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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桌子收拾好,采月进到厨房开始洗碗。
一边洗,她一边在想,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吗?
萧天才来一次,她就已经把持不住地和他上了床,如果继续地在这屋子里这样地呆下去,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把持得住自己的心。
这个男人,即便是拼命躲女人,都可以把女人勾得上手,何况是现在这样处心积虑地、有意要钻进某个女人的心里。
必须尽快逃出去!她在心里对自己坚决地说。
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萧天可以试探她,她为什么不可以试探他呢?他了解她,难道她就一点都不了解他吗?
而且,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地突然失踪,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引起人的怀疑?几天的时间,或许问题不大,可是十天半个月,甚至是几个月,她就不信萧天能量再大、再狡猾,他可以轻易瞒过所有人。
别人采月不敢说,萧天想要骗过裘岩,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在这世上,萧天若说有克星,那铁定就非裘岩莫属了。
脑子里想着事,不知不觉间碗就洗完了,厨房也收拾干净了。
走回客厅时,采月还是有些迟疑。在萧天的面前耍小聪明,她实在是没有把握。
在离萧天远一些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她再次双手抱膝,只是因为刚刚吃饱,不能太压迫胃,所以她没有把下巴搭在膝盖上,而是背靠在沙发上,双眼望向某处。
她在思考应该如何试探萧天的态度,她想知道萧天有没有可能让步,在她不怀孕的情况下,也可以放她离开。还有,他是怎么对裘岩解释她的突然失踪的。
萧天的目光依旧在手机上,却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身边的沙发。
“坐过来!”
采月从思考中脱离出来,眼睛看向萧天。他的衣服还在烘衣器里烘着,所以,他的身上依旧只有一块浴巾裹着。
她很不想过去,但既然想要套他的话,就最好还是乖乖地顺着他为好。于是,她听话地站起,要按他的要求,坐在他的身边。
萧天显然对她如此地听话大感意外,奇怪地看着她,以至于她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转变得太快了,这会让他怀疑她是别有用心吧。
于是,她走了两步,又顿住了,在离他足有半米远的地方坐下了。
萧天见她如此,不禁笑出了声,“我刚吃饱饭,不会吃你!来,坐过来!”
其实他可以主动坐过去,但他偏不,他就是要她坐过来。因为人在一次一次地采取主动行为后,就容易按表现出来的行为进行心理暗示了。
所以,做卧底的人,除了智商外,心理素质更为重要。因为在一个行为模式与本人的本相相反的环境里,他需要强大的心理能量,才能一次又一次地抵御,他表面的行为对他心理产生的微妙影响。
所以,他之前宁愿忍得那么辛苦,也一定要逼得她明明地开口说“好”!
采月此刻的想法是,我现在坐过去,他应该不会怀疑我的动机了吧?
这样想着,她还是迟疑了一下,没动。
“再不过来,我要怀疑你别有用心了。”萧天的嘴角,几乎是不着痕迹地勾了一下。
这只狡猾的小猫刚刚主动之间又迟疑的样子,已经让他看穿了她的心思。萧天不禁觉得有些好玩了。
在感情上,他承认自己是比较迟钝的,但幸又不幸的是,他遇上了她这样一个爱人。两个人既相爱又相斗。
说起斗争,那他的经验倒是很丰富的。以他那天才般的悟性,他几乎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融汇贯通。即便算不上是恋爱高手,但也不至于还和起初一般是恋爱白痴。
而且,像他这种天生对女人就具有强大吸引力的男人,谈情说爱仿佛是一种天份。只要机会合适、对像合适,他完全可以做到无师自通。
别有用心?这话可是很有深意的。
一下子,采月的心里就略过了许多的想法:难道他看出我的心思了吗?或者,只是有这种怀疑还没确定?也或许,他的意思是我在欲擒故纵?
不管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现实中,她回了一句无比聪明的话。
“别有用心?你把我关在这么一座豪华的监狱里,我要是没有别有用心,你反倒不会相信吧?”
萧天看着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你越倔,我越不会放手。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这是人类天然的弱点,我也不例外。”
她斜睨着他,哼了一声,“所以你的另一层意思是,我越乖,你就越会对我腻,是吗?”
