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傻瓜,关心则乱

心若涅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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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陵画露在外边的两个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有些自责,只不过他的这句自责让白墨差点气炸了肺。

    他这是什么话,还要再快一些?白墨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还好这里是城外荒郊,没有什么人,不然第二天她就要声名狼藉了!

    本来心头之火刚刚有熄灭的趋势,这下被风陵画一激,白墨直接一脚把刚才放下的草堆朝他踢去,彻底盖住了他露在外边的眼珠子。

    “这么多的草还塞不住你的嘴,不够的话我再送你一些!”

    良辰美景,两人在月下的空地不停地别扭着,尤其是当白墨知道,风陵画抛下她一个人是为了去见傅晚天的时候,更是又气又无语,直想大喊一句。

    大哥,你无不无聊啊!

    半个时辰过后……

    风陵画慢慢的伸出一根手指,这次他没有去拿开脸上的杂草,而是十分准确的握住坐在他旁边的白墨的手,在她的掌心轻轻地挠了挠。

    白墨正在侧着脸,并未主意到他,而当她有所察觉的时候,自己的手早已落入了对方的魔爪。

    “你偷看我?”

    白墨把脸趴了上去,见他整个脸依旧被自己埋的是严严实实的,不禁纳闷起来,自己又没有乱动,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手在哪里了。

    “呼……”

    然而,就在白墨靠近他之时,只听某人轻轻吹气,面容上的杂草顿时都轻轻飘起,朝着白墨的脸上飞去。

    其中一根,竟然还飘到了白墨的头上,长长的叶子耷拉在白墨的眼前,晃来晃去,白墨的眼神微眯,看着眼前那张完美无缺的俊脸,好想一拳直接打上去。

    “墨墨,我喘不上来气了。”

    风陵画先声夺人,还未等白墨爆发,就率先开了口,然后抬起手将白墨头上的草拿了下来。

    “是吗!”

    白墨站起身来,因为某人趁火打劫的次数实在是太多,她现在已经不敢把脸跟他贴的太近了。

    “可是我看你这时机找的不错啊,还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白墨转头就走,半个时辰,也足够了,风陵画就算自己不开口,她也不会让他再接受‘惩罚’了。

    那个家伙是了解她,给她找个台阶下而已,她若是再继续胡搅蛮缠,好像有点欺负人了。

    可是她在前面走着,后面的人却没有跟上的意思,白墨停住脚步,冷着脸回过了头去。

    只见人家身上的草全部都不见了,墨色长发垂地,一身暗蓝色的锦袍略显凌乱,侧身而躺,莹白的手轻轻拄着脑袋,神色温柔地看着白墨,那姿势,尤其他头顶上的那一*月亮,白墨嗓子干了干,轻轻咽了一口口水。

    这家伙是要做什么,勾引她么……

    “大半夜的地上那么凉,你还没待够么,回去了!”

    白墨的话中不自觉的带着一丝关切,但她自己却说的十分自然,殊不知风陵画的眉毛弯了弯,显然心情很不错,

    “唉,刚才躺太久了,手脚有点麻,墨墨,我起不来了。”

    风陵画笑的很魅惑,根本就不像他自己口中所说的手麻之人,但白墨还是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对着在地上耍无赖的人十分无奈。

    他自己身体本来寒气就盛,刚才自己故意坐在他身边,实则是用内力将两人所在的土地变暖,将她火性的内力将地中的寒气驱除,否则她也不会让风陵画在地上躺那么久。

    可是现在,人家似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得寸进尺了!

    “风陵画,我跟你说过什么,不许再使用苦肉计。”

    自己白天用了一次他就不乐意了,可他依旧乐此不疲的,只得冷喝一声:“还不给我快起来!”

    白墨忍者没有直接一脚踢上去,反而耐着性子跟他磨叽了这么多的话,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了,她是不是太惯着这个男人了,以前对任何一个人,哪怕在她前世,她傲气的性子也从未迁就过谁。

    可如今这般,她就是不想让眼前这个男子有一丝伤害,是不是对他,自己迁就的也严重了?

