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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猪”这个称呼,这天下除了那一人会这般来叫她,怕是再无第二人了。
且此时阿褐已经自觉地退到了一边去。
朱砂正有些咬牙地转头时,小家伙已松开了她的手朝这人扑去,一边兴奋地叫道:“小白小白!阿离好想好想小白!”
朱砂已转头,看到小白手里拿着一盏狐狸模样的灯笼,正一脸的笑眯眯。
那盏狐狸模样的灯笼不仅精致,且还做得花里胡哨的,加上小白就自己一人,身边既无姑娘也无小娃,他就这么自己一大人提着这么一盏花哨的花灯,实在是让人看着……怎么看,怎么别扭。
而让朱砂心有诧异的不是小白手上的这一狐狸灯笼,而是他的出现。
他当是一直都在他们周遭,否则又怎会知道他们在这儿,然她却丝毫都察觉不到有人在跟着他们。
这个小白的身手,当真是深不可测。
此时小白正笑眯眯地看着正抱着他大腿的小家伙,伸出手边使劲地揉着小家伙的小脸边笑道:“真的想小白啊?”
“是的是的!”小家伙不在意小白揉捏他的脸,只是兴奋又有些难过道,“小白小白你去哪里了,小白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来看阿离了!阿离好想好想小白!”
“哼,小白才不信,你要是想小白啊,为什么偷偷跑出来玩不叫小白一块儿来?”小白挑挑眉,故意逗小家伙道。
“阿离没有阿离没有,阿离是,是因为……”小家伙很着急。
“是因为什么呀?”小白从没有因为小家伙答不上话或是着急得想哭而适可而止。
“白公子,小公子难得这般高兴,可否莫逗他了?”朱砂看着小阿离急得快哭了,不由对小白道。
“哦?”小白又挑挑眉,笑意浓浓地看了朱砂一眼,这才揉揉小家伙的脑袋,笑道,“小阿离,你娘亲嫌小白把你逗哭了呢,那小白就看在你娘亲难得帮你说话的份儿上,不为难你了,怎么样,小白好不好?”
“……”朱砂无言。
“小白好小白好!”小家伙用力点点头,然后转头来看看朱砂,又看看小白,忽然间变得一脸的小心翼翼,问道,“那,那……小白,阿离和娘亲出来玩儿,爹爹会不会生阿离的气不理阿离了?”
“这个嘛,小白可不知道咯!”
“……”朱砂觉得小家伙这吵叨叨又总是小心翼翼的性子多半都是因为这个欠嘴的小白。
“那,那小白不和爹爹说好不好?”小家伙和小白打着商量。
“这个嘛……”小白故作一脸认真的思考模样,而后才对小家伙道,“那阿离亲小白一口,小白就不告诉你那个瞎子爹。”
“好呀好呀!”小家伙高兴地拍拍小手,“那小白要蹲下来哦,小白高高,阿离亲不到。”
小白笑眯眯地蹲下身,小家伙立刻在他左脸颊上用力地吧唧一口,刚要移开小脑袋时,小白忽地一把抱住他,也在小家伙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亲昵道:“我的小宝贝小阿离,稀罕死小白了!”
朱砂看着这个只要一和小阿离在一块儿就胡闹得像个小娃娃似的小白,怎么也没法想象他竟是有着那样深不可测的身手的人。
朱砂没继续看小白与小家伙胡闹,而是看向他的身后,再看了一眼周遭。
只见行人往来,并无人与小白一道来。
朱砂张张嘴,正要问什么,只听小家伙在这时先问出了她想要问的问题,“小白小白,爹爹呢?阿离也好久好久没有见到爹爹了,爹爹不和小白一块儿吗?”
“你爹爹出远门了哟,没有和小白一块儿的哟。”小白在笑,说这话的时候还抬头看了朱砂一眼。
“什么叫出远门呀?”小家伙不懂。
“出远门就是到老远老远的地方去。”
“那,那爹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阿离想爹爹了……”小家伙扯扯小白的衣袖。
“这个小白就不知道了,可能过会儿就回来了,也可能明日回来,又可能还要好几天才回来,还可能好久好久才回来。”
“不要不要不要!阿离不要爹爹好久好久才回来!”