萧天不置可否,却反问道:“我若真是这个意思,那你会不会为了让我早些对你厌烦,就反过来缠我?”
“为了不贱而让自己更贱,我还没那么贱!”采月回了一句像绕口令一般的话。
这回,萧天被她逗得笑出了声。
采月被萧天的笑整得莫名其妙,瞪着眼看他。
萧天含笑地望着她,冲她解释他笑的原因。
“你口里要强,其实心里巴不得我不要对你放手。我现在缠着你,你巴不得躲开我。可要是我一旦真的放手,我敢保证,你会失落,你会伤心。”
采月嗤笑了一声。
“既然这样,那你现在就放手吧。别理我,更别管我,然后发挥你最大的特长,隐在暗处,好好地欣赏我的失落。这样,岂不是能让你更快乐?又何必像现在这样对着我的冷脸?难不成,你有受虐倾向?”
萧天也笑了笑。
“那种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我根本就不屑于玩。耍阴谋玩手段,我不是不会,虽然我现在的做法也并不见得就有多光明正大,但至少,我玩的不是歪心思。我喜欢你,就会真正地说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就会明明地告诉你‘我想要’,不会搞什么正话反说。对你,我只会用正面进攻的方式,而不会玩欲擒故纵那些花花肠子。”
采月再次嗤笑。
“你对我玩的花花肠子,难道还少吗?全世界对我耍阴谋玩手段的人,你要敢说是第二,就没人敢自认是第一了。就连引诱我第一次和你上床,你都是一步一步设计好了的。”
萧天脸上的笑容,瞬间结冰。
采月说的的确是事实,他的确对她耍了不少阴谋手段,只是,每一个阴谋他都不是为了欺骗她的感情,而是为了要把她牢牢地留在他的身边。
见萧天终于理屈辞穷了,采月也并没有紧追猛打,很适时地住了嘴。而且,见他脸上明显有内疚的神色,她打算趁机凭此来试探他。
“我流产过,流产后又没有好好调养身体,有可能,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怀孕了。如果真是这样,难道你打算把我一直关在这里,直到我老死?”
采月这样的话对她而言是借势发力,但对萧天而言,却是残忍地揭开他的痛处。
他在采月丧母又丧子的情况下还假装昏睡,把云天那样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在她当时已经脆弱不堪的肩头,这件事让他对她的歉疚不亚于对死去的林宛云。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一个女人要选择坚强地活,其实比死还更需要勇气。
采月清楚地看见萧天的两腮紧绷了绷,然后看向她。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伤心、有动摇,也有一点点的怒气。
“我们的孩子没了,我比你更难过。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怨恨只会让你的生活越变越糟。为什么不可以放下过去,尝试重新开始?”
采月面无表情地看着萧天。
“我知道这件事也不是你想看到的,我知道你也难过。我并没有要追究你的过错,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我的确可能再也怀不了孕了。你不是说,我要怀了孕,才可以走出这里吗?”
萧天没有立即回复她,却只是眼都不眨地盯着她。
她与他对视良久,终于还是将眼神错开了。
她的眼神一离开,萧天立即就开了口。
“如果你愿意立刻和我去民政局登记结婚,我会立刻就放了你。不然,你就乖乖地呆在这里,别再想着玩什么花样。就算你再也不能怀孕,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着,他就站起来,上了二楼。
采月刚刚的诘问,的确让萧天的心狠狠地动摇了。她的确有足够的理由不再爱他、不再相信他。他现在对她这么做,会不会太过残忍了?
可是,又一想到他放手后,两人可能会都像没有灵魂的活死人一样地活着,萧天就又觉得还是要狠狠心,打破采月心里那坚固的堡垒,让她按心中真正所想的生活。因为他始终相信,采月还爱着他。既然爱还在,为什么要因为别的原因而放弃?
至于他非让她怀孕才能离开这里,除了因为他实在想要一个他和她共同的孩子,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有孩子在,她就不可能真的逃离他。她只能选择和他结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采月流产,是因为阿德斯对他恶毒的报复,所以,她其实是因为他才失去做母亲的权利的。虽然萧天很想真正地拥有自己的孩子,但他愿意为了她,也失去做父亲的权利,只要她永远地陪在他的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