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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幽然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转头看魏浩然,见他似乎很认真的听着,于是继续说了下去:“人间不是有一句话,说只羡鸳鸯不羡仙,我想活的再长久,孤孤单单一个人也是很可怜的吧。”
紫幽然思考着,很认真的将她的答案说给魏浩然听,不知道魏浩然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紫幽然说完,就侧头望着魏浩然,他已经移开了双眼,静静地看着远方的日落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着紫幽然刚才说的话。
良久,魏浩然又问。
“那对你来说,觉得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他的脸与刚出天师门相比,竟是少了几分天真,多了些坚忍跟成熟。
“我啊。我当然是觉得幸福最重要啦!如果每天都过得不开心,都感觉不到幸福,那活着不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只不过,我还是比较害怕孤单,所以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有个人可以陪着我,开心的时候,一起笑,不开心的时候可以逗我笑。我受伤的时候,能够心疼我。”
说到这里,紫幽然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嘴边还是挂着满足的笑意,又接着说:“虽然我知道,活在世上,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得意,可是,总应该对未来充满期待才行,只有这样,遇见幸福的时候才会更开心。”
魏浩然看着远方微笑不语,此刻心中却忽地一动,不知在思索什么。
过了很久,太阳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天际的时候,魏浩然拿出了一个铜板,望向紫幽然,目光盈盈,他的眼睛里放着光似的,吸引着这个女子:“幽然,我们来做个决定,如果正面朝上,就代表上苍垂怜我二人,龙渊泽之后我们就找个地方隐世,游山玩水,看遍人世繁华,再也不管这仙魔两道的事情了。”
紫幽然睁大了双眼,似乎是没想到魏浩然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一时间心脏跳得极快,仿佛下一刻要骤停一般,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脱口而出:“那,那如果是反面呢?那如果老天也觉得我们不该在一起呢?”
魏浩然露出一个好看的笑,眼睛里好像有千万星辰倒映在眼底,他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地把铜板向上抛弃,然后接住,用右手盖在了放着铜板的左手手背上。
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铜板上升下落,其实,在下落的那一刻,正反都已经不重要了,你所希冀的结果早就在心里有了答案。这个举动,不过是为求心安。
其实,紫幽然挺怕的,她问的那个问题魏浩然没有回答,让她更没底了。他们之间的身份,她向来清醒地记得,不敢忘,只是感情,沦陷的时候,也没有人能控制。她很怕,她的喜欢,给他的未来,他的一切,带来困扰。
自古以来仙魔就是对立的,就算他们魔界的人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在人间也是不被包容的。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还担心今后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他们到底能不能这么自在还是个未知数。
像是等待宣判一般,紫幽然眼睁睁地看着魏浩然把右手一点一点地移开。
是反面。
紫幽然的肩膀不由地矮了一段,这一刻,她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难过,亦或者有一丝的庆幸呢?他们从来不是一路人。就像两条不同源的溪流,交汇过后,又会流向不同的方向。
紫幽然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语气里面尽是满满的无奈:“……是反面呢。”
魏浩然像对待最亲密的人一样,伸出手很自然的就揉了揉她的头,微笑着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
“如果是反面的话……就把它翻过来。”说着,用手把反面的铜板翻了个儿,赤裸裸地让正面朝上。魏浩然看的出来紫幽然眼中的失落,试问他又怎么忍心看她的失落,不管这铜板最后到底是正面还是反面,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跟选择。
“啊。”紫幽然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惊讶过后,下一刻,泪水已经湿了眼眶,扑倒魏浩然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低声哭泣起来。
魏浩然紧紧地抱着紫幽然,然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别怕,以后都有我了。”
“嗯嗯。”紫幽然笑泪相和,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此刻觉得幸福无比。
“不过幽然,”听魏浩然有话要说,紫幽然放开他,“我还须得回天师处理一些事情,也得让师父师伯知道。”
“可是……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紫幽然不觉得天师门里面魏浩然的师傅跟师伯会同意,他们看好的大弟子跟她一个魔界的妖女在一起的,紫幽然内心一点都不希望魏浩然会天师门。
夜风吹过,吹散了紫幽然鬓边的一缕青丝,魏浩然将它们别到脑后,柔声道:“那我便逆天而为!”
紫幽然心中一甜,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十日之后,我们在即墨海边相见。”
“好!”
荒野的风吹拂起他们的衣角,翩翩衣袂在夜色中尤为飘逸,空气里好像还带着落日余晖的温暖,墨蓝的天空下,只有他们二人的身影,站在古树之下。
两人收拾一番,没有多做停留,迅速赶到了龙渊泽,好在紫幽然是魔界的人,而且还是魔尊的女儿,所以龙渊泽所布的机关泰半被她化解了,两个人在剑冢之中挑挑选选好一会儿,才选中了曾经蚩尤用过的上古之剑穆池。
“太好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这里的剑气邪气太重,我怕对你身体不好。”紫幽然拉着魏浩然正要离开,突然感觉眼皮沉沉的,身子也酸软无力,耳边魏浩然的呼喊声也越来越远……
魏浩然见紫幽然昏了过去,刚要扶住她,自己也两眼一黑,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空荡广阔的龙渊泽剑冢之中,只有一个冷入骨髓的声音下了命令:“大小姐带回去,这小子,就丢到天师门吧。”
“不用……杀了他吗?”
“杀人,不如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