“那就要看阿离够不够乖够不够听话咯,要是小阿离乖乖的呀,你那瞎子爹就会很快回来啦!”
“阿离很乖,阿离很听话!”小家伙着急道。
“那你爹爹明日就回来了。”小白道。
“真的吗真的吗!?”小家伙一脸期待。
“绝对是真的。”
朱砂觉得这小白哄孩子也没度,万一明日丞相大人没出现,这小家伙该很是难过伤心了。
“那,那爹爹回来的话,小白不可以告诉爹爹阿离出来玩了哦,小白刚刚已经答应阿离了的哦。”小家伙一脸认真道。
“那阿离再亲小白一口。”
小家伙立刻又在小白脸颊上吧唧一口。
小白这才满意地站起身,道:“小阿离要和你娘亲去吃好吃的呀?带小白一块儿去好不好呀?”
小家伙没有立刻回答小白的问题,而是昂起头来问朱砂道:“娘亲娘亲,小白和阿离还有娘亲一块儿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好不好?”
“嗯。”她敢说不好吗?
“那阿离要吃糖人!要吃那个白白胖胖的馍馍!还要吃花花饼!”
小家伙重新牵上了朱砂的手,有着说不完的话。
小白也与他有着说不完的话。
不管小家伙说什么,小白都会答他,与君倾待小家伙的态度全然不一样。
如此一比较,反是小白更像小家伙的爹。
小白选了一处小摊子,尽管他的穿着打扮与这周遭的环境极为不相符。
可他不介意。
这儿有糖水有糕饼,还有小酒小菜,摊子不大,也很是简陋,但打扫得很是干净,摊子里很热闹,就只剩下一张小桌席。
小白让小家伙自己在摊子前边选他想吃的东西,他则是自己先到那空余的小桌旁去坐着了,朱砂本想用这个机会问问小白,丞相大人是去了何远门,但思忖了一路,她觉得这问题她还是不问比较妥当。
因为丞相大人去了何处,与她有何干系?
她在相府里不过一介下人的身份,既为下人,又怎可多管主子的事情。
是以朱砂留在了小家伙身旁,陪他选他想要吃的东西。
“阿离要这个白白胖胖的馍馍!”
“阿离还要那个甜甜的汤!”
“阿离还想吃那个桃子一样的甜糕!”
“娘亲娘亲!”
小家伙高兴得一直有着说不完的话。
就在小家伙将摊子上的东西都挨个问了遍的时候,朱砂闻到了一股浓醇甘甜的香味。
是酒香。
摊子的老板娘正在给客人盛酒。
酒香扑鼻。
是以朱砂牵着小家伙的手不放,却是问起了那老板娘道:“大姐,不知你这酒是什么酒?”
老板娘约莫四十岁年纪,身材颇为健壮,人却很亲和,听着朱砂这般问,她便笑道:“就是自家酿的酒而已,也没个什么名字。”
朱砂默了默,道:“可请大姐给我盛一壶?我想尝一尝。”
虽说燕国女子不足为奇,老板娘看朱砂的穿着不像是寻常人家,便有些迟疑道:“姑娘啊,我这酒怕是比不得酒楼里的酒,这……”
“无妨,大姐给我盛一壶便是。”
“哎哎,只要是姑娘不嫌弃,我这就给姑娘盛啊。”
“有劳。”
“娘亲娘亲,娘亲要了什么好吃的呀?”小家伙这时已把自己想吃的都要了,正眨巴着眼问着朱砂。
“要了些水来喝。”朱砂牵着小家伙的手走到了小白所在的小桌旁,只见小白将那盏狐狸灯笼搁在了桌边上,正用手撑着下巴瞅着她,笑吟吟地问道,“哟,小猪,看不出来你会喝酒。”
“也不知会是不会,并未喝过,不过是闻着那味道香醇甘甜,想尝上一尝。”朱砂先让小家伙坐下,她这才坐下。
小家伙自是坐在她身侧,很是好奇地问她道:“娘亲,什么是酒呀?”
