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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微僵硬;里安斯与洛达则稍欠功力,一齐尴尬地干笑着,那干笑也是苦笑……
没有任何解释,齐齐撇开脸做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解释什么?解释贤者塔在这十几年间如何被折腾成现在这副模样,解释三贤者怎么竟是三个老不修?——师门不幸啊!(这说话的人会不会颠倒了?)
塔内布置总体只能用四个字形容:荒诞古怪!直径近五十米、高约百米的圆柱形广阔塔身中,一眼所见是一根直径在一米左右、高度直至塔尖、通体莹白的八面体棱柱,每个面都由内而外散发出璀璨光华,异常醒目地立在正中央。而一架螺旋状楼梯却紧贴着白色内壁蜿蜒盘旋而上,恰与圆柱在塔顶交汇。除此之外,空荡荡一片。
实在有够——独特!凤得脸部肌肉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如果这么设计不是另有玄机,那就要为四贤的品味默哀了……警惕地看向兰克几人,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生观不知在某一方面有没有变得扭曲,不过有师如此,徒弟也可以想见……
下意识关注着心仪女子的一举一动,兰克却在此刻宁愿自己遗漏了这道让他七上八下心乱如麻的眼神,自欺欺人一回,可心中的郁卒还是以无可阻挡的趋势泛滥成灾……
七名号称见多识广的佣兵此刻也集体囧囧有神,任是他们在来之前各自心中勾勒了千遍万遍,也打死都想不到憧憬的圣地竟会是这般模样,太破灭了~~
不过,人呢?凤得收回视线,心神随即转到这个极重要的问题上,好吧,他们这一干小辈还劳驾不动贤者亲自出门迎接,可现在已进到这儿了,邀她来的主人家怎么还不露脸?视线投向棱柱,难道……
不等她思绪转完,棱柱便陡然射出一道刺目的荧光,隐隐绰绰的人影在柱内底端浮现,仅一眨眼又唰地直升柱顶,然后,实体的人便出现在螺旋梯顶端,那一脸和善的白发老者正远远对着已成石化状的众人和蔼微笑……
同样几道光芒连闪,贤者大人们就以此种可称之为“诡异”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海风佣兵团的诸位已经看得眼睛都快瞪出来,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副掉下巴的样子,实在不是他们大惊小怪,传送阵他们也见过,在佣兵以及魔法师这样的大工会都有设立,不过因为耗用的是极珍稀的魔法石,每次传送都需缴纳相当庞大的传送费,少有人乘坐得起,但由于任务需要,他们倒也体验过几回,已然不算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可是、可是……传送阵不该是以特殊材料绘刻在地面上的巨型魔法阵么,怎么会是这副模样?还有,天底下有这样诡异的传送方式吗,还由下往上发射……头好晕……
凤得也是力持镇定,倒不是为了他们“轰动”的出场方式,毕竟她并不知晓此地魔法阵的“行情”,还以为这种方式纯属正常呢,她惊异的是——为什么没人告诉她三贤者原来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三胞胎?
……还有,为什么同样的五官会组合成如此三种迥异兼诡异的气质啊?和善中透着狡诈、冰冷中透着戏谑、倨傲中透着顽劣……她很能理解为人徒弟的四个为何提到他们就一脸如嚼黄连的苦相了……
三贤个人风格十足地跟他们打了招呼:较为亲善的明达贤者便是对他们点头微笑的那个,而脸板得跟石头一样、浑身嘶嘶冒冷气的是寒冰贤者,当真人如其名,一双不露情绪的眼眸只在他们身上一打转——就结了……烈焰贤者,即是眼睛望天拿下巴对人的那位,用鼻子出气冷冷哼了一声,也算招呼过了……
就算这样,佣兵团诸位也已受宠若惊,恭谨地鞠躬拜见,连拉尔这样跳脱的人都规规矩矩,一丝不苟地行了礼,等他们内心七上八下、感慨万千地重新直起身,入目所见却让人猛然倒抽一口凉气!凤得同学竟赫然立在原地动也未动,腰杆儿挺得笔直,一双眼眸正毫不避让地与寒冰贤者对视,气氛凝滞。
这回连一向沉着而富有智计的奥托也慌神了,所谓关心则乱,因为就站在凤得旁边,便大力咳嗽一声想作提醒,无奈对方恍若未闻,只得又压抑着嗓音,焦急地低声唤道:“凤得!”
