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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痛的吗?你这个贱人夺走我所有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谢仪婷也会痛呢!哈哈哈,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可能就嫁给陆鸣飒,成为北海郡守的夫人了,都是你,阻拦了我的脚步——”谢仪婷又是一拳头打在许倩书的肚子上,眼睛已经慢慢变得赤红了。
听着许倩书一声声痛苦的叫喊,谢仪婷越来越兴奋了,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名声、亲人、甚至于傍身的银子也全都没有了。她不好过,许倩书也休想好过,她不要被那一群狐朋狗友们嘲笑,所以倒不如拉着许倩书一块死!
“谢仪婷,你住手!住手——”许倩书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谢仪婷,企图冷静下来,可腹中的一阵阵痉挛却让她没有办法思考。
“我为什么要停下来!我就是要你死!”
谢仪婷双目赤红,眼泪也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将我和方青廉的关系告诉那个死太监,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广西府府尹夫人……你不可以毁掉我的一切的,不可以,既然你现在已经毁了,那你也没有权力得到快乐!”
就在谢仪婷要拉许倩书陪葬的时候,一阵巨力从身后传来,将她狠狠的踹开。抬起头一看,竟然是陆鸣飒出现了!
原来,陆鸣飒去书房之后,一道密令落在房间里了,便折回来拿,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看见如此一幕。
他心尖上的妻子,正被人压在床榻上,狠狠的锤着已经怀胎八个月的肚子。他不是傻子,对于这种事也颇为了解,一个孕妇摔个跤都有生命危险,更别提像现在这样被谢仪婷一拳一拳的往肚子里招呼。
“你该死——”
震天的怒吼夹杂着内力,直接把谢仪婷震得耳朵翁明,流出了两行鲜血。她抬头擦了擦快要失去听觉的额头,笑得跟个疯子似的。
“哈哈哈,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气啊?陆鸣飒,这就是你不肯娶我的后果!我要让许倩书死,要让你的孩子死,然后把你逼疯,他们都死了,你一个人留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来,跟我一块儿去死,可以吗?我们做对鬼夫妻也未尝不可啊!”
谢仪婷已经完全癫狂,她被暴怒的陆鸣飒用内力攻击得七窍流血,却还是说着疯话。
“如果我的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生不如死——”
陆鸣飒抱着许倩书,赤红的眼眸如同星空中的月亮一般熠熠生辉,却带着浓重的血气。
“噗——”
谢仪婷终于受不住这么强大的内力挤压了。
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看着陆鸣飒,凄然一笑。
“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说完,她歪头晕了过去。
对于谢仪婷来说,只要能看到许倩书痛苦,她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陆鸣飒站起来,想要去给谢仪婷一个了断,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可就在这时,许倩书抬手将他拉住了。
赤红的眸子与女人满是泪水的瞳孔对视,虽然还是赤红,但难得的是,陆鸣飒已经恢复了些许甚至。
“媳妇儿?你怎么样了,不要怕,我在这里呢,我在这里……”陆鸣飒已经被许倩书身下那一滩血迹吓得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现在应该干什么!
许倩书因为羊水破裂疼痛而惨白的脸,此刻更是如同一张金纸似的难看没有血色,她紧紧抓住陆鸣飒的手,盯着他,长长的吐着气,努力照着这段时间阿六婆教给她的呼吸方法保持轻松。
然后道:“稳婆!快点去找稳婆过来……”
好在她为了迎接孩子的新生,早早就做了准备。
陆鸣飒听到她的声音,才逐渐冷静下来,如同一阵风似的开门跑了出去,吼道:“稳婆!稳婆在哪里,快点去找稳婆过来——”
他已经没有了主心骨,现在只靠着嗓子大吼。
阿六婆、鹿蓉等人都住得很近,现在听到陆鸣飒撕心裂肺的声音,立刻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赶紧披上衣服来到岛主阁的主卧面前查看情况。
“怎么了?”阿六婆着急忙慌的问道,尤其是听到屋内传来许倩书痛苦的哭声,就更加心颤了!
