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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位德国运动医学界的绝对权威,仁伯克医生和沃尔法特医生极为罕见的汇聚在仁伯克诊所内,齐心协力为迈克尔·欧文看诊的时候,英超球队纽卡斯尔的几名队医也紧急赶来了慕尼黑。
双方的诊断结果一前一后出来,都由医生告知了欧文本人。
沃尔法特和仁伯克联手确诊的病情结果是右膝前十字韧带撕裂,3至4个月,最晚5个月能痊愈。
“我初步制定的治疗计划中,还包括你身上的几处旧伤。”沃尔法特对欧文点了点头:“虽然你身上旧伤累累,但毕竟你才27岁,身体机能处在最巅峰的阶段,只要你能一丝不苟的严格执行我们的恢复计划,我敢保证,几个月后你将跑的像以前一样快。”
而纽卡斯尔队医们讨论半天后,病情虽然确诊的一样,但在治疗方面却与沃尔法特说的有所不同。
“你伤的很重,加上前几次旧伤没有彻底治愈,这次治疗加恢复大概需要8个月左右的时间。”纽卡斯尔队医说:“不过乐观的想,等你养好伤,说不定状态能恢复80%呢!”
欧文面色平静的听完了两组医生的结论,然后礼貌的将他们请出病房,说自己要好好想一想。
整个谈话卡尔全程旁听,他发现哪怕脱离那些报告和文字材料,他也对英格兰俱乐部队医们的水平,有了一个……直观又鲜明的认识。
卡尔在曼联呆过,在慕尼黑也呆过,他之前之所以没有感到太强烈的落差,是因为曼联聘用的队医水平比较高,弗格森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改善红魔的医疗条件,而在那时候,他其实算是联赛内部的先驱者,因为当时英格兰足坛根本没有重视球队内部医疗的传统。
关于英格兰球队的队医们,几十年来他们闹出了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其中最著名的一个是“包治百病的神奇海绵”,顾名思义,就是英格兰队医们给球员治病时拿着海绵按摩一通,然后宣称“你的病我已经治好了!”。
直到现在,除了寥寥几支球队,其他英格兰俱乐部的医疗条件整体也都不高。英超球队聘请队医和训练师的时候,首先看中的是他们的忠诚度,而不是专业水平——1991年以前球队训练师要么是退役的球员,要么是球场工人、保安,甚至是管理层的亲戚朋友等等,而俱乐部在招聘这些人员的时候,甚至不用接受专业培训就能上岗,也不需要任何资格证书。
卡尔都能明显的感觉出来两组医生的水平差距,没道理欧文看不出来。
但欧文在下治疗决定之前,仍然需要想一想。
想跟治疗费有关的问题。
他的病情确诊后,英格兰队医已经将结果上报给了英足总,而英足总也立刻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发表公告说他因为伤病问题,将退出本届世界杯。
而离开国家队后,按照规定,纽卡斯尔俱乐部将全面接管他的治疗工作。
也就是说,按惯例讲,欧文此刻应该立刻返回纽卡斯尔俱乐部,由俱乐部的医疗小组负责他的治疗、恢复,当然,费用也要由纽卡斯尔承担。日后纽卡斯尔再通过一系列审查程序,以“因公受伤”的名义,向英足总申请欧文的伤病补偿金。
但是现在,欧文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随着球队队医,一起返回英格兰。
在慕尼黑开始治疗后,欧文清楚的看到了纽卡斯尔队医,与仁伯克诊所在医疗水平上存在的巨大差距。
这几年来,欧文越是伤病不断,他越是想回到从前,重新成为那个“追风的少年”。
所以他想得到高速有效的治疗,想让治愈成为彻底的治愈,而不是以后数年内动不动就“旧伤复发”。
比如说在这次世界杯比赛中的意外受伤,他是在四周无人的情况下自己摔倒的,英格兰很多媒体将这称作是“离奇的受伤”,也有人将他摔倒的原因归罪给草皮太滑,但欧文自己知道,他摔倒,是因为他在去年年底受的伤直到现在都没能彻底痊愈,所以才会在奔跑过程中左腿突然乏力支撑不住身体重量。
那么现在,是选择世界最顶级的运动医学专家,还是选择一群学艺不精的医生呢?
