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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涛留在医院养伤,他的亲爸亲妈不在,安舒童这个做二婶的,肯定就得多照顾些。
尤其霍涛现在心里有恨,安舒童更是不敢怠慢。公司里的事情暂时放一放,下午早早的,她就开车回去,然后载着月季跟小雪花到医院来。
小雪花还小,不会走路,到哪儿都得安舒童抱着。加上小雪花特别暴脾气,不是太听话,安舒童同时大多时候都喜欢只带着月季,小雪花留在家里,她让自己妈妈带着。
霍涛是个敏感的孩子,知道二婶的用心良苦,渐渐的,他心里也生出愧疚来。
月季趴在床边陪着二哥玩儿,霍涛卧坐着,看着妹妹不说话。旁边,安舒童正在给两人削苹果。
“今天你爸爸打电话回来了。”屋内安静半饷,安舒童这才说话,顺便将一个已经削好的苹果递给霍涛。
霍涛眼神闪了下,接过苹果说谢谢,再没说别的。
安舒童继续道:“你爸爸打电话回来问你的情况,说他可能要在纽约呆挺长一段时间,不能陪在你身边,希望我跟你二叔可以多多照顾你。”
霍涛低头咬了口苹果,慢慢咀嚼,还是不说话。
“你妈妈……”安舒童叹了口气。
“她怎么了?”霍涛忙问。
安舒童却笑着:“既然这么关心你妈,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呢?你爸爸说了,他电话打给小何,或者微信上跟小何视频,你根本不愿意露面。小何但凡要你说一句话,你就发脾气。”
小何是霍江坜给儿子请的护工,平时照顾儿子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霍涛情绪依旧低落。
安舒童抬手亲昵地摸他脑袋,安抚着:“涛涛,这世上不管是哪样的一种关系,都是需要用心相处的。二婶知道,你觉得只卫民才跟大哥大嫂亲,但是你想想,他们三个可是相处了好些年。”
“有些默契,自己说不出来的。”
“我知道的。”霍涛明白这些,他心里不好受是因为腿受伤了,而且很可能成跛子,还有就是,他恨当初他们为什么弄丢自己。
甚至,当初连还有一个自己都不知道。
相比于卫民来讲,他霍涛在父母心中的分量,根本是没有多少的。
卫民那么好,那么厉害,其实他也才九岁,说是自己哥哥,难道不是一天出生的吗?他羡慕卫民临危不乱,他永远做不到他那样。
他想,爸爸妈妈有卫民一个儿子,肯定觉得已经知足了。
而对他的,不过就是因为当年失误造成自己吃了很多苦头的一种补偿跟怜悯。要说真心的爱,又有多少?
二婶说得对,到底不是从小就在他们身边长大的。
平常看不出来,一到关键时刻,就看得出来了。
这些日子,霍涛常常在想。如果有一天他跟卫民同时站在坏人的枪口下,爸爸妈妈到底会选择救谁?
他觉得,肯定会救卫民的吧。
安舒童看得出来,霍涛心中那个结,不是那么容易打得开的。所以,强行说道理,只会适得其反。
“好了,那咱们不说这些了。”安舒童果断不再提这件事情,换了个话题,问,“明天是白阿姨头七,之前白阿姨下葬的时候,你因为伤得严重实在不方便,所以没去。我问过你的主治医生了,只要不碰着腿,坐着轮椅是可以的,你明天要去看看外婆吗?”
霍涛眼里渐渐有泪光,他点头说:“我想她了。”
安舒童拍他肩膀,郑重说:“那好,明天一早,我跟你二叔一起带你过去。”
第二天早上,安舒童将月季跟小雪花都留在家里交给自己妈妈带,她则跟霍江城来了医院。
霍涛看到霍江城,心中总有些敬畏的怵。
其实霍江城平时对他挺好的,只是上位者的威严跟强大的气势在,总让霍涛觉得有距离感,不如跟二婶亲近。霍江城进来,霍涛老老实实喊他一声二叔。
霍江城只点点头,关心问:“感觉怎么样?”
