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粉文学 www.hfwx.net,最快更新名门逼婚最新章节!
这一晚,陆景琛可以说是从酒店灰溜溜逃走的,他见不得叶薇然看到他像看到鬼般惊惧,从来还没有一个女人怕他能怕成这样。
陆景琛想,上一次可能真的吓着她了。
偌大的房间内很快恢复冷清,叶薇然重重吐出口气,她下了床,修长的手指挑开窗帘的一角,眸光顺着往下,她住的楼层不算特别高,没一会儿便隐隐约约看到一辆黑色汽车从停车场那边驶出,即使掐着男人离开的时间,她不能确定是陆景琛。
拉上窗帘,叶薇然后背抵着窗子,身子顺着下滑,她没想到陆景琛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可见上次的事情他过后确实悔悟过,然而那又如何,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她下定的决心一般不会轻易改变。
叶薇然想到陆景琛在小岛上对她说过的话,他说,薇然,如果害怕就牵着我的手。
陆景琛,我每天都在害怕,能每天都能牵着你的手么?
这个男人,果真一点都不适合她。
第二天一大早,陆景琛和叶明娟飞江城,叶薇然则去了医院看望程以铭。
相较于昨天,程以铭的气色好了很多,最起码他这会儿还有力气嚷嚷着要出院。
“程少爷,医生说了,您现在的情况还不能出院。”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你们瞎操心,赶紧去开出院证明。”
他总是这样,对待不在乎的人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站在门外的叶薇然不由得头痛,她推开门提着早点走进去,朝几个面露难色的护士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先离开,尔后,她把手里的早点放在床头柜上,程以铭看到她来,阴沉的脸色缓和不少。
他之所以发这么大的脾气,还不是因为一大早过来没看到她?毕竟,叶薇然已经和陆景琛有了那层关系,那个男人背景强大,哪怕程以铭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也不能确定叶薇然的态度。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出去的护士也跟着松了口气,别看程以铭平时性子温和,发起脾气来也是个不讲理的。
“这医院,真够闷的!”程以铭看了眼前来的叶薇然,别开脸意有所指的抱怨。
“不许出院,你这还没好呢。”叶薇然把打包好清粥打开顺便递给病床上的男人,“胃要慢慢养。”
程以铭看着她忙碌的样,心里的空虚顿时被填满,但他并不满足一时的现状,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情,程以铭想,如果他再不出手,以后和叶薇然怕是真的只能擦身而过了。
而且在程以铭心里,也只有自己才能给她幸福。
“怎么了?”叶薇然转身见他直直盯着自己,手里的粥一口都没动,狐疑的问。
“我都这样了,薇然,你就没想过照顾我么?”程以铭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没了往日的优柔寡断,态度多了丝逼迫的意味。
这话算是变相性的表白了,叶薇然的性子他很清楚,不能硬碰硬,只能慢慢软化她。
叶薇然脸色微变,她拉开座椅在程以铭身旁坐下,眼神没有丝毫闪躲,“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最近怎么变得这么不成熟?”
谁知这话一出,程以铭却是赌气的将手里的粥递了过去,“拿走吧。”
“你!”
叶薇然秀眉紧拧,气不打一处来,她猛的从座椅上起身,实在难忍心里的那口气,开口训斥,“程以铭,你怎么这么幼稚,你这样想过你父母吗?”
程以铭见她没有接过的意思,干脆将手里的粥碗放到床头柜上,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他当然想过父母,若是没想过他早就带着叶薇然远走高飞了,他所谓的父母一直在逼他做不愿做的事,现在好不容易同意了他和叶薇然,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
“你昏倒的时候,他们在外面什么心情,你知道么?”
“程以铭,你就这么不负责吗?”
叶薇然还在喋喋不休,程以铭在她身上仿若看到了朱月华的身影,每一次,他妈妈在闹,他爸爸则是默默的听着,想着,从来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程以铭想,如果能和叶薇然在一起,他便和他父亲一样,这辈子必定会好好疼爱她,事事都依着她。
他的爱很平凡,也很真实。
“我这辈子总是为他们着想,可有谁又想过我的感受?”总算,他开口插了一句,实在舍不得叶薇然这般辛苦给他灌输某种思想。
叶薇然被他这句话成功的噎住,她别过脸尴尬的闭了嘴,她这是给自己挖坑么?
