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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伏杀是有很大的破绽,可是,若是当天寒渠来得稍稍晚一点,且不计凤得等意外因素,那些人未必不能成功!胜负仍有悬疑,但只要有一点成功的几率,主使者便赚到了,而且,越明显存在漏洞的事被撇清的可能越高。如此说来,那个人不但不是笨蛋,反而是位少见的聪明人,聪明而善谋、善断、善博!——聪明人聪明惯了,偶尔做件蠢事,别人还不会怀疑那是他做的呢。这才是聪明人最聪明的地方。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出的可能,也或许幕后主使另有其人。不过不管怎么说,景玄昱这人绝对是景玄天登上皇位的劲敌,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凤得想到这儿,拿起巾帕擦拭毫无油渍的嘴唇,掩盖住那缕神秘而发自心间的微笑——景都的这场戏真是越来越复杂有趣了,未知的将来,未知的结局,未知的一切,有点吸引人了。
开头的歌舞表演告一段落,接下来就进入了“采麟节”的重头戏“问才”,其实就是一对一、一对多或多对多的单挑或群挑,起问的人念一句诗让接问的人补上,这是考验真实水平的好办法,如果水平不济这一对比就出来了;再有就是出个题,让接问的人回答,这里出题的种类可就多了,可以是天文地理、人文风俗、政治经济甚至奇门怪谈,也可以就要求对方作一首诗、一篇文章等等,难度各异,但绝对是千奇百怪,这也是“问才”中最精彩的环节!
开始的几个回合很寻常,作出的诗词水平一般,但大家反响竟还不错,都赞是好诗句——也是,凤得前世读的都是千古流传的名篇伟作,鉴赏力倒也培养出一些,若论眼界那可是高得很。(作者吐槽:完全与其创作水平不成比例!被拍飞~)大殿上气氛渐热,这时又一回合问答结束,士子们刚刚坐下,上席中一个人突然站起,将全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大家纷纷意识到:好戏来了!
第十七章 宫宴风波
有人站起来起问很寻常,不寻常的是这是个女子,还是名满景都的第一美女裘天月!那可就引人瞩目了。(这里强调是第一美“女”)裘天月身姿亭立,朗月般纯澈洁美的容颜上满是自信的微笑,自信而又不屑!她朝着大殿后方道:“各位,我有一个问题欲请教一个人!”语气中更是多了平时没有的逼人气势!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转过头去,看见了坐在左侧后方的谈若云,恍然。这些人都知道裘天月对大皇子有意,结合最近的传闻,不难猜到裘天月挑衅的用意。景玄昱的生母是皇后,而皇后裘尚容是裘天月的姑姑,裘天月跟景玄昱就是表兄妹关系,亲上加亲是两家共同的意思,就不知景玄昱自己是如何想了。
凤得可不知这些原尾,她也刚发现谈若云的位子与她就隔了一席,也是谈若云今晚太低调了,像是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平时的光华都收敛起来,显得内敛而沉郁。见到这样的谈若云,凤得有些叹息,刚刚在宫门打招呼时还没注意到,会有这样的情形显然是谈若云在家中过得并不好的缘故,也许不止是并不好,而是很不好。那样一个优秀的女子变成这样,凤得心中也不禁生出些怜惜。
面对裘天月的挑战,谈若云依旧低头沉默,心中苦涩:因为景玄昱的纠缠,全景都的人都将她视若大皇子的禁脔,更悲哀的是,谈家对此的态度是默认,她屡遭羞辱,却退无可退,没有人能依靠,她的抗拒在所有人眼里都是笑话!自己这个景程学院的第九美人,已经连尊严都快没有了,还要劳“第一美女”苦苦相逼,呵呵,人生多苦,以她为最!
“谈若云!”裘天月一声娇喝,“不敢接问吗?”
