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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岩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子转过了身,面对着陈明涛。
“陈总,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这种情况出现的几率依我看是很大的。所以,我们必须另想一个周全的办法,让云天不能出现外敌和内乱并存的局面。”
“那除非天哥立刻醒来!”
“不,那不现实。还有别的办法!”裘岩的眉皱得很厉害。他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太残酷,他现在不想说出来,他还需要慎重考虑和权衡。
但聪明的陈明涛却已经想到了裘岩没有说出口的办法,事实上萧天出事前的前一晚他就接到了萧天的电话,萧天在电话里很郑重地叮嘱了他一件事。
“裘总,您说的别的办法可是选出一位让所有人都不好反对的临时代理董事长?”
裘岩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
“可就算是这样,这次的反收购行动可能也会出现问题。虽然天哥也吩咐我做了一些常规的反收购措施,但这些措施显然不足以挫败这种有计划的恶意收购。但我看得出,天哥并不急,他说他另有安排。现在天哥如此,我担心天哥所说的安排会不会出现意外。”
裘岩闭上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重新睁开眼。
“云天的日常运营主要由陈总你和程助理在负责,所以云天的短期正常运营我暂时还不担心。萧天反收购的另外安排没有人知道,所以我们无法判断这种安排会不会出现意外,更很难立刻拿出什么合适的举措来预防这种意外。因此当务之急是先保证云天内部不乱。
现在最重要的有两件事,一是萧天的安全,二是尽快确定临时董事长的人选。
赵飞,萧天这里必须24小时保证有可靠的人守着,不能让除医护人员以外的任何人接近萧天。萧天有任何最新的情况要随时通报给陈总和我知道。”
赵飞听到裘岩点了他的名,而且裘岩的调度也是适宜的,就立刻应声答道:“好!我马上打电话找人。两个人够不够?”
“够了,这里毕竟是医院,人太多了医院也不允许。另外,还要找一个绝对可靠的护工,萧天长期卧床,必须有人担负起照顾他的责任。”
“这个我会马上着手安排。”这回是程怡回的话。
萧天的意外让现场这些精英们因为感情上的难以接受而陷入了情绪的低谷中,现在有裘岩这样一个与萧天身份相当的人出面撑起危局,他们也都立即有节制地控制住了自己,重新投入到各自应当担负的角色中。
陈明涛刚想问什么,裘岩制止了他:“陈总,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这件事我稍后会联系你。”
“那好,那我就静候裘总消息了。”
虽然陈明涛有些疑虑,但在这样一个时候,的确没有人比裘岩出面来解决这件事更合适。所以陈明涛决定相信裘岩,因为这是天哥相信的人!
采月躺在病床上,她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心里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总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搅扰着她,她十分担心萧天的情况不好!
她一直安慰自己,以萧天的身份,如果真出了事早就会有消息了。所以,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妈妈的后事需要办理。裘岩那边这阵子也是很忙,她这做秘书的也应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在他身边帮他。尤其萧天现在生死未卜,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的两条大腿都受了刀伤,她要照顾他,守着他。
所以她想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快快养好身体,不可以再任由着自己沉浸在失去妈妈和孩子的悲伤中。这种意念让她在悲伤中得以维持着某种程度的正常状态。
可是除了妈妈和孩子的离开、以及萧天的音讯,还有两件事让她困扰。一是在萧天心中,她极可能只是林宛云的代替品。二是妈妈临走前说她还有一个3岁就已经过世了的姐姐。
裘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门一关,吩咐任何人不要打扰他,然后就闭目沉思起来。
当初萧天立下遗嘱,将云天毫无保留地交到采月的手上,这曾让裘岩震惊之余也极为感动,但他没想到这份遗嘱这么快就要启用了。
虽然医生并没有宣布萧天现在有生命危险,但按他当初所立遗嘱,他现在的情况正是类似于长期昏迷和长期无法履行董事长职责的情形。
在这种情况下,采月将可以以萧天财产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名正言顺地接过萧天名下的所有云天股权所赋予的权力。
可是,眼下的云天正面临严重的内忧和外患,采月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在这种情况下要她担任起临时董事长的重担,这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的差事。
何况现在的她,刚面临痛失母亲和腹中孩子的双重沉重打击,要她接受这个职务就意味着她同时还要接受萧天现在这样长期植物状态的事实。这对任何人而言都会是削骨切肤般难以承受的痛楚!
