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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晖跟尼楚赫出去一趟着实累到了,趴在胤禛怀里一会儿就睡着了,胤禛让奶嬷嬷抱他下去,说,“御医待会儿过来。”
尼楚赫知道躲不过,“哦”一声便告诉他,“我和郭罗妈妈今天到潭柘寺,里面人超多......回来路上看到很多人拉着一车又一车东西去孤儿院和养老院,爷,这样行么?你不说筹集建两院的银子?”
“你们今天的动静不小,这事传到内城明天估计会有很多人去。”胤禛一顿,“太子妃、三嫂和五弟妹一定会去。届时老七对外说孤儿院的物资可以用到明年冬天,太子妃就会改成捐银。”
“原来还有后续啊。”尼楚赫恍然大悟,早上还奇怪无论做什么事都喜欢捎带上兄弟们的四爷,这次怎么会选择独干,“还有吗?”
胤禛叫小丫鬟去喊白薇,等她来到跟前,“把弘晖穿不下的衣服找出来,最好八成新,印有内务府制的除外。”
“干么?”尼楚赫奇怪。
胤禛道,“还有弘晖玩腻的玩具。”
“爷到底要干么,快说啊。”尼楚赫很着急,不知道他又打什么鬼主意。自从嫁给四阿哥,每天早上睁开就有可能刷新一次三观,三四年过去,尼楚赫仍然不能坦然面对,谁让他是乡巴佬呢。
胤禛:“送给那些缺衣服的人咯。”
“这样不太好吧?”尼楚赫迟疑,“毕竟是衣服。”
“又不是贴身衣物。”胤禛道,“穿在外面的,让奴才洗干净熨整齐,送到詹事府。没人要就让二哥铺子里的人一文钱一件卖出去。”
尼楚赫想一下,“这样差不多,我去安排。”说着站起来。
胤禛长臂一伸,把人拉到腿上,“白薇去就行了,等着御医来给你把脉。”
尼楚赫坐在他怀里很不自在,而看到木槿几人抖动着肩膀,腰间的大手又不准他动弹,尼楚赫捂着脸趴在他怀里,御医来时四福晋已睡着了。
醒来就赶紧胸口很闷,睁开眼一看,哭笑不得,“弘晖你干么?”
弘晖的胳膊放在尼楚赫胸口上,那双神似四阿哥的大眼盯着他的肚子,“阿玛说,说额娘肚肚,有妹妹,额娘,真的吗?”
“真的。”尼楚赫坐起来。
弘晖:“小妹妹呐,怎么不出来?弘晖好想妹妹,额凉让妹妹出来,跟弘晖玩,好不好?”
尼楚赫扶额,儿子,你只有一岁,要不要这么多话啊。
“额娘,额娘,小妹妹?”弘晖继续问,
尼楚赫叹气,“妹妹很小,明年才能跟弘晖玩。”
“看看,不玩。”弘晖又说。
尼楚赫第一次后悔天天教弘晖学说话,“可是你阿妈不同意,妹妹不敢出来啊。要不弘晖去找问问你阿玛?”
弘晖听胤禛说尼楚赫肚子里有个妹妹,已缠他好久了,被胤禛瞪一眼,小孩儿还是很怕生气的阿玛。大眼一转,“唔,不玩啦,睡觉觉。”
尼楚赫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这儿砸像谁,反正他前世小时候没这么聪明。如果像弘晖这般聪慧,后来也没太子大哥什么事。
胤禛甩下儿子去皇宫报喜,皇贵妃听说儿媳妇有了,让怀菊收拾一车药材物品给他带回去。四阿哥好生无语,“我什么都不缺。”
“又不是给你的,给本宫二孙子的。”皇贵妃白他一眼。
胤禛赶忙喊停,“不是儿子,是闺女。”
“行,行,闺女就闺女。闺女就不用吃穿了啊?”皇贵妃睨了他一眼。
胤禛扶额,“我带回去成了吧。”
出了景仁宫,胤禛看到身后多出来的板车,再次叹气。行到毓庆宫附近,令小安子先带着东西回去,他去毓庆宫。
太子这个点不在詹事府就在乾清宫,太子妃见着他就让奴才出去找太子。
胤禛一句,“我找你,二嫂。”
太子妃一凛,满眼警惕,脸上堆满笑,“四弟找我何事?”
胤禛把明天去孤儿院支持的事跟她讲一遍,太子妃的脸好疼,亏她以为四阿哥又想坑他们……脸色不断变来变去,遗音看见替她家主子难受得慌,忍着笑,走向前解救了尴尬中的女主人,“四阿哥请喝茶。”
胤禛接过来,但他没喝,实在不渴,“二嫂,就这样说定了?”
