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成为火长

异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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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们的监考官,自然就是托布真。

    托布真见凤云笙替自己解围,身上也没有气动,看来是个没有修为的人,而且看上去手底下是个有分寸的人,所以第一场就让凤云笙对上钩月。

    反正别人卖了人情给他,他自然也会卖个人情给凤云笙,反正都是便宜人的,这种顺水人情托布真最喜欢做了。

    钩月盯着凤云笙,眼里是那要把她碎尸万段的眼神。

    凤云笙看着她却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将长枪的枪头拔下扔开,用长棍对着钩月。

    钩月也把枪头拔下,旋即对凤云笙喝道:“别以为我手底下的功夫弱,今天我就要用你的血来告诉所有人,我手底下的功夫不弱!”

    说着不等托布真说“开始”,钩月便朝凤云笙冲了过去,她的枪法不好,但这几天也有训练过,所以冲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托布真被钩月这先发制人给吓了一愣,他连忙转头看向凤云笙,只见对方面色如常,并且已经摆好了架势,随手把枪一横,便将钩月挡了回去。

    钩月见自己被如此轻易的挡了回来,心下不禁羞愤,当下又开始了第二轮的进攻。

    但凤云笙却都轻而易举地将她挡回去,如此来回了十几次次,钩月已经觉得有些气喘吁吁,而凤云笙却根本连半点累的感觉都没有。

    “你、你为什么不向我攻过来,你是看不起我吗!”

    钩月见凤云笙能轻易地抵挡住自己的攻击,却又不像自己进攻,便觉得对方是看不起她,当下十分羞愤。

    凤云笙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因为钩月的话而产生动摇,钩月见着又握紧长枪,一声怒喝,如蛮牛一样朝凤云笙冲了过去。

    凤云笙看着钩月,身体一侧避开了她的冲锋,然后快速地绕到钩月的身后把她一脚踢倒在地上,钩月立刻想起身,却被凤云笙的枪指住。

    “好了,到此为止!”

    托布真的声音带着急切,生怕凤云笙会伤到钩月一丝一毫,凤云笙听到托布真的声音,便把长枪收起,转身打算离去。

    托布真见钩月只是挨了一脚,没有受到什么皮外伤,心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好的开始。

    总算是过了第一关。

    “你别走!”

    钩月突然站了起来,朝凤云笙的背影大喊,凤云笙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继续往前走。

    “我叫你别走!”

    钩月见自己被凤云笙无视,立刻提着枪朝凤云笙追了过去,一想到自己被凤云笙三番四次的无视,而对方只是区区一个连气动都没有的人,当下更觉得自己的颜面挂不住,只一心想好好教训她。

    只见她周身的空气突然有了变化,四周有暖黄色的光围绕在她的四周,她只觉得自己手中那红缨枪变得轻盈无比,当下用力把枪朝凤云笙掷了过去。

    “去死吧!”

    钩月狠狠地道,只见那红缨枪破空而出速度极快,可就在要刺中凤云笙时,凤云笙突然向前弯下身,把枪躲了开去。

    钩月一怔,然后便回过神,想运气继续打凤云笙,却见对方突然向自己冲了过来,当下又是一愣。

    只见凤云笙的脸很快便来到了钩月的面前,钩月竟被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给吓住,一步两步地往后退,而凤云笙却是一个箭步跨到她的跟前,一伸手便是捏住钩月的脖子。

    钩月被凤云笙扼住喉咙,当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微微仰头看着凤云笙,忽然觉得对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人身形、气场还有那冷漠的眼神,怎么和他那么像?

    钩月忽然回想起刚才凤云笙的声音,之前她没留意,可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也和那个少年的声音很是相似。

    但是他们的脸却差得很远。

    难不成对方也是易容了的?

    托布真这时才回过神,见凤云笙竟然捏住了钩月的脖子,当下吓得脸都青了。

    “不、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她,快放手啊!”

    凤云笙听见是托布真的声音,当下便转过头看着托布真:“托布真大人,这个人有违法规,您看是否应该将其选拔的资格剥去,将其逐出军营以正法规。”

    托布真听到凤云笙这么说,当下就点头:“对,你说的对,她违反了规矩,就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你先把她松开了,我立刻命人将她带走。”

    听到托布真这么说,凤云笙才将手松开,她刚一松开,钩月便想靠近她,却不料凤云笙只是瞪了钩月一眼,便把她唬住了。

    “来人,你们两个给我把她押下,记得轻一点。”托布真吩咐道。

    “是!”