“进来了一个疯子,把我媳妇儿打早产了!”陆鸣飒隐忍的说着,如果不是现在大事当头,他肯定会立刻马上,没有半点理由的拖着谢仪婷去折磨,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阿六婆听到这句话,顿时吓得连都白了,颤颤巍巍道:“怎、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生呢?前两天吴稳婆跟我说,说她儿媳妇生了,她回去看一眼就回来,我就答应给她告假了。唉哟,吴稳婆是北海郡里的人,现在开船去北海郡里找她,也来不及走一个来回了啊……”
“婶子,您……”鹿蓉抿了抿唇,想说些怪罪的话,到最后也说不出来,只能赶紧提着裙摆朝着厨房跑去,边跑还边喊:“现在当务之急也只能我们自己来动手了,婶子您老道,所以赶紧进屋里帮倩书,我去烧热水!还有陆大哥,你赶紧让人去北海郡找稳婆,我们现在绝对不能紧张,一定要有条不紊的进行,知道了吗?”
在这一瞬间,生过孩子的鹿蓉完全就变成了军师。
许倩书早产,甚至还是难产,如果不顺利的话,涠洲岛恐怕要……
鹿蓉不敢往更糟糕的地方想,而陆鸣飒也红着眼跑了出去,让手底下的人开了船,深夜前往北海郡找稳婆,而他自己则是重新回到了门口,不放心离开许倩书。
阿六婆进屋里,看着浑身是血的许倩书,泪水哗啦啦就下来了,“你说奶奶怎么那么糊涂啊?如果没有给稳婆告假的话,现在你也不会痛成这个样子了,呜呜呜,奶奶对不起你啊……”
早在怀孕的时候,许倩书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包括早产难产以及稳婆不在的情况,她都已经考虑到了。可这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给了她很大的信心,让她确信能够平安的将他生下来,并且抚养长大。
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隐藏在心底的恐惧,就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爆发,迅速的淹没了她整个心海,让她无法平静下来。
分娩是每个女人的鬼门关。
难产更是鬼门关中的鬼门关!
许倩书紧紧抓住阿六婆的手,哭得不想样子,“奶奶,我好怕,我好害怕啊……”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许倩书,此刻难忍的哭了起来,有些情不自禁,却又理所当然。
门外传来陆鸣飒沉沉的、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媳妇!我在这里陪着你,不要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他也很怕,怕许倩书就这样离开自己,可这样的想法绝对不能滋生。
若他都脆弱了,许倩书肯定会更加崩溃。
阿六婆看了看外头踱步的影子,抿了抿唇,道:“好孙女儿,不要怕,你男人已经派人去找稳婆了,我和鹿蓉都是熟手,所以你千万不要怕,身边儿有这么多经验老道的人在呢。快,现在深呼吸,跟奶奶一样深呼吸……呼……哈……呼……”
许倩书如法炮制,但疼痛并没有随之减轻,而是越来越让她感觉到崩溃了。
“奶奶,我不行了!你、你帮我去叫陆鸣飒进来好不好?我有些话要对他说。”气若游丝的声音,让阿六婆都快崩溃了。
她连连点头,“你一定要撑住啊,奶奶这就去叫!”
说完,阿六婆就跑了出去。
知道许倩书找自己,陆鸣飒如同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跪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她:“媳妇,我在呢,你不要怕,千万不要怕!”
许倩书抬手,贪恋的抚摸着陆鸣飒的脸庞,眼中非常坚定,仿佛做了什么不可逆转的决定一般,“陆鸣飒,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发誓,以后对果果要一百个上心、对我们的二宝也要用一万分的耐心去教导,告诉他为人处世的道理,教他做人……你发誓啊!”她的声音已经开始渐渐涣散虚弱了。
陆鸣飒听到她像是临终嘱托一样的话语,脸色难看极了,“不会的,你再忍一忍,稳婆很快就来了!媳妇,神隐那老头子不是说你是我的福妻吗?你绝对不可能倒在这件小事上的,就算是为了我,撑下去,可以吗?”
“我太痛了,撑不下去了。”许倩书苦笑,痛到了极点,她倒是觉得有些轻松了,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后,说,“你亲自走一趟,去姻缘桃林请凤微阑过来吧,他会医术,或许帮我缝合还能有一线生机。陆鸣飒,待会你就用你的剑,把我肚子破开,将我们的二宝取出来,知道了吗?”
“什么?”yyls
陆鸣飒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他迅速摇头,“我怎么可能……”
“够了!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如果不剖腹的话,二宝会死、我也会死!”与其那样,她倒不如决绝一些,直接剖腹将孩子取出来!
许倩书看着陆鸣飒那慌张的神态,惨然一笑,“神隐老头不是说我是天上的福星转世吗?或许剖腹取子我也不会死,只是再也无法相见罢了……”
她半开玩笑的说着最残酷的离别,成功将陆鸣飒的眼泪勾了出来。
许倩书累极了,窝在陆鸣飒的怀里,喃喃道:“只剩下这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