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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一众大臣皆在九间殿中,忽得斥候来报,告东海平灵王不满天子五诏,已然叛商,东夷九部亦言天子不明,替天伐殷!
九夷乃是畎夷、于夷、方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凤夷、阳夷九族的总称,自然,九只是极数而已,所属族群,大大小小不下数十,东夷可谓历史悠久,自启立夏后,夏朝四百多年的时间,都与之争斗不断,到了成汤,更是纷乱不断,由此才立了东伯侯之位,一为抵东夷骚扰,一为保朝歌安逸。
众臣闻之,皆是骇然,冀州霍乱刚平,不想半月功夫,战事又起,平灵王之乱还在张帝辛预料之中,东夷之事,却让之不由头疼,原书中,纣王尽起殷商大军,还与东夷战了数十年载,最后虽胜,也是惨胜。
数十载征战,已让商王朝精华消耗殆尽,虽然是战胜者,俘虏、财货无数,但帝国已成空架子,故而,以帝辛之英明强势,只能将周人在西部征伐视若不见,而是极力地消化战果,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抚平战争¥,的创伤。
正是此时,一直被帝辛强势压制的反对派在关键时刻给虚弱商帝国致命一击——大夫帝甲、内史向挚、微子先后逃到周,向周人出卖帝辛极力隐盖的帝国真相,引导周人乘虚而入,煌煌大商顷刻间轰然倒塌,帝辛山河梦断,壮烈殉国。
此番若战,便是久战,决计大意不得,若是西周趁机而入,便要重蹈纣王覆辙,闻仲见此,自知其中利害:“陛下,先帝曾令老臣与东夷交战数次,其间虽胜,也损失颇大,若行战事,陛下还须斟酌。”
张帝辛点头,自是不敢大意,此战不是冀州,万不可再出差池,思虑良久,终是有了主意:“即刻下诏,赐东伯侯姜桓楚白黄铖,令之为讨逆元帅,即可前去平反。”
东方之地,本就属姜桓楚辖区,此间叛乱,自是责不旁贷征讨,一旁姜文焕一听东鲁之名,立即请缨:“陛下,臣乃东鲁之人,此番行军,还请陛下应允。”
“如此便劳太师走上一遭,朝歌之臣,皆听太师调遣。”若打长久战,缓而图之,无论从经验还是统军能力,闻仲都是不二选择,张帝辛虽念此,心中还是不安,“太师此去小心,若遇不善,便遣人告之,我大商军民,便是太师后靠。”
前番两次大战,张帝辛皆未派闻太师前往,闻仲一听此语,不由心中一暖,知自己误会天子嫌自己老迈,急忙跪拜在地:“多谢陛下洪恩,老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老太师何言死字,寡人这便备下酒食,以待太师凯旋!”既是用人,那便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张帝辛目光转向费仲,这便说道,“军中之事,须得严肃,若大商军中少一钱一粮,寡人也不多言,御史大夫直接提头来见寡人。”
费仲先前还算,军中供给有多少油水可捞,听张帝辛言语,顿时一惊,便是全身的肥肉都颤了三颤,心都乱抖起来,急忙跪拜在地:“陛下放心,微臣便是将家产搭上,也不会少了大商军中一钱一米。”
“恩,如此便好,丞相比干,东夷消息,每三个时辰,寡人便须得知一次,不用旁人转达,直入军机处中便可。”比干自知天子对东夷之事,十分关注,立即点头称是。
三日之后,青龙关张桂芳、三山关邓九公、镇国将军姜文焕、渑池关张奎、高兰英夫妇皆落闻太师麾下,领黄明、周济、吉立、邬文化、龙环、吴谦等三十余员大将,统军三十万,只待出征。
旌旗林立如发丝枝结,战鼓铮铮似繁星坠空,军数排列如银河挂带,浩浩汤汤,如大海汪洋,繁繁片片,如星云璀璨,众军威立,铁甲闪闪寒光,军马嘶鸣,阵阵豪气盎然,闻太师手持雌雄定国双鞭,胯下墨麒麟,一缕长须,随风而动,恍若天帅下凡,自是威风凛凛,雄武非常。
“劝君更尽一杯酒,东出朝歌无故人。”大军东征,不知何日能还,张帝辛作为天子,自然亲自送行,着手斟一杯烈酒,呈与太师。
闻太师深感天子恩厚,这便谢恩,方要饮酒,目光却转到黄飞虎身上,将之一方:“此酒武成王先饮。”
“老太师远征,圣上所赐,飞虎怎敢先饮。”黄飞虎立马欠身道,闻太师却是一笑:“武成王饮完此酒,我还有话交代。”
此乃天子赐酒,旁人怎可代劳,黄飞虎不明就里,将目光转向张帝辛,见之点头,这才饮下,闻太师这才开口:“朝纲无人,全赖将军、丞相,当今若是有甚不平之事,礼当直谏,不可钳口结舌,非人臣爱君之心。”
黄飞虎点头称是,闻太师又饮一酒,方有言道:“臣此去无别事忧心,愿陛下听忠告之言,以社稷为重,毋变乱旧章,有乖君道,臣此一去,多则一载,少则半载,不久便归。”
原是闻仲今日见天子与费仲等奸佞小人走的甚近,心中不免担忧,近日立三公,御史一职更是落于那人手中,这下忧虑更盛,前番费仲提亲,便惹出冀州之祸,此番远征在外,其心更是方之不下,这才忍不住提醒。
“亲贤臣,远小人,太师一语,寡人自当谨记。”张帝辛自知闻仲心思,心中自是一暖,这便将酒斟上第三杯,“朝歌相送罢,日起耀东门,春草明年绿,太师凯旋归!”