    得令后,托布真身边的两个禁卫营的士兵立刻跑向钩月将她押下,钩月哪里会让他们押注当下一运气便将他们都推开,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我自己会走!”

    说着她就抬头挺胸地走了出去,完全没有做错事的样子,那两个士兵当下就气结,打算上去再把钩月擒下,谁知托布真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说随她吧,然后就跟在钩月的身后看着她离开禁卫营。

    由于前面的小插曲,所以直到日暮时分才将结果统计完毕。

    由于不涉及内力和装备,那地就是那最占便宜的人,而且对上的三个人都是比较弱的对手,他排在了第两百三十二名,比他自己预想的要好上不少。

    而阿铁木则排在四百六十七名,这个成绩对他来说是不好不坏,至于阿布罗则恰好排在了三百二十六名,和阿铁木一样,也是不好不坏的成绩。

    黎可因为运气不好连对上凤云笙和赫尔提真,所以是吃了点亏的,他排到了五百一十三名,要不是有最后一个人拉回点分,他险些就要被筛了出去。

    至于赫尔提真,他排在了第二名,他是内外功兼修的全能型选手,没有装备上的差异,对他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这个成绩是远超他用。

    而木易,则是排在了三十二名,老实说木易最擅长的是弓箭,枪他是不擅长的,是苦练了好久才有的成绩,所以在不涉及内力的情况下,有这样的成绩木易觉得也很不错了。

    而排名第一的,却是让所有人都没想过的。

    那就是在第一轮里,综合排名只有七十三名的凤云笙。

    这个消息一出来,大家都哗然了,而他们对凤云笙获得这样惊人的成绩,当下分了好几个观点。

    有的人认为凤云笙是实至名归,这些人自然是以黎可为代表的,因为黎可是和凤云笙对打过的,对方有多强,他很清楚。

    有的人则认为凤云笙是靠运气,是因为对上像黎可和钩月这样弱的选手,才会在监考老师面前表现得如此出众,这类人是以甲高分为代表的认为自己因为运气而“考砸了”了的人。

    有的人认为凤云笙是收买了监考官,有的人还认为凤云笙是因为帮了托布真的忙,所以才会被抬高了分数,这类人是以乙高分为代表的阴谋论者。

    还有的人是不以为然,他们并不否认凤云笙的本事,毕竟她上一轮也是枪刺第一,虽然力量只是仅仅及格,但在实战中力用得巧要四两拨千斤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们觉得就算凤云笙手底下得功夫再如何厉害又如何,那不过是外功而已,凤云笙没有丝毫的气动,等第三轮的车轮战一开始,那便是要全力以赴,没有内力有多吃亏可想而知。

    所以大部分人都比较看好赫尔提真甚至木易这样的选手,因为他们的修为都是他们这批人的佼佼者,尤其是木易,可谓是他们当中的第一人。

    他们甚至暗中开了庄,将十个明天最有可能夺魁的人罗列出来,就赌明天第一名到底是谁,木易是一比一,赫尔提真也是一比一,而凤云笙的赔率是一比二十,是这十个人里头的垫底,可见凤云笙在他们心目中的获胜率有多低。

    今天新兵选拔的情况很快就传到了卫承的耳中,卫承对凤云笙在第三关的选择上,既有肯定也有担忧,不过无论如何,凤云笙就算再不济都至少能进入禁卫营,他们能进入第三轮的人,基本上是稳进三大营了,因为被留下来的也只有八百人。

    而且飞虎营中也有两百个名额,他相信凤云笙要进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只是虽然知道这点,但卫承还是难免会有担忧,毕竟有修为和没有修为,区别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现在,相对于担心凤云笙,卫承觉得还是得先考虑钩月的事。

    今日她被凤云笙这样打败,然后又被人轰了出来,想必心中肯定十分不满。

    她应该很快就会来找自己,不,或者已经是在府中等着自己了。

    卫承从檀木所制的太师椅中站了起来,看着立在一旁的阿六,对他道:“去看看公主在哪里。”