欧文只思考了短短几分钟,就做出了结论。
哪怕要自己私人掏腰包付诊金,他也要留在慕尼黑。
与家人商议后,欧文很快就将这个决定告知了纽卡斯尔俱乐部。
纽卡斯尔方面当然不怎么乐意,欧文在俱乐部接受队医治疗的话花费不了多少钱,但慕尼黑的仁伯克诊所可是诊金昂贵。
纽卡斯尔主席谢泼德甚至专门给欧文打了个电话,要求他返回纽卡斯尔去。
但欧文的态度很坚决,他对谢泼德说:“哪怕俱乐部不肯给我支付治疗费用,要我自己掏腰包,我也要留在慕尼黑。”
听到这句话后,谢泼德妥协了,他同意了欧文的要求。
欧文与纽卡斯尔俱乐部最终达成了一致,他在慕尼黑接受治疗,费用自己支付一部分,俱乐部支付一部分,等到英足总给的赔偿金到位后,再给他报销。
其实纽卡斯尔倒不是冷血和吝啬,他们也有许多无奈。
绝大多数英超球队都是挣得多、花的多,一直高负债运营,纽卡斯尔也不例外,去年喜鹊为了将他从伯纳乌带回英格兰,足足花费了1700万英镑,这使欧文成为纽卡斯尔历史上转回金额最高的球员,俱乐部同时还每周支付给欧文11万英镑的周薪。
纽卡斯尔肯为欧文付出这么多,自然是对他寄予厚望的,可从转会到纽卡斯尔之后,欧文就好像厄运不断,整整一个赛季过去了,他只为喜鹊出场了11次。
现在欧文又受伤了,除去已经决定退役的老将希勒,和转会离开的查普拉,纽卡斯尔前场只剩下了两名健康的前锋,要想撑住下赛季的比赛,喜悦在这个夏天里必须要买人。在财政状况越来越紧张的情况下,要想纽卡斯尔慷慨的支付欧文在慕尼黑私人诊所的治疗费用,还真是件比较困难的事……除非英足总慷慨的给了纽卡斯尔一大笔赔偿金,可是无论是欧文还是纽卡斯尔俱乐部都知道,他们想从英足总那里多获赔偿,说不定得扯皮上一年甚至更久。
6月22日,在英足总宣布欧文退出本届世界杯不久后,欧文也在家人的陪同下召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在发布会上他向所有媒体告知了自己的病情,并说自己决定留在慕尼黑进行恢复治疗。
《每日邮报》记者转述了一个球迷的问题:“你的伤会彻底痊愈么?你会再回到球场上来么?”
