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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低沉的声音亦是如此,破风而来,毫不犹豫,果断认真的说着:“我真名叶念,乃冥界第二任冥王,掌管天下苍生轮回之事,即便不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也能从这生死簿中察觉过往一切,尽晓天下所有已经发生过的大事。”
说罢,他便看向我惊讶的眸光,眉头一皱,沉声说着:“只要能和云初在一起,逆天改命也在所不惜。”
他说,他来自四万年之后,依靠一件名叫“轮回境”的法器穿越时空,目的只为将我复活。他知道我死后发生了什么,所以将一切经历称之为历史,这也就意味着,不是所有事他都可以改变。
“朝阳公主属上古龙神,为调查上古龙神另外几位神君的姻缘,翻看了司命书。不料在翻看司命结局时,察觉到了我与云初之间的这段经历,便将司命书中有关我和云初的经历誊抄,送来冥界让我选择。”
说到此处,叶兮风微微一顿,没有看我,万般惆怅的继续说下去:“而这件事的起因也要从这个时期说起。那时朝阳公主和第一任冥王玄冥上神还未成婚,但玄冥上神已经料到大劫将至,便修书一封送往九重天,要求赐旨冥宫历劫。他和朝阳有心培养我继位,让我成为了整个冥界除了冥皇之外参与历劫的第一人。无奈年纪太小,初初长成,父母的事对我也有一定影响,而整个历劫的命数又由仙界司命仙君所定,我并不知道历劫时会发生什么,被洗去记忆和法术送入轮回,和凡人一样经历一世,所做之事和我性格有关,也与司命书所写的内容有关,不管过程如何,结局已定,我和云初,终究是要分开的。”
闻言,我蓦的惊呆了。
虽然叶兮风说的大部分事我都听不懂,不过最后一句却深领其意。那种感觉就像是把人世间早已认定了的所有道理全部碾压了一遍,击碎了曾经所有信念,坦白的告诉我,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人定胜天这样的事,一切早已注定,不过是司命书上的一字一语……
可他,却像是知晓我所有心事一样,在我秀眉微蹙时,将他手中《生死簿》交到我手中,一字一顿的说:“事实是,青山之行的确要了你的命,随后整个叶府被困,染染被你弟弟接入宫中封为郡主,从此与叶府再无瓜葛。而纪如意如愿诞下男丁,整个叶府却笼罩在死亡的气氛中。三年后,纪如意和家丁私奔。十六年后,他们心心念念、可以继承家业的男孙,活活逼死了他们……”
“你呢?”
赵婧好奇的盯着他问,不过叶兮风并没有回答,我却从他递给我的《生死簿》中察觉到了些许端倪。
“太始十三年,八月十五,中秋月圆,病逝于叶府,时间上,仅与我相差一月……”
说完这话,手中《生死簿》扑通一声掉落在地。
我看着自己的手,无法自控的颤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小时候似乎听过这样的事,迷迷糊糊的有些印象,说许许多多的神仙都会下凡历劫,有人在历劫后懂得了感情,而有的人,却永远不再知晓感情是什么。”
我看着他,看着他展开右手,将地上的《生死簿》拾起。用的是法术,极快的光影,像变戏法似的,书就回到了他手中消失不见。
“我,历劫结束后,神智回归本体,想过寻找你灵魂的下落,但那时许多鬼差都说,你只留下一句话后便消失无踪。我问孟婆你说了什么,孟婆说你当时站在三生石前,观尽一生经历,只说永生永世不愿与我相见后便跳入了忘川河。”他长长叹了口气,嘴角挂着苦笑,“后来我试着寻找你的魂魄,找遍了整条忘川河也没有发现你的踪迹。有人说,你的魂魄已经消亡,被忘川吞噬。也有人说,是旁的厉鬼戾气太重,将你亡魂残杀。于我而言,只有一条路可走,便是喝下了尘,忘却旧事,忘记你,这样,就不会再心神不定的难过痛苦。”
这或许是我一生中听过最荒诞的话,可他的说法却足以解释许多事。
他说他忘了,和我一样失去了记忆。
他的改变,因为他根本不算是我们曾熟悉的那个人。
他的言语,从一开始就透露出些许蛛丝马迹。
这是历史。而我,早已不该存在于这段历史中……
“可是,既然有法器可以令你来到这个时期,为什么要等四万年?”
