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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热度不减。
时代广场的led屏本就是天市最大的展示屏, 再加上年末这个节点,其中花费的钱力、人脉可想而知。
而“老狼几点钟”那帖子一经发酵, “怀旧风”一吹, #不告别,只撒野#这话题就像是今年最后的一捧新火,自顾自吹进来年。
参与人数越来越多, 而且与前几次不同,这次话题引起共鸣的, 不止何子殊他们的粉丝, 还有很多路人。
【别说, 这“浪漫”真的很鲨,我一个啥关系都没有的纯路人都觉得暖, 要是作为当事人之一, 能有多骄傲,简直不堪一击好不好!】
【写帖子的狼哥:好懊恼, 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爱哭鼻子的傻瓜,没有一点哈着啤酒吹牛逼的老狗比的亚子!翻了翻朋友圈,原来像我这样的还有二、三十个。】
【死了死了反复去世,gucci到眼泪prada prada地dior,子殊也太会了叭,老狗比哥哥们都顶不住, 我们这些小姑娘家家怎么顶得住哇!】
【对我们来说,子殊是绝世爱豆大魔王,可是对狼哥他们来说, 就是小奶精弟弟呀!他们喊大魔王什么!喊“小朋友”!我的天呐!】
【对对对,我当时看到“小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姨母笑笑到我妈问我是不是脸抽筋了!这三个字太鲨我了,真的太宠了!就好像“blood”的哥哥们为了哄小朋友开心,特意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给他惊喜一样,后来小朋友被哄开心了,也小心翼翼捧着礼物,哒哒跑到他们跟前送回礼!有画面了有画面了!】
……
帖子越建越高,何子殊在微信一一道过新年快乐后,便放下手机。
几天前,到这“老地方”的时候,身边有刘夏、涂远、谢沐然他们,今天却只有他和陆瑾沉。
还是那条野河,可堤岸已经灯火一片,风里还卷着好些说笑的声音。
远远望去,恍惚像是回到了多年以前。
两人把车停在一个废弃集装箱后,下了车,朝着长阶走去。
何子殊裹得很严实,一边走,一边看着那几个从他身侧跑过去的身影,神情专注。
陆瑾沉偏头看他:“认识?”
何子殊摇了摇头:“应该都是附近乐队的人。”
刘夏说广场上粉丝不少,但一下子能找到这里来的,不多。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想来这里看看。
何子殊低头,跨上一步台阶:“涂哥他们朋友圈发了好些以前的照片,蒋哥、狼哥他们也是,好像变化很大,又好像没什么变化。”
陆瑾沉笑了下:“以前都什么样?”
何子殊抬眸,眼尾一弯:“涂哥酒量很差,但喜欢喝,喝醉了也好,沾着枕头就能睡,最怕的就是喝了几杯,能一路唱回酒吧。”
“那时候狼哥他们有局的时候,都不想带着涂哥,要带着也一定把人灌醉,再让杨哥他们背回去。”
“后来每次选地方的时候,都不敢挑太远的,最多一两条街找个小馆子,因为怕他闹一路。”
同一个乐队,同一个酒量。
陆瑾沉莞尔:“跟你一样?”
何子殊眨了眨眼睛,半解未解:“我喝了酒…也唱歌吗?”
陆瑾沉被何子殊的小表情弄笑,语气悠悠:“唱歌倒是不唱,但要人抱着,不抱还不肯睡。”
何子殊嘴巴一抿,明知道这人是存心的,可偏又无法反驳。
他统共也就喝了两次酒,第一次断了片,只隐约记得好像凑上去想亲陆瑾沉。
第二次没断片,的确凑上去要抱,然后第二天醒来,就多了个男朋友。
何子殊这么一想,觉得唱歌唱一路也挺好的。
要是涂哥喝完酒也喜欢“耍流氓”,那完了。
何子殊为自己挽尊:“涂哥说我喝完酒很安静,也不闹。”
陆瑾沉想着这人喝醉酒、任他抱任他亲的模样,心头有点痒,继续道:“那是对着他们。”
何子殊脸一热,浅吸一口气,问道:“那你喝醉酒呢?”
陆瑾沉:“我喝醉酒?”
何子殊没见过陆瑾沉喝醉的样子,原本只是随口一问,现在倒真来了兴趣,点了点头。
陆瑾沉一本正经:“会闹。”
何子殊看他:“?”
陆瑾沉:“要亲要抱。”
何子殊一僵,垂着眸轻声问:“那你以前……喝醉过吗?”
要亲要抱。
那亲的谁,抱的谁?
陆瑾沉听懂了何子殊的意思,轻笑:“没。”
何子殊:“那你怎么知道醉……”
这人又骗他。
“下次可以试试,喝醉了是不是要亲要抱。”陆瑾沉笑了下:“记得要把我看住了。”
何子殊明知道这人又在骗人,可莫名的,竟也有点紧张,下意识点了点头。
要不是周围有人,陆瑾沉都想吻下去。
他把何子殊被风吹散的围巾重新围好,语气温柔:“不用看,只对你。”
何子殊反应过来,脸扑红。
走着走着,两人已经站在灯下。
左边那柱漆皮已落,锈迹斑驳,立在这里七八个年头,右边这柱崭新光亮,截然不同的模样,却是相同的款式。
何子殊也不知道陆瑾沉费了多少心思,才找到一样的。
他仰头,看着那破旧发黑的灯盏,轻声道:“当时买这灯的时候,是在网上买的,涂哥选了个销量最高的店,开口就问,你们店里最亮的是哪款,客服发了个链接,涂哥就下了单。”
“原本是想着亮点显眼点,可是买过来的时候,发现可能亮过头了,冬天还好,夏天总能引一群小飞蛾,话筒开得最响也赶不跑。”
陆瑾沉失笑:“所以你们在这边唱歌,刘夏在那边拿着喷雾剂熏虫子?”
