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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在紫廷大陆上,虽然阵法世家不少,但真正在名气和势力上能够与慕容世家抗衡的,只有一个鲁家。”
“鲁家也有一个在阵法一道上惊才绝艳不逊慕容印之人,名叫鲁克,他向外宣称自己不忿慕容印的狂妄,公开以阵法挑战慕容印。”
沈离又是心中微动,因为查狂狮曾经在跟慕心真人耳语,不但提到《青羽阵诀》,甚至还说“是鲁家想要的”。
想到这里,沈离似乎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却又还是有些抓不住。
“虽然当时鲁克同样也是达到仙阵师的阵法高手,但是慕容印根本就没把鲁克放在眼里,对于对方的挑战,他嗤之以鼻之后,更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甚至还主动提出任由对方挑选地点和方式。”
“由于慕容印名气太盛,号称是紫廷大陆上的第一阵法高手,再加上之前慕容北望绵延了百年的威望和传奇,以及慕容世家的声势,在赌斗之前没有一个人认为慕容印会输。”
“赌斗当日,前来观战的人数众多,其中甚至不乏当时紫廷大陆上的一些名宿前辈,而鲁克则当着众人的面提出赌斗的条件,他的意思是一山难容二虎,所以输的一方就要从紫廷大陆的阵法师世家中从此除名!而赌斗的场地,就是现在他们鲁家后山的‘斗阵台’。”
“慕容印虽然对这个条件有些意外和奇怪,但他仍然不虞有诈,满口便答应下来。”
“令所有人都大出意料的是,慕容印竟然败了,非但是败,而且还是惨败,一败涂地!”
“接下来的事,小妹不说,沈离大哥你也可以猜到了。这一战之后,一向极度自负的慕容印受到巨大的打击,从此一蹶不振,终日郁郁寡欢,借酒浇愁,再也无法重拾信心,甚至在数年之后竟抱恨而殁,一代阵法天才就此陨落。”
“而本就风雨飘摇的慕容世家,可想而知,在慕容印惨败之后,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便解体了。许多慕容家的子弟在无尽的嘲笑和讥讽中黯然离去,从此改名换姓,不知所踪,绝大部分的慕容一族旁系和分支也纷纷脱离,另寻出路。此处‘青园’,也终于是被荒废,年久失修,变成如今这片废墟。”
“最终不愿离去,一直忍辱负重坚守在慕容本家发源地的,就只有东林哥哥他们这一支了。但是时日一久,再加上鲁家或明或暗的不断排挤,他们这一支也越来越人丁单薄,而到了如今,也就只剩东林哥哥一个人了。”
说到这里,赵雪心似乎已经很累,声音越来越细,喘息却有些粗重了起来,她的眼神有些黯淡,轻轻的牵起了慕容东林的手。
沈离看看慕容东林,又看看赵雪心,不禁有些奇怪,这赵雪心似乎对慕容世家的事情知道得非常详细,莫非这些都是慕容东林告诉她的?
赵雪心虽然没有看着沈离,但此时却幽幽的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之所以知道这么多关于慕容世家的事情,是因为我也算是当时依附于慕容世家一个旁系的后代,只不过我们算是远亲,几乎已经没什么血缘关系了。而小妹则是从小就许配给了东林哥哥为妻的。”
沈离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却也暗赞这少女聪明细心,竟然能猜到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们三人一时之间竟然同时陷入了沉默,好像都在感受入夜的寒意。
半晌之后,还是沈离打破了这片冷清,道:“雪心姑娘,你刚刚说起的那位‘青羽神君’前辈,让我想起之前查狂狮曾经要逼迫东林兄弟交出一本《青羽阵诀》,这本阵诀与那位前辈是有什么关系吗?”
赵雪心唔了一下,似乎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却是慕容东林开了口,道:“《青羽阵诀》便是‘青羽神君’所著,阵诀中不但记录了‘青羽神君’当年修炼阵法的心得和许多不同类型的阵法,同时也记录着他的修炼功法。当年慕容印的崛起,据说就是因为修炼了《青羽阵诀》的缘故。”
沈离若有所悟的冷笑了一声,道:“看来,鲁家对《青羽阵诀》这本奇书是觊觎已久,志在必得啊!当年与慕容印赌战一事,恐怕为了贪图这本阵诀也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吧?”
