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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柳从京城回来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的小鸟飞过柳家村的上空,一些在作坊绣房做工的家属都送些自己腌制的鸡蛋咸菜来示好,礼尚往来,家里的点心多,李氏都一一回包点心。
文奶奶来看柳柳,李氏让她留下吃午饭,文奶奶也不客气,边忙活边和李老太太闲聊。
穿着绸布纱裙,头戴鎏金簪子的李荷花扭着腰身搔首弄姿的在柳柳面前显摆,她和镇上陈家少爷定了亲,到了年关成亲,她就是陈家的太太了。
柳柳笑而不语,冲着进门过来的柳絮招手。
柳絮瞄了一眼李荷花,没好气的说,“叮当一会回来了,不想被他捉弄就赶快回家去,别在这惹人厌烦。”
柳柳诧异,叮当在村里混的让人听见就闻风丧胆不奇怪,柳絮怎么变得说话这么刻薄!?
李荷花脸色窘了下,四处看下,没见叮当的身影,不以为然的撇了下嘴朝柳絮哼笑,“多管闲事!”
又冲着柳柳酸溜溜的说道,“好歹我是你小姨,从京城回来,定是捎不少好东西,别人都有,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回去。”
柳柳不想和她计较那么多,吩咐小绿拿包点心,让她快回去。
“姐,碰见这种不要脸面的人就不能对她客气!”柳絮阴着脸瞪着李荷花离开。
“絮儿,你这是怎么了?”柳柳不解,自己离开这一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让温柔善良的柳絮变的这么阴沉凉薄。
挽起她的胳膊一起回自己住屋子,俩人刚坐在床上,柳絮眼眶红了,眼泪像不要钱的成串往下掉,低声呜咽,“大姐……”
“絮儿,咋了,有事你慢慢说,别哭啊。”柳柳忙掏出手绢为她试泪,吩咐小绿先出去把门带上。
“姐……”柳絮眉头紧皱心里发苦,想起姥姥带着大舅和表哥在家等着,眼泪又夺眶而出,“大姐,咱……咱们用花粉在布料上染色的事泄露了。”
啊!?柳柳知道早晚有一天用花粉在布料上染色的方法会透漏出去,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柳絮,咋回事,你慢慢的说。”
“我那黑心的大舅母假情假意的哄着玉香表妹替他求情,又跟着我大舅在一起过日子,哪知她是打着小作坊的注意去了,不仅把辣椒花椒如何磨碎给说出去,还把用花粉在布料上染色的方子卖给陈金虎他娘。”
“大姐,这些事都没敢给我大伯和大伯娘说,现在我姥姥领着我大舅一家来给你磕头请罪,我娘知道你家有客人拦着没让来,姐,你说那女人怎么那么心狠,玉香可是她的亲闺女,一针一线缝玩偶挣的铜板全都被她骗走了,呜…呜……”
做调料的方法和用花粉在布料上染色的方子泄露出去都无所谓,柳柳现在担心的是肖玉香,这件事肯定会给她心里留下阴影的,处理不好会有心理疾病的。
“柳絮,别哭了,我看你呀,是气糊涂了,花粉里不用姐给你的白石块掺在里面,染不出那么亮的色,还有那磨碎花椒辣椒的方法,时间长了也会被人琢磨出来的,现在这些被人知道了都无大碍。”
“走吧,咱先回你家一趟,把事情解决了,让姥姥一家也心安。”这些都不是事,可肖玉香心里留下的阴影该如何消除可是难事。
到了二婶家,看见更加瘦弱脸色苍白的肖玉香那呆滞的眼神,柳柳更是担心疼惜这小姑娘。
见了柳柳,金氏就领着儿子孙子扑通一下跪下来,柳柳心慌,“姥姥,使不得,快起来。”
“柳柳,我老婆子老眼浑浊,识人不清,对不起你。”
“姥姥,你不要自责,二婶,柳絮,快来帮忙让姥姥和舅舅们起来。”
肖氏抹把眼泪,弯腰搀扶她娘,“娘,这事咱和柳柳到屋里说。”
柳柳和柳絮也把舅舅和表弟劝说回屋。
看着姥姥一家憔碎的模样,就知道这件事对他们打击有多大。柳柳先开口,“姥姥,大舅,这件事我已听柳絮说了,你们不用自责,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花椒辣椒磨成粉这方法本来都瞒不住,这花粉染布的方子泄露出也不怕,在柳絮这还有一道工序呢。”
“姥姥,大舅,真的,这都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柳柳向窗外看了一眼,“玉香可有心事了。”
“柳柳,这……”金氏和儿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她们一家提心吊胆的事到了柳柳这就没什么事。
“谢谢你,柳柳,”肖氏叹口气,感激柳柳,发生这样的事不计较还能说这样的话来宽慰她娘家人。
“姥姥,二婶,我现在更担心玉香,她一个小姑娘碰上这样的事心里会想不开。”
不怪罪他们还担心自己的孙女,金氏颤抖的拉着柳柳的手,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柳柳,好姑娘,真是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