“薇然!”程以铭见她面露窘迫又有些懊恼。
他就不该多嘴,她喜欢说就让她说好了,可他也没多想,就是舍不得。
叶薇然情绪调整得极快,端起床头柜上的粥再次递到程以铭手里,还不忘哄着,“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就算是为了我也得好好吃饭啊。”
她就是闭口不提他们以后的事。
程以铭到底不是那种狠心的男人,尤其对叶薇然,真是狠不下半点心,她这样,他还能不吃么?
在医院陪了程以铭一天,晚上朱月华和程盛宗才过来,叶薇然不是笨蛋,知道程家夫妇这是在故意给她和程以铭制造私人空间。
程以铭睡下后,朱月华又像昨天那样把她拉到医院的廊道内问话,“薇然,你想好了么?”
“伯母,我……”
这才一个晚上,能想好么?拒绝吧,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不拒绝吧,对程以铭实在不公平,未来谁也保证不了。
朱月华见她面露难色,心里不禁咯噔下,她拉起叶薇然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放心,你程伯父也同意了,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好面子拉不下这个脸来说。”
“可是……”叶薇然默默低着头,曾经在商场上引以为傲的果断在这会儿起不到丁点作用。
“薇然,只有你能劝得动以铭,我真的没办法再看他这样下去了,伯母就这一个儿子,当我求你好不好?”朱月华越说越激动,叶薇然听着总有种程以铭会弃她而去的错觉。
刹那间,叶薇然心脏的位置如遭重击,钝痛不已。
失去了程以维,程以铭决不能再出什么事。
叶薇然惨白着脸,淡色的唇瓣动了动,有些话即将呼之欲出,陆景琛那张俊朗的脸突然涌现出来,她蓦然抽出手,淡淡道,“让我再想想。”
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
她欠程家的没错,但也有选择的权利吧。
朱月华愣了愣,实在想不明白叶薇然态度为何转变得这么快,以她这些年看人的经验,叶薇然刚才应该是要答应的。
“你光找叶薇然没用,这事做主的还是叶卫川。”这时,程盛宗不知何时出现在朱月花身后,夫妻俩同时望着叶薇然离去的背影出神。
一语点醒梦中人,朱月华茅塞顿开,“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叶卫川还不高兴死啊。”
叶薇然大脑难受得快要炸开,她从医院出来走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眼眶一热,那集聚的委屈化成泪珠一涌而出。
是的,她不能让程以铭有事,医生也说了,如果程以铭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注意饮食,很有可能癌变。他变成今天这样,一半原因出在她身上。
秋风瑟瑟,叶薇然双手抱胸,眼前人影晃动,无尽的悔恨与自责吞噬着她的内心,偶尔路过的行人行色匆匆,甚至差点将她撞到,叶薇然也没多大的反应。
她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只是如木偶般的往前走着。
爱不爱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她和程以铭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嫁了他,幸福是肯定的。现在好不容易程家夫妇同意了,她还在犹豫什么呢?
叶薇然,你别矫情了!
嘎吱!
一辆黑色汽车突然刹车挺在叶薇然脚边,将她混沌的思绪抽回。
“叶小姐,真巧!”男人降下车窗和她打招呼。
叶薇然看了眼车内的男人,撇撇嘴,这是真巧么?怕是陆景琛故意派人跟踪的吧。
不过,该有的礼貌还是要的,叶薇然很快掩下那抹悲伤的情绪,笑容得当的和车里的男人打招呼,“江助理,你好。”
“需要我送你一程么?”