“酒是大人喝的东西,小阿离可不能喝啊,要是喝了的话,你那瞎子爹可就不要你了。”小白唬小家伙道。
小家伙自是信了,忙道:“阿离不喝阿离不喝!”
“这才乖,喏,小宝贝儿,你的甜汤和糕点上来了,吃吧。”
“娘亲和小白也一块儿吃!”
“娘亲不饿,阿离先吃,娘亲待会儿再吃。”
“那阿离先吃了哦!”
“吃吧。”朱砂摸摸小家伙的脑袋。
小家伙即刻高兴地先开动了。
老板娘随后便将盛好的酒端了上来,附带两只酒碗,笑着解释道:“我们这小摊儿,都是用浅碗来喝酒的,没有杯子,还望二位见谅啊。”
“浅碗喝着更有味道,你说是吧,小猪?”小白笑意浓浓地看着朱砂,“你看老板娘还贴心地给上了两只酒碗,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一道喝,怎么样?”
“独自饮酒的确无趣,那朱砂便先谢过白公子作陪。”
“不过先说话啊,我身上没银两,你请客。”
“这是自然。”朱砂说着,端起了酒壶,往浅碗里满上两碗酒,将酒壶放下后将其中一只酒碗双手捧起,递给小白,客气道,“白公子请。”
“哟,这么懂事客气,小猪你倒是比原来讨人喜欢多了。”小白笑着接过朱砂递过来的酒碗,却未急着喝,而是等着朱砂捧起了她的那一只酒碗,这才道,“来吧小猪,这可是我第一次与你喝酒,先碰一盏再喝如何?”
“多谢白公子看得起朱砂。”朱砂客气着,将手中的酒碗朝小白伸过来的酒碗轻轻一碰,这才将酒碗移到嘴边,嗅一口酒香,呷了一口气。
酒香浓醇甘甜,可入嘴的味道却不如闻着一般诱人。
相反,入嘴的味道苦味极重,甚至有些辛辣。
只一口,朱砂便微微蹙起了眉。
她本是呷了一口欲将酒碗放下,奈何看着坐在对面的小白将碗中的酒喝了个干净,便当做是只要碰了盏便要将杯碗中的酒喝完,她自是不能失了这个礼,便忍着这苦辣的味道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碗虽浅,但碗口极宽,将酒满上之后可抵得上寻常酒盏的三四盏,这一碗酒下肚,朱砂以为自己会受不住,谁知咂咂舌头时却觉舌尖上有一种淡淡的甘甜。
是酒的甘甜味,喝下了肚才尝到的后味。
这酒倒也不是很难喝。
朱砂将酒碗放下之时,只见小白拿起了酒壶便将她喝空了的酒盏满上,边满边笑道:“啧啧,没看出来小猪的酒量这般不错,换我被小猪满上一碗。”
再满上这两碗酒,那只酒壶里的酒水便已空了。
朱砂本想缓上一口气再喝,然对面的小白却已捧起了碗,并朝她稍稍递来,她便只好也捧起她的那只酒碗,与小白轻轻一碰,再次将酒碗移到了自己嘴边来。
朱砂迟疑刹那,这才蹙着眉将这满满一碗酒再一次一饮而尽。
小白却是在慢慢轻啜,边笑眯眯地看着朱砂豪饮边唤老板娘道:“老板娘,再给我们上壶酒来。”
老板娘过来时一脸的震惊,看看一副悠闲模样的小白再看看正将喝空了酒碗放下的朱砂,道:“二位这么快就把这酒喝完了啊……?这酒的后劲有些大,姑娘这般来喝,怕是稍后撑不住哪。”