谈若云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站起,慢慢抬起头露出秀容,娇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说道:“请赐教!”裘天月满意点头,起问:“今日是乐妃娘娘寿辰,万人恭贺。我这里有一问:天地福寿,人人皆知。然天地何以福寿?人又何以福寿?请作解!”这问题可够刁钻的,答得不好会得罪乐妃,答得过了就是对上天不敬——凡修炼的人对天都是万分敬畏的。而且,你答好了不论能否取悦乐妃,都得罪了皇后,要知道原本这种场合只有皇后能出席,今天就已经是破例,你再歌颂一个妃子就是当众甩皇后的脸子!而且能讨乐妃欢心的这种可能几乎没有,跟大皇子有牵扯的人又怎么能得四皇子母妃的欢心呢?
就问题本身来讲,也很不好回答,裘天月甚至在这里堂而皇之地偷换了概念:解释天地何以福寿,那是天地本身就福寿,才有解。人何以福寿又如何解?人本来就罕有福寿的!可谈若云能提出来吗?那就是间接表示乐妃不能长寿了,犯了大不敬之罪!
看着谈若云疲累为难的样子,凤得突然想看看景玄昱是何表情,入眼的神色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那是——没有表情!或者说,没有表情的背后,是藏着兴味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谈若云才启口:“天地初泰,乃既定,不可更、不可违;天泽万民,万民始安泰。”裘天月驳斥:“此解片面,按你所说,民生安泰乃天的功劳,千朝百代又有何意义?”这个问题更敏感了,连大臣们都看了过来。
谈若云这次思考了更长的时间才开口,语气有些勉强:“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顿了顿,“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是社稷之功!”众人中有人叹服,有人皱眉,有人摇头。(摘自《老子》,对此有研究的人请勿追究)
裘天月并不罢休:“这番话虽有理,却没有解释长寿的原因。”凤得心中冷哼,这长寿根本解释不了,这是刁难了。裘天月之前给凤得的印象并不坏,而且今天这番咄咄逼人的举动看在凤得眼里颇为不解,这算是世家嫡女对庶女的刁难吗?还是另有过节?不过,不管其中有什么隐情,被裘天月如此逼迫,谈若云处境不妙啊!要不要帮上一帮呢?
凤得现在会这样想是有原因的,要知道凡是在采麟节这日的西华殿大放异彩的,从明天起便会名满景都,甚至整个景国。若是意图入仕的,这便开了个绝好的头;若是女子——当然,这种情况还很少——那就会赢得全城人的敬慕与男子的向往,算是全民偶像了。如果谈若云抓住了这次的机会,对她的人生就会是一次转机!——凤得先前就在心中承诺过会在关键时候推她一把,凤得可是诺出必践的!
可是,怎么帮呢?努力回忆前世看过的东西,唔,有了!
谈若云正在皱眉苦思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她耳中响起:“不要慌,跟着我讲。”这个声音!谈若云猝不及防之下难免一惊,抬头竟发现其它人似乎都毫无所觉。不疾不徐的轻灵嗓音渐渐安抚了她越来越慌乱的心,等稍微缓过心思才便反应过来,这是凤得!不等她思考其它,那个声音已经继续响起,谈若云本能地按她所说的复述,连语气都不自觉地仿照过来,徐缓而空灵:“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此一解。”
耳中的声音顿了一顿,谈若云得空环视大殿,发现所有人都一副若所所悟的模样,心中稍定,继续复述:“又有: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说也。虽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亦因是也。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故曰:莫若以明。”
这番绕口之极的话谈若云自己都说得颇为费力,不知所云,直将众人听得晕晕乎乎,同时又感觉非常有道理,实乃妙言至理!此时凤得的声音又传来,谈若云看着众人的表情,硬着头皮继续往下侃:“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裘学姐以为然乎?”裘天月此时听得头晕脑乱,只懂点头了。
语气增强,再接再厉道:“所谓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自此以往,巧历不能得,而况其凡乎!故自无适有,以至于三,而况自有适有乎!无适焉,因是已!”(摘自《庄子》)
终于结束了,谈若云并众人都呼出口气,至理之言呐——虽然自己也没大听懂,但绝对是至理没错!因此包括裘天月在内,无人敢出一言反驳,已经被这番哲言镇住了,哪还能提什么意见!不过,自己还真是小觑了这个以往认为容貌、资质皆远不及自己的谈家庶女!这真是谈若云能够讲出来的吗?那样坚定得不容质疑的语气,跟她以往表现的内敛谨慎实在大相庭径!