我虽不清醒,但赵婧心里却有怀疑。
经她这么一说,我也很好奇其中原因。
如果叶兮风说的都是真的,他一开始就可以来找我,根本不需要等四万年。
可他却毫不犹豫的抬眸,不假思索的说:“因为轮回境是刚刚制成的法器,用的是朝阳公主真身龙鳞,如果一早就能制成这样的法器,想必许许多多无法挽回的遗憾都可以改变。可惜,所有事总要等到一个适当的时机,才能得到合理的解决。”
说着,他犹豫了一下,眸光低垂,轻轻自我脸颊一扫,与赵婧对视:“这一点,以后有机会我会慢慢同云初解释。此刻若同母妃说起难免牵扯事迹较多,一时难以说清。不过方才母妃有一句倒是对的。您提到的幽冥神宫和幽冥神教其实同属冥界,只是冥王负责十殿阎罗及轮回之事,幽冥神教与人界诸事相连,幽冥神宫则是三皇之一冥皇所居宫殿。我虽任冥界之主,可这冥王一职却牵扯到九重天、界殿、幽冥神宫,三皇的大局,司命书上的命数由九重天所定,凡人在人界的生活由界殿出面监控,而人死后才入冥界轮回,所以,即便许多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也不敢轻易出手。这次能够过来,也是因为朝阳公主继承了神界之位,由她首肯才能带走云初,否则,我贸然行动后会惹出许多麻烦,只怕以后会连累了云初和染染。”
“你想得很周到,可是云初她……”
赵婧看了我一眼,拉长了尾音,我已经说不出话,神魂不定的坐在了椅子上,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我也没有仔细听,只晓得赵婧在问叶兮风一些事。
说着说着,叶兮风就出去了,我回神之时,赵婧就坐在我身旁说:“云初,这件事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能,但他方才施展了法术,又拿了《生死簿》,所问之事无一不是脱口而出,不像是说谎。”
“母妃不觉得像是无稽之谈吗?”
“无稽之谈也是个说法,何况你死后三天方才复活,本身就是一件荒诞的事。”她理智的说着,一步步同我分析,“他刚才说按照真实的情况发展,你出事后我曾狠狠骂过他一通,这一点倒是着实符合我的个性。”
我无奈失笑,不知该如何回答,赵婧便拍拍我的肩,宽慰道:“你好好想想吧,我有些事还想再问问他。”
说完这话,赵婧就起身离开了小房厅,我也着实想了好一会儿,脑子里却越想越空。后来踱步到小房厅门口,刚巧看见赵婧青绿的身影正站在叶兮风身旁说话。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赵婧侧来的眉目稍显迟疑和震惊,而叶兮风却缓缓淡淡的答:“事情就是这样。前世因、后世果,也不算是件坏事,母妃宽心即可。”
我总觉得赵婧同他说过话之后脸色就变得很古怪,后来她从密道离开,叶兮风才告诉我,赵婧问他姻缘的事了。
“同父皇的姻缘?”
“嗯。她问我轮回是否有因果,我便告诉她下一世,他们是在一起的。”
唯独说起别人的事,才会如此轻松畅快,不加思虑。但我心中仍有疑虑,在他专注望着我时,狐疑的盯着他平和的眸光问:“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之后的四万年,你一直一个人?”
“嗯。”
“这样的身份地位,掌管整个冥界轮回,我和你的事又没几人知晓,你身边的人就没有,诶,给你介绍什么合适的女子吗?”