    “是。”

    相比起卫承那些烦恼,凤云笙觉得眼前自己遇到的才是真正的烦恼。

    他们这八百个新兵都被安排在新兵营中,刚才才被托布真的副将王戚安顿好,今天晚上他们就在这新兵营中过夜,明日一早也是由王戚带他们到军中四周看看。

    虽然是临时过夜,但一切都得按军中的规矩办事,所以他们也是按十人一火临时分了队伍,这个分的就比较随意了,是按照今日的排名,前八十名的都是临时火长,然后按八十一到八十九分为新一,九十到九十八为新二依次排列,于是乎凤云笙和黎可等人都没有安排在一起。

    虽然没有被分到一个火里,但他们现在住的是新兵营,所以睡觉的地方是大通铺,是五个火共五十个人一起睡觉,同火是连着床铺睡(一张大的矮石床),每火之间有一个人的间隙已视区分。

    所以她虽然看不见五百多名的黎可,也看不到两百多名的那地,但却能看到木易和赫尔提真,还有排在一百零九名的乙高分。

    而且凤云笙在同火里也意外的看见了熟人,那就是排在第八十九名的甲高分。

    现在他们都吃饱喝足,又经过了一整天的劳累,他们现在都十分随意。

    但因为是第一天一起住,即便身体累了,大家都没有什么睡意,而且难得闲暇,便都聊起天来,顺便也做些休闲时才会做的事情。

    比方说某位兄台正咧着一排大黄牙,十分惬意地用指甲剔起牙来,剔完了牙便十分顺手的把自己刚才剔完牙的指甲蹭在床褥上,然后笑嘻嘻地和他的同火聊起天来。

    又比方说还有另外一个兄台,正在一边吐沫横飞地和他的同火诉说着今天他的英勇,讲的时候还不忘合理利用时间,用手抠着鼻孔,将一颗黑色圆滚的鼻屎随手一弹,弹到了他同火的床上。

    有些人觉得热,就脱了衣服,脱衣服也就算了,可是有位兄台就像是嗅觉失灵了一样,把自己那长达三个月不见天日的脚丫从马靴里拿了出来,然后忘我的把袜子脱了,然后极为细心地抠着自己的脚丫,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的享受。

    其他的人见他们这样,也纷纷效仿,顿时都觉得自己像是释放了一样,都说好舒服啊。

    本来他们经过了一天汗水的洗礼(其实大部分人已经N天没有洗澡,N≥30,而且还是之前睡在城郊那里),本来什么都不干,凑在一起都是一股酸臭味了,他们还要在那动啊动啊,还要不断制造各种的味道。

    其实也不是没有安静的,但安静的人往往都怕寒,他们躲在被窝里,手里端着一本不知道什么鬼书,然后就看到他们的被窝在不停地抖动,然后路过的人看见了书里的内容,竟然就不走了,就在那看着,然后那人的胯裆就越来越大,然后手就那样自然的忘我的伸进去他的胯裆里。

    凤云笙看着大帐篷里的景象,其实她真的不介意睡石床,也能接受和一群男人睡在一个房间里。

    但问题是,为什么不是一人一床,为什么是连着的床,而且为什么对象还是这群猥琐的浑身散发着恶臭味的抠脚大汉!

    还好舒服,好舒服你妹啊,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分子热运动,什么叫分子扩散,不知道现在是夏天吗!

    难道他们的嗅觉都是失灵的,没有闻到一股要让人作呕的酸臭味吗?

    凤云笙第一次觉得原来嗅觉好也是如此悲剧,第一次如此渴望自己快点来个鼻塞。

    看着这群抠脚的,抠鼻屎的,凤云笙不由得看向自己同火的,看见他们一个个也准备要脱靴宽衣的样子,凤云笙只能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虽然她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些人或许只是比较奇葩的一部分而已,只要忍过了这两天就能换一批人,或许情况会有好转。

    她是这么想的,但是在看到那些越来越放肆的男人时……

    凤云笙觉得她还是要出去静一静。

    “哎,火长你要去哪里?”排在第八十一名的成律虎看着准备要离去的凤云笙,把鞋子脱下,“我们都先介绍一下自己吧,不然都不知道谁是谁。”

    凤云笙不动声色地远离了成律虎几步:“不过是同火两个晚上而已。”

    “怎么会只是同火两个晚上呢,我们这分配,是要持续到新兵训练结束的。”

    “什么?!”凤云笙犹如听到什么噩耗一样,“你确定?”