慕容东林有些吃惊的道:“沈离大哥好生厉害,竟然这么快就能想通,我们慕容家的人后来猜测,估计也是因为这样的。”
沈离心中暗暗鄙视了他一下,心道恐怕你们慕容家的人都是书呆子,想通这个有什么厉害的?
当然他嘴上是不会这么说的,道:“因为我听见刚才查狂狮在慕心真人耳边说了一句话,提到你的那本《青羽阵诀》是鲁家想要的。”
“果然是鲁家!”慕容东林一听,一下子忿怒了起来,胸脯起伏加剧,脸色也涨的通红,恨声道:“我就知道是他们在搞鬼,不然的话,查狂狮他们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来找我要拿几枚鱼纹果?”
“这许多年来,鲁家他们想尽各种办法想要获取我们的《青羽阵诀》,这‘青园’他们也不知道暗中来过多少次了,有时候甚至还明目张胆的破坏。‘青园’会破败成这个样子,真的是要算上他们的一份功劳!”
慕容东林越说越来气,声音也越来越大,甚至握紧了拳头在空气中挥舞着,好像恨不得将害得他们慕容一族家道中落的鲁家打个粉碎。
赵雪心连忙阻止,将他的手轻柔的拉下来,接着他的话说道:“由于鲁家一直未能找到《青羽阵诀》,因此这些年来,他们就将目标转移到了东林哥哥身上,一直以各种借口对他威逼利诱,就是想让他交出《青羽阵诀》。其实如果阵诀真的在东林哥哥身上,以他在阵法上的天赋,又怎么会跟现在一样只是一个阵法师?”
沈离不禁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口水,问道:“东林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依靠自己修炼到了阵法师?”
赵雪心点了点头,道:“我们双方的家长都走得早,所以东林哥哥他一直没有任何人指导,都是靠自己摸索领悟,所以现在才是阵法师的层次。而小妹悟性太差,修炼却是一直没有寸进,身体又不好,总是在拖东林哥哥的后腿,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让他为了我的病情奔波劳累,被人欺负。”
说到这里,语气竟是有些悲戚,似乎是在哀伤自己的家世落魄,又似乎是在恨自己变成慕容东林的包袱。
慕容东林连忙牵住她双手,竟是一改往日笨拙的道:“雪心,你不要这么说,这么些年来,如果不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鼓励我,安慰我,我可能早都想不开了。”
或许这些话在他心里已然重复了很久,今天一说出来,却是一气呵成,流畅无比。
赵雪心听了,眼圈泛红,嘴角却含有盈盈笑意,轻轻的嗯了一声,仿佛心中有着无限的满足。
看着他们,沈离心中不禁生出羡慕之意,要是他能够和芊芊也跟慕容东林他们两个人一样,并肩而行,那真是无论吃多少苦都是甜蜜的。
出了一会儿神之后,沈离想起一事,问道:“东林兄弟,当日我们在小型交易会上,你交换的是魔角狼的内丹,说是要炼制‘回风解厄丹’,也是为了雪心姑娘的病吧?”
说着,他取出那个装着鱼纹果的储物袋,递给慕容东林。
慕容东林接过来,有些嗫嚅的道:“是,是啊,炼丹师褚先生说,雪心她是恶风在体,需要用‘回风解厄丹’。”他有些脸红,因为他当时说的是要给自己的妹妹治病,没好意思说是自己的伴侣。
沈离奇道:“难道这么久了,雪心姑娘还没服用‘回风解厄丹’?为什么看起来身体尚未康复啊?”
慕容东林叹了口气,道:“丹药倒是已经服了,但雪心她的病情却似乎更加严重,褚先生说是还需要服食‘天回丹’才能祛除病根,所以我正在寻找药材。”
“‘天回丹’?”沈离眉头微皱,道:“‘天回丹’的药材是鱼纹果和回光草,但是这丹药的功用似乎是去腐化脓,药性颇重,你确定那位褚先生没有说错?”
慕容东林想了想,道:“褚先生倒是这翰宁郡远近知名的炼丹师,并未听说有什么反面评价,而且他平素也不是随便就出手帮人炼丹,我也是求了他很久,他才同意帮雪心看病炼丹,但是除了药材要我自己寻找,每样药材还得留下二分之一作为他的报酬。”
他看着手中的鱼纹果,接着道:“本来我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鱼纹果,没想到查狂狮却在这个时候找上了我,说是他找到一处生长有不少鱼纹果的洼地,但是那里有一个天然阵法禁制,需要一个阵法师帮他们破阵,而且还说好事成之后给我二十枚鱼纹果,我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