何子殊有些惊讶:“涂哥跟你说的?”
陆瑾沉:“嗯,看了照片。”
涂远给他发了很多照片,有的照片或许连何子殊自己都不知道。
涂远说他第一次见到何子殊,其实不是在酒吧,是在学校门口。
他记不得具体日期,但记得是个星期六,全省的物理联赛在一中也就是何子殊的学校举行。
来参赛的,都是各个学校顶尖的学霸,当时这种省赛跟提前批次有直接挂钩关系,重视程度甚至不亚于高考。
因此学校门口一大早就被家长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有警车开道。
刚熬了个通宵的他,被刘夏硬生生从被窝里闹醒,说要他开车带他去省重门口接人。
涂远刚开始以为刘夏在诓他,后来才想起来,这“小东家”是交了个省重的朋友,还在“暮色”唱歌。
他没什么好气爬了起来,谁知道刘夏路上还非要他拐一条街,拐到一个花店挑束花,花的还是他的钱。
那时候起床气重,叨叨了一路。
可当他看见一个小朋友低着头,从一拥而上的家长群里,安安静静走出来的时候,他忽然懂了,刘夏为什么非要拉着他来接人。
因为别的孩子都有人接。
后来,那束他心不甘、情不愿买的花,被小朋友养了很久。
久到他甚至都有些怀疑,他买的究竟是剪了枝叶、当个一次性装饰品的花,还是包种子。
再后来,他们成立了一个小乐队,多了个小主唱。
他们是这样,老狼他们也是这样。
刚开始或许只是觉得这小朋友长得白净、讨喜,和他们这些人比起来,也别说他们了,就拿同年龄段的小霸王刘夏来说,乖得有点过头,乖得有点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
可后来发现根本不用费劲去想什么,谁对他好都记得,哪怕只有一点点。
就这么看着看着,就放心上了。
然后“blood”的小朋友,变成了所有人的小朋友。
涂远讲多少,陆瑾沉就听多少。
挂掉电话的时候,涂远说看到他们对他这么好,放心了。
可陆瑾沉只觉得还不够好。
只觉得如果能再早一点遇见他就更好了。
何子殊靠在护栏上,好久没听见陆瑾沉回话,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陆瑾沉站在阴影里,掩着光,用指背蹭了蹭何子殊冰凉的脸颊,轻笑:“回家吧,起风了。”
何子殊有些紧张地往周围看了一圈,顿了顿,抿嘴:“去…你家吗?”
陆瑾沉莞尔:“也是你家。”
何子殊眼睫扑闪:“宋老师在家吗?”
陆瑾沉好笑:“宋老师在家,宋老师的老公也在家。”
何子殊摇了摇头:“那迟一点,可以吗?”
陆瑾沉看他。
何子殊脸扑红:“要准备一下。”
见陆瑾沉要开口,何子殊提前打断:“那个平安符不可以!”
第一次登门跟个小神棍似的,送一个平安符,何子殊想都不敢想。
两人上了车,何子殊背对着陆瑾沉,连忙给刘夏发了消息。
何子殊:“阿夏,一般去拜访长辈的时候,都带什么东西好?”
那头的刘夏以为何子殊是要去他家,不想让人破费,直接道:“买两只老母鸡提上去炖汤,或者打几斤猪肉,买些饺子皮,或者买对什么放手里转转的球,健身之窗那个,楼下就有,一百块三对。叔一对、婶一对,还能匀出来一对给儿子。”
何子殊:“……”
刘夏:“什么时候过来?”
何子殊反应过来:“我过几天再去拜访叔叔阿姨,今天不行。”
刘夏:“有工作?”
何子殊:“没。”
刘夏:“要出去旅游?”
何子殊:“没。”
刘夏:“那在家里待着干嘛?”
何子殊:“……没。”
刘夏:“没在家?拜访长辈?你去哪里?”
刘夏:“小女友!!!!何子殊,你见家长了????”
何子殊怕刘夏一个电话飚过来,一咬牙:“去陆队家。”
刘夏:“哦陆队家啊,我知道陆队对你好,可这大过年的,去陆队家,会不会不合适啊?他们家过年来拜访的人肯定不少啊,总感觉怪怪的。还是来我家吧,等过了年,再去拜访宋天后。”
何子殊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阿夏。”
何子殊准备坦白,可不知道为什么,刘夏那头却跟卡壳了似的,半天没有回复。
直到四五分钟后,才蹦出一句:“何子殊。”
何子殊心里一跳。
刘夏很少喊他全名,哪怕是隔着屏幕。
他甚至都能想到刘夏现在的语气。
刘夏:“你别告诉我,你那薛定谔的小女友其实是个男的。”
何子殊缩回欲打字的指尖。
刘夏:“他妈的,陆瑾沉?”
何子殊直起腰。
不太清楚刘夏这句“他妈的”是语气助词,还是在骂人。
如果是骂人,那骂的是陆瑾沉,还是他。
刘夏:“你给我等着。”
何子殊盖下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刘夏:撒贝宁吸氧.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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