    “是啊,就是按这分配来的了,我阿哥是这么和我说的,本来三大营的新兵训练就是在一起的,所以无论明天的成绩如何,我们这群人都是会在一起训练。等新兵训练结束后,还会有一次都试,那时候才会根据当时的排名,重新选出火长。”

    成律虎理所当然地道,要不是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也不会规规矩矩地喊凤云笙做火长啊。

    而成律虎口中的都试,也就是非一个月一次的大比,但本质和大比是一致的,类似于月考和期中期末考的概念,而大比就是月考,都试就是期中期末考。

    一个月,要和这五十个臭男人住在一起一个月,要忍受他们的臭味、忍受他们各种恶习、忍受一不小心就会看到打码的场景……

    不如她潜入燕宫先把燕王给杀了,然后再住在龙城里四大家族的人都给杀了,这样好像也能达成卫承的目的啊。

    “火长,你是觉得身体不舒服么?”排名第八十二的吐鲁浑以为凤云笙那一脸阴沉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不舒服的话捂着被子睡一觉就好了,然后喝点水,撒泡尿就没事了。”

    “对哦,说起来我也有点急了,要不咱们一起去嘘嘘?”排名第八十三的利归道。

    “好啊好啊,咱们一起去。”

    “对,一起走去。”

    利归这么说,同火的人都打算一起去嘘嘘,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雀跃的表情。

    唯独凤云笙是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床上,说:“我不去。”

    凤云笙说她不去,他们当下就不解了:“火长,我们从下午到现在好像都没去过嘘嘘啊,你就……”

    “我去过了。”凤云笙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啊?”他们面面相觑,“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好像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啊。

    “去给你们拿吃的时候。”凤云笙说。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虽然他们觉得火长不和他们一起去嘘嘘好像很可惜,但正所谓来日方长,也不差这一天。

    于是乎他们那一火人,除了凤云笙,竟然全部都集体组队去嘘嘘,而且嘴里还念叨着要比这要比那的话。

    凤云笙摇了摇头,看来男人的爱好是无分国界的,而且竟然还是那样无聊的爱好。

    以前她在雁门关的时候,尚且可以用将军的身份来压下去,而且平日里也有专门的厕所,在上厕所的时候至少不会撞上其他人。

    而且看他们的架势,很有可能还喜欢互相搓澡,刚才王戚不是还引以为豪地说了他们禁卫营里有一个能同时容纳一百人的澡堂吗(几乎是人贴人的状态下),还说每个士兵每半个月都有一次沐浴的机会。

    澡堂你妹,这么奢侈*,竟然在军中设置澡堂,怪不得人人都争破头想进入三大营。

    凤云笙看着那一群真性情显露无疑的男人,她只觉得跟这群男人待上一个月,自己真的很可能从此就对男人这种生物断绝了念想。

    “哎呀,你头上有虱子。”隔壁火的人对着他们火的人说,语气就像是:你看,有灰机。

    “是吗?那就捉走好了。”当事人的语气比发现的人更加淡定,当下就伸手去找,“在这,还是在这?”

    “是这。”对方看不过去,一手把他头上的虱子给抓了走,然后“啪呲”一声把虱子捏爆,然后把那被捏爆了的尸体的汁液抹在了身体上,那动作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凤云笙看完了刚才那一幕,她觉得不是可能对男人这种生物断绝念想,而是必然会断绝念想!