欧文神色坚定的说:“我会回来的。我会为了喜欢我的球迷,为了我职业生涯的目标站起来,并且不断奋斗。”
……
当贝克汉姆来到欧文病房的时候,卡尔正和“追风少年”热烈的讨论着赛马。
卡尔是一个马场新手,欧文却是个狂热的赛马爱好者,他不仅名下有好几匹赛马,甚至还在柴郡东南部位于汉普顿的地方有一处庄园,里面马厩、农房、仓库、农田应有尽有,风景优美迷人。
“如果不是想在足球领域收获更多成功,我早就将自己投入到赛马的事业中去了,小时候我的梦想除了当一名职业球员外,就是做个驯马师或职业骑手。”
当谈论起自己的爱好时,欧文脸上一片兴奋之色,甚至连身体的伤痛都遗忘了不少:“因为我踢球很忙,没空打理庄园,所以那里现在比较空旷。不过去年安德鲁·布莱克(全球著名博彩交易网站betfair的创始人)找上了我,他说想和我一起开个赛马场,请英格兰最好的冠军驯马师汤姆·达康比来帮我们训练赛马,我很心动,但也有些犹豫……”
“汤姆·达康比?一年中就可以训练出十匹冠军赛马的那个?”卡尔接话道:“我听说过他。实际上我也有一匹小马安多里尼亚,本来是想找达康比做驯马师的,可是他不接私活,只接马场订单,所以我只好找了尼基·沃恩来帮我驯马。”
“尼基·沃恩。”欧文皱了下眉头:“他的成功率不怎么高,一年中能出一匹冠军马就不错了。”
“但他的收费可不低。”卡尔无奈的耸了耸肩:“冠军驯马师都被你们这些庄园主给垄断了,像我这种只是拿赛马当兴趣而不是事业的人,能找到沃恩就不错了。”
“将你的赛马送到我的庄园去吧。”欧文提议道:“我现在的驯马师虽然比不上达康比,但也算英格兰顶尖的了,绝对能把你的安多里尼亚养的又肥又壮,奔跑起来像闪电一样快。而且……”欧文眨了眨眼说:“对它,我免费给予最高待遇。”
柴郡距离安多里尼亚现在呆的马场也不远,不过是多开车二三十分钟而已,罗纳尔多没理由会拒绝这个免费的好机会,所以卡尔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下对方会做的选择,就笑着接受了欧文的好意。
贝克汉姆推开病房门,郁郁寡欢的走进来坐到了卡尔身边的沙发上。
看他表情有些不对劲,卡尔和欧文一起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贝克汉姆长吸了一口气:“我刚刚做了个身体检查,医生说……如果遇到对抗激烈的比赛,我旧伤复发的几率会很大。”
两人忙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贝克汉姆用有些忧郁的声音,向他们解释了情况。
原来在英格兰队瑞典的比赛中,不止欧文因伤下场,贝克汉姆、费迪南德和加里·内维尔都在比赛里经历了激烈的身体对抗,赛后队医对他们的身体进行了检查,觉得有疑似受伤的状况出现,于是建议他们到正规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于是贝克汉姆三人也来到了仁伯克诊所做全身扫描,诊断出来后,费迪南德和加里·内维尔身体没有大碍,贝克汉姆却被检查出三个月前受过的一次左膝韧带拉伤因恢复状况不好,有旧伤复发的隐患。
“不只有左膝的问题,仁伯克医生说我的身体也有些虚弱,要休养至少半个月才能恢复正常的比赛,不然的话……”贝克汉姆忧虑重重:“如果一周之内非要上场,我很可能连90分钟都坚持不下来。”
卡尔与欧文双双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去安慰贝克汉姆。
“赛前我会去打一针高蛋白,希望那会有点用。”贝克汉姆却已扫去脸上沉郁的神色,深吸口气,用无比认真的表情看着欧文说:“在你下场的时候,我曾发过誓一定要捧走世界杯,无论如何,我都得完成这个誓言。”
“如果这次世界杯不行,那我们就下次……”欧文想要劝慰贝克汉姆,让他不要过于逼自己,但说着说着也沉默了。
欧文今年27岁,南非世界杯还有机会参加,但贝克汉姆呢?他今年已经31了,下次世界杯,他不一定有机会入选国家队了。
沉闷的空气无时无刻不在传达负能量,卡尔不知从哪儿摸来一副扑克,一边洗着牌,一边笑眯眯的说:“有没有兴趣赌一把?输的人负责请晚餐。”
“只是请吃饭而已,太不刺激了……”欧文摸了摸下巴,有些嫌弃的咂嘴说。
“我不跟你玩。”贝克汉姆指着欧文拼命摆手:“跟你赌我会连裤子都输光的!”欧文酷爱赌博并且技术精湛,在英伦三岛是一个公开的秘密,鲁尼在今年年初就曾豪赌输掉70万英镑,这件事被媒体大肆报道造成很坏影响,最后却被曝光赌场老板正是欧文,然后鲁尼输掉的钱就被欧文给免单了。
但这句话却点燃了卡尔灵感的火花:“我们来玩‘剥猪猡’!输一局脱一件衣服,谁最早脱光谁请客!”
