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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形高大的儒袍老人,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正随意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沈离。这位老人须发皆白,脸色却红润如婴儿,没有任何气息外泄,却让人感觉到犹如星空一般的浩瀚和深湛。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坐在这一眼就能看个遍的房间里,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只不过沈离一直没有发现似的,而房间中,如今也莫名的多出了两张椅子,十分普通的木制靠背椅,平凡人家使用的椅子没有任何区别。
“来,坐一下吧!”老人好像招呼一个熟悉的朋友似的对沈离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的空椅子上。
沈离恭谨的道了声遵命,走到椅子边坐了下来。老人的出现无声无息,毫无征兆,沈离虽然之前没有丝毫心理准备,但却一点都不感到震撼。
他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似乎真的是和这位老人早就认识,好像早就知道老人会在这里似的,正因如此,他才没有震惊的情绪。但是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沈离却是大惑不解了,他只是冥冥之中,觉得就应该是这样,仅此而已。
“我这里可穷得很,什么都没有。”老人自嘲的笑道:“可不像兰仙子,至少还有一杯好茶可以请你,对吧,仙子?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沈离眼神一动,还没说话,却先听见了唐清兰轻轻一笑的说道:“真的是很久不见了,早知你也在这里,我便会时常请你下来喝茶了,是吧,光武圣君?”
最后四个字一出口,沈离整个人就差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光武圣君?
这位老人便是光武圣君?
就是紫廷大陆上,数万年以来都被称为第一大能强者的光武圣君?
协助紫廷战皇开辟了紫廷皇朝,又创立了广灵宗的光武圣君?
率领众多上古时期的正道大能与魔界大战千年,并最终将魔族赶回魔界,护卫了人界万年和平的那位光武圣君?
在此之前,沈离设想过无数次这位老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没有一种设想会想到,这位外貌普普通通的儒袍老人,竟然就是那位威名震慑紫廷大陆数万年的超级强者,光武圣君!
难怪自己会觉得这位老人会有熟悉的感觉,因为他不就是接受了光武圣君传承的那个人吗?
“呵呵,那可真是多谢兰仙子了,”光武圣君抚须而笑,就像是在拉家常一样,没有半点大牌的架子,“兰仙子的阵法造诣在当年罕有敌手,足以和青羽并驾齐驱,茶艺更是天下一绝,无人可及,能得饮仙子一杯茶,我可是三生有幸啊!”
兰仙子唐清兰显然是被光武圣君给逗得有些乐了,轻笑道:“圣君还是像当年那般的爱开玩笑啊,你只知道喝我的茶是三生有幸,却不知道我能请圣君喝我的茶,可也是三生有幸呢。”
说完,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稍停之后,唐清兰又接着说道:“喝茶之事,还可稍缓,我想圣君既然出现在这里,自是有话想跟这孩子说,就恕清兰不打扰了。”
光武圣君微笑的点头道:“仙子请自便。”
唐清兰的声息就此平静了下去,想必是将自己隔离开来,一来是不想打扰光武圣君和沈离的谈话,二来也是为了避嫌。虽然光武圣君没有明说,但是她自己也明白,人家没有让她离开,是出于对她的客气,但是她如果自己还杵在这儿,那就是自己太不长眼了。
至于唐清兰是以什么方式将自己隔离,光武圣君和沈离都没有去深究,以兰仙子这样的身份,既然说了不会打扰他们,就肯定会以有效的方式隔离开来。但是唐清兰本身是阵道强者,可想而知应该也是使用阵法的手段。
如今,光武圣君和沈离对面而坐,四目相对,彼此都没有立即开口说话,光武圣君微笑的看着沈离,眼光和善,而沈离脸带恭敬,却也没有回避这位上古时代第一强者的眼光。
半晌之后,还是光武圣君首先开了口:“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众人口中的上古时代第一强者,所以你认为自己不如我?”
沈离神色平静,并没有立即回答,而稍等了片刻之后,才说道:“既是,也不是。”
光武圣君笑了笑,道:“既是,也不是,很好,很好。妄自菲薄,或者狂妄骄傲,都是不可取的;持正、谦恭、自信、坚定,才是一个年青人应有的心态,这一点,你做得很好。”
沈离微微欠身,没有说话,也没有道谢,并不是他不懂得礼貌,而是他能够感觉到光武圣君的话语中除了和善之意,还有一种莫名的强大力量,似乎在抚慰着自己的心神,帮助自己平静下来,而沈离自己本身就非常人,很容易便进入了一种感悟道意的状态。
光武圣君并没有责怪沈离是不是不懂礼貌,他甚至都没有在意沈离的反应,而是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无尽星空,道:“你来到这个房间也有好一会儿了,我想你刚才也用神识查看过周围的星空,也捕捉过星空当中的力量,告诉我,这宇宙之中,你都捕捉到了些什么?”
沈离并没有惊讶于光武圣君能够知道自己刚刚动用过神识,也感悟过星空,他只是微微闭上双眼,神识和气息渐渐的延伸开去,一字一句的回答道:“星空之中,有光明,有黑暗,有各种道意或强或弱的存在,各种不同属性的力量交织在一起,纷繁杂乱,难以分辨。”
“纷繁杂乱?唔……也对。”光武圣君轻轻点头,以他这样的大能,却似乎同样也在思考沈离的话。“跟我说说,你所理解的大道是什么?是风、是火、是雷,还是剑、阵,抑或是时间、空间?”
光武圣君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沈离的修炼,却又好像熟知沈离的所学,居然将沈离这次所感悟到的一条条的大道都清楚明白的指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