就像我们云国,但凡有点身份背景家世底子的青年才俊,门槛早早就被媒婆可踏破了。好看又有学识、才情的女子自然也是如此。我虽然高居长公主,身份不比普通人,但在我辅佐云弟的那些年,依稀记得也是有不少朝臣劝我早早嫁人的,他身旁怎会没有一个女人呢?
我心下狐疑,百思不得其解,叶兮风看着我,垂下的眸光有些冷:“母妃同你说幽冥神宫的传闻了?”
“什么?”
他两眼一瞥,像是生了闷气:“幽冥神宫美艳宠姬无数。这个传闻从洪荒初始就有,虽然后来不是事实,但曾经也是事实。”
末了,他止住话语,寻思的再看我:“你以为我也是那样的?”
我神情茫茫,彼时失忆,曾经的他尚且想不起来,如何知晓四万年后的他会是什么样的?
于这沉默,他微微叹气,忧愁和苦恼夹杂在眼底,轻轻的铺开一层愁云薄雾,有些沮丧的问我:“如果我告诉你,喝下了尘忘记你之后,的确有过那么一两次不愉快的经历,你可会在意?”
我愣了愣,有些尴尬的垂下头去:“这件事还是等我想起曾经发生过什么,再回答你吧。”
他不是原来的他,我,还未恢复记忆,回归原来的我。这时说什么在不在意,生不生气,都是一纸空谈。没有当时的性情和心境,又怎能说自己真的不在意呢?
我不想太轻率的面对自己的感情,可叶兮风却说:“阿宝,此次我穿越而归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八月十五一到,肉身消亡,即便我不想走,也不得不走,你要做好准备。否则,你与我在这个世界,都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如是说着,语气里依旧带着哀伤。实则我却知道,如今根本没有一个月的时间,粗粗一算,只有二十一天。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二十一天后的八月十五便是他的死期,而我,也将不会再存在于这个世界。
“云弟会察觉吗?”
“不会。在他们的记忆里,你依旧是从青山跌落致死,而我,将死于伤心欲绝。”许是担心我听到这话太过伤感,他顿顿后,又补充了一句,“这次若不能带你走,我还可以再次穿越,只是……”
“只是什么?”
他笑而淡漠的摇头,将所有深思熟虑的神光掩藏在眼底,故作轻松的对我说:“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只是在想,就算这次你不愿跟我走,下次我换个时间回来找你,说不定你就肯跟我走了。”
“最好的时机或许是最初相识的时候,趁一切还未发生之前就带我走,也许我就没这么多疑虑了。”
我随心而答,他饶是惊讶,末了,便拉着我的手一笑:“你说的对,可我希望是染染出生后的时间。”
“为什么?”
“不想等。”他果断的说着,眼里流露温暖的笑,“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一个也不想等。”
被他这样专注的看着,时光仿佛骤然静谧。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就已放开我的手坐在廊下,抬眸对我道:“凤凰山的事查到一些线索,想知道吗?”
“有线索了?”我连忙回神,激动的看着他问,“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吗?”
叶兮风点点头,再次施法召唤出《生死簿》,翻开其中一页记录,一边看,一边同我道:“之前同你解释,你不能插手这件事是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中,女鬼是直接找上衙门的。宁大人想必午后也来回过话,你可知,几天前你带着染染去凤凰山时,宁夫人的马车就在你们后头?”
这件事我是真不知道,不过叶兮风的意思我还是懂的:“你的意思是,我原本和染染不该出现在凤凰山,可因为我们的出现原来的发展就被打乱了,是吗?”
“嗯,道理是如此的。历史中宁夫人会被女鬼缠住,整夜噩梦,最终在梦境中发现此女乃是三公戚府的表小姐。”
一听这话,我就更紧张了,却始终想不起那女鬼具体的容貌来,只好惊讶的问叶兮风:“是同我关系很近的表妹么?”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锋眉一皱,淡淡说明:“亲缘是近,可这位表小姐自幼养在齐州外祖家,新皇登基和你我大婚时,来过皇城两次,你即便见过她,也不会有什么印象,到底也是七八年前的事……”
有没有印象不重要,可到底同我外祖父一族有关,我实在冷静不下来,左思右想,想不明白这位小表妹为什么会死在凤凰山,一时气愤的拍上廊柱,狠狠咬牙道:“母后虽然早逝,但戚家在三公一族中势力还是稳固的。即便是教养在外的表妹,也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到底是哪个畜生会将她逼死在此!”
