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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在……在哪来着?沈晗月脑袋一片空白,终于找到思维,对,这是在莲池边,曲径桥与水榭的连接处!
沈晗月努力拉回慌乱思绪,告诉自己镇静、镇静,说不定不是坏事,自己的初衷是悔婚,既然决定谁都不嫁,悔婚才是重点。
沈晗月用生平最快的脑力理清现在的形势,躲在这边,和当初肃亲王府里小王爷浴房显然是一个情况,被抓住的话,是没有上一次那么幸运的,情况不同,结局定然不同。
此时被人目睹误会,就算逃过死罪也是活罪难逃。
千钧一发,她不敢做过多犹豫,猛地揪住楚曜的衣襟,用最低的声音道:“你是阿奕的哥哥?”
楚曜点头,沈晗月继续道:“会凫水吗?”
楚曜显得有些呆滞,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老实地摇头,沈晗月一笑:“嫂溺叔援的道理你懂吧?放心,我不会让你娶我的,但你要帮阿奕不让我嫁给别人。”
她一说完,就用最大的力气拽扯白色袍子。
沈晗月是倾力往莲池栽去,所使的劲头实在不小,加上楚曜是措手不及,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想他曾经何其鄙视好色之徒,可现在为了沈晗月,他成为色中饿鬼甘之如饴,不色不丈夫,他当时正沉静在颠覆观念的转折中,还在热火朝天地遐想着与她的洞房花烛,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然后他就被沈晗月拽下了莲池,刺骨的冰寒袭来,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沈晗月内心则全然不同,她是说不出的畅快,安宁郡主说的,被男人从水里捞出来,不嫁给这男人就很难嫁出去的。那么好,这个很好,曾经是太子的未婚妻谁敢娶?而她又捞起不会游泳的外男,那太子就绝对不会娶她。
她这样想着,先是转身,朝白色袍子猛踹一脚,池子能有多深?等下捞起来就是。
楚曜本就不会凫水,被这一脚踹得,呛了一口水,离岸边越发远了一些,而沈晗月反而得了助力,潜游了一丈有余的距离。
待楚曜终于从错愕中反应过来,沈晗月是要谋杀他……她竟然要杀死他!好,死在沈晗月这朵花下,也要做个风流鬼缠着她,千年百年,让她怎么会甩不掉他。
楚曜的脑袋始终萦绕着沈晗月,甚至励志死后如何阴魂不散地在她身旁。
而那厢游出一段距离的沈晗月却觉得还不够,她继续潜水向另一边游去,穿过曲径桥墩,感觉岸上有了动静,就在桥墩角落偷偷探出脑袋,看见那个娘娘腔太子站在曲桥上喊着快来救人。
沈晗月觉得可以了,三下五除二,一头扎进水里,准备返回白色袍子那边。虽说水不是很浑浊,却也没那么清澈,不过终究方位准确,旱鸭子的白色袍子只会瞎扑,反而噗通离岸边更远了些。
她没有迟疑,很快就抓住白色袍子的衣摆,为了不让他拽着自己沉塘,又转手揪住白色袍子散开来的头发。这个动作必须快,劲头也不能小,所以出手自然是蛮狠的,也顾不得白色袍子痛得可以,反正她就直接往岸边游去。
岸上早就乱做一团,原先娘娘腔太子只看见白色袍子一人在水里挣扎,至于她么?可是从曲径桥的另一边游过去的,大家乱着,没人注意那边,她要圆说跳下去救人时候没人看到,是说得过去的。然后白色袍子为了保命,只能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池子的,总不能说是沈晗月与他躲在角落,让人觉得孤男寡女幽会而引来杀身之祸吧?所以他到时候只能解释,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沈晗月救起来的,因为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沈晗月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加上有肃亲王,她觉得小命总是可以保住的,太子妃之位嘛,这个必然丢掉换人才是。她觉得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只要收拾乱摊子就行,想到这,她的干劲越发充足,更加奋力拽着白色袍子往莲池岸边游去。
虽然很吃力,毕竟白色袍子是那么高大结实的一个大男人,她就算没感觉池水刺骨,也是前行速度有限,幸而岸上已经有人囔囔着救人了。
噗通、噗通,好多人下水帮忙,连带着,一起将白色袍子救上岸去。
他们刚刚离开水面,就围过来很多人,全都锦衣华服,明黄身影也在其中。沈晗月视线有些模糊,用手抹了把脸,就急着关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色袍子。
白色袍子已经昏迷,脸色苍白,嘴唇泛紫。沈晗月有些心慌,毕竟人是她故意拉下去的,其实也就一小会儿,不至于溺死才对。
她顾不得嘈杂的围观人群,有唏嘘、有尖叫、有议论,反正她什么也听不见,因为白色袍子完全不动弹,沈晗月赶忙将双手扣压在他的胸膛上,一次次匀力按压,想要让他将胸腔的积水吐出,恢复呼吸。
可是连着几十下,白色袍子都没有反应,沈晗月周身泛起冷寒,不知是因为湿漉漉的身子,还是因为升腾起来的害怕。
别死,千万别死,我不是有意害你的,真的不可以死,她心中默念,后怕令她全身微微颤抖。她责怪自己欠考虑,一念之差就谋害了人命,她后悔着,也没敢停下手上动作。
沈晗月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白色袍子昏睡的脸庞,似乎有人要来帮忙,哪有她二十一世纪的急救措施科学?