这喝下了第二碗酒的朱砂,此时没有再尝出那酒中的甘甜味,反是觉得喉咙有些热烫,正要和老板娘说不打紧,再上一壶酒来的时候,只听小白道:“哎呀!我突然想要解手,小猪你在这等着我啊,我解手回来继续跟你喝上几壶。”
小白话才说完,人已经出了摊子,离开了。
不过小白这虽说是却解手,却是把他的那盏狐狸灯笼给带走了。
“……”老板娘有些震惊,很显然一副看着小白那俊美无俦的一偏偏佳公子竟会说得出这般粗俗来实在不敢相信的模样。
“大姐先帮我把酒盛上来吧。”朱砂摸摸自己的脖子,对老板娘道。
客人有要求,老板娘自不会推拒生意不做,是以拿了酒壶,转身就再盛酒去了。
小阿离这时喝完了一碗甜汤,吃了好几块甜糕,吃得满嘴都是糕点沫子,朱砂转过头来看他时便抬了手替他拭掉嘴边的糕点沫子,一边柔声道:“慢着些吃,又没人和你抢。”
“娘亲娘亲,这个甜糕好好吃的!娘亲吃一块儿好不好?阿离喂娘亲吃一块儿好不好?”朱砂的温柔让小家伙开心极了,也满足极了。
朱砂点点头。
小家伙立刻伸手拿过一块甜糕递到朱砂嘴边,朱砂随即张嘴将那甜糕一整块都吃到了嘴里,慢慢嚼着。
小家伙则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她,颇为着急地问道:“好吃吗娘亲?”
朱砂又一次点点头。
其实朱砂吃着并无什么特别的味道,因为此时她嘴里还满是酒的味道,喉咙更是热烫得尝不出这甜糕的味道,不过是不想让小家伙失望罢了。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了狗的叫声。
是阿褐的叫唤声。
方才自小白出现之后便不知跑何处去了的阿褐。
“阿褐!”小家伙听到阿褐的叫唤声,他欢喜地立刻转过身来。
可小家伙一转过身,他便立刻从凳子上滑了下来,一副紧张不安的模样。
朱砂瞧着小家伙紧张的模样,亦转过头来。
只听小家伙小声且不安地道一声:“爹爹……”
朱砂还未完全转过头,这下也霍地站起了身。
行人往来的街市上,只见站着恍如从暗夜里走出来的一人,身材颀长,长发过腰,黑缎锦袍,面无表情,一双眼眸有如最为漆黑的夜,深邃得能让人着迷。
是君倾。
有夜风微起,撩动他耳边的发丝,随风轻扬。
圆月银辉,琉璃灯火,映在他面上身上,给冰寒的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柔和他的眉眼,只一眼,便让朱砂失了神。
丞相大人……
回来了?
怎的有一种许久许久未曾见到他的感觉?久到……竟觉想念。
想见到他。
他可是堪堪回到帝都?瞧着他面上似有着明显的疲态。
他可是才回到府上便发现阿离不在府上,故而连歇息都未顾得上便出来寻阿离?
他会在这仲秋子夜回到帝都来,可是知道阿离会在眼巴巴地等着他,是以他急着赶回来陪阿离过节?