太子妃再次误会四阿哥不安好心,有点不敢抬头看他,应一声好,见他站起来,让遗音送他出去。
毓庆宫里都是女眷,胤禛进去时便把随从留在门外,这会儿身边只有遗音,别人也不会误会,毕竟遗音比胤禛大二十四岁。
两人都知道彼此与众不同,区别在于胤禛是正儿八经投胎,遗音乃借尸还魂,以致于遗音后来得知胤禛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见着胤禛就心虚。
胤禛往周围看一眼,见奴才离得远,压低声音问,“想过出去么?”
遗音浑身一激灵,看到前面的人神情不变,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出现幻觉,“四阿哥说笑了,奴婢老了。”
“年龄大小跟你出不出去有关?”胤禛回头看她一眼。
遗音苦笑,“遗音没四福晋那般好运。”
话说回来,遗音每月都会见原主的家人一面给他们一些银子,但从未跟家人说过她是毓庆宫的管事姑姑,故意让他们误会自己是不受重用的老嬷嬷。这样也会体谅她在宫中艰辛,拿她给的银子好好过日子。
结果令遗音满意,上个月见着侄子,十来岁的少年要接她回家给她养老。她也是个女人,也想找个肩膀依靠,可她的年龄……而她前世没家人,今生爹娘俱全,可原主少小离家跟家人感情不深,以致于遗音很犹豫。听到胤禛的话,遗音眼中又燃起希望,她也不想叨扰原主的家人。
胤禛见她心口不一,微微一愣,原来如此,“爷帮你留意。”
小太子以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再需要她从旁引导,如果真的……遗音心下感激,“劳四阿哥费心。”
胤禛摆摆手,示意她不比这么客气,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第二日,太子妃带着妯娌去位于城南的两院跟七阿哥演一出双簧。没出三天,王公大臣,土豪乡绅的夫人们被鼓动起来,这便是名人效应。
名人中身份最高贵的是未来国母,带来的影响可想而知,没过多久,皇太后都知道了。跟康熙话家常时提到孙媳妇们一个劲地猛夸。
除夕家宴上,康熙难得走到儿媳妇那一桌,挨个夸两句,宫妃们见此眼热,趁着年节见到娘家人,不吝言语交代家人,在能力范围内多做善事。
年初六,六部上班,户部贴出一张告示,告示上面密密麻麻蝇头小楷,眼神极好的人才能看清,上面写的是去年向“两院”捐款人名字,下面详细记载善款去向。
看到天津卫和山西都有孤儿院和养老院,京城的夫人小姐们年后的第一次再次聚会,不再聊胭脂水粉、头饰衣服,改聊去年你捐多少钱,他捐多少物。
因尼楚赫从潭柘寺转去孤儿院的,去年那些捐款有一大半是原本潭柘寺的香油钱,所以募捐对捐款者的生活没多少影响。潭柘寺的小和尚们心里极不平衡,三不五时地念叨一句四福晋不仗义,没这么截胡的。
后来康熙又去潭柘寺,主持还把这当成趣事讲给康熙听,康熙好气又好笑,他的四儿子真真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康熙三十七年,烟花三月,八阿哥和九阿哥带着五十名一等侍卫来到淮河岸边。早晚要和盐政的人对上,一行人比胤禛去山西时还高调。
他们先去淮南,召属官和盐商开会,会上直接点出朝廷整顿盐课的决心,盐商们皆称配合朝廷行事,居然没一个人有异议,哥俩相视一眼,心下大惊。
两人一边给京城去信一边接手淮南盐运司。
起初非常顺利,挑出两家盐商,取缔余下大大小小盐商会,哥俩立马安排盐运司的人往各地运盐,然而,问题来了。
偌大的淮南,找不到一条船。盐运衙门自己的船不知为何,皆坏掉了。
八阿哥冷笑,不自量力!
真当四哥远在京城就没人敢大开杀戒?胤禟给在江浙海域活动的大阿哥去信,八阿哥让亲兵去查这边官员、盐商的罪证。
前世跟胤禛夺嫡的八阿哥岂是池中物,虽然过程艰难,而用时两个月,四福晋的肚大如囊,淮南地区快闹盐慌了,八阿哥拿到证据。
犯事最严重的人拎出来,菜市口细数其罪,根本不过堂,八阿哥拿出鸟铳连杀四人,第二日,淮南商人把驿站围的水泄不通。
此时京城的消息传到淮南,朝廷组织船下西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