    “那好,墨墨拉我起来。”

    风陵画露出一个绝美的笑颜,白墨愣了愣神,看着对方伸来的手臂,叹了口气,还是把她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没有一点用力,风陵画只是轻轻一搭,随后便翩然起身,并顺势将白墨的手包裹住,感受着掌心中那丝丝的暖意。

    白墨瞅了他一眼,知道他之前所说的什么手脚麻了绝对是骗人的鬼话,自己也懒得戳穿他,遂头一别,拉着某人向前走去。

    两人并没有用轻功,白墨现在晕头转向还没好利索,自然不会在去体验一把‘飞’的感觉了,而风陵画也是任白墨拉着他,匀速地走着。

    夜风微凉,伴随着月光皎洁,两道身影在城郊缓缓地前行,成为了一道靓丽幽美的风景。

    只是,这道美丽的风景还没保持多久便被打破,只听得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声音中还夹杂着些许怒意。

    “你刚才不说我都忘了,安容越脑子是不是有病,干嘛把他的一群子女全找了过去,还要叫我姑姑?”

    白墨现在一想起八皇子喊她的那几句姑姑,就全身有些发麻,她有那么老吗,岫儿也就算了,她哪有那么大的后辈啊。

    只是,听了白墨的这句话,风陵画先是嘴角一抽,然后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估计这整个安陵,也就白墨能把‘安容越脑子有病’这句话说的如此自然了。

    “我是他们的长辈,你自然也是,难不成,直接让他们叫你婶婶?”

    风陵画这话一出,白墨用另一只手推了他一下,婶婶?她才不要,听起来更老!

    “我跟他们并无血缘关系,那帮皇子公主唤我名字也就罢了,非要给我一个头衔做什么呢?”

    白墨其实心中清楚得很,但就是想让某人自己老实的交待出来,吃醋吃成他这个样子,才真的是一点长辈的模样都没有。

    八皇子曾与她说过,安容越提这件事情的时候,四皇子安玄麟出言反对过,而自己与其只有那次在四王府门前见过一次,估计这导火索就是那幅画了!

    果然,白墨猜的不错,只见她话音刚落,风陵画便一脸哀怨的模样看向她,看的白墨有些心里发毛。

    “听说墨墨给别人画过一幅画。”

    白墨耐着性子点了点头,的确,给那个什么钱家小姐钱宜画的,也就是四皇子的侧妃,她自认为这幅画栩栩如生,堪称她笔下之佳作。

    “没错,我是给女人画的。”

    白墨把‘女人’两个字咬的紧紧的,特别的强调了那钱宜可是个女的,女的你也吃醋不成?

    “可是之后落到男人的手里了。”

    风陵画同样把‘男人’两个字强调的很严重,白墨一拍脑门,就那幅画的内容,跟一幅艳画没什么两样,安玄麟喜欢收藏就给他好了,又不值什么钱。

    何况,那一幅画可是敲诈了十万两啊!

    “风陵画,我画那个女人的时候,跟画一头猪的感觉没什么两样,你要不要这么小心眼。”

    白墨这话说的那叫一个自然,若是钱宜在这里的话,估计得直接被她气死好几回了。

    “猪?”

    风陵画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用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张轻薄的纸,微笑道:“墨墨这猪画可真是不错,画风细腻,笔法连贯,不愧是才女。”

    白墨看着风陵画手中的那一页薄纸,面部有些僵硬,只见那画面上的女子香肩半露,衣衫不整,正一脸尖酸的模样抬着手,仿佛在指着什么东西,白墨噗嗤一声笑了,这不就是之前在四王府门前,她给钱宜画的那幅画吗?

    “怎么跑到你手里去了?”

    白墨看向风陵画,这么一幅画,看着它都吃不下饭去,怎么这一个个都前赴后继的抢这幅画。

    “墨墨的……画,怎能弄丢呢?”

    风陵画手中得薄纸随风轻晃了晃,白墨被他刚才的话同样晃了神,那一句‘墨墨的画’,是不是有些别的含义呢……

    “你胡说什么呢。”

    白墨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将那幅画抢了过来,折了几下揣进袖口中,继而开口说道:“你居然把别的女人揣在胸口的位置,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虽然画是她的,但画上的女子却不是她,这让白墨有些不高兴。

    “女子?”

    风陵画皱了皱眉,将白墨的手紧握了握,面露疑惑道:“墨墨刚才还说那只是一只猪,哪有什么女子?”