    见同火的人都离开了,凤云笙本来也打算出去透透气,但因为现在她的嗅觉好像已经习惯了这军帐的味道,所以她只怕自己出去一会再回来时的难受,所以当下便忍住没有出去。

    而且她要好好擦一遍自己的床位,甚至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其实是想把嘴表面那一层石头给切下来的。

    “你看,那古月好讲究啊,竟然还要擦床。”

    “是啊,而且还擦得那么用力,该不会是有洁癖吧。”

    对于这群男人而言,凤云笙这种爱干净的程度,就是他们洁癖的标准,而且对于洁癖,他们是有些反感的。

    “我看*不离十,哎哟,和有洁癖的人一起过日子是很惨的,我阿姐就是有洁癖,烦都烦死了。”

    “是啊,女人大多数都有洁癖,我看古月那身板,柔柔弱弱的,也挺像个娘们的。”

    就因为凤云笙这样简单的擦床行为,便惹来了好些人的注目,没办法,谁叫她现在暂时是第一,自然会引用注目。

    虽然凤云笙还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但相比起这基本的干净,她宁愿选择后者。

    “你说后天的比试他会怎么样?能不能排到前二十?”

    “还前二十,我看能进前两百就不错了。”一个长得魁梧的男人笑道,然后又压低了声音,在他同火的耳边小声道,“你有没有去火三的那地那下注,我告诉你,我买了木易和赫尔提真,我觉得这两个是最有可能赢的。”

    “当然有,而且我也是买了他们俩。”他的同火露出我也很聪明的表情。

    那些人开始把目光从凤云笙的身上转移,聊起了后天比试的事,而凤云笙依旧在仔细地整理着她的床铺,她自问自己是从没如此认真对待过自己的床。

    幸好她的床位是所有床位的第一个,只有左手边有人,这样总算比左右都躺了人要好一些。

    “你怎么不和你同火的人一起出去?”

    一把不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凤云笙的耳中,只见站在她面前的是头发垂了下来的赫尔提真。

    赫尔提真不仅把头发垂了下来,而且上半身的衣服也半敞着,露出他精壮结识的肌肤。

    凤云笙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赫尔提真:“有事?”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擦拭自己的床铺。

    “你这样很难融入他们。”赫尔提真随意地坐在了凤云笙旁边的床位上。

    “彼此彼此。”凤云笙淡淡地道。

    赫尔提真看着凤云笙:“我很期待后天的对决,我想我们应该能成为朋友。”

    赫尔提真这么说,凤云笙倒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他:“赫尔提真,有事不妨直说。”

    他昨天还是那样冷淡的对待自己,怎么今天就像转了性一样,说要和自己成为朋友?

    见凤云笙这么说,赫尔提真便道:“我赫尔提真一向喜欢和真英雄做朋友。”言下之意,就是对于除了真英雄以外的人就是态度冷淡,不屑一理。

    “是么。”凤云笙又继续自己手上的活,“可是我没有内力,不是什么真英雄。”

    “你虽然力量不佳,但是论才智、武功都是佼佼者,有勇有谋,这样便是真英雄。”

    “多谢夸奖。”凤云笙的语气依旧淡然。

    “这不是拍你马屁的话,也不是要你后天手下留情,我赫尔提真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不知你愿不愿意?”

    说着赫尔提真把手伸了出来,做出像要和凤云笙的比握力的姿势,凤云笙知道这是北燕国一种象征兄弟的手势,而并非真的要和你比握力,比如说兄弟两人见面时,就会这样握上一握,就表示打了招呼。

    赫尔提真是什么来历,凤云笙昨天就和木易提过让他叫卫承去查,因为昨天那几个人中,最让凤云笙感觉不安的人就是赫尔提真。

    他和她一样,不是喜欢群聚的人,但是赫尔提真却主动靠近他们,并和自己一起吃饭。

    而她,是有目的才会答应和阿铁木他们一起吃饭的,那是不是意味着,赫尔提真也是一样?

    所以昨天她就让卫承去查,但现在她是不知道任何关于赫尔提真的消息。

    而现在此人,却提出要和她做朋友。

    凤云笙看着赫尔提真伸出来的手,忽然问:“你的手干净吗?”