欧文猛烈鼓掌大笑:“同意!就玩这个!”
贝克汉姆神色惊恐,试图拔腿脱逃,却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两人魔爪,乖乖被拽着坐到了病床前。
一个小时后。
昨天就与欧文约好时间做专访的《卫报》记者推开病房的门,却被里面正在上演的戏码惊了个目瞪口呆:
一副扑克牌散落在病床自带的小桌上,欧文坐在床上,贝克汉姆、奥斯顿分坐两侧,三人皆是衣冠不整。欧文穿的最为整齐,表情也最是坦然,贝克汉姆却已全身光裸,除了脖子上系着条领带外全身只剩下一条四角短裤,脸色又红又紫,卡尔·奥斯顿穿着长裤衬衫,打着领带,此时正慢悠悠的解着领口的那个温莎结。
记者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悄悄的摸向了胸前的照相机。
欧文和贝克汉姆猛然扑向奥斯顿,一人拽着奥斯顿两手,另一人去扯衬衫扣子,同时口中齐齐狂叫道:“领带不算衣服!”
快门声“咔嚓咔嚓”的飞速响起。
混乱中的三人一惊,齐齐回头,却只看到了一扇空荡荡来回摇摆的房门。
《卫报》记者一不小心抓拍到了惊人的东西,早已心满意足的拔腿狂奔了。
第二天《卫报》大卖,头条《病房中玩“剥猪猡”,小贝半裸奥斯顿惨被扒衣》差点惊掉无数人的下巴。
虽然有球迷指责贝克汉姆在世界杯十六强赛前还玩扑克牌有些不够庄重,但更多的人却认为与朋友适当的娱乐有助于缓解大赛前的紧张压力,更何况,自欧文伤退世界杯后,不少英格兰球迷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在镜头前面笑的那么开心……
……
6月底,安西娅回到了慕尼黑,她提出要与卡尔见上一面。
两人约在了一间高级餐厅。
世界杯期间慕尼黑街头到处都埋伏着大批记者,卡尔最喜欢的咖啡馆和书店早已不再安全了,这个时候只有收费昂贵的餐厅保密工作才能做的最到位。
安西娅比上次见面瘦了一点,妆容很淡,衣着仍然无懈可击。
卡尔问起她的近况。
“不停的走秀、拍封面、接代言,还有电影拍摄。”安西娅可怜巴巴的指着自己眼睛下面的黑色痕迹::“瞧,忙的我连化妆都遮不住黑眼圈了!我在一个月前就跟经纪人说我世界杯的时候要休假,可他还是塞给我一堆又一堆的工作,直到现在才肯放我两天假……”
卡尔微笑着听她抱怨。
安西娅说的累了,端起水杯大大的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时她的手搁在一旁,却恰好碰触到卡尔放在桌面的手指尖。
卡尔下意识的朝那里瞥了一眼。
安西娅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脸色有些微微发红。
她突然叫来侍应,要了一杯白兰地。
卡尔试图改成葡萄酒或者香槟酒,但安西娅不同意,她坚决要白兰地。
卡尔有些不赞同,他有几分钟没有跟对方说话。
白兰地端来后,安西娅浅浅的喝了一口,然后鼓起勇气,握住了卡尔的手。
“你喝醉了。”微怔之后,卡尔温和的说。
安西娅摇了摇头:“我只喝了一口,并且那是鼓劲用的。”
她的手指冰凉,手心里却湿滑一片。
卡尔反握住对方的手,将干燥温暖的掌心与安西娅相贴:“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
安西娅脸红的不正常,神情却不是全然的欢喜,还有惶惑及不安。
“如果你有注意到前阵子《太阳报》是怎么评论我的……”卡尔的声音非常认真:“他们其实非常幸运的全猜对了。”
安西娅直直的看着他。