    白墨撇了撇嘴,对于某人的口才那是佩服到五体投地,好吧,是她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你少给我装糊涂,本姑娘从来不做不讲理的买卖,我这幅画当初可是卖了十万两银子,现在你把画要过来了,你是要陷我于不义吗?”

    白墨一席话说的是铿锵有力,别有一番江湖大侠的风范,只是风陵画却笑了笑,并未说什么,白墨讲理么,所有的理似乎都是她定出来得呢,但他却没有觉得丝毫不妥。

    只要他的墨墨开心便好。

    “墨墨的意思……是要如何?”

    虽然猜出了她的那一点小心思,但他还是装着糊涂开口问道。

    “什么如何,画你要过来了,这钱当然是要还了。”

    白墨摆了摆手,然后还未等风陵画开口,就继续说道:“呐,这件事交给你办了,画我就保管了,一个大男人拿着一幅艳画,成何体统。”

    说完,甩开了某人的手,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风陵画听后不禁摇了摇头,一幅画而已,他就算没有理由的要来,安玄麟敢说什么,还用的着给人家送钱吗?

    白墨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是对风陵画的气没消完,拿钱出气而已。

    只是四王府的钱进了白墨的口袋,自己去还人家的钱,不就等于自己的钱间接给了白墨么!

    这个丫头……

    风陵画无奈地摇了摇头,快走上几步,朝白墨追去。

    只是白墨轻轻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跟上来的男子,轻轻一笑,然后运起轻功,看着近在咫尺得城门口,足尖一点,直接越了过去。

    夜色已深,皇城大门早已关闭,白墨自然不会让卫兵开门了,安陵皇城这座城墙雄伟高大,锻炼自己的轻功再好不过,她此时的心思与月池宴会那次是一样的,出了事不是有后面那人呢么……

    只是,在当白墨已经越上城墙,刚刚要落地之时,一股清风在她的耳旁吹起,白墨微微侧首,但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人揽起,朝着城内掠去。

    而在城门之上看守的一名卫兵正昏昏欲睡,但刚才那阵风太过强烈,又是在他的身边拂过的,一下子让他睡意全无。

    “怎么了,有敌军?!”

    卫兵摇了摇脑袋,左顾右看了一圈,但还没待他彻底清醒,就被旁边的另一名卫兵拍了一下脑袋。

    “你小子白天窑子逛多了吧,做梦呢你!”

    敌军这两个字可不是乱说的,若是引起骚乱,那可是要杀头的。

    被打的人皱了皱眉,再次朝四周看了一遍,他是真的感觉到有东西在他旁边飘过啊,怎么会一个人影都有,难不成是……

    想到这里,他的身子一颤,忍不住了打了个哆嗦。

    城内的一处街角

    白墨莫名其妙的看着赖在自己身上的风陵画,用手戳了戳他,示意让他不要抱的这么紧。

    虽说夜晚比较凉爽,但是毕竟还属夏末之际,这么黏在一起,热不热啊!

    “墨墨,下次别乱跑了,那城墙上,有机关。”

    风陵画的语气那是有些无语,有些紧张,还有些后怕,虽说以白墨的功力,也不见得一定会受伤,但他还是有些心惊。

    “机关?”

    白墨眨了眨眼睛,真的假的,怎么安陵机关这么多,竹林里有机关,皇宫里石堡处有机关,怎么到了城墙之上,同样也有机关?

    “不会城门口和皇宫里的机关,都是你的杰作吧?”

    白墨好奇的看着他,但见风陵画对着她轻点了下头,算是默认。

    “我曾经将十六种阵法机关布置在了四国和西域各处,安陵这三处,如今你都知道了。”

    风陵画笑了笑,他刚才可是心急了许久,若是白墨因为他而有所受伤,他会心痛到死的。

    白墨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她现在是被那十六种机关给激起了兴趣。

    “你的意思是说,不只安陵有,就连其他三国也有你布置的机关?”

    白墨现在好奇的很,但就当她刚想开口问他东临的机关在哪里时,风陵画却是率先开了口。

    “待从奇谭山归来,我便与墨墨分别去其他三国一游,到时我会一一指给你看。”

    白墨窘了,话也问不出口了,不过听风陵画顺要与她一起去,心里还是有些甜蜜的。

    她一抹孤魂逃离东临之时,只有她孤零零的自己,当时和现在的两种感觉,那是完全不同的,白墨现在才感觉到,有人陪伴的感觉很好,很温暖。

    白墨自己很清楚,虽然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独立,要有自己活下去的能力和本事,她也确实朝着这个目标在努力,可是她还是承认,自己确实很依赖这个男子。

    “傻瓜,你可还记得这个?”