若非如此,他又何须赶夜路。
若是如此,那她便是罪过的人了,她不当带阿离出来的,使得他着急着出来找。
他面上虽未表现出心中的急切,但她知,他心中定是不放心阿离,否则又怎会亲自出来找儿子,亲自出来接儿子回家。
就在朱砂痴看君倾的眼睛看得失神时,心口那忽然而生的针扎痛感拉回了她的神思,这才让她连忙道:“丞……”
朱砂本是想唤丞相大人,却又怕因着自己这一声唤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是以她才一张嘴便是改口道:“相公。”
这一声相公,让君倾那双本满是疲惫与不安的瞳眸深处起波澜,却是让人无可察觉。
小家伙既是惊喜于君倾的出现,却又不安极了,他欢喜他能见到他的爹爹,可又担心他的爹爹会生他的气,像小白说的不理他了,因为他没有听话地乖乖呆在小棠园里,而是跑出来玩儿了。
因为不安,小家伙将朱砂的手抓得紧紧的。
朱砂知道小家伙在紧张在不安,也待不得回去了再同君倾解释,张口便道:“相公莫怪阿离,是民……是我带阿离出来的。”
朱砂这般说,小家伙怕君倾责怪朱砂,张嘴就要自己解释什么,可小家伙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听得君倾语气淡漠道:“出来两个多时辰,当是玩够了,若是玩够了,便随我回去了。”
君倾的话里并无责怪之意,面上依旧面无表情。
“是,爹爹。”小家伙可不敢说不。
虽然他的甜糕还没有吃完,但是今夜能出来到这夜市上玩走一遭,看花灯放河灯,他已然很满足,虽然也很是不舍,但他还是听他爹爹的话。
君倾淡淡嗯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君松即刻上前来替朱砂结了银钱给老板娘,朱砂则是牵着小家伙的手,跟在君倾身后。
行人熙攘,朱砂只觉自己的肚腹肠胃翻着一阵又一阵热浪,带着她整个身子都在发热,双颊愈来愈红愈来愈热,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朦胧,使得她不由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紧闭起眼微微摇摇头,再睁眼时才觉视线清晰了些。
这般不行,得快些回去才行,若是这时候生了什么危险的话,她现下这头沉眼朦的状况怕是保护不得大人还有小家伙周全。
她方才当不该再喝那第二碗酒才是。
回去的路要经过方才小家伙想要的小兔子灯笼的那个摊子,走过那儿时,朱砂与小家伙不约而同地转头看着那摊子。
小兔子灯笼还在,还未被人猜走。
小家伙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小兔子灯笼,一脸的不舍,却又不敢说话。
朱砂将视线从小兔子灯笼上移到小家伙面上,再移到慢慢走在前边的君倾的背影上,忽然之间,她不知自己从哪儿来的胆子,竟是唤君倾道:“相公!”
君倾顿下脚步,还未转头便又听得朱砂道:“相公,我想要一只灯笼,可要猜灯谜,相公可否帮我猜一猜?”
问完这一句,朱砂觉得自己的脸颊更热烫了,若在寻日,她断断不敢说这样的话,更是会在说出这样荒唐的话之后急急离开。
可她现在非但未有羞愧地转身就跑,反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君倾,看他慢慢转过身来,看他眼睛。
小家伙紧张极了,将朱砂的手抓得紧紧的。
他知道他的娘亲是在帮他要小兔子灯笼,他想要小兔子灯笼,可他怕爹爹生气,他不想爹爹生他的气,也不想爹爹生娘亲的气。
然紧张的又岂止是小家伙。
朱砂亦是紧张的,甚至是比小家伙还要紧张。
她在这般人来人往之处唤他相公,还提出这般像是无理取闹的要求,他可会恼她?
就在小家伙与朱砂紧张不已时,只听君倾平静道:“带我去。”
只这三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字,小家伙那本满是紧张的小脸上立刻换为惊喜,惊喜得就差没跳起来。
可君倾却是站在原地不动,他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朝朱砂伸出。
小家伙看看君倾的手,又看看朱砂,没有像往常一样冲上前去抓君倾的手为他带路,而是拉着朱砂朝君倾走去,而后——
朱砂也缓缓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轻握上君倾的手。
看着君倾与朱砂牵在一起手,小家伙忍不住高兴道:“娘亲和爹爹牵手了哦!”
朱砂没有羞得立刻收回手,反是将君倾的手稍稍用力握住,感受他掌心里的冰凉,竟是没来由的觉得安心,不由浅浅一笑,道:“相公随我来。”
朱砂左手牵着小家伙的手,右手握着君倾的手,一手温暖一手冰凉,便这般朝那花灯摊子前走去。
街上的人渐渐少了。
花灯摊子上的花灯剩下的已然不多,摆花灯的中年男人正在收拾摊子,见着还有人来,便好客地上前来问道:“这位公子,要猜谜拿花灯哪?五文钱猜一次。”
君倾没有理会这摊主,而是微转头问朱砂道:“要哪一盏,让阿离念与我听。”
朱砂抬手去取那挂在小兔子灯笼旁的纸条,递给小家伙,只听小家伙缓缓慢慢地念道:“一撇一竖一点,猜一个字。”
“压。”小家伙的声音刚落,根本就无需思考的时间,便听得君倾已经道出了谜底,“镇压的压。”
摊主很是震惊,震惊地看着君倾,赞道:“我卖花灯十几年了,还从未见过谁猜灯谜猜得这么快的,根本就连想都不用想哪!”