“谢谢,我想随便走走,你先忙吧。”
叶薇然说完便不再废话一句,抬脚继续往前。
这边,江澈从后视镜中端详叶薇然远去的背影许久方才拿出手机拨出陆景琛的电话。他今天真是巧合碰到叶薇然的,二爷去了江城,他每天都要加班加点处理这边的事,看叶薇然的眼神,刚才怕是误会什么了吧。
到了酒店,很意外的遇到了叶卫川。
叶薇然种种吐出口气,面带倦色,这会儿脚跟痛得不行,穿着高跟鞋从医院走回来,确实是需要勇气的。
父女俩进了房间,叶卫川甚至不给她喘气的机会,直接道,“薇然,明娟和陆景琛一起去了江城,他们以后会在那边安家。”
叶薇然垂下眼,冷冷一笑,“叶总可真舍得下血本,远嫁女儿的滋味如何?”她眼里满是鄙夷嘲讽,刺得叶卫川心脏一紧。
叶薇然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哪怕对他再不满意,也会叫一声爸爸。如今,却像公司的人一样叫他叶总,叶卫川确实被震慑到了。
原本强硬的男人在这一刻忽然软了态度,看叶薇然的样子怕是受了什么委屈,这个时候不宜和她说什么。可叶卫川实在难忍心里的那股雀跃劲,程家那边打电话来提亲,这是他多年来的梦想啊。
相比于叶明娟,他更期待叶薇然和程以铭的婚礼,强龙不压地头蛇,陆家再怎么强大那也是在江城,要说云城的老大还是程家,他们叶家的发展也仅仅限于云辰,这场婚礼给他带来的利益无疑是无穷的。
他的两个女儿都如此争气,让他很是欣慰。
叶卫川走过去,伸手在叶薇然肩上拍了拍,沉重的叹了口气,“爸爸知道你不容易,这些年活在以维的死里内疚不已,好在程家不计前嫌,已经……”
这些话听在叶薇然耳里只有无尽的讽刺,她扭头看向所谓的父亲,开口打断,“你答应了?”
“薇然,程家在云城的地位,你是最清楚的,不说程盛宗市长之位,而是程以铭的母亲,她的身份……”
“够了!”叶薇然实在受不了叶卫川的这副嘴脸,“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她即使嫁给程以铭,也不是为了所谓的利益。
叶卫川见她如此激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要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他手里就够了。
沐浴过后,洗去一身疲惫,叶薇然接到陆景琛在江城打来的电话。
“在做什么?”男人浑厚的嗓音透过电话穿透过来。
“在房间。”
陆景琛深黑色的双眸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今晚没有月亮,淡淡的酒意涌上来,他的声音显得愈发低沉了,“薇然,等我回来之后再带你去看别的房子。”
叶薇然紧抿的唇瓣微微颤了颤,最终吐出一个字,“好。”
这个时候和他说某些事,无疑是最不明智的,除了先应承,叶薇然别无选择。
“晚饭吃了吗?”听到她的答复,陆景琛唇角上扬,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
他不喜欢无理取闹的女人,叶薇然很对他的胃口,不会纠结在一件事情上。
“嗯。”
感受到她并不是很热情,陆景琛尽量找话题和她拉进关系,“那天的粥听说你吃完了,晚上我让江澈给你送点过去。”
叶薇然听后,拿着电话的手不受控制的一抖,那颗原本已经平静的心此时绷得死紧,她说不出一句话,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隔着电话传来。
原来,那天晚上的粥竟然是陆景琛送的。
呵!她怎么忘了,有天她和程以铭去粥铺吃宵夜,正好碰到了陆景琛,他也觉得那里的粥不错。
叶薇然咬着唇,心里一酸,眼里有某种东西涌动出来。
“薇然?”那头好半天听不到她的声音,语气难免有些急切。
“不用了,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毕竟隔了那么远,陆景琛只当是她还在为那天晚上的事生气,只要想到这儿,他心里也跟着难受,沉默好久才开口,“薇然,我们别再为那件事不愉快了,让它过去吧。”
“我已经忘了。”叶薇然大度的说,已经从那件事中缓过神来。
她该习惯的,陆景琛偶尔的温柔并不是她想要的一生。
如果一个女人有一天不再闹腾,那便是对过去彻底放下了。