    白墨举起自己的手,一枚古老的黑石戒指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金色的丝纹在夜色中缀缀生光,纹路流转,让风陵画微微一愣,随即自己尴尬的笑了笑。

    这枚戒指还是白墨刚到竹林之时,风陵画给她戴上的,当时白墨就很纳闷,她都已经记下竹林中阵法的走向了,他为何还要给她戴上这戒指。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一共有十六种阵法,风陵画是怕她有一天不小心遇上,会受到伤害。

    想起皇宫中月池宴会那次,莫琼颜就是在石堡的机关处受了伤,不过当时白墨若是现身的话,打出的暗器也都会偏离方向,不会伤到她的。

    “是我头脑不清楚了……”

    风陵画摇了摇头,他以前可从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白墨与他朝夕相处,这枚戒指也经常会出现在他眼幕之中,可刚才,他居然会把它遗忘了,可不是头脑不清楚了吗?

    “关心则乱。”

    白墨这回温和的对着某人笑了笑,不管这次是他装的也好,真的遗忘了也罢,白墨心口依旧是很暖和,把她独自扔下的气,也渐渐消了。

    “墨墨这句话我同意。”

    风陵画直接顺着白墨的话说着,但当他看到白墨所走的方向的时候,却是眉头一皱。

    因为白墨现在所走的方向,并不是回竹林的路,可以这么说,是与竹林相反的方向!

    而白墨走的却是理所应当,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直到有人在后面抱住了她,白墨这才回头。

    “做什么?”

    她都已经原谅他了,难道这家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墨墨,你似乎走错方向了。”

    风陵画用手指指了指去竹林正确的路,然而白墨却是笑了笑,然后把他的手指移到了她所走得方向上。

    “没错啊,这是去皇宫的路啊,我又不是路盲,你乱指挥什么!”

    风陵画一听,有些不悦,这都什么时候了,只怕快过了子时了吧!

    “去皇宫做什么,我们先回竹林。”

    风陵画手臂一紧,刚想把白墨强行带回竹林清苑去,却见白墨那冷下来的脸,手臂又无奈地松了下来。

    “风陵画,你是怎么想的,孩子还没接呢,难不成你让岫儿在皇宫里住?”

    接……孩子?

    风陵画嘴角微动,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也真是失算,怎么把那个小鬼给忘了,早知道就应该派人先把他给接回来,总好过大半夜的进宫了。

    “墨墨,这么晚了,没准那小子已经睡了,我们明早再来吧。”

    风陵画用商量的语气跟白墨说着,可是白墨并听不进去,反而推开了他就走,她那个哥哥云风华已经够不负责任的了,她这个当姑姑的不能再不管孩子。

    “这样,要回去你先回去,我很快的,不用担心我。”

    白墨说完这句话后,便身影一顿,快速地朝着皇宫的方向掠去,好像真的是不愿意让风陵画久等一样,特意加快了速度。

    风陵画朝白墨的背影看去,面容之上染了一层哀怨,本以为可以搂着美人回家休息了,却半路杀出了一个小包子,真是头疼。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化作一道影子,朝着白墨追了上去。

    ——

    安陵皇宫

    御书房之中灯火摇曳,巡夜的侍卫也正在不停地来回巡视着,几个太监站在御书房的大门口,轻轻打着哈欠,其中一人甚至已经耷拉个脑袋,半睡半醒了。

    只是就在那太监即将要睡着的时候,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却是慢慢的朝这边走来,步伐还有些犹豫,边走边想着什么。

    “快精神些,有人来了!”

    御书房前的一名老太监轻声喝道,顿时把众人的困意全部驱散,几名宫女太监看清楚了来人,先是有些奇怪,但紧接着却赶忙行礼。

    “八殿下,这么晚了,您这是……?”

    老太监面露惊疑之色,诸位皇子在宫外都有独立的府邸,很少有留在宫中住的时候,怎么八皇子这么晚了还没有回王府,而且还到了御书房?

    “听说父皇……还在看折子,是吗?”