我何忍在这种情况下去找她,去告诉她一切?
裘岩不禁在心里想悲痛地大吼:老天,你何其残忍!怎么忍心让一个女人在短短时间里承受这样的生离死别?还要让她承受这样的重担?
可是这却是目前最有效地保证云天能平安度过危机的办法。
当天色暗下来,裘岩终于艰难地抬起了头,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拿起桌上的钥匙,他离开了办公室。
当裘岩再次来到采月病房中,坐在采月病床前时,采月正睡着,苍白的脸上还挂着眼泪。
裘岩在办公室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在采月睡梦中的眼泪面前瞬间坍塌。
他想:不论她多么坚强,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伤心的女儿,悲痛的母亲,她需要的是安慰和忘却!她还是我最爱的女人,现在她所爱的那个男人正在昏睡中,只有我可以陪着她,给她安慰,让她可以安心!我怎么可以再将她推到那样一个风口浪尖?
裘岩慢慢伸出手,轻轻地为采月擦去了脸上的眼泪。
采月睡得并不安稳,裘岩的动作虽轻柔,她还是一下就醒了过来。
见是裘岩,她轻轻地说了声“你来了”,然后就想坐起来。
裘岩立即轻轻压住了她的肩:“我来得不是时候,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睡了好一会儿了,也该醒了。”采月还是慢慢地坐了起来。
裘岩取过她的外套,轻轻地为她披上了,“饿不饿?”
“还好,一会儿王姐会送饭过来。”
“哦,那就好。”
裘岩说完就顿住了,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他找不到可以安慰采月的话,因为好像没有一件事可以让她得到安慰。
见她的外套下摆翘着,裘岩帮着她理了理外套,又将被子压了压紧。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为她做点什么,让她可以感觉好些。
他想帮采月把肖玲的手续办一办,可是又怕提起这件事会让她还没有平伏的情绪变得更加悲痛。再等两天吧,裘岩在心里这样地说。
“公司一切还好吗?”见裘岩不说话,采月开口问道。
“嗯,放心,都好!只是你没在我身边,我觉得有些不习惯。所以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回来帮我才行。”
采月知道裘岩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要保重和振作。
“我知道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萧天受了重伤,等他一回来我还要照顾他。所以我会好好的,你别担心我!”
裘岩的心一阵揪痛,这让他如何开得了口?
还是等她吃完晚饭再说吧,裘岩想。
正想着,护工王姐提着保温盒走进了病房。见裘岩也在,笑着和裘岩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把餐盒打开递到了采月手中。
采月因为流产现在正做小月,所以王姐准备的饭菜很丰盛、量也足足的。
采月招呼裘岩一起吃,裘岩来时确实没吃饭,就陪着采月一起吃了些。采月因为刚刚自己说的话,这会也真的是强打精神让自己好好吃饭。
王姐没有呆在病房中,而是坐在了病房外的坐椅上等着。
采月和裘岩吃完,王姐走进来收拾好饭盒就离开了。
“你今天一天都呆在病房里,又刚吃完饭,要不要我陪你在走廊里走一走?”
天已黑、夜已凉,采月现在月子期,身体不能受凉,所以只能在走廊中来回走一走。
“嗯,也好!”采月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裘岩走出病房,采月穿戴好也跟着出了病房。
走廊里很安静,两人慢慢地走着,脚步声清晰可闻。透过走廊的窗,可以看到外面点点的灯光清冷地点缀着夜色。
陪采月站在窗前,裘岩不禁想起去年夏天采月因为车祸头部受伤躺在病房中时,自己和萧天也曾这样在病房的走廊站着,看着窗外夏日如注的暴雨从天而降。
他又想起那次采月病倒,也是像现在这样在医院住院部的走廊,他亲口鼓励萧天不要轻易放弃来之不易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