“多谢陛下!”闻仲一听“春草明天绿,太师凯旋归”一句,心中更生万丈豪情,“春草初生眉,王师便当归!”
一声炮响,便听马蹄阵阵,腾腾杀气冲天起,隐隐红云遮天台,十里汪洋波浪滚,商军三十征东来!
张帝辛望铁师难去,心中不由些许惆怅,此战一开,便不知何年能止,日后大商数十载恐无宁日,黄飞虎见大军远去,心中也是说不出滋味:“此番风大,陛下这便回宫吧。”
“也好。”张帝辛见身边终有黄飞虎,其心稍定,忽得心中想起一情,这便说道,“飞虎,你且随朕来,有一人须得予你打理。”
张帝辛所说之人,自然武家村武吉,此人勇武非常,便是军中十几人也拿之不住,虽不是修炼良才,却是军中好将,若得名师指点,日后必能有所作为。
“你?便是黄飞虎?”武吉自然不知武成王、太尉等军名,见张帝辛与黄飞虎至,也不行礼,懒在桌上问道。
黄飞虎素有识人之明,一见武吉,便知乃非常人,心中一喜:“多谢陛下赐人。”
“谁说跟你混了,你若行,先打败我再说!”武吉晃晃的站起身来,“你说你是黄飞虎,我便跟你?我哪知道你这鸟人,是不是黄元帅。”
“你看我是不是黄元帅。”黄飞虎一笑,这便起身向前,手腕猛得在武吉肩上一拍,顺脚一踢,便听“噗”得一身闷响,直接之扔在地上!
“混蛋!既然偷袭!”武吉吃了暗亏,自是大怒,起身便挥拳相向,黄飞虎身子一挺,一手抓住武吉臂膀,顺势一甩,又是“啪”得一声,整个人好似小山一般,直挺挺的砸在地上。
武吉自持武力,不知打了多少人,何曾被人这般羞辱过,也不顾身上疼痛,起身便踹,张帝辛见之更是摇头,心叹果真是个莽汉。
果不其然,便见黄飞虎长袖一甩,直将武吉脸面蒙黑,脚下一绊,又是“嘭”得一声,武大官人直接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啃屎,嘴上,自是酸的、麻的、苦的、辣的混成了一块。
“哈哈哈……这人好笨!”便在此时,忽得远处一孩童笑声响起,张帝辛回头,却见宫墙之上,一三岁孩童,正在捂着肚子大笑,其人赤身只缚一展红肚,上纹荷花图案,手腕上带雕纹铜环,耳上缀一颗蔚蓝碧水珠,眉心一点滇红,头上三朵短发,甚是可爱。
“微臣黄飞虎,拜见三太子。”黄飞虎见此孩童模样,自知其是哪吒,急忙行礼,被打倒在地武吉刚缓过神来,又见一六岁孩童嘲笑,自是恼羞成怒:“你这小儿,笑之作甚!”
“嘿,打不过别人,你还要理了,老大一人,羞不羞啊!”哪吒笑道,这便起身落下,武吉恼火,这便伸手捉去,孰料脚下一滑,眼见只见一片红光,直接翻飞出去!
武吉乃是凡人,如何受得了混天绫裹卷,在空中,自是鬼哭狼嚎,喊成了一片,哪吒嘿嘿一笑:“天子老爹,这人比你还有不如!”
张帝辛一听哪吒之语,心中响起第一次去陈塘关情形,面色不由一红,这便佯怒道:“哪吒,身为太子,哪能这般无礼,还不将武吉放下来!”
“哦。”哪吒小嘴一撅,这便将之释下,武吉落地,却感身中无骨头一般,自是难以把持,脚下一软,直接瘫在地上。
“哪……”张帝辛刚要说话,便见眼前一红,哪吒直接扑了过来,直望怀里钻,可怜的皇帝陛下,脚下一个趔趄,直接倒在地上,脑袋响当当的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