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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刚才跑哪儿去了?燕秋到处找不着你,差点要把整个王府掀了个底朝天呢!”
西苑内厢的拐角处,丫鬟燕秋终于看见满眼惊慌朝她跑来的主子。
“燕秋,你快去抓几幅外伤的药回来。”面纱下的面容,急不可待。
“啊?小姐,您受伤了吗?哪儿伤了呀?”
“不是我,是一位公子,想必是王爷请来的朋友,现在正在南苑内的偏房内歇着呢。你先去抓些药,别告诉任何人,我不想王爷误会。”
湘儿一脸愁容,当时在戏台下听着曲,看着歌舞。没想到紫灵表面大度谦让,却用《妾沦》来暗讽她的不堪。纵使那琴音再怎么动人心弦,她也按捺不住,选择避让。
没想到在回南苑的路上被一人绊倒,才发现是有人晕在了她的南院外。眼下大家都在西苑帮忙,南院地处偏远,甚是无人过往,于是她费了气力将他扶到偏房内休养,在帮他翻身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他背上的血迹,这才慌得跑出来找燕秋帮忙。
“小姐,你疯啦?今日是你嫁入王府的第一天,你就把另一个男人搬到自己的院内……”
燕秋显得气急败坏,她知道她家小姐心善,但没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日子还犯糊涂,这要是让那个紫灵知晓,定会被扭曲事实,在王爷面前名声不保。
“嘘——!”湘儿连忙捂住燕秋的嘴,不让她说下去,“燕秋,人命关天!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去了。”
“我去!我去!但是,小姐,你必须要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你绝对不能再去那里看他了,我刚才看到紫灵的丫鬟阿桃带着个女的正往那里去呢!”燕秋叮咛道。
“知道啦,赶紧去吧。”湘儿回头望了眼戏台的方向,正看到大皇子换上了一身新郎官服坐在了原位上。
那张刚毅的面孔始终不展颜笑,似乎今日这仪式他只是做给爹一个人看的。
而此时的紫灵,脸上娇媚依然,目光不离他寸步。
见他们此刻都沉浸在这虚假的欢乐中,她轻挪碎步,沿着后厢朝院外奔去,绕着假山一面再穿过桥廊回到南苑。
正要直往偏房走去,不想撞见了前面阿桃和家丁一前一后地搀扶着一个女子朝她的新房走去。
那是她的新房,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出于好奇,她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看到屋内阿桃拿起桌上备好的“茶水”就着那女子的嘴里灌了进去,那女子不喊也不挣扎,安静地靠在她身上,任凭阿桃摆布。
“嘭——”随着一声巨响,她的脑袋一懵,刹那间眼前一片空白,倒下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被人从脑后重创了……
*
西苑
酒香弥漫天际,佳肴垂涎欲滴。
大皇子当着护国公的面,举杯高呼:“不醉不归!”
他心里惆怅,这护国公当日便是提出一个条件,若是他答应了,才会同意让紫灵代替湘儿成为王妃。
而这个条件便是,必须让湘儿先怀子嗣,才能与紫灵圆房。
看这护国公这么晚还不走,居心显眼,他是想看着自己走进南苑,与他的亲女儿共度春宵一夜。
而一旁冷眼观望的紫灵表面故作大方矜持,实际已将怨气统撒于杯酒之中。为了成就子参的大业,她必须忍。
她忍,但不代表她不会毫无行动。
明日一早,她将要听到摄政王府有史以来最具凄惨的叫声!她要让所有窥觑子参的女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苏湘儿,渡瑶,她要一个一个地弄死她们!
想到这里,她举杯走向慕子参,眸里皆是悲凉可怜之态,泛着几丝晶亮,抿着唇角说道:“若你不愿前去,那就多喝几杯,将她当做是我。”
“紫灵,本王此生有你,足矣。”他勾起她诱人的红唇,醉态滋生。
“咳咳……大皇子,时辰不早了,您不如回南苑歇息去吧。”一旁,苏荣假意打断他们的浓情蜜意。
紫灵低头,微微欠身,“恭送王爷。”
慕子参苍凉一笑,将手里的酒仰头一饮而尽,接着丢下酒杯,踉跄着往外走去,身后跟着两个前去搀扶的丫鬟。
*
安瑶不知自己昏了多久,待她醒来,天色已暗。
房内正飘着一股淡淡的麝香,暗垂的帐帘随着窗口吹进的秋风隐隐晃动。
大红的幔帐,大红的喜帕,大红的双喜字帖。
映入她眼前的,皆是借着昏暗的烛光投射而来的大红色彩。
这是哪里?
她按着身下的被褥,欲要起身,不料全身瘫软无力,再次酥软地仰躺倒在榻上。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不仅全身无力,就连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许多在这之前发生的事情,似乎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
真是恬燥。
明明晚风拂动,为什么她还是感到全身燥热不安。
琴,阿桃,她好像记起来了。
是阿桃!
她记得自己昏下之后,是阿桃带她来这里的!可是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今日是大皇子迎娶侧王妃的大喜之日,这会儿他们应该都是在南苑。可是这艳红红的东西又是在闹哪样?
她这身症状又是在整哪样?
难道是阿桃对她用药了?
就在她浑身燥热,全身无力,脑袋昏沉难受不已的时候,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她努力地睁开眼,试图让自己的头往后偏去,看来人更为真切一些。
可是看到的,还是一抹红色的身影,在烛光的晃动下隐隐约约。
“……”她终是无暇去顾及来人,只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自己的手搭上了脖颈上的软纱,一个劲儿地想将它扯走。
这时,那道红色身影临近床前,带着浓重的酒气一股脑儿地坐在她身侧。
她试着再去看清楚,忽然从窗外刮来一股劲风,房间独有的烛光一举熄灭,暗黑的视线中,唯残月隐光浮现。
“你是谁?别过来……”
她开始惊慌地挣扎,只因那身影发出阵阵粗狂的气息朝她涌来。
身体无力动弹,但意识却出奇地清晰,身上,那男人的酒气令她忍不住频频作恶,她伸着手恍惚地打在他身上,“走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