霍涛说:“已经不怎么疼了,挺好的。”
这点伤对于霍江城来说不算什么,他曾经在部队里的时候,受过的伤,比这个严重的多了去了。只是他心里也明白,霍涛还是个孩子,他不能对他太过严苛。
“你躺着别动,我抱你上车。”霍江城已经脱掉外套递给妻子,他卷起衬衫袖子来,已经弯腰下去要开始抱人。
霍涛忙说:“医生说可以坐轮椅,坐轮椅就好。”
霍江城其实很多时候都没有太多耐心,他的耐心,完全只有在面对妻子女儿的时候才有。霍涛又是个男孩子,在他心里,其实跟男子汉没有区别。
见霍涛婆婆妈妈的,霍江城有些不耐烦起来。
“过来。”他冲侄子招招手。
安舒童知道霍涛可能有些怕他二叔,忙说:“涛涛,你二叔抱你也是应该的。你爸爸不在,就拿他当爸爸就好,别那么见外。”
霍涛见逃避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靠过去。
霍江城轻轻松松就抱起霍涛,直接下楼去。
加长版的商务车,司机前头开车,三个人坐在后面。霍涛坚持坐边上,安舒童这才选择坐在两人中间。
坐上车后,霍江城只拿着报纸看不说话,安舒童则跟霍涛说话,说些关心他的话。
“给白阿姨的花,二婶已经帮你买好了,一会儿你去磕几个头。”安舒童就拿霍涛当自己孩子一样,无微不至照顾着,“衣裳扣好了,脸上露出点笑来,省得外婆老人家看到你不高兴,她地下都不开心。”
“我知道了。”霍涛觉得安舒童说得对,立即露出笑容来。
“这样才对。”安舒童摸摸他头,又说,“果然是霍家的男人,这一笑,简直帅到没朋友。”
“二婶这其实是在夸二叔吧,感觉我只是被顺带着夸一下的。”
聊得熟了,霍涛渐渐觉得气氛没有那么尴尬,玩笑起来。
安舒童挺喜欢他现在这种说笑的方式的,忙接话道:“夸你呢,你是小鲜肉,我怎么会夸一个老腊肉?”
霍涛有些被安舒童吓到了,她竟然说二叔老?这话要他怎么接啊。
“您这样说,二叔要生气了。”霍涛小心翼翼说着,同时,也朝霍江城那边瞥过去,想看看他的反应。
霍江城终于撂下报纸,转过头来,加入到这个话题中来。
“老腊肉,你不是也吃得津津有味。”
安舒童脸瞬间胀红,瞪着身边的男人,压低了声音说:“你胡说什么呢?当着小孩子的面。”
霍江城道:“你当着孩子的面,又说了些什么?”说罢笑了,长臂揽过她肩膀,“你以为这些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啊?我听说,现在的小孩子,幼儿园都会撩妹了。”
安舒童小拳头捶他:“那你也不能亲自开刷,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点长辈的范儿都没有。”
霍江城指了指霍涛:“我不摆长辈范儿的时候,他都已经跟我保持那样的距离了。我要是再拿出长辈的架势来,还不吓着他?”
霍涛笑着,不说话。
安舒童觉得他是强词夺理,不愿再搭理他。
霍涛则道:“原来二叔二婶私下是这样的相处方式,真好。”
“好什么好啊,你没看到,我被他气得话都不想说了吗?涛涛,你长大后可不能像他一样。”安舒童故意。
霍涛眨眨眼睛:“我长大要是能娶一个像二婶这样的女子,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安舒童笑得乐不可支:“你们霍家的男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会撩。小小年纪的,都敢说出这样的话。”
几番说下来,气氛倒是好了很多,霍涛也放开了很多。
去了墓地,安舒童夫妻陪着霍涛一起去给白妈妈献花。
除了一捧菊花外,安舒童还带了糕点跟新鲜的水果来,供奉在墓碑前。霍江城夫妻深深鞠了三个躬,霍涛因为腿不方便,只能坐在轮椅上。
“外婆,我来看您了。”霍涛望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眼泪一下子就汹涌而出。
安舒童夫妻想给霍涛留有足够空间,两人则携手离开了些距离。不远处,有两个保镖候着,保护着霍涛。
霍涛说:“涛涛不孝,连外婆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现在才来看外婆,您不要生气。”
墓地很大,但是稀稀落落就几个人。一片空旷,显得格外寂静。
“知道您平时爱喝点小酒,您瞧,我给您带了酒来。”霍涛将酒拿出来,倒了一杯,洒在墓碑四周。
酒是半道上买的,霍涛要求的。
“您放心,您永远都活在我的心里。将来我不论多大岁数了,永远都会记着自己有个外婆。”霍涛起初哭的,说到最后,他抹了眼泪,笑起来,“我会出息的,会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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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舒童父亲安振华的墓,也在这里。
安舒童也带了花来,趁着霍涛跟姥姥说话的时候,她来祭奠父亲。安振华去世有几年了,安舒童现在再来看父亲,已经不会像以前一样哭。
更多的,是理智,是沉静。
当年她遭受到那样的打击,曾经心里痛恨过很多人。但是渐渐随着时间流逝,她心里很多地方都被爱慢慢填充掉。
她恨过的、怀疑过的那些人,也终是遭受了惩罚。二叔坐牢了,十年的牢饭要吃,等他出来,早就老了。嘉靖哥也坐了两年牢,但是现在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也不想管他去了哪里,反正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早一笔勾销。往后他是生是死,是好是坏,她都不想管。
只是她觉得有些替爸爸惋惜,爸爸活着的时候,非常器重嘉靖哥。
弟弟顽劣,爸爸当时就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嘉靖哥身上。嘉靖哥争气,爸爸是想将他培养成将来安氏的继承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