    赫尔提真一怔,原以为对方一直没有给她回应是在考虑是不是自己对她有什么企图,没想到凤云笙是在担心他手干不干净的问题。

    看来是真的有很严重的洁癖。

    “干净,我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赫尔提真说的时候,不忘看着那些用手在各种捣腾的人。

    凤云笙微微眯着眼,大有嫌弃怀疑之意,她就不信赫尔连真的手没有撸过。

    她思绪刚出,便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惊讶,以前她是不会考虑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自己现在一看到是男人的手,就如此的嫌弃了。

    这才是第一天啊。

    她心下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和赫尔连真握了手。

    她不能被这群男人污染了,不能因为这群男人的各种陋习而一看见男人就反感,她还有爹,还有二哥他们啊。

    赫尔提真见凤云笙和自己握了手,便高兴地离开了,不一会儿与她同火的人也都回了来,他们小聊了一会,便听到了敲锣的声音,意思是要熄灯睡觉了。

    营中有夜练,夜练回来以后基本上就是洗洗睡了的时间,除了守夜的士兵,其余人除了解决生理问题以外是不能起来乱走,只能乖乖睡觉,由于他们现在还不算是正式的新兵,所以今晚是没有夜练环节,吃完饭以后就聊天,然后直接进入睡眠时间。

    要是实在睡不着怎么办呢,实在睡不着也只能在自己的军帐里发呆。

    就像凤云笙现在这样。

    凤云笙站在自己的床边上,看着睡在自己旁边呈大字型占了自己半个床位的成律虎,她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亏她之前还想着自己左手边只睡了一个人,总比左右夹攻会好一点,而且看睡在自己旁边的是成律虎,虽然对方有脱鞋的差评,但至少没有那滔天的臭味,也没有抠脚什么的不良行为,看上去似乎也干净,便也觉得是万幸。

    可没想到,对方的睡相竟然如此差,她刚准备入睡的时候,便发觉有什么“危险”要压向自己,幸好她反应快闪了起来,才不至于被砸中。

    她想把他推开,但是一想到对方就算“还算干净”(只是看着不至于有虱子),但也是浑身的汗,而且凤云笙觉得按他们的性格去了厕所后一定是没有洗手的,当下便觉得自己的床被他的手触碰过的部分都肮脏死了,早就没有睡觉的渴望。

    于是乎她就站着,然后很自然而然地又想起了凤翰霆他们,她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昨天晚上,木易除了告诉凤云笙钩月的事情以外,还有关于凤家的一个消息。

    凤家二小姐凤如歌和凤家三小姐凤云笙已经嫁入了南靖王府,身为三妹的凤云笙是正妃,而二姐凤如歌却只是侧妃。

    据说当日锣鼓声响彻苍穹,十里红妆浩浩荡荡,来自四面八方有头有面的人都快要挤爆靖王府,就连隐居多年的凤家老太爷也出现了,苏慧的外家也有派人赶来道贺,由皇帝亲自为他们主婚。

    人人都说凤云笙和凤如歌是修了几百辈子的福分才能嫁给南靖和为妃,尤其是凤云笙,所有女人的羡慕着她是南靖和正妃的身份。

    那个丰神俊逸,让南穆国所有女人为之神往的靖王爷。

    据说当天凤翰霆很开心,甚至激动得落下了泪来,据说当时南靖和对两位美娇娘都十分温柔,据说他的温柔一度让在场的未婚少女碎了一地的心……

    还有太多的据说,木易都一一的对凤云笙说了出来,资料收集得如此细致,卫承无非是想告诉凤云笙他得诚意。

    而凤云笙也承他这个情。

    她的确需要关于凤家的一切消息,而且是越细越好,她希望能从这些消息里头得到哪怕是一丝一毫凤翰霆他们的情况。

    还有二哥,她一直缺乏玉门关那边的消息,凤凌锦被派到做玉门关做谭忠勇的副将,这本身就是让人担心的事情。

    也不知道二哥在玉门关那边过的怎么样,他性格如此直,只怕会吃不少亏。

    还有大姐,心念微动间,她将凤君华绣给她的香囊握在了手心上,她之前本来是一直贴身收藏的,但今天她怕比试的时候会伤到它,所以才讲它放到了玄晶里头暂时保管。

    她不知道现在凤君华过得怎么样了,虽然知道自己大姐不是普通的闺阁小姐,但是她毕竟是从小就长在深闺,不像自己有上辈子的经验,而她尚且对军中这些男人的种种恶习无法容忍,也不知道凤君华能不能过的习惯。