这回有动静了,可惜不是他盼望的那个,凤得依然似毫无所觉,却是明达贤者向他看了过来,那个和善的微笑却让他没来由地觉着心底发凉,直心惊肉跳了好一阵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渐渐感觉气氛越来越压抑,空气凝滞得快让人缓不过气来,心头像压上了重物,砰砰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
“嗯哼!”一声清咳骤然打破了这份沉凝,让人心头一松,感激地望去,却见明达贤者正慈眉善目、做高人状莫测高深地微笑着……一秒钟、两秒钟……
没人理他!!该死的!明达额头蹦出几个十字,已经过足了高人的瘾、崇拜也被崇拜过了,此刻十几双眼睛还正巴巴地望着他,可是……那对视的两人竟都对他无动于衷!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哀怨,他快顶不住了……
岂有此理!明达贤者恼羞成怒,那个小丫头也就算了,二弟这根死木头竟也不跟他配合,反了、反了……明达一口健康的白牙咬得格格作响,这一个个的,太不给他面子了!
咦?明达一腔几欲爆发的怒气戛然中断,似乎怕看错般眨了眨眼,然后……没错!视线中二弟冷凝如冰雕的背影开始摇晃,幅度由轻微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嘭”一声摔倒在地。
全场死寂!众人都忘记了反应,呆呆地望着场中创造了(又)一场奇迹的女子。凤得轻舒口气,若无其事地一甩袖……呃~没袖子,她忘记以防太引人注目,身上已入乡随俗,换了法师袍了……不过,这也不妨碍她的好心情,纤眉一扬,极致傲然的神态表露无疑:笑话,一个超阶魔法师也敢跟她比拼精神力,这不是嫌胆儿肥么?
不论眼皮直跳的明达贤者,一直昂首朝天的烈焰贤者也僵在了那里,紧抿着的傲气十足的嘴唇也不自觉地分分合合,不停颤抖,一副不胜凄凉的蠢样……凤得冷冷瞥了他们两眼,漫不经心地道:“两位贤者觉得如何,可要再称称斤两?”一语双关。
“不用,”明达贤者机械地摇头,随即一哆嗦回过神来,咳嗽一声,似是对众人又似乎对自己解释道:“刚刚进行了一场大型魔法试验,嗯哼,二弟应该是有些脱力。”
边说边不着痕迹地将背在身后的手一摆,示意烈焰贤者去将人扶起来,徒弟?指望不上了,没见那四个就连拉迪弗诺也都一副神魂出窍的呆样儿吗?有事弟子服其劳那不过是光鲜的漂亮话儿!关键时刻还是兄弟……也不顶用!
众人愣愣地附和点头,可双目明显失去了焦距,不知这点头是表示明了呢还是意图说服自己。
凤得对某人粉饰太平的话只是挑挑眉,不置可否,“那么,三位贵人事忙的老人家找我来到底什么事呢?”似笑非笑,“谈天么?”
秋后算账!明达贤者忿忿地暗骂,“没事了,没事了。”老人家很是能屈能伸。唉~~这小丫头可真不好惹啊,啧啧,半点触怒不得,丝毫不懂退让,老眼微眯,睿智的眼眸中精光闪烁,还有那恐怖的精神力……
唔~不过,虽然很难招架,但或许也是个弱点说不定……
还是很郁结啊!不就是让她稍等了那么一小会儿么,至于斤斤计较、寸步不让吗?而且,之后的一系列行动不是完全没作弄到她,——不平啊!!
“没事?”凤得眼睛微眯,阴测测道:“那三位找我来、是专为耍人玩的吗?”
