咱们这些勋贵,国公们总要给点特殊待遇吧?陛下您不能把我们和那些商贾放在一一个档次,给同一个待遇啊
“这……”杨改革一脸的为难,当然,这是假装的,这一切,早已在杨改革的谋划之中,勋贵们见有利可图,必定会走捷径,找自己买股票,那么,这就好操作了。
张唯贤见皇帝一脸的为难,心里就犯嘀咕,刚才皇帝还大方的说准他们入股呢,怎么现在又要反悔?道:“陛下可是有难处?”
杨改革心中就笑,你们这些勋贵想干的事早已在俺的预料之中,你们想占便宜,这无可厚非,你们要入股琉璃斋,这是好事,你们要跟着俺赚银子,这更是求之不得的事,不过,我也要借助你们的手,狠狠的把琉璃斋的股票炒上一把,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穿越者的这个身份?
“……呃……,这样啊国公打算买多少啊?”杨改革绷着脸,一副不好办的神态忽悠张唯贤。
“回陛下,臣和几家一起,大概买个一二成的样子,多了,也买不起……”张唯贤这次见皇帝皱着眉头,一副难办的神态,还以为皇帝反悔了,于是,又连忙把自己的底细说了出来,不管怎么说,入股琉璃斋这事是没错,至于是不是皇帝骗他们,这个问题,以后考虑吧,再不济,每年还可以拿到一成分红呢。
“二成啊……”杨改革更是一副犹豫、不好办的表情。
皇帝这个样子,张唯贤倒是越看越紧张。
“陛下,可是不好办?”张唯贤赶紧问道。
“国公啊这个事,确实是不好办啊如果国公是从市面上收的二成股票,朕没二话,立刻给国公入股,这是没点问题的事,问题就在,国公想在朕这里买二成股票,哎……,说实话,朕当初虽然把琉璃斋分成了若干股,也流出来一些股票,可是,朕始终还是没打算卖掉琉璃,所以,手上少不得要留一半的股份在手上,不然,这琉璃斋岂不是要改姓……”杨改革一副难办的样子说到。
“可是,陛下,您是……,琉璃斋没您的首肯,谁敢改姓。”张唯贤听说琉璃斋要改姓,头一个就不信,谁敢逼皇帝?不要命了,特别这琉璃斋又是在京城,皇帝的爪牙一大把,随便安个罪名,找点麻烦,谁的日子还能过得安稳?
“哎……,不能这样说,买卖归买卖,商贾之事,朕也会遵循商贾之事的规矩,否则,朕岂不是失信于人,想朕乃是堂堂大明朝的皇帝,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所以,朕手上,得留下至少一半的股份,以防御有人收购了一半以上的股票要改姓琉璃斋呢,这次国公一下就要买二成,说实话,朕手上,也就六成多点的样子,所以,朕才为难啊……”杨改革一副很难办的样子,把事情解释了出来。
张唯贤目瞪口呆了半天,感情这皇帝还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良民来着,以前历代皇帝,那个像如今天子这般,还讲个规矩,还什么商贾之事按照商贾之事的规矩来,这简直是天下奇闻,不过想想,又想通了,如今这位皇帝的名声,可谓如日中天,响得不能再响,在民间,谁不念一声皇帝的好?皇帝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好名声,也跟皇帝做事“有模有样”“不乱来”“有理有据”“靠得住”有关系,要是是个满嘴跑马,说话不关风的皇帝,名声绝不会像这位这样好,这样响当当,以至于地方上出现了杀官夺城而不言造反,等着皇帝前去重派官员过去的事,这事,就发生在陕西,想到这里,张唯贤又收起了诧异的目光,看向皇帝的目光,又多了一丝复杂和不同,一个和臣子、子民讲规矩的皇帝……
“陛下的意思是,臣等只能从市面上收购股票了?”张唯贤带着气馁的表情说道,本想找皇帝走个后门,没料到,皇帝跟自己讲规矩,说什么手上至少要持五成以上的股份,以保证琉璃斋不改姓,这种事,要在以前,张唯贤是绝不会相信,可是如今,张唯贤信了。
“呵呵……,非也,刚才国公不是问朕,那个王姓商人也能参与股票分红的事么?”杨改革谈完了自己的“职业道德”,又转而开始谈“生意”,开始忽悠起张唯贤来。
“这……,是,臣是向请教陛下的……”张唯贤失望得很,今天这次来宫里,可是没有达成目标,算是小小的失利了一回,不过,这也不能怪自己,谁让自己碰上一个讲“规矩”的皇帝呢?正懊悔呢,听皇帝又说起这事,脑筋半天转不过来弯。
“呵呵,事情其实也就是这样的,当初那个王姓的商人入股的时候,朕就发觉了这个问题,朕手上多余的股票已经不多了,如果还卖,那朕手上的股份就少于五成了,呵呵,这样下去就不好,朕可没想过丢掉琉璃斋……”杨改革开始忽悠起这个老头来。