她看都没看,也没心思听旁人说话,就直接推开准备插手的人,然后继续按压着白色袍子前胸,可还是没有反应,沈晗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她有些无措,却也不能停止急救。情急之下,沈晗月探出手,捏住白色袍子俊秀的鼻翼,另一手帮着抬高他的下颚,而后俯身上去,将自己的双唇贴覆上去。
两人唇瓣接触,沈晗月渡气过去,而后再深吸一口气,继续做着人工呼吸,连续十几下,她才感觉白色袍子胸腔有些起伏。沈晗月窃喜,立即再接再厉,再将一口气渡过去,那白色袍子肩膀颤动了几下,接而咳嗽几次,虽然孱弱无力,却还是顺利将呛在胸腔的池水给咳了出来。
沈晗月见状,心里平复一些,能咳出来就好,这是能活命的迹象,活着就好,活着她才不会一辈子负疚。她这样想着,再望见白色袍子的睫毛颤了颤,一双凤眸似启非启,而后又是一点动静没有。
沈晗月再次提起一颗心来,为什么咳出那么多水,还没有缓过来?她再次紧张起来,继续扣压白色袍子的胸膛,而后又一次俯身上去,四唇相交,再次做起人工呼吸。
对,就是这种感觉,令楚曜陶醉,原本以为是幻觉,现在他真的感觉到了,粉唇压下来,她的躯体是僵硬的,双唇却是柔.软的,唇瓣触及的那一霎,就像雪花飘落在掌心,瞬间化成一滴晶莹水珠,荡漾在他的唇间,沁入他的心房。
沈晗月是在渡气给他?她似乎很是慌乱,在救他吗?她真的担心他?
楚曜脑内冥想,身体却一点都不敢挪动分毫,他不愿睁开双眼,不想结束现在的一切。
刚才沈晗月想要谋杀他,现在又是以这种方式救他,如此甜蜜,让他心甘情愿被她多谋几次,再多救几次也无妨。太美好了,她带着温热的鼻息喷薄在他的脸上,让楚曜全身都酥麻起来。
许是他过于销.魂与陶醉,四肢及身躯能够抑住颤抖,却还是没有止住喉间溢出的呻.吟,这是本能反应,他竟没有察觉。
沈晗月偏头深吸一口气,正要再次凑上双唇,靠近时听闻他忘乎所以地细碎闷哼,立即止住动作,怀疑他是不是装死?
两人面庞只有寸余距离,楚曜的面色已经恢复些许,感觉她的欲近而未近,有些急切,怎还没有下来?不是还要继续的么?他这厢想着,鼻腔内有一股热流蹿起,堵住了他的气息,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径自等待沈晗月的唇瓣。
他呼吸的变化,自是令近距离的沈晗月感觉到了,判断白色袍子应该是醒了才对,正要起身等待,就看见白色袍子鼻腔内涌出的鲜血令她瞪大眼睛。
有听过溺水会鼻子溢水的,那是呼吸道将气管内残余的水给排出来,何曾听过流鼻血的?
楚曜也感觉那股血腥味,不得不睁开眼睛,虽然不言语,但春水荡漾的瞳光,令沈晗月明白了一切?
他……他……他在装死,吃她豆腐?沈晗月恼羞成怒,真是太过分了,亏她还怕得半死,以为他真的可能丧命。
沈晗月气急败坏,扬手就是要给这无礼的登徒子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