天哪!这小丫头有完没完?都不懂尊敬老人家的么?明达贤者忿忿地在心里呐喊,若不是顾虑形象,早就烦躁得揪头发了,天知道一向酷爱整人的自己也有被完全压制的一天,尤其眼前这位是原本被判定为有趣的新玩具……角色瞬间颠倒,满心的欢喜期待化作泡影,那叫一个郁闷啊~~老脸都没处搁喽……
至于性情暴烈的烈火贤者,听了这近似质问的话早就怒得须发根根竖立、眼瞳冒火了,直想出手教训这无知的后进小辈一番……幸得明达贤者对三弟的脾性知之甚深,早有先见之明地压制住他,用特别手段勒令过他今日不得出手,不然后果——嘿,这贤者塔还能不能保全可真是个问题……
咳、咳,明达贤者干咳两声,低低似自言自语地道:“厉害的小丫头可不能太得理不饶人啊!”诡秘一笑,“不然可要把英俊的小伙子吓跑喽……”
“老师!”兰克哭笑不得地低喊,声音几分无奈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对无良老师利用他转移话题的恶劣做法深感无力……
“知道了、知道了!”老顽童样的贤者大人不甘地叫道,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护上了……不过,瞄瞄那一位无动于衷的神情,也不禁为徒弟的情路艰辛感叹了一番——十分之假惺惺地、幸灾乐祸地……
说实话,从没见过这样看上去娇弱可爱,实际却敏锐又犀利,脾气可说又臭又硬的小姑娘!呵,怕是连当年的莉雅丫头都没这么狂得无法无天吧?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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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等原一行十二人走出贤者塔时,十二人团队已增至十五人,多出那三名全身黑斗篷罩身的家伙是明达贤者硬塞过来的,以所谓师傅的威严!海风佣兵团虽说是事主,却完全不敢推辞说不,而凤得也只是随行者一名,虽然其它人似乎蛮尊重她的意见的,但腆为包袱一名的她还是自觉没有表决的权利——凤姑娘的观念有时就是这么诡异~~
——绝对不是因为三贤临别时割肉般交出来做见面礼的三块宝石起了作用,绝对不是!
三个打扮神秘、裹得严严实实连性别都辨不清的人一路少有言语,出发足有半天,其中一人硬是连一声也未吭,莫测得紧呐,至少队伍内好些人的好奇心都被挑起来了,无奈其中疑似侍卫的那个将主子护得是滴水不漏。
里安斯与盗贼拉尔更是心痒痒得很,热切的目光绕着斗篷人直打转,不时凑一块儿嘀嘀咕咕,也不知道是在商讨什么歪点子。说实话,这俩人能在短短时间内就打得火热称兄道弟还蛮出乎人意料的,毕竟身份地位以及成长环境都太过悬殊,或许就一点极为投趣吧,咳,按安娜的话讲就是臭味相投!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不知小姑娘哪来这么大怨念,那源源不断的犀利形容直让众人听得发嚎……可惜,两“色味相投”、脸皮厚比城墙的家伙一旦凑一块儿,那抗打击能力成倍往上翻哪,愣是脸都不红一下……让没看到预期效果的安娜小姑娘一路闷闷不乐。
另一名似乎跟主仆两人又不是一伙儿的,行走休息都是独行其事,对其余人少有理睬,连对佣兵团伸出的友谊之手都表现得不冷不热,煞是让人尴尬。奥托很无奈,这位处事可说相当有一套的团长大人这回也踢到铁板了,其实相处后就知道,奥托外表虽是爽朗洒脱,其实为人细致,丝毫不见第一印象中臆想的粗枝大叶,热心、严谨,尤其为团队为伙伴考虑周全,其余六人对他都很服气,连骄傲的魔法师席拉及骑士斯威都对他敬服有加,可见其做人的成功,起码作为首领是相当称职的了。
不过烦恼都是别人的,凤得那是啥事儿也没有,虽然在众人强烈建议下戴上了一顶宽沿帷帽,还记得那时她只稍微抗议了一下,询问是否有必要的时候,众人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神情,仿佛这就是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那般小心翼翼屏气凝神,犹豫又渴盼复杂地望着她,似乎只要她一说不,所有人都会在下一瞬心跳失衡,不堪负荷地倒地……
嘛~反正她也不反感,一顶帷帽挡挡灰遮遮阳光还是非常不错的,也方便她边走边偶尔打个瞌睡,阳光太强可是有碍睡眠的……
她不知众人这也是被逼无奈呀,起先还没觉得,可越相处距离越近,女子在他们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