“你先别激动。”叶兮风皱皱眉,拉着我的手说,“事实无法改变,着急也没用。容我慢慢解释,你就会明白其中缘故。这次宁大人查到的尸体共有三十七副,但你表妹戚红英的尸体并不在其列,所以总共遇害的应有三十八人。如今宁大人还在查找这些人的身份,想必很快就会发现你表妹的尸体。”
“怎么?”我皱皱眉,详思不解,“难道那帮歹人将她的尸体弃尸别处了?”
“不算弃尸。你也说她的身份没人敢动,该是逃亡时失足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死后依旧念念不忘和她一同来到皇城的孩子们,才会在那棵树下徘徊。”
即便他如是说,我还是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比如,我这小表妹一直住在齐州,怎么突然想到来皇城。而且,随行的人中怎么大多都是孩子?那五个年轻男女同她又是什么关系?他们来皇城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我的注视下,叶兮风对我的心事无不了然。末了,只能长叹一口气道:“你可知夏末前齐州地界襄渝县洪水大发,前后相连十几个县城受灾,朝中拨下的银子到灾民手里连一半都不到,戚红英和几位世家公子、小姐看不下去,帮着赈灾、帮着救人。如今事态终于稳了,几人就带着受灾县城的孤儿孤女上告齐州州府,可这刚到凤凰山,入城门才多久,就已经被齐州州府派来的人暗杀。戚红英的身份想必他们也是知道的,没有立即将她杀害,估摸着是想把人给带回去。可戚红英却在黑暗中跌落山崖,阴魂不散。如今化作孤魂野鬼想要告破此事,找上你,总比找上宁夫人合适。”
“可如果我没有出现在凤凰山,她找上宁夫人也合适。毕竟这宁夫人做噩梦,宁大人就会知道。宁大人再一查,齐州和凤凰山的事,不都知道了吗?”
“是。”他点了点头,理智的答,“所以今早我让你报官,只要报官,这件事也算是交回了宁大人手里,待他查清,自然会禀告云博。只是……”
“等等,先别只是。”对于他的说法,我实在头疼,不得不再一次提醒,“虽然是我的亲弟弟,但他登基已有十三年,直呼圣上名讳这种事,我尚且要顾忌,何况你……”
他抬眸看着我,那表情就好似在问我何况他什么。
仔细想想,他冥王的身份掌管着天下人的生死命脉,又怎么会在意什么中原四国的皇帝?只怕这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即便云博是云国的皇帝,但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
“算了算了。”我摇头叹气,摆了摆手,“在旁人面前别这样就好。不过之前你让我小心,还说戚红英的魂魄会再来找我。你确定只要报官,就可以将这件事扳回正局了吗?”
他摇头一笑,却是叹气:“刚刚就是想提醒你这件事,却被你突然打断。你和宁夫人摆在戚红英面前,让戚红英选,戚红英肯定会选你,不仅是因为你与她的亲缘和你的身份,更是因为你的品性和行事作风,更能助她达成心愿。想想你刚才初闻真相时的样子,戚红英带着人来此上告,不就是希望那些贪官污吏得到严惩吗?”
我点点头,坐在他身旁的回廊上:“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无论是由我还是由云弟来主理,定然是会严查的。可若等宁大人查清,且不说如今已有不少线索被毁去,最关键的一点也被更改。”
“你是说梦?”
“嗯。你提到的梦,是宁夫人所做噩梦,宁大人方才详查此事,想必其中许多线索都是戚红英通过梦境向宁夫人传递的。可如今戚红英选择了我,想必也会传递梦境给我。但这件事落在我身上就不太好办,我总不能去告诉云弟,我如今能见鬼,从戚红英的亡灵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吧?”
