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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到这般带有怒意的南天傲,千云大概是知道他到底是在不满些什么了,事情前后的联系,想想大致也就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回来的时候红裳就与她说了,因为担心她在里面发生什么事,所以她就先回来禀报,却不曾想那日帝都中竟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而且红裳肯定已将那日的事情经过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了南天傲,如此一来,那三年之约,肯定是瞒不住。
千云知道自己瞒着南天傲这件事确实是自己不对,甚至是这么做可能会引起他的不满,但若是让她道歉的话,她还真的有些难以说出口。
“你也不必如此,我想我大概知道原因了!”千云此言一出,南天傲执笔的手这才顿住,微微抬眸看向了她,那眼底掠过淡淡的涟漪,也算是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三年之约……”张了张嘴,千云说到这四个字时,她注意到了南天傲那张冰冷的俊脸虽然并没有表现得有多么的热衷,可那双忽然加深的眼瞳却清楚的告诉她,他确实非常在意这个约定。
“三年之约已经不存在,这样的答案,不知皇上可还满意?”千云就这么看着南天傲,不温不火的反问。
“满意?”南天傲冷哼一声,细长的凤眸泛起点点寒光,‘啪’的一声,执笔的手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将手中的笔折断,“千相觉得如此哄小孩子的话,朕应当相信?三年之约废了,那么千相能否告诉朕,接下来是不是还有什么四年之约五年之约?朕倒是不知道,原来千相在外面如此受欢迎,三年前?朕若没记错的话,三年前千相应该刚刚踏足朝廷吧?如此,朕是否可以理解为,其实千相心中从来就不曾有朕这个人在?”
南天傲很显然气得不浅,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并不是那种懦弱之人,也更加不是委曲求全的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以及自己所要追求的是什么,所以他才会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相信,故而放纵千云。
南天傲原以为,将心比心,她该能明白,即使他做了那么多,就算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也总该明白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也该知道他对她的情,可结果呢?结果她还是一如既往,她根本没有在意过他的想法,一次又一次的将他推拒在她的心门之外。
千云愣住了,待她张嘴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出辩解的话来,实际上理亏的人本该是她,可她无权说他所言不对,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所以明白理亏的她,还是适时的选择了沉默,沉默应对他的指责。
南天傲望着千云怔愣的神情,心中免不了一阵失望和心疼。
“扪心自问,你觉得我是不是会一直如此下去?失望了,再自己安慰自己,伤心了,再因为你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神情就会好了?千云,我问你,在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这个人?”
“一直以来,你问问自己,到底有几件事情是和我说过的?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事情都和我打招呼,且在你面前,我也不需要什么皇帝与臣子的身份,我只是希望你在决定做事情之前,至少应该告诉我,至少应该让我知道那件事情会不会有危险,而不是像个傻瓜一样,每次在你离开之后,每次在你步入危险之后,我却是最后一个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南天傲缓缓从御案前起身,一步一步的朝千云走来,就这么站定在了她面前,但却不曾伸出手,只是如此冷静的站在她对面,声音沉缓的说着他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话。
“看来,你从来都不曾想过要与我坦诚相待!”
不是这样的……
千云深吸了一口气,可话刚到嘴边,她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解释,她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煽情的话语,以前没有,现在更是难说出口,嘴巴张了好几下,可那些盘旋在心间的话语,她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苦笑一番,千云心中若是没有他,她又何以会一直待在他身边?
或许,是千云独立惯了,她早就习惯了自己的独立,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做,亦不想要别人来插手,即便是心中所爱,她也惯性的不想让他干预,但是,她不曾想过,这样的想法竟然会伤到他。
千云从来不曾对任何人说过,她至今还站在这里,即便是身中剧毒仍还站立不倒的在这里,实际上是因为南天傲,若非有他,她又如何能够支撑得了那种狠辣的毒带来的疼痛,若非有他,她或许早就死了,若非有他,她早已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可,这样的话,这些表明心迹的话,她却难以说出口。
看到了千云的迟疑,南天傲眼底划过一抹精光,缓缓张口道:“见,你也见到朕了,朕给你说话的机会,可惜看样子千相似乎并没有什么话要对朕说,既然如此的话,朕也就不逼迫千相,你若想问,朕是不是不想见你,朕现在就告诉你……朕,确实是不想见到你,若说之前还没有这种想法的话,可是在见过你之后……朕想,朕已经看透了,也觉悟了!”
听了这番话,千云的心猛地一颤,什么看透,什么觉悟,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且是真的不想见她吗?总觉得他接下来的话绝对不是她想要听到的,半垂眼帘,冷冷的将自己全部的情绪都掩藏下去,然后把心一横,似乎在心中做了个决定,阻止了他把话说下去。
“好了,你什么都不必说,如此也好,你既不愿见我,那么我走便是!”这句话,千云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而言语时,她怕自己后悔便背过身,将颤抖的手深深的掩在袖中。
闻言,南天傲愕然之下,饶是他在如何的愤怒生气,可他竟没想到千云会说出走了的话来,他何曾想过要她离开?又何曾想过要对她放手?他方才会这么说,也不过是想要激她罢了,什么不想见她,什么看透,什么觉悟,全都是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