其实凤得这截自不同地方而拼凑出来的一大段话总共就传达了两个意思:一,天地本就福寿,解释那是废话!二,人从未福寿,解释那是笑话!这拐着弯骂人、出口不露脏字的本事凤得那是小有所成了。——跟庄子比起来那还是巨小巫比巨大巫呐!
可惜众人被唬得结结实实,没听出来不算,还生出了些欣赏敬服,这样的曲折误会实在妙不可言。凤得心中暗笑,而灵性无比的小乌同志在凤得的袖中笑得直打滚,一小块芙蓉糕就差点掉下来,被凤得警告了一番才竭力收敛。(关于鸟儿会不会笑就不要追究了,我这儿是指笑意)
谈若云知道凭着今晚的表现,自己将名扬景都,在家族的地位也会上升很多,心中自嘲,毕竟对家族来说声名越盛、价值越大!不过无论如何,她对凤得都非常感激,虽然不知道这个毫无修为的学妹是如何能将声音只传进她耳中的,这似乎只有水系的共振术可以办到,或许她是有一些特殊的法器吧,谈若云随意猜测道,却不欲向凤得追问。似乎从一见面起,这个学妹就让自己感觉很亲近,甚至很想依靠!——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很荒谬!
这番□过后,“问才”继续,但一经对比显得水平平平,落差极大!气氛也不如之前热烈。
正在此时,一名老者忽然出声询问:“敢问,谈小姐是从哪本古书上读到的?如此珍本竟从未流传于世,实在令人惋惜呀!”众人转眼望去,正是裘家家主。
谈若云听得这句询问,因为对方是自己颇为敬重威名赫赫的三朝元老裘国公,不敢撒谎隐瞒,又不能说出实情,心中不禁慌乱起来。
凤得料到可能会有这番询问,早有准备,传音示意谈若云答话。
谈若云向裘国公轻施一礼,声音恭敬而柔和:“若云惭愧,这是几天前一位文籍部的学妹借于我的一本古书上的,其中所言所载皆深奥玄妙,不过可惜的是这是一部残本,仅记的就这一些,不想今日便用上了,实在要感谢这位学妹!”
“哦?景程学院文籍部吗?而且是个女子?”裘国公惊奇地道。殿上众人也露出讶异、好奇的表情。而跟凤得相识的几人皆向这边看了过来,她可是如今文籍部唯一的女生!他们的感觉是不敢置信,就算知道她是文籍部的,而且颇为古怪,也再不能想到会是如此地博学多识!
凤得适时地从席中站起,从容介绍自己:“文籍部,凤得。”——这也忒简略了!不过没办法,如果不是必要,她连这五个字都懒得说。
众人都很有些讶异,因为多数人对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的女子都很陌生,不知她是什么身份,不过见又是一位难得的美人,都觉赏心悦目。其实凤得现在的容貌并不比排在她后面的三位美人更娇美妍丽,但她的气质风华实在独特,举手投足都韵味十足,优雅而迷人,无形中将整体形象拉升了一大截,占了第六;而认识的人多少也了解到凤得懒散的性子,也很诧异她跟谈若云的交情,集体任务的那次似乎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从那之后就亲近起来了吗?如此珍本都舍得借阅!
如此博学多才的小姑娘,连龙座上的景帝也注目过来。景元帝一生睿智神武,纵使大病方愈精神不济,神智仍无比清醒,见他露出探寻的神色,早有机敏的侍从在一旁告知了凤得的基本情况。景帝亲切地问道:“小姑娘家乡何处?”众人见皇上关注,加上自己也好奇,都停了下来听凤得回话。
景帝是表现得很亲切,若一般人早就受宠若惊了,可惜凤得从不是一般人,纵使民间对这个皇帝评价再高,她对其也没多大好感——三妻四妾的男人,实在不可取!就算他是皇帝,这也不是理由!
“自小离家,不知家乡何处。”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