“我并不直。”卡尔适时抽出自己的手,因为他担心继续触碰下去会引起对方的反弹和厌恶:“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真相。”
他在等着一声尖叫,一句辱骂,或者,一巴掌。
但是安西娅的反应却跟卡尔猜想过的所有都不符合。
她仰头将满满一杯白兰地都喝进了肚子里,然后要了一杯,又一杯。
卡尔做好了会被吐一身的准备。
喝完第三杯的时候,安西娅看起来仍然神志清醒,她盯着卡尔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我就知道是这样。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这是我的命运。”
安西娅没有黯然神伤,相反,她看起来好像很平静的接受了眼前的一切:“我身边大概有一种很古怪的气场。”她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开玩笑:“总是能吸引到弯男。”
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迎头浇下的酒水,于是卡尔开始玩一种“人的愧疚感要膨胀到多少才能杀死自己”的游戏。
当安西娅开口向他询问些什么的时候,卡尔连语句都没听清就点头说:“我答应。”
安西娅的表情看起来很满意,她继续说着自己话,像是在感慨:“……所以艾伦他其实一直都没有彻底痊愈,他有心结,只是他的心理医生暂时将它掩埋了。这几年艾伦一直平静的工作生活着,虽然他的性格越来越不稳定,但这无伤大雅,大家都相信时间能治愈一切。”
“那部电影。”安西娅深吸口气:“我们本来以为它能成为一种感情寄托,等电影拍摄完成并且上映后,能成为使艾伦解脱的一把钥匙。但我们做了错误的判断,它变成了一个泥沼,跟回忆有关的深渊,艾伦不仅没有走出来,反而陷得更深了。然后他又一次开始看心理医生,但这次心理医生也不能拯救他,她对他无能为力。”
“艾伦开始对一切感到愤怒,不仅对自己,还对别人,他甚至中止了自己的治疗,认为不会有哪个心理医生能够帮助他。他甚至还自嘲说,如果遇到位汉尼拔医生倒是幸运,因为对方可以把他拆吃入腹,给他彻底的解脱。然后,半个月前,艾伦突然又回到了诊所,他开始继续治疗,并且大有进展,他的心理医生判断出了让艾伦病情好转的原因——你。”
卡尔镇静的点了点头:“我?”
“是的。在你身边能让艾伦感到平静,虽然这样说听起来很神奇,或者说很荒谬,但这是真的。”安西娅错开目光:“与你相处的时候,我也常常感到很安心,所以我不奇怪艾伦有同样的感受,毕竟,他甚至能在你身边睡着。总之,心理医生建议艾伦向你寻求帮助,但我了解艾伦,他是不会主动求人的,所以……”
卡尔拼凑出了自己刚刚没听到的,安西娅问出的那个问题:“你想让我,多跟他接触?”
安西娅叹息:“我曾经很恨他,但我终究是爱他的。他是我哥哥。”
“我答应你。”
“谢谢。”安西娅站起身:“只是经常见见面就好,那会对他有帮助。不要艾伦表现出来的那些迷惑了,他的内心其实,是个好人。”再次深吸一口气,她的声音有一丁点颤抖:“这段时间,或许,你还需要再跟我见几次面,如果记者们拍到了我跟你一起吃饭,他们就不会过多的去关注你和艾伦的新闻了。”
“安西娅。”在她转身的时候,卡尔问:“你能原谅我么?”
安西娅的脚步顿了顿:“我没恨过你。”
然后她离开了。
卡尔给自己也要了一杯白兰地。
‘这是我的义务。’他静静的想,‘毕竟,一切起源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