    安玄澈说话有些紧张,目光也是时不时地朝御书房内看去,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他还是目光不离,眼神时而闪烁。

    “回殿下的话,皇上却是在批阅奏折。”

    老太监轻声回话,态度却很是恭敬,虽然这位八皇子的母妃在后宫中的地位并不是很高,但皇上却是跟疼爱这位小儿子,他自然不敢怠慢了。

    “那便去通传一声,就说儿臣前来有事拜见。”

    安玄澈声音有些颤抖,许是紧张所致,只是他话说出口,那名老太监却是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御书房中走去。

    “吱呀……”

    门轻轻地开了一个门缝,老太监弯着身子走了进去,然后朝坐在上位的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跪下,但还未等他开口,一道略带稚嫩的声音便在御书房中响彻。

    “大晚上的不睡觉,逼着小爷看书,看也就罢了,你倒是找点有意思的呀,这都什么东西!”

    老太监被这句话吓得是一个趔趄,差点直接倒下去,他大着胆子微微转头,看向一旁书桌前的你个小小身影,嘴微微张起,显然是惊诧异常。

    “什么事?”

    安容越严肃的声音拉回了老太监的思绪,只见他并未抬头,而是认真的在翻看着眼前的那一摞奏折,神色很是认真。

    “能有什么事,肯定是你宫里的哪个美人等急了。”

    老太监再次想开口,却又被那小身影把话给抢了过去,只能擦了擦头上得冷汗,心中却不停地在搜索着这个小孩子的信息,但想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不是皇子,也不是哪个王公大臣的孩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上的御书房,而看皇上,似乎很是纵容这个小孩,多次擅自开口都没有受到处罚。

    “岫儿,礼法第一篇,你可背熟了?”

    安容越这回终于是抬起了头,然后看向了他左侧案下的小书桌上,居然画了一只大乌龟,而那本所谓的‘礼法’,却是被他扣在了书桌上,没有被翻动一页。

    “没有。”

    云岫拿着毛笔在小书桌上戳了戳,小脸早就是一脸的不耐了,小脑袋更是时不时地朝着御书房外边看,看完又失望地低下了头。

    “告诉伯伯,这都几个时辰了,嗯?”

    安容越温和地站起身来,走到云岫的书桌前,拿起那本‘礼法’,厚厚的书本上没有一丝温度,显然云岫并没有拿起过。

    “是啊,这都几个时辰了,姑姑还不来接岫儿……”

    云岫撇了撇嘴,自从他那个不靠谱的老爹把他送进宫,他就一直在这郁闷的御书房中陪着安容越看折子,而这位‘伯伯’还扔给了他一本礼法叫他背,简直无聊死了。

    “你背熟了,伯伯自然会把你送回去。”

    安容越笑着摸了摸云岫的头,然后把礼法放到了他的面前,回到了桌案前。

    “我又不是安陵国的人,背你们安陵的礼法有什么用啊。”

    云岫在一旁小声嘟囔道,可安容越似乎会料到他会这么说,再次拿起一本折子笑道:“那好,把你们琉璃的礼法背一遍,伯伯同样会放你离去。”

    云岫这回是真的傻了,想她在琉璃的时候那可是无法无天,几乎就是不知何为‘法’,就他这样一个人见人躲得小霸王,怎么会去背琉璃国的礼法,再说了,姑姑之前也没让他看过礼法啊!

    “皇,皇上……”

    老太监再次擦了一把冷汗,出声提醒道,然后再次好奇地看了一眼云岫,心中奇怪更甚。

    当今皇上的弟弟有很多,但那些亲王的子女他都是知道的,这个孩子显然并不是亲王的孩子,而他刚才好像听到皇上有提琉璃字眼,难不成这孩子是琉璃来的?

    云风华来安陵的消息十分地低调,本来知道的人就不多,而那些知道的人自然不可能大肆宣扬,闹的人尽皆知,这名深宫太监自然不认识云岫了。

    “外面可是有谁来了?”

    安容越这回终于回了老太监,以他的功力自然知道外边来了一个人,凭借脚步声他也大概能猜到那人是谁,所以他才并未着急。

    “回皇上,八殿下求见……”

    老太监低下头回道,心中却想,估计八皇子在门外早就等急了吧,以往通传哪有用这么长时间的呀!