“……做生意,还是得守做生意的规矩,朕不想失信于天下,所以,朕就想,如果日后还有人来入股该怎么办?想来想去,朕想到了两个办法,第一就是,在市面上收到一千张股票来入股,那就依旧还按照王姓商人那般办,这股票是从市面上买来的,已经付给一次别人银子了,所以,拿着股票入股,就不存在再分钱的事,因为入股的时候,朕可没拿到一分银子,只有一叠股;第二个就是,如果在市面上收不到一千张股票,也想入股,就可以按照这个办法办,可以向所有持股的人买股票……”杨改革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这些勋贵们固然是想搭自己的顺风车,自己又何尝不想借他们的手炒作股票呢?光是这些勋贵入股就需要增发近二成的股份,那么,把这个增发的股份算成琉璃斋的红利,对全体持股人进行分红,那么,今年琉璃斋的分红,就高达四百万两,这个数字,足以让整个大明朝疯狂起来……
张唯贤那本已经失望的心,有热络起来,看来,自己这老脸,还是有用的,皇帝还是给自己指了条路,开了个后门。
“敢问陛下,这个办法是如何办的呢?怎么向所有人买股票啊?”张唯贤又带着一丝希望问到。
“是这样的,朕想的这个办法是,日后如果走不通第一条路,就可以走第二条路,可以向那些想入股琉璃斋的人增发股票,这增发股票所得来的银子,到时候,算是琉璃斋的红利,到了年底,也一同以红利的形式,发给所有持股人,每股一份,大家拿了多少股票,就分多少银子,这样,就算是向所有人买股票了。”杨改革抛出了自己的办法。
张唯贤对于这种复杂的计算方法,已经懵了,什么增发股票,什么增发股票的来的银子又算成红利,迷糊了半天,张唯贤算是把一件事想通了,那就是他们这次入股琉璃斋的银子会被当做琉璃斋年底的分红,一同分给持有琉璃斋股票的人,一百万两……,二成股票,该近三百万两,两两相加,该有近四百万两的红利……
张唯贤瞬间觉得自己脑门跳得厉害,眼睛张得大大的,四百万两是个什么概念?那可是四百万两银子啊全都分出去……,想到这里,张唯贤除了吞口水,就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帝,这到底是大方,还是怎么?或者是皇帝昏了头?这样一大笔银子拿出来分?
张唯贤努力的眨了眨眼皮,觉得自己的眼皮份外的重,四百万两的银子,皇帝要拿出来分红……,这种事,他是从来没敢想过。
“陛下,这……似乎不妥吧,这银子……”这银子实在是烫手,张唯贤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当初琉璃斋的股票,不过一千两一张,如果年底有四百万两的分红,也就是说,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买了琉璃斋股票的人就收回了近四成的本了,这到底是做的什么生意?到底是自己算不明白?还是皇帝疯了?张唯贤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运转到极限了。
“呵呵,国公可还有怀疑的?不用疑惑,这银子,是该拿来分红的,因为股票是大家卖的,获利,卖了股票的钱,自然是大家分,琉璃斋从一万股变成了一万二千股,大家的股份都被稀释了嘛,国公可理解?……”杨改革笑着解释道,将今年琉璃斋的分红从一百万两涨到四百万两,甚至更高,杨改革盘算了好久,策划了好久,现在终于是即将成功,这种超高规模的分红一旦出世,其效果自然不言而喻,必定无数人仰望着琉璃斋,争抢琉璃斋的股票,期盼着年底的分红,到了年底,山西晋商案一爆发,自己只要顺势稍带,露出那么一点点让琉璃斋去接手某些商业的口风,这琉璃斋必定会成为为无往而不利的神器,天下人必定就会站在自己这边,剩下的事,就是水到渠成了。
张唯贤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快要爆炸了,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跳得厉害,勉强镇定了一下心神,道:“陛下,陛下如此分银子,就不怕吃亏么?”
“哈哈哈……,吃亏?呵呵呵,国公,说句大话,国公可是不相信朕赚银子的本事?可是觉得朕会亏本?”杨改革自信心爆棚的说到。
说到皇帝赚钱的本事,张唯贤又瞬间坚定的相信,天下谁没钱都可以相信,唯独皇帝没钱是不能相信的,皇帝登基不过一年,可是,花出去的银子,已经可以抵得上前面皇帝十几年的花费了,这种皇帝你说他没银子,谁信?这种皇帝你说他不会赚钱,谁信?