叶薇然的话并没有让电话这头的男人放松下来,反而多了一丝不安。
男人还想说些什么,忽的,肩上一沉,身后响起一阵模糊的男音,“哟,二少您躲在这儿呢,给谁打电话啊,这么神秘。”
陆景琛皱眉,咽在心里的话正意欲说出口,叶薇然听到那边的混杂已经提前挂断了电话,连一个机会也不给他。
他想说,薇然,以后我不会那么对你的。
陆景琛这次带叶明娟回来,也是想给叶薇然一点空间,好让她调整好情绪。
打完电话,陆景琛回到包间,一群人还在群魔乱舞,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刺得他耳膜阵阵发疼,男人烦躁的拧了拧眉,穿过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在最隐蔽的位置落座,他从云城回来的消息早在几天前就传出来了,这群人是在给他开庆功会,即将告别单身。
即使陆景琛不太喜欢这种场合,有时候也不得不应酬。
“爷,你未婚妻不是跟你一起回来了吗,还有谁值得你这般记挂的?”刚才在包厢外面目睹陆景琛打电话的男人端着一杯就凑过来,满脸八卦。
陆景琛抿着唇,眸色沉沉,他没说话,只是端起面前的一杯酒和男人碰了杯,尔后吞下。
有人见他兴致不高,把几个喝高的男人往一边拖,赶紧出言缓和,“你们这群人懂个屁,走,喝酒去。”
偏偏还有人不怕死,拉也拉不走,走时还不忘起哄,“二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不把未来的嫂子带过来给我们看看啊。”
陆景琛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捏着酒杯,眯了眯眼,脸色越发阴沉,他没说一句话,那眼神却不敢让人再多一句嘴。
眼看气氛不对,严子轩走过来打圆场,“去去去,订婚宴上自然会让你们看个够。”
一群人这才一哄而散,陆景琛耳根子也算清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喝得太多,这会儿,他头痛得厉害。
严子轩抄起面前兑好的酒和陆景琛碰了一杯,舞池那边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玩得越发癫狂了,他看了眼很快别开视线,“景琛,老爷子有没有说打算什么时候正式把你调回江城?”
陆景琛眸底的那抹厉色逐渐散去,“我暂时还不想回来。”
严子轩一听这话,愣了愣,低声道,“你疯了么,你家陆大少现在可深得老爷子的喜爱。”
“他喜欢那是他的事。”男人不甚在意,自顾自再次端起一杯酒喝下。
“不过依我看,老爷子还是对你好点,但这也说不好,毕竟两个都是他的亲孙子。”
陆景琛对这样的话题似乎不感兴趣,像是突然发问,“婚期定了么?”
严子轩面色一僵,尴尬的捂唇咳了两声,“咳咳,还没选好日子。”
“你别事事宠着那丫头,有时候该强硬些。”陆景琛伸手按住他的肩,严子轩的态度不够强硬,不然陆晚馨那丫头还会逃么。
强硬?切,景二爷,你说得真好听,他又哪里舍得对馨儿强硬呵,到头来虐的还不是他。
深夜十一点,陆家某个别苑内,陆景琛还没有回来,张亦茹已经打了不下五个电话,可一直没有消息。
叶明娟对江城完全是陌生的,她本来想找个机会偷偷和陆景凝见个面,可那个男人就像消失了般,就连陆家老爷子在今天晚饭上也没提到他。
她初来乍到,又不认识什么人,也不敢四处打听。
到大院陪了一天老爷子,叶明娟无聊得快疯了,晚上陆景琛独自撇下她出去聚会,叶明娟心里即便有气也不敢发,没一会儿就被张亦茹接到别苑来了。
和这个事事挑剔的女人相处一晚,叶明娟的神经就没有松懈过。
这会儿,张亦茹请了几个有名的设计师给她和陆景琛定做订婚礼服,叶明娟站在一旁,任凭几个设计师助理在她身上胡乱摸索,给她量尺寸。
就在叶明娟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张亦茹总算松了口,“嗯,就在这几个款式里面挑吧。”
为首的设计师见张亦茹做了决定,神色也是一松,她走过去笑盈盈道,“陆夫人果然好眼力,这套还没有人定制过,是我们公司刚刚出的设计理念,如果您确定了,我这设计就卖给您不外发了。”
叶明娟浑身上下酸痛得厉害,今天一整天简直把她骨头折磨的快废了,现在都这么晚了也不给休息,她真的很怀疑,陆家这态度究竟把她当佣人还是少奶奶?