    “他这么晚了不回府睡觉,来这里做什么,叫他回去。”

    安容越轻声说道,而那名老太监还未来得及起身退去,却听云岫用笔敲了敲桌子。

    “你就心疼你儿子,让他睡不让我睡,小爷困了,小爷要睡觉。”

    云岫跟安容越说话像来都是没大没小的,老太监实在是弄不懂这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敢这么顶撞皇上,还敢以‘小爷’自称。

    这不是大不敬吗!

    “按朕的意思去回话吧。”

    安容越对待云岫似乎有些极好的耐性,也不在乎云岫对他的无礼之话,反而把自己手下的一碗燕窝递到了云岫的桌上。

    老太监逐渐退去,再转过身之前还是看了一眼云岫,仿佛要把云岫的样子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似的。

    御书房外,安玄澈不停地在原地转来转去,他都在外边等这么久了,可御书房内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怎么能不着急。

    “殿下……”

    老太监看了安玄澈一眼,然后把安容越的话回了一遍,但是却只字未提云岫的事情,他们这些内侍要想活的久,话自然是说的越少越好,这一点他是明白的。

    “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皇上也很累了。”

    老太监小声劝说道,而安玄澈的面容却是十分的复杂,其实他自从与白墨和莫琼雨分别后,就一直留在皇宫之中,他十分地想跟父皇说清楚与莫家的婚事,只是他不敢,真的不敢。

    而一直拖到深夜,他这才鼓起勇气去见安容越,却遭到了拒绝,他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只是,就在他正纠结着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多了两个身影,无声无息,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那名老太监愣了一下,而就在他刚想呼喊‘抓刺客’的时候,却逐渐看清了那名男子的面容,老太监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的眼花了。

    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缺在安玄澈得背后响起,声音没有被刻意的压低,反而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清晰悦耳。

    “怎么,你就想这么放弃了,那小丫头估计会对你失望透顶。”

    安玄澈听到这声音后,浑身一震,然后猛然的转过了身子。

    “姑,姑姑……”

    白墨脸黑了黑,在大街上叫姑姑也就罢了,这皇宫之中乱叫什么啊。

    果然,在安玄澈开口叫了白墨姑姑后,御书房外的众位太监全部露出了惊疑的神色,尤其是刚才那名为首的老太监,满脸的不可思议。

    因为今天,他感觉这所谓的皇室关系变得混乱了。

    “我不是你姑姑,别乱叫!”

    白墨撇头看了一眼罪魁祸首,而安玄澈也注意到了白墨身畔的风陵画,顿时深深地一鞠躬。

    “澈儿给陵叔请安。”

    风陵画的注意力一直在白墨的身上,对着安玄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但却并未开口。

    白墨回想了一下安玄澈刚才对她的态度,又对比了一下他对风陵画的态度,面色不满起来。

    看看这区别,就是不一样,自己多次声明让安玄澈不要叫她姑姑,可人家却把她的话当做狗放屁,估计要是把她换成了风陵画,借安玄澈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违逆吧!

    “若想去见你父皇,就跟着进来!”

    白墨冷着脸说了一句,然后便直接走进了御书房,而风陵画却是无奈地跟了进去,因为他知道,墨墨估计此时又在闹情绪了。

    安玄澈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把心一横,也跟了进去。

    几个宫女太监都很识趣地让开了道路,以风陵画的身份,估计没有人敢拦在他的面前。

    而安玄澈却是苦恼又纠结,但同时他也明白,现在正好白墨和陵叔都在,估计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这样的机会就没有了。

    御书房内,安容越看着走进来的白墨,笑着站了起来,但当他看着两人身后跟着的安玄澈后,又有些不悦。

    他不是告诉老八,让他回府睡觉的么,而安玄澈平时听话的很,今晚居然敢抗旨?

    “你怎么进来了?”

    安容越并未急着理会白墨人,而是冷着脸对安玄澈说道:“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再说!”

    安玄澈听到这句话以后,整张脸却苦了下来,因为他与莫家的婚事说大了是国事,说小了是家事,这种事情必须私下跟安容越说,如果在早朝之上说了出来,估计那些大臣都会反对,这件事也就全泡汤了。

    “姑姑,你终于来啦!”

    “姑姑,你帮澈儿说句话吧!”

    然而,就在白墨这要好好的参观一下这个御书房的时候,两声姑姑却是不约而同的响起,让他的额头上瞬间冒出几条黑线。

    她只是单纯的来接孩子的,现在这是发生了什么?