想到这里,张唯贤瞬间又镇定下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脑子也清静了许多,道:“陛下,老臣相信陛下的本事,自然是不会怀疑的,敢问陛下,可否再为老臣解惑?”张唯贤说道,皇帝能赚钱,肯定有门道,张唯贤想听一听皇帝是如何赚钱的。
“国公啊其实,也是明摆着的,虽然朕是拿出四百万两去分红,可是,朕手里捏着六成多的股票呢,这分红,也就是二百多万,即便是给你们增发了二成的股票,使得股票的总数增长到一万二千张,朕这里的六千多张,依旧是占整个股份的五成以上;但如果是给你们卖朕手上的二成股票,那么,朕手里的股份就不到五成了;虽然你们买朕手里的二成股票,朕可能会获利稍微多一点,大概会有二百七八十万两,但是,国公可考虑过股价的问题?呵呵,你们从朕手里买股票,对股价没什么影响,甚至还会拉低股价,朕手上那不足五成的股票,总价可能不过是七百多万两,但是,如果你们是以增发股票的形式入股,这股价岂有不涨的道理?想想,可是四百万两的红利呢?谁不动心?股票的价格必定再涨,如今都到了一千五百两一张了,要是再涨,极可能到一千八百两一张,甚至是两千两一张,国公再算算,朕手上依旧还有五成多的股票,嘿嘿,如果股票到了两千两一张,朕这些股票,可依旧值一千万两银子呢……,朕这样说,国公可明白?”杨改革微笑着把自己赚钱的门路和方式讲解给了张唯贤听。
张唯贤的血压再次升高,心“砰砰砰”的狂跳,张唯贤只觉得自己这样多年都白活了,这把年纪,都该喂狗,想自己继承国公的位子这样多年了,也就是一个每年盼着地里那点收成的一个苦哈哈,攒来攒去,还不如皇帝手指缝里丢掉的多,皇帝随便出出手,动动脑子,就是几百万两入账了,本来值一千万两银子的琉璃斋股票,卖过来,卖过去,卖了一半了,结果手上的股票依旧值一千万两银子,这种赚钱的手段……,真乃神人也……,张唯贤如今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匍匐在地,向皇帝表达自己深深的敬意。
“陛下”张唯贤忽然“噗”的一声跪倒在地,匍匐在地上,高喊道。张唯贤心中的念头,忽然通达了,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放着皇帝这个会赚钱的菩萨不拜,而自己过着苦哈哈的日子,要是早跟着皇帝干,早拜皇帝这尊菩萨,跟着皇帝弄银子,自己的家产,一年翻两三倍是没问题的,也不至于像如今,整天看着地里那点收入,整天过得像个乡下人一般,见识了皇帝覆手为雨,翻手为云的手段,张唯贤是彻底的明白了,自己如今要做的,就是紧着着皇帝的脚步,紧拜皇帝这尊菩萨啊其他的,想必皇帝不会亏待自己,想当初,皇帝可是自己迎进宫的啊就凭这一点,张唯贤就相信,皇帝就不会放任他不管,皇帝可是一个念情分的人呐,张唯贤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想通了自己几十年没有想明白的问题,为什么自己当国公几十年都没有银子,没有钱?家产还比不上很多南方的商人,原因就是自己没有遇到皇帝,没有拜皇帝这尊活菩萨。
如今,张唯贤的念头,是彻底的通达了,于是,当下倒头就拜,这回,张唯贤是看清了,想明白了,说到赚钱,十个自己也不是一个皇帝的对手。
看见张唯贤“噗”的一下,忽然倒头就拜,杨改革吓了一大跳,这个老家伙,可别在自己这里出事了啊吓得赶紧站起来,喊道:“国公怎么了?快快起来……”
再仔细瞧,张唯贤红光满面,眼睛里光芒四射,不像是个有事的人,杨改革的心,这才安稳下来,道:“国公,这是为何?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张唯贤满脸通红,带着一丝耍赖的语气道:“陛下,臣对陛下的敬仰,如同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又如长江之水,延绵不绝……,陛下如果不答应臣一件事,臣就不起来了……”张唯贤一副我要耍赖的模样。
看着这种场景,杨改革哭笑不得,这个老家伙,也会有这种表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还是大明朝的勋贵头头么?怎么一个老小孩一般在自己面前耍赖?
“国公有何事,只管说,朕能做到的一定做到,定不会让国公失望的……”杨改革看着这个意料之外的场面,哭笑不得。
“好,那老臣就当是陛下答应了,陛下可不能后悔,更不可食言,陛下,说句不害臊的话,臣如今这把年纪了,也不怕什么丑了,……那老臣就直说了,老臣想跟着陛下做买卖,跟着陛下赚银子,好给儿孙攒点家当,陛下让我们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绝不会让陛下失望,更不会扯陛下的后腿……只希望陛下别嫌弃我等……”张维下这个浸yin政坛多年的老头,嗅觉也是很灵的,似乎是嗅出了些味道,于是,一边赖皮,一边一语双关的说着一些话。
听着这个老头子近乎赖皮的话,杨改革也感觉到了这个老头子话当中另外一层意思。
我们?这个词,可是个好词。
“呵呵呵,国公说笑了,对于赚钱,朕确实有些心得,国公既然想跟着朕赚点银子,没问题,反正一个也是赚,两个也是赚,不过,朕丑话可说在前面,跟着朕做买卖是可以,得听朕的招呼,朕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动,要是半路抽腿那可不行,到时候可别怪朕不念旧情……”杨改革顺势就答应了,自己张开的这张大网,似乎收获颇为丰厚,于是,云里雾里,和张唯贤打起机锋。
“臣遵旨。”张唯贤待皇帝刚刚说完,立刻就跪着磕了几个头,高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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