叶兮风看着我,眸光坚定,没有异议。我方才知道他果然是这么想的,只好长叹一口气道:“好,就算实话实说,告诉他,我死而复生后就可以见鬼了,就可以与亡魂对话了。但若是彻查下去,齐州州府不认呢?我们不能单凭几句话就调查此事,还是必须掌握些许证据才行!”
“证据在戚红英身上,寻到她的尸首即可。”说着,他看了看庭中夜色,眼眸一转,便再次将眸光落在我脸上,缓缓道,“这个时候进宫同云博说明此事,半个时辰后带着禁军搜山。戚红英的坠亡地点《生死簿》中也有记录,你直接领人去便是,她怀里可是有一封密信要呈报的。”
“那你呢?你不去吗?”
我惊讶的看着他,叶兮风摇了摇头:“你弟弟不想见我,我不去也罢。只是你得小心些,发现戚红英的尸首时,说不定她的亡魂会再次出现,到时可千万别被她的模样吓到了。”
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这点我还是坚信自己不会害怕的。因着这件事比较棘手,又事关天下黎民百姓,我没有与他多言,便立即拿着令牌进了宫。
云博尚未就寝,只是他刚找过我,我便来找他,令他有些惊讶。待我将事实说明,云博就更震惊了:“阿姐说的事,我自然深信不疑,只要找到戚红英的尸首,找到那封密信,一切也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只是让阿姐亲自领人去搜山,这大晚上,山路湿滑,不便行走,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就难辞其咎了。还是安排旁人去吧,阿姐回府等消息就是。”
“不行。戚红英一开始就是找上我的,也是为民升冤,亡灵才会徘徊人世。何况她死得凄惨,随行的孩子和世家子弟都遭到暗杀,别说我亲自去,就是你亲自去搜山,也是不为过的,一切只为还天下一个公道,我们不能不亲力亲为。”说完这话,我便绞尽脑汁想借口,终于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继续同他说道,“再者,凤凰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若不去,谁知道戚红英的尸首在哪儿?她可是只同我联系的!”
实际上,我的确遇到了戚红英的亡灵,但从未与她有过交流,有关她尸首的下落也是叶兮风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此行会不会再次看到她。好在云博最后同意了我的说法,拨了禁军一百给我,同我一起去凤凰山寻找戚红英的尸首下落。
那时正值夜黑风高之际,今日凤凰山发现尸首的事已经传开,宁大人担心会有贼人来销毁证据,一直派人守着,他自个儿本人也坐在凤凰山山脚的一处凉亭中整理案卷。
我和一群禁军带着火把急速赶至,宁大人老远瞧见便来接迎,听我说明来意后,他也急忙点头道:“公主说得极是,微臣今日本也有搜山的打算,可带来的绳索不够,衙役们身手也不及禁军训练灵活,山路陡峭,下山太难,西北坡倒是的确有一处悬崖,无奈无法下到山底,一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如今让公主亲自领人前来搜山,是微臣失职。”
“这件事不怪你,只怪下杀手的人太狠。圣上已经命人前去捉拿齐州州府一干人等,这一条条线索查下去,还不知道还拔掉几个人的皮!我们只要找到戚红英的尸首即可,届时将密封呈交圣上,圣上过目之后自然知晓无辜枉死者的身份!”
说完这话,我便开始分队,一拨一拨的派人下去。带的绳索都是叶兮风之前帮我准备的,结实牢靠,不怕出什么事。而云博拨给我的人,都是身手较好的禁卫,想来不会有什么疏漏。
没过多久,宁大人手下的人来报,说刚刚接到消息,齐州境内几位世家子弟来了皇城,接迎的人却迟迟没有他们的消息,已经到官府报了失踪。
我心想,这所报之人定然就是这次的遇难者,有了这些线索在手,不怕找不着害死他们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