张亦茹眼尖的扫过一旁神色怏怏的叶明娟,她尊贵的伸出手朝叶明娟点了点,语气严厉,“你,过来。”
叶明娟放下抬起的双臂,她走过去,沙发上的那一件件大红色嫁衣差点晃瞎她的眼。
她愣在原地倒抽口气,天,不是吧,这就是她们嘴里的订婚礼服?她对这些红色嫁衣实在喜欢不起来,难道陆家办个婚礼她连选择礼服的权利都没有吗。
虽然心里有异议,叶明娟还是弱弱喊了声,“伯母。”
张亦茹没好气的哼了声,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朝摊开的某件礼服点了点,“这件怎么样?”
叶明娟迅速扫了眼,没有一件喜欢的,她实在拿不定注意。
张亦茹已经没了耐心,厉声呵斥,“别磨磨蹭蹭的,赶快拿主意!”
叶明娟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她咬了咬唇,眼眶一热,差点委屈得哭出声来,只得小声道,“好,就这件!”
张亦茹精致的面容没有半丝动容,不屑的扫了眼眼圈发红的叶明娟,话却是对几个设计师说的,“听到了么,少奶奶满意这件,我不希望在别的女人身上看到同样款式的礼服。”
“陆夫人放心,我们一定让您满意。”
一群人很快退出去,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张亦茹和叶明娟。
张亦茹端起茶几上的已经凉透的茶喝了一口,折腾了这么久确实累了,她揉了揉酸痛的眉心,“你要记住,陆家的媳妇走出去不能低着头,别老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你走出去,代表的是整个陆家。”
叶明娟站在那儿不敢有太大动作,张亦茹这么说了,她只得把眼泪憋回去,艰难的开口应承,“是,我记住了。”
张亦茹叹了口气,朝她摆摆手,“行了,让人带你去休息吧,今天太晚,就先住在我这里。”
“是,伯母。”
叶明娟哪里敢反驳,进来的第一天,她只觉得这里是个牢笼,根本没有让她想待下去的*,现在到了别苑,她觉得她连一个佣人都不如,不但事事没有做主的权利,连开口说句话都得再三斟酌。
豪华的客房内,叶明娟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想到在云城的叶薇然,不知为何,心里痛苦万分,终于,压抑不住,趴在床上无助的哭出声来。
凌晨一点,她隐约听到外面有汽笛声传来,叶明娟赤着脚下床,正好看到陆景琛的车驶入车库,她长了个心眼,摸着黑悄悄出了房间,没一会儿,借着楼梯口的壁灯,她便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朝这边逼近。
“有事?”陆景琛看到穿着睡衣的她显然吃了一惊。
他醉得不轻,叶明娟长得像叶薇然,刚才,他以为是叶薇然,所以才跌跌撞撞的朝这边走来,差一点他就冲动的抱她了。
叶明娟看了看四周,小声问,“我们要住多久?”
男人眸底的那抹朦胧很快散去,挑眉问,“怎么,不习惯?”
叶明娟无助的点点头,何止是不习惯,简直要命。
谁知,陆景琛却突然冷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阴寒,“叶明娟,你跟叶薇然说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既然你想做陆家的少奶奶,我就成全你。”
叶明娟瞪大瞳孔,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陆景琛却不肯放过她,他蓦然弯下身,浓烈的酒味熏得叶明娟神魂颠倒,“想回去,呵!就得乖乖配合我。”
叶明娟脸色苍白,怔怔望着眼前如神一般的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是前所未有的阴冷。
她怔了怔,只听男人又道,“后天我回趟云城,至于怎么给我糊弄过去,你自己看着办。”
丢下这句话,陆景琛便摇摇晃晃去了隔壁房间,今晚的酒他喝得太急,以至于一向酒量不错的他,都差点醉倒回不来。
半夜的云城很静,这两天叶薇然白天一直在医院照顾程以铭,晚上回来累得倒头就睡,好在今天下午程以铭康复出院,明天开始她就不用去了,也能安安心心工作几天。
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铃声,叶薇然迷迷糊糊接起,“唔!”
“薇然,我后天回来。”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传来,叶薇然迷糊的大脑猛然清醒,是陆景琛。
说完这句话之后,电话被那头切断,叶薇然在心里暗暗腹诽,神经病!