小家伙立刻自豪地接话道:“爹爹很厉害很厉害的!”
摊主笑呵呵地取那小兔子灯笼,往君倾面前一递,道:“公子您的花灯。”
君倾未接,而是对朱砂道:“拿吧。”
朱砂这才伸手拿过,转身却递给了小家伙,笑得温柔地对他道:“阿离,给,你小兔子灯笼。”
朱砂在说这一句话时,还被她牵在手里的君倾的手微微一颤。
“阿离的阿离的!”小家伙接过花灯,高兴极了,“谢谢爹爹!谢谢娘亲!”
朱砂直起腰后又看向君倾,双颊红扑扑的,眼神有些迷离,只盯着君倾的眼睛,又问:“相公可不可以再帮我猜一盏?”
若是君倾看得见,必看得出朱砂此刻模样神情有异。
只是,他看不见。
他只是觉得朱砂有些反常而已,他本想问问方才可是发生了什么,谁知朱砂却又再让他猜一盏花灯。
他自然是愿意。
“取谜题,让阿离念。”
“老板,帮我拿一只像是海棠花儿一样的花灯谜题。”朱砂道。
君倾的手又是极为轻微地晃了晃。
朱砂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摊主显然有些不乐意了,因为做君倾的生意,明摆着他要亏本。
可他又不能说不,因为他做的生意就是这样。
是以他只能抬手去取下那海棠花花灯的谜题,递给朱砂。
朱砂拿过,递给了小家伙。
店家看着这一家山口,觉得甚是奇怪,这一谜题,虽说是男的来猜,这男的也可以自己看谜题的啊,男的不看还可以女的看的啊,为何非要让一个看起来才三岁半大的小娃娃来看来念,莫不成这俩大的不识字?
但不识字又怎会猜字谜?真是奇了怪了。
只听小家伙又缓缓慢慢地念道:“半布春秋,还是猜一个字哦。”
小家伙说完,立刻又补充道:“布是棉布的布,爹爹。”
“秦。”依旧与前一个灯谜一样,君倾根本就不需要思考的时间,小家伙的话音才落,他便道出了答案,“秦川的秦。”
摊主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莫说像方才那样夸赞的话,便是什么话也不说了,只是将那海棠花模样的花灯挑了下来,一声不吭地递给了朱砂。
朱砂立刻伸手接过,随即竟是笑着问小家伙道:“阿离,娘亲的花灯好不好看?”
朱砂鲜少主动与小家伙说话,更不会是这般笑着问他一样物事好不好看,是以她这话一问出口,小家伙便愣愣地看着她,很是惊奇,但看着她嘴角及眸中的笑意,小家伙还是开心地点点头,高兴道:“好看!”
“娘亲也觉得好看。”朱砂笑得眉眼更弯了些,继而转过身来,颇为开心地对君倾道,“谢谢相公。”
君倾不做声,他在想着朱砂此时的异样。
而就在朱砂道完这一句谢时,只见她稍稍踮起脚尖,凑近君倾,而后——
竟是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口!
众目睽睽之下!
摊主怔住了,目瞪口呆。
小家伙怔住了,惊得小嘴都大张了开来。
君松怔住了,睁大了眼。
君倾亦怔住了,怔在那儿一动不动。
也就在朱砂吻上他的唇的一瞬间,君倾闻到明显的酒味。
他终知道了朱砂为何会与寻日里不同。
“你喝酒了!?”君倾面上难得有表情,此时他竟眉心紧拧,面上是未加掩饰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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