    不过她想有端木珣在,问题应该不大,只是以凤君华那样的傲气,也不知道会不会接受端木珣的帮助。

    凤云笙微微垂眸,看着手里的香囊,脸上不禁浮出了柔色。

    “火长,你怎么不睡觉,是不是也是被成律虎那小子给弄醒了,咦……”吐鲁浑突然弯起身子,看着站在角落里低头的凤云笙,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火长,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凤云笙听到吐鲁浑的声音,立刻把香囊收进怀里:“你怎么也不睡。”

    “火长,你可别把话扯开。”吐鲁浑一脸审视地走向凤云笙,“火长,你刚才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凤云笙淡淡地道。

    “怎么可能没什么,我明明看到那是一个香囊。”吐鲁浑见凤云笙闪烁其词,对凤云笙那香囊越发感到有兴趣,“难道是心上人送的?”

    凤云笙白了吐鲁浑一眼:“无聊。”

    “哎哟,看来我是猜对了,火长,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啊,长得好不好看,屁股大不大,我阿母说找女人啊一定要找屁股大的,那才好生养呢……”

    “你是想把其他人吵醒吗?”凤云笙冷冷地打断了一脸八卦的吐鲁浑,“是想让那些被你吵醒的同袍打你一顿?”

    吐鲁浑当下愣了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当下压低了声音,那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只有气流的声音:“那我小声点,火长,你有没有牵过人家姑娘的手啊,还是说你已经……”

    凤云笙当下厉了他一眼:“吐鲁浑,你以后还想吃上饭吗?”

    听到凤云笙这么说,吐鲁浑当下不敢再说什么,立刻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床位上,将成律虎搭在他自己床上的手推回他自己的床上。

    被吐鲁浑这一搅,凤云笙便也不敢再拿出香囊来,而且她刚才好像意识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那就是:做饭。

    虽然现在他们只是新兵,但如果训练一开始,那就意味着要与正式军的所有制度一样,当然这火长管饭的制度,也要一并沿袭下来。

    她现在是火长,按北燕国人的习惯,火长就是要管起饭的,可想想她自己的手艺,她一个人的饭都做得勉强,要做十个人的分量,而且还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好,这实在是很有难度。

    凤云笙心下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火长要管饭呢,要领导亲自做饭,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不过至少明天一整天的饭还不用凤云笙做,会由专门的火头军去安排他们的伙食,而这些火头军,也是负责百夫长以上的领导们的伙食。

    看来她也得尽快弄个百夫长来混一下,这样她就不用做什么火长了。

    不过那也得她熬过这个月才行啊。

    一个月,至少要做一个月的饭给这群臭男人吃。

    凤翰霆他们都没有吃过她亲手做的饭菜。

    这真是让她感到无比的心塞。

    不过或许有别的办法,比如说买通那些火头军,让他们帮自己做饭。

    凤云笙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不过在此之前,她秉承凡事先试一试的态度,打算先试试自己做饭再说,毕竟才一进来就行贿,被人发现了好像不太好。

    于是乎就这样,凤云笙一宿未眠,第二天刚亮的时候,她就十分“友善”的对成律虎说,如果他晚上睡觉不好好管住自己的身体,那就休怪她这个月对他所吃的饭菜无情。

    一听到是关于吃的问题,成律虎就连连表示一定会注意自己的睡姿云云,生怕凤云笙会克扣他的伙食。

    第二天是很清闲的一天,众人起床后,便跟着王戚了解熟悉军中的制度。

    王戚给他们科普了三大营的基本职能知识,并且说明了左飞虎营和右飞虎营的具体区别。

    虽然同为飞虎营,待遇也一样,职能也一样,实际上看着也是十分相似的两大营,但实际上还是有侧重点,右飞虎营主要是负责后宫妃嫔的安全,也就是说他们的巡逻区域一般是各个妃子的周围,而左飞虎营则主要负责皇子皇孙们的安全。

    不仅是巡逻区域上的不同,对于一些突发情况,比如说发现了宫女*宫闱这种事,一般交由左飞虎营的侍卫去处理,而如果出现失窃等事件,则由右飞虎营派人进行调查。

    如今左右飞虎营的风头都比较均衡,若非要计较起来,便是左飞虎营的风头稍微强盛一些,能有这样的平衡,穆项北在其中也是花了不少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