她只当陆景琛在开玩笑,却没想到一天后的晚上,那个男人真的出现在她酒店的房间。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男人像以往一样,看着她的眼神如同看着美味的猎物,狼性本色尽显,把她压在床上动弹不得,急得跟什么似的。
叶薇然大脑发懵,明明应该在江城的人,怎么就到了她的床上?
不是说该去十天半个月么,昨天叶卫川还说了,明娟到那边不错,他们的婚期应该很快就定下来了。
一阵激烈的轻吻过后,男人喘着粗气问身下的女人,“还疼么?”
叶薇然点点头,身子绷得极紧,经过上次的折磨后,她已经不敢在这个时候惹怒男人。
既然陆景琛这么问了,那么她肯定是要顺着他的话说的。
陆景琛的面色顿时黑如锅底,身体的某个部位有种快炸开的冲动,可他还是极力的压下了,在她嘴角亲了亲,而后又不满足的在她身上掐了一把才翻身下来。
末了,陆景琛抱着她入眠,“等我们结婚了,再带你去小岛上玩几天?”
这样可不行啊,她心里有阴影,他以后的性福生活要怎么办?
叶薇然始终保持淡漠的态度,既不拒绝也不答应。
没听到满意的答复,男人不厌其烦的又问,“嗯,或者去别的地方?”
叶薇然知道,以陆景琛的脾气可能已经对她忍到极限了,她必须要说点什么才能应付过去,“不了,我还是有点怕水,加上工作忙,下半年怕是没时间。”
果然,男人听到这个答案,紧绷了一晚的脸逐渐缓和下来,他凑过去在叶薇然脸上亲了亲,“好,都依你,什么时候想再去旅行告诉我。”
叶薇然心口闷得慌,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男人躺下,“我先睡了。”
“好,晚安。”
今晚的陆景琛很好说话,叶薇然悟出一个道理,只要顺着他的意思,他还是很好相处的,但,她也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么,哪里能事事都迁就他呢。
陆景琛,你既然不爱,为何每次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给我温暖,让我陷得这样深?
夜,很深。
男人似乎有心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又怕吵醒身旁的女人,连翻身的动作都那样轻。没多久,叶薇然听到浴室有哗哗的流水声传来,她伸手摸向身旁的位置,还是热的。
从浴室出来,陆景琛一眼便看到半躺在床上的叶薇然,她眸光微闪,哪里像睡过觉的样子,显然,她刚才和他一样并没有睡着。那一刻,他心里是欣喜的。
两人再次相拥躺在床上,陆景琛觉得某些事情还是需要解释一下,但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那天的禽兽行为确实让他后悔了。
良久,他才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话,“那天晚上,你真的惹我生气了。”
还是那一句,他离开云城的前一晚说过的,可听在叶薇然耳力却感受到了他更深的悔悟。
她只是乖乖的窝在男人怀里,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冰冷的心慢慢悟出一丝热度。
“手套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薇然,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包括你自己,也有。”
叶薇然的心脏难受得仿佛被人捏住了一般,她闭了闭眼,抿着唇,强忍的泪水差点就这样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因为陆景琛的这句话,她想到了程以维,也深深感受到了陆景琛的某种无奈。
对啊,程以维就是她不愿提及的伤口,陆景琛多次试探,她每次都选择避而不答,而她又有什么权利要求陆景琛把曾经的伤口暴光在她面前。
也许,她该改变下相处模式。
可是陆景琛,已经回不去了,为什么在我问的时候你不这样说,那时我肯定会理解你,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没有弥补的余地。即使没有程以铭,我们也不可能。
陆景琛根本没发现怀里女人的异样,只是陈述着自己的意思,“我只能说,我现在没办法做到坦然的告诉你,也不愿别人提起这个问题。”
叶薇然不死心,良久在男人怀里低低问,“陆景琛,你爱过人吗?”