    安玄澈愣了一下,然后望向安容越身旁的那个小小的身影,皱起了眉头,据他所知,他好像没有这样的弟弟,可是他为什么也管白墨叫姑姑呢。

    当然,愣住的并不止他一个,云岫把毛笔和那本礼法全部扔了出来,然后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安玄澈的面前。

    他老爹现在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姑姑哪里来这么多侄儿,这家伙明显就是一个骗子嘛!

    “你谁啊,乱叫什么,小爷的姑姑也是你能叫的吗?”

    云岫两只小手掐着腰,十分不悦的看着安玄澈,一双眼眸仿佛能够喷出火,他被安容越关在这个御书房里好几个时辰,本来心中火就够大的了,好不容易等到白墨来接他,却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个‘哥哥’!

    “你是……”

    安玄澈同样莫名其妙的看着云岫,但白墨却是走到了云岫的身旁,慢慢蹲下了身子,然后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小脸儿。

    “岫儿,怎么了?是谁惹你了,火气这么大。”

    虽然云岫平时的脾气也不是很好,但这次明显是烦躁异常。

    白墨在心中不禁埋怨起了云风华来,他那个哥哥也太不靠谱了,就把云岫一个人扔在了皇宫之中,一定是这皇宫之中有人欺负了岫儿,而安容越却没有替他报仇!

    “呜呜……”

    白墨不问还好,一问云岫的小脸儿又委屈了起来,只见他偷偷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安容越,然后抓住了白墨的袖子不肯松手,就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姑姑,他让我去背那一本礼法,不背就不让我回家,也不让我睡觉!”

    云岫小跑了几步,捡起了那本礼法,然后递给了白墨,紧接着对着安容越瞪了一眼,似乎在表达着刚才的不满。

    “什么礼法,什么破玩意,不用管它,走,姑姑带岫儿回家。”

    白墨就连看也没看,就把那本礼法扔了出去,对于白墨这无礼至极的举动,安容越却是十分无语地望了望天。

    他们安陵国最至高无上的礼法,居然被白墨说成了破玩意儿,还随手的扔了出去,可怜这一本书,今晚就被扔出去了两回。

    “咳咳,白姑娘。”

    安容越假意的咳嗽了两声,然后把求救的目光放在了风陵画的身上,只是风陵画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他今天已经把白墨惹毛了一次,他还等着回竹林以后跟白墨好好亲热亲热,怎么能再次把白墨惹急了呢!

    “皇上有事么,民女来接岫儿回去,您有意见不成?”

    白墨说得十分不客气,不就是一本破礼法吗?看都把岫儿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白姑娘,朕已经给总兵府秦家和侍郎赵家赐婚了……”

    安容越慢慢的说着,白墨却是回想起了今天白天在锦华居中的那件捉奸戏码,怪不得安容越把云岫留在了宫中,还让他读的什么破礼法,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总兵府那是个什么玩意儿,若是换作平常,堂堂赵家岂会跟一个小小的总兵府联姻,而非常时期非常事,这件事是云岫开的头,若不是云岫,洛祁和赵美然的事也不会被揭发。

    而这样的联姻,却能保住他们三家的名称,只是牺牲了赵美然了。

    当然,最可怜的应该是秦府的那位公子,居然娶回了一位残花败柳。

    安容越这位皇帝在头疼之际,自然要教导一下云岫了。

    白墨对安容越的理由无话可说,但也不能让云岫继续留下来受苦,只见白墨站起身来,然后走到那本礼法的面前,然后弯腰将其捡了起来。

    只见他轻轻地打开了那本厚厚的礼法,然后十分快速得从头翻了一遍,速度之快,只让众人觉得眼花缭乱。

    待翻阅完毕之后,白墨又把书放了回去,然后对着安容越笑了笑,朗声说道:“礼法的内容呢,我记下来了。”

    “所以,就不劳烦皇上教导岫儿了,民女会回去慢慢讲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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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情的一章,亲们的身边有没有国师大大这样的人呢,可惜作者君还是一枚单身,也许是沉浸在了自己写的书中,对现实中的男子已经全都看不上眼了,但愿各位宝宝,都会像墨墨一样幸福,有个人陪在身边。

    作者君又矫情了,最后彪悍的大吼一声:来盗版的全都死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