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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向来就是个要强的性子,才不肯依,噘着嘴不服气道:“才不会,我肯定能学得会的。”
“对,果果向来是个聪明的孩子,肯定一学就会。”阿六婆宠溺地笑,眼尾的皱纹全被笑颜给挤了出来。
阿东声音小小地接腔,带着少年情窦初开的羞涩腼腆:“没事儿,坏的给我吃。”
“用不着你吃!”陆鸣飒不知吃的哪门子的醋,瞪圆了眼,“我闺女做的,我自己会……”
不等他的话说完,许倩书拿起一个团好的捻籺就往他嘴里塞,堵住了他的嘴,“来,尝尝什么味道。”
鹿蓉感激地看了许倩书一眼,转而又恨铁不成钢地给了儿子一记眼神,心道这小子平时还挺灵光的,怎么今天这么傻,憨憨的非撞到陆鸣飒的枪口上?
好在许倩书开明,不然看陆鸣飒怎么数落他。
“哎呀~怎么就漏了呢!!”果果惊呼一声,将大家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手忙脚乱的,手里的团子往外露着馅儿,她急忙捏了一点儿皮去补,结果这边补好了,那边就又开了。
众人看了哈哈大笑,最后还是厨房的黄奶奶接过去给补好了。
阿六婆手里忙活着,忽然问:“夏至呢?我听说夏至要成亲了?”
和阿辰躲在最外围的夏至听见老太太问她,赶紧领着阿辰走了过去,羞涩又欢喜地应道:“回老太太话,奴婢是要成亲了,婚期定在了白露那日。”
阿六婆点了点头,“嗯,是个好日子,你无父无母,往后啊,咱府就是你的娘家,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来跟我这个老婆子说一声,知道不?虽然我这个老婆子断了腿,不中用了,但嗓门还大着呢,帮你吵两场架还是没问题的。”
夏至听了甚是感动,腿一弯就要朝老太太跪下谢礼,果果手疾拦住了她。
老太太这话也是故意说给阿辰听,让阿辰心里有个数,回去知会自己老娘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阿辰想起了自家老娘那天的胡搅蛮缠,羞愧得只觉整张脸都在发烫,他脸红脖子粗,磕磕巴巴地保证道:“老太太您放心,我…我一定不会、不会让夏至受委屈的。”
阿六婆也不是那种好为难人的老太太,听到阿辰这么说,便柔和了语气,道:“今天大家可都听见了,你说到就要做到,不然往后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是!我一定会做到的,倘若我阿辰违背了今日的誓言,大家到时候就拿乱棍打…”死字还没说出口,夏至就慌里慌张用手去捂住了他的嘴。
小两口恩爱的模样羡煞旁人,许倩书看着少女心泛滥,露出痴痴地姨母笑,头一歪靠在了陆鸣飒的肩膀上。
“好了好了。”阿六婆又揪了一计面团,双手捏着,“到时候我老婆子再给你们送份大礼,现在就先抓紧时间把籺给捻完了吧,不然等会儿糖全给化了。”
夏至和阿辰退下,回到自己原先坐的位置上,旁人也重新开始动起了手来。
许倩书和陆鸣飒说着悄悄话:“可惜夏至怀孕了,不宜舟车劳顿,不然我真想带着她去京城。她跟着我这么久了,最了解我的习惯,用她最省心了。”
“胡说。”陆鸣飒忽然冷着脸否认,“最了解你习惯的人明明是我。”
许倩书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不用带丫鬟,我伺候你就成。”陆鸣飒故意逗她,用丫鬟的语气道:“夫人有什么吩咐,就告诉为夫。”
全府人可都在这儿呢!许倩书心虚地瞟了一眼周围,发现人们都在三三两两说着闲话,根本没人关注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这瞟了一圈,她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来!
“元太白呢?”她问,元太白这种那么爱凑热闹的人,不应该会放弃这种热闹的场面啊。
她一问,陆鸣飒也反应过来,坐直了身子扫视了一圈,确定元太白确实没在现场后,眉头立马蹙了起来,差人来问:“是否去请过那位白公子过来?”
“请了,老太太说让府里的人都来,一起热闹热闹,小的就去请了那位公子,可是那位公子不在房里。”
许倩书想起方才元太白去过他们的房间,便道:“会不会是元太白那时候没回到房间,所以不知道?”
这种情况微乎其微,元太白这种人是哪里热闹就往哪儿窜,这边的动静不小,他若在府中,听见了动静肯定会过来的。
陆鸣飒站起身来,问众人:“方才谁在府中见过白公子?”