话落,又是死一般的沉寂,就在叶薇然以为陆景琛会避之不答时,他沙哑的声线带着些许狼狈穿透过来,“爱过。”
陆景琛毫不忌讳的回答,说出来已然没了之前的疼痛。
那个女人,他爱过,也只能算是爱过,并不能成为他的将来。
这两个字直接击碎了叶薇然的心,爱过别的女人的男人,肯定这辈子都不会再去感受另外一份爱,真爱,永远只有一次。
叶薇然不能说她对程以维是爱,那只是年少时的一种依赖,死后,更是对他的一种愧疚,和爱,无关。
而陆景琛,却是真真的爱过。
“薇然,我们相处还不算太坏,要不就这样吧?”陆景琛好半天没听到她的声音,他单手撑着头,黑暗中,睨着她模糊不清的容颜。
她做名义上的叶明娟没什么不好,两年后,他给她选择,如果她依然执意离开,陆景琛也不会强求。
“我想想。”她深吸口气,翻身躺下。
人一旦太过于在乎就会变得不理智,遇上陆景琛以后,叶薇然越发觉得自己脱离了正常生活的轨迹,好在一切都结束了,她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她还需要留恋什么呢。
“我回来,希望等到你的好消息。”男人双手穿过她的腰身,轻柔的吻落在她耳垂,“晚安,薇然。”
让陆景琛没想到的是,她给他的是一个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答案。
天还没亮,陆景琛就离开了,叶薇然醒来,身旁冰冰凉凉一片,陆景琛什么都没留下,如果不是昨晚那么真实,她还以为自己做了梦,他总是那么狂野,即使没做亲密的事,也喜欢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好在天气转冷,高领毛衣能遮挡一切。
日子一天一天流逝,这几天她没有收到陆景琛的任何讯息,偶尔听父亲有意提起,说他和叶明娟一起去某个度假村度假了。
直到五天后,程以铭再次被推进急救室,叶薇然彻底坐不住了。
她本想把新产品后期工作全部完成之后就一个人离开云城,没想到,程以铭在这个时候又出了事。
只因她的拒绝,差点让他丧了命。
医院走廊,程以铭还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程盛宗在一旁默默徘徊,沉重的脚步声压得人心里惶恐不安,朱月华哭得撕心裂肺。
叶薇然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仿若傻了般,没了焦距。
“薇然,就算伯母求你了,别再拒绝以铭了,我知道你对过去难以释怀,如果说要报恩,这就是一个好机会啊。”朱月华突然跑过来,死死抓住叶薇然,没了以往的骄傲,有的只有作为母亲的无助与辛酸。
“可是……”
叶薇然不是不想答应,只觉得这样的自己交给程家会很不厚道。
“他不肯吃东西,只有你的话才肯听。”朱月话双手掐在她的肩上,“即使强行喂他,他也会吐出来。”
叶薇然被逼的无路可走,程以维那张绝望的脸再次涌出来,她脸色骤然一白,几乎难以承受的倒了下去。
醒来,程以铭已经被送进普通病房,也就是在这一刻,她否决了之前一个人离开云城的决定。
程以铭需要她,她欠程家的更需要还。
休息好了,叶薇然第一时间去了程以铭所在的病房,男人没有睡,而是望向漆黑的夜发呆。
那一刻,叶薇然确实心痛了。
她跑过去,疯了般的怒吼,“程以铭,你为什么要这样?”
看到她,程以铭没了往日的热切,脸色苍白得不成样子,“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真的吃不下东西。”
叶薇然蹲下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突然握住男人的手,“以铭,我想明白了,我嫁你。”
程以铭似是不敢相信,他朝她看了一眼,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不强求你,薇然,别委屈了自己。”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叶薇然摇了摇头,终于控制不住哭出声来,“没有强求,是我自愿的,这么好的男人都不嫁,我又不是傻瓜。”顿了顿,她还不忘劝他,“你吃点东西好么?”
程以铭忽视她后面一句话,不敢置信的问,“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叶薇然点点头,她的心情也不是太糟糕,她想,她一定是放下那个叫陆景琛的男人了。
“薇然,以后你不要那么辛苦了,都交给我来做,好不好?”他激动的心难以用言语表达。
程以铭甚至癫狂的想,如果他生病能换来她的垂怜和心甘情愿,那么他宁愿一辈子躺下去。
叶薇然头枕着他的手背,泪水越流越涌,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薇然,我爱你,很久以前就爱了。”
这是程以铭第一次对叶薇然表白,他是个很腼腆的男人,能说出这番话,可见是用了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