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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颜宫。
汐颜进了屋子,见春归正在抱着儿子,等待着自己。“回来了?”
汐颜点头。
“怎么了?”春归见她面色不对劲,刚刚她在屋子里带着两个孩子,都听到门口的声音,“是不是皇上,也去了?”
“恩,皇上忽然去了,而当时我听扶劫说他明日就走,给他一个拥抱,正好被皇上看到了。”汐颜歪在椅子上,有些不安,一切都像个阴谋一样,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明明见到扶劫是很开心的一件事,现在却是如此的痛苦。
“姑娘,不要想那么多了,皇上他不会真的生气,他只是吃醋了吧?”
“我知道。”汐颜说完闭上眼睛,“他不会生气。”
“那扶劫公子明日走吗?”
“不知道。”汐颜想起最后扶劫希不希望她走的时候,她没有说话,她甚至没有说,不希望他走?!
“母……后。”
汐颜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儿子,开心道:“春归你听到吗?寅儿会叫母后了。”她一下子抱起儿子,“乖儿子,再叫一声。”
可是寅儿不叫了,拱在汐颜怀里,有些害羞的样子。
“儿子你好棒啊!你才是天才呢,我的乖宝宝。”她抱着儿子转起圈儿,矜儿若是跟她魔女身份有关的话,那么她长得快,会叫母后,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寅儿竟然在不到十一个月的时候,不但会走路还能喊出母后,虽然不清晰,但是她知道这就是在叫她。
春归看着他们,“姑娘,你悠着点,我这也是第一次寅儿喊你呢。”
“我觉得好幸福啊!”她笑着,一瞬间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对儿子的脸颊上亲了又亲,直到儿子累了,自己也累了,把他哄睡着放到了大摇篮床上。
这已经是换的第三个床了,一个比一个大一些,躺他们两个正好。她看着躺在一旁的早就睡着了女儿,她的身长快比哥哥长出小半个头了,完全像个两岁的孩子。她呆呆地看着,随后俯身低头吻了吻女儿,“好好睡吧,乖宝贝。奶娘,”她起身对站在一旁的李氏说,“辛苦你了。”
“这是奴婢该做的,娘娘。”
汐颜心里很感激这个朴实的年轻妇人,她给了自己很大的帮助,笑了笑,从套间出来,坐到梳妆镜前。
春归上前给她卸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也不知道要说这些什么,觉得心被堵得实实的。
“姑娘,累了等下早点睡,别胡思乱想了!”
“春归,你知道吗?扶劫他说,他和夙缘在忘忧镇见过一面,还一起过了中秋节,他已经在普国一段时日了。四处漂泊的生活我从前也体会过,那是一种脚不着的感觉。这次来繁曳城,我们能见一面,我觉得还是那样亲切,像家人般的亲切。”
春归点头,“扶劫公子永远都是这样,你们是朋友,你见他不是理所应当的,不过皇上吃醋生气也是正常的。”
“褚冽不高兴,不心安,我都知道,若不是刚刚在外面,我好生劝慰了一会儿,他恐怕这个年都会过得郁结难解。”她摸上自己的脸颊,感叹道:“这一年啊,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我怀孕了,我进宫了,褚冽当了皇上,我当了皇后,大姐姐死了,夏月死了。表哥被抹了记忆,回了他的老家,就连谢安怡也疯了。
“这一年多,这每一件事情都那样重要,但是扶劫都不在,可我依然觉得他是我的亲人。他好像陪着我一起经历的,每一次战斗,每一次输赢,我们都在一起的。这是和对褚冽完全不同的两个感觉。”
春归只是看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第二天一早,她心慌慌的,但是她也没再出去,在景颜宫陪着孩子们。虽然她的心里还记得扶劫对她说的今日走一事,只是,她回想起来,扶劫跟褚冽说的却是近日。
“春归,你说扶劫今日会走吗?”她反倒又问起春归来。
春归哪里知道呢?但是她只得安慰汐颜说:“应该不会的。”
“我想也是。那就过了年你陪我一起去看他吧?带着孩子们,让他见见。”
“哎……”
午饭的时候,大雪又下了起来。
她们坐在火炉边烤火,两个孩子在大厅里哄哄闹闹的,也让她一直空落的心,好受了一些,仿佛这些声音填满了她胡思乱想的心,她看着站在一旁的曲唯,说:“昨日是你叫过去的皇上吗?”
曲唯没有瞒她,也知道瞒不住,点头道是。
“为什么?”她嚼着饭菜,随口问着,听不出什么情绪。
曲唯看着她,摇了摇头,“这是我该做的。”
“不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不是这样的。你一直是站在我这边的,而不是褚冽那边的。”汐颜看着他的眼睛。
曲唯没有说话,和汐颜四目相视了一瞬,随即底下了头,“抱歉,是我害你们吵架。”
“我不是这个意思,即使你不通知他,也会有人告诉他。算了,都过去了!”她起身走到火炉边,烤了烤手。
“因为,我怕你跟着他走。”曲唯忽然又轻声说。
汐颜和春归的眼睛同时看向他。
“呵呵……”汐颜笑了,顿了,“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我要是想跟他走,有无数次机会。”她转过头,“不会有这种事的,曲唯。”
曲唯点头,淡淡说:“我现在知道了。”
“哎呀,你们听,外面好热闹啊,是不是?”
春归和曲唯侧耳听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听到。
“也不知道皇上在干什么?明天就是除夕了。要吃年夜饭,要大团圆。”可是她的家人却都不在了。她看着正趴着桌子上不知道在玩什么的女儿和儿子。
嘴角带着浅笑,“矜儿,不许捉弄哥哥啊!”
“知道啦,母后。”矜儿奶声奶气的回答,但是咬字已经算是很清晰了。
看着女儿比儿子高了半个头,后背的头发也盖住了半面背,像个大孩子似的,她的心就不安。
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达拉督做的吗?
还是天意?
可若是天意,那为什么刚出生的时候并没有这种不同,反倒是这三个月才开始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姑娘,别胡思乱想了。不会有事的。”
她点点头,心中总觉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似的,但是又希望只是自己胡思乱想。“春归啊,太平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来?”
“……”春归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