“大人……”一个胖妇举了手,站起身来,“我见了,刚才我从茅房出来,往这边来的时候,看见他在桃树那边的围墙底下,不知道是要做什么,我也没留神看他。”
桃树?!
许倩书和陆鸣飒相视一眼,心道坏了!
整个府宅,就属种了桃树那边的围墙最矮,元太白要想翻墙出去,踩着树杈一使劲就能出去了。
可是围墙后头可不是什么平地,是长满了荆棘刺丛的一片荒地,那片荒地上还有好几口废弃的井,更有不少以前猎户留下来的陷阱。
正是因为危险重重,那片围墙才会砌得那么矮。
谁能想到元太白这家伙竟然从那里溜了出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鸣飒和许倩书自然是不会表现出担心来,破坏这热闹喜庆的气氛。yyls
陆鸣飒语气平常地吩咐侍卫:“你们几个去找一下吧,白公子是外地人,在咱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别让他走丢了。”
“是!”几个侍卫就要退下。
“等等等等。”阿六婆突然叫住他们,同时还捡着桌子上捻籺,“来来来,一人拿上几个,路上吃。”
侍卫咧嘴笑得灿烂,赶紧上去双手接过,道了声:“谢谢老夫人。”
一切又恢复了平常,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许倩书和陆鸣飒两人的心却是悬了起来,担心着元太白的安危。
等籺全部团完了,已是黄昏,老太太又让大家留下别走,让厨房做了饭一起吃过了再散去。
饭吃罢,主子们走了,剩下下人们收拾东西,元太白还是没有回来,去找的侍卫也没见人影。
许倩书和陆鸣飒的心更加悬得紧了。
“我再派人出去找找。”陆鸣飒安慰许倩书。
他刚起身,外头就传来了李铭的声音:“大人,兄弟们将整个后山都找遍了,未见白公子。”
“现场可有什么血迹?”陆鸣飒问。
“没有,从现场的脚步痕迹看,白公子应当是从安全走出去了,但是后来就没了什么痕迹。”
许倩书看了一眼窗外,见天就要完全黑了,又气又急:“这家伙!等他回来,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陆鸣飒下令:“继续找。”
李铭应是,又从府中叫走了几个侍卫,出门去继续找。
屋内烛火闪烁着,夫妻两人坐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皆是皱着眉头。
他们心照不宣,都猜到元太白在外头应当是出什么事儿了,不然就算元太白再贪玩,也会有个度,会赶在被他们发现之前赶回来的。
眼下天都已经完全黑了,却仍是不见一点儿消息。
许倩书有些坐不住了,道:“不然去叫上护岛队的一起找吧?”
“不可,若是让护岛队的行动,必定声势浩荡。元太白的身份特殊,他失踪的消息不能弄得人尽皆知,不然很有可能给他带来不必要的危险。倘若他真的被人抓走了,我们再如此大张声势,恐怕匪徒会恼羞成怒,伤他性命。”
这几点许倩书又何尝不知,可是元太白在外待得越久,危险就更多几分。
“按原计划,不出几日我们就要出发去京城了,要是元太白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儿,恐怕果果今年就赶不上科举了。”
京城有方年遥那个老阉公,让果果一个人进京赶考是万万不可能的;而果果为考试准备了这么久,花费了这么多时间精力,也是她们看在眼里的,要果果再等一年,她们也于心不忍。
陆鸣飒搂过许倩书的肩,轻轻拍了拍,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事儿的,你先睡会儿吧。”
许倩书摇摇头,她如此忧心忡忡,怎么可能睡得着。
夫妻两人就在床上坐着,看着光影随着烛火的跳跃而一闪一闪。
过了不知多久,靠着陆鸣飒肩膀的许倩书有些犯困了,迷糊了过去;陆鸣飒也不敢乱动,怕吵醒了她等会儿再睡不着,就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
一直到了后半夜,外头幽静的院子突然传来一些杂乱的脚步声和佩剑撞在身上发出来的玎珰声。
许倩书恰好在这时候醒来,陆鸣飒扶她坐好,走去开门,刚好看见李铭和另一护卫搀着元太白迈着台阶走上来。
“扶进来。”他压着声音,侧身让开了位置。
等元太白被搀着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借着月光和灯光,他才看见元太白浑身湿漉。
元太白一进到屋子,就腿软地瘫了下来,无力地跌在了地上。
激动紧张的许倩书早就从床上站起,单着脚蹦过去,同样是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