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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上,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骷髅头骨和一只小正太玩偶,一根手指在它们中间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发出极有节奏感的得得声,头骨眼窝中的红光闪烁,玩偶那对黑曜石般的眼珠也在滴溜溜的转动着。
两个不眠者,一个来自尼亚,高居白骨王座,距离封神只差最后一步,永恒的坦途就在眼前,却在登上最后一级台阶之前,被主宰毫不客气的提留出来,来到梦寐以求的现实之中。
一个只是一只普通的冤灵,也不知道它是幸运还是不幸,因缘巧合而落到主宰的手中,充当毛坯似的试验品,历经诸多玄妙手段的雕琢,如今它已经面目全非,生者与亡者的界限已经模糊。
两位截然不同的存在放在一起等待着,等待着主宰的权衡,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敲门声响起,得得的敲击声停下,骷髅与玩偶立刻变得悄无声息,吴晨皱起眉头,轻声唤道:“进来!”
书房的门缓缓推开,吴曦低头含胸的抱着囡囡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身后的门自动关上,锁芯转动的声响很是轻微,却吓的吴曦一个哆嗦。
“舅,舅~~~”囡囡一见到吴晨就裂开嘴笑了,口水从嘴边流淌而下,语不成句、话不成调的呼喊却抚平了吴晨的眉头,他叹了口气,信手一招,吴曦马上一声惊呼,囡囡从她手中飞跃而出,像只小鸟一般越过四、五米远的距离,稳稳的落在吴晨的案头。
飞翔的体验让这小家伙含糊不轻的笑着,“要,要……”
吴晨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干净嘴角,又帮她系好围脖,手指在桌面上一敲,囡囡又飞了起来,这次再没有目的地,而是随同她的心意,在吴晨四周,在吴曦身前左右,像只快乐的小蝴蝶似的,来回飞舞。
欢笑声撒了一屋,不放心一直守在书房之外的刘文娟推开门冲了进来,一见之下惊呼一声,不成想,门开了,化作小鸟的囡囡咿咿呀呀的从门缝中一冲而出,激动泪流的吴曦很是焦急,吴晨却不耐烦的一摆手,“不用担心,伤不到她!”
吴曦马上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站会原地,刘文娟尴尬的笑了笑,“你们姐弟慢慢聊,那啥,都是一家子骨肉……”
门一关上,吴晨就直截了当的问道:“说吧,想要什么?”
吴曦有很多话,有很多准备好的说辞和借口,然而在自己亲弟弟的审视下,全部在胸口、咽喉翻腾,却一句都说不出口,反而是一个模糊的念头,一个**在这询问下放大、强化,最后脱口而出:“苏静的角色我也想要,我还能做的更好!”
话一出口,吴曦就惊骇的捂住嘴,视线一碰到吴晨那淡漠平静的眼神,立刻又是一个哆嗦,视线下移,案头的那颗骷髅头骨缓缓的转了过来,对着她张开空空洞洞的下颚,黝黑的光泽一闪,强大的引力让吴曦一阵模糊,等她恢复清醒时,正好看到吴晨将那头骨又扭转回去,一股暖风凭空出现,将她内内外外全部扫过,带走了她身上的彻骨冰寒和全身的麻痹与震慑。
吴曦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但后知后觉的恐惧让她两腿直打哆嗦,她在这个时候才无比真实和深刻的体会到,吴晨不同了,再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弟弟,而是神祇,神祇!
不知为何,首先浮现在脑海的是早已淡忘的回忆,是小时候和弟弟共有记忆……
那时候她和弟弟同睡一张小床,半夜还曾被他尿醒过,爸妈上夜班经常整晚的都不在家,是自己给他穿衣,给他洗澡,给他做饭……自己哄着他入眠,自己给他讲故事,为他唱歌……
一直到弟弟上小学,都还很黏她,就像她身后的小跟屁虫,姐啊,姐啊,喊的她烦不胜烦,只能走到哪就将他带到那,在一群小女生中间,特别的醒目,为此街东口的杜鹃还为他们姐弟编过一首儿歌!
后来,长大了,自己知道的多了,心思也就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亲密无间的弟弟开始和她疏远了…………
这些记忆,就像褪色的老照片每一张都无比的温馨,每一张都像是昨天才经历过的,等她回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厚实的地毯上,泣不成声。
吴晨的眼神也是一阵复杂,最后只能道:“我知道了!”
吴曦泪流满面的抬起头,看到吴晨软化下来的神色,一抹喜色在她眼中越来越重,越来越浓……
“身份、地位、财富、权柄、力量,你选哪一个?”
前文已经反复说过,吴曦并不傻,她确实事故、虚荣,但她很精明,很会察言观色,除了心中这个执念,她对自己的处境和条件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要不然这次回来的就不仅是她和囡囡了,而是一家三口。
吴晨给出的这些选项其实根本不用思考和权衡!
身份?
她已经拥有,她是吴晨的姐姐,一母同胞的至亲,这是事实,谁都不能抹杀。
地位,财富,权柄?
有了这样的身份,获得这些简直是轻而易举。
只能是力量!
只有力量,才不会因为身份而自动获得,唯有力量才能让她真正的成为人上人,得到梦寐以求的一切,甚至做梦都不敢想的一切!
“我选力量!”
吴晨挑了挑眉头,看来自己这个姐姐还没有蠢到家,她虽然浅薄但也能分得清孰轻孰重。
居然许下的吴晨就不会有任何的迟疑,他拿起桌面上的那只玩偶,食指在玩偶的额头点了三下,然后将他扔到空中。
玩偶在半空中化作一名黑色风衣的英挺青年,来到吴曦身前抚胸跪倒,“主人,黑曜听从您的吩咐!”
“这,这是……”吴曦惊疑不定的问道。
“力量就在他身上,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的努力和造化了,去吧,囡囡我也有安排!”
“噢,噢……”吴曦梦游似的站起来,青年立刻化作一阵烟雾融合进她的影子中,吴曦还想再问,吴晨对她的耐心已经耗尽,手指在桌面上一扣,就将扔出这间屋子。
如此,就只剩下一个选项了!
吴晨拿起小夏的头骨,手掌抚摸着头盖骨的纹路,“了解你的使命吗?”
“是的,主宰!”
“去吧!”
骷髅头骨化作一道流光,从敞开的窗口激射而出,吴晨起身来到窗前,眺望着天空那颗银色的圆盘。
信仰和海德拉……
无论如何,时间已经不多,在现实中,吴晨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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