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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却那样的残酷,在赵林甫等别有用心之人的多方怂恿之下。天子对于梦惑方丈虽然仍旧顾念着兄弟之情。
但是,像最初几年那般若遇难以解决之大事,必会着人相询于梦惑方丈的情况不再出现。
而是以一种复杂的情绪去面对梦惑方丈,既对梦惑方丈有所愧疚,但是又十分地提防着这位素有贤名的昔日亲王。
现在他的衣钵弟子窜到了契胡去了,具体真相没有人知道。但问题是,心里边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作为,才引发了这个后果的天子既着恼于段少君,同时又觉得没脸面对自己的亲弟弟。
所以,那些弹劾梦惑方丈的官员,直接就变成了心情份外复杂与纠结的天子手中的出气筒,七名御史贬谪出京,派放边塞。五名官员降职留用。
赵林甫直接就傻了眼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挑起的对付梦惑方丈的攻势,这才刚刚势如潮涌,就被天子以雷霆手段给打懵了。
这让赵林甫份外地惶恐,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完全不明白天子到底内心深处在想些什么。
天子的表现,还有那十二名官员,虽然不是赵党的中坚力量,但那七名御史却一向是赵党的传声筒,现如今却被天子一手拿下,让赵林甫不禁有些自乱阵脚。
一直冷眼旁观的张九龄心中暗暗兴灾乐祸,但同时也很警醒。因为他知道,天子对于赵林甫的恩宠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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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又岂会只打小杂鱼而放过赵林甫这个主谋者。而兵部的赵尚书本想要弹劾赵林甫,最终被张九龄劝阻住,理由就是,天子只是在敲打赵林甫,并非是想要把赵林甫踢出局。
“唉……可惜,老夫连个商量如今景况的人都没有。”张九龄摇了摇头,抿了口茶水感慨地自言自语道。
话音未落,就看到了一名家奴匆匆地越过了院门,朝着这边赶了过来。“老爷,晋王府长史徐世宗求见。”一面说着,一面递过拜帖来。
“徐世宗?徐长史他来见我做什么?”张九龄抬起了手,轻挠了挠头皮,满脸的疑惑。
晋王李玄他很清楚,这位晋王殿下一向很低调,向来不沾染朝堂是非,唯一被人垢病的就是喜好商贾之术。
不过,这一缺点,也在他代表许氏商业集团,以优惠的价格向朝庭,向军方提供了大量便携、易用的药品,以及毡靴等过冬的好东西之后,这让朝堂的文武百官,甚至上至天子,都对这个一直显得很是低调而不张扬的晋王不禁有了些另眼相看的心思。
不过,也仅仅只是另眼相看而已,对于这位仁孝而又没有什么野心的晋王殿下,所有人都很清楚,他接近那个位置的机率,约等于零。
甚至比不上那几个争位惹恼过天子的皇子。那些皇子,可以说是各有所长,虽然说脾气皆不像晋王殿下这般待人亲和,但问题是,所有人的认知里边,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仅仅靠宽仁是不够的。
要的就是心够狠,手段够厉害才能够驾驭住这些文武百官。
而晋王也很有自知之明,向来少与群臣交道,反倒是很喜欢结交一些豪商巨贾之流聊聊生意。
而那些人自然是巴不得,好歹也是位王爷,就算是不得宠,但是能够跟一位堂堂的亲王殿下推杯换盏,对于普通人而言,绝对是一辈子都可以拿来炫耀和宣扬的资本。
但是现在,晋王府长史徐世宗却出现在了自己的府门外,向自己求见,不得不让张九龄有些疑惑。自己与这位晋王殿下,除了当时段少君那小子还在的时候,跟着段少君一块登过几次门之后,就没再往来过。
“这小子来寻我能有什么事情……”张九龄沉吟了半天,却百思不得其解。“罢了,有请,老夫去前厅看看吧。
不大会的功夫,徐世宗便领着两名小厮出现在了张九龄的前厅处。张九龄笑眯眯地正要招呼,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了徐世宗所带来的两名小厮身上时,脸色顿时大变。
而那名被他看破了行藏的小厮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了笑,目光却扫了一眼四周。
人老成精的张九龄焉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自顾自地来于了徐世宗跟前笑呵呵地道:“久闻徐长史极擅笔黑丹青,前些日子,老夫刚淘到了一幅上林赋,用的乃是帛布所书,帛布年旧暗黄,而其上的书法风格凝重大气,有大家风范,却又不知是哪位古代大家之手笔,今日你来得正好,还请徐长史随老夫去书房,帮老夫鉴定一二……”
徐长史微微一愣,旋及便明白了那虽然进行了伪装,但李玄的身份仍旧被这位有着一双利目的张尚书看破。
当下也配合着哈哈一笔,恭敬不如从命,随同张九龄直奔书房而云,而那两名小厮也紧紧相随。
张府的家奴见状,不由得暗暗撇嘴。就没见过这样不知进退的小厮。
来到了书房,那名小厮却毫不客气地随着张九龄与徐世宗进了书房。这让那名前来侍候的老家奴实在是有些瞠目结舌。
张九龄摆了摆手,示意让侍候的家奴离开书房。只留下了徐世宗主仆与他这位主人家,这个时候,张九龄这才朝着那名小厮恭敬地深施了一礼。“老臣见过殿下……”
“不可,还请张尚书免礼,想不到张尚书第一眼就认出了孤来,实在是,看样子扮这个模样实在是有些失策啊……”李玄赶上前一步扶住了张九龄,笑呵呵地道。
“不是殿下装扮得不像,而是老臣这双眼睛,眼力尚可。再加上对殿下您向来印象深刻,而徐长史这么突然的到访,还带了小厮,老臣若是再认不出殿下,那就实在是太没眼光了。”
张九龄笑呵呵地请李玄上座,而徐长史则担负起了侍候的工作,抄起了水壶给这二位满上了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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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坐下之后,单刀直入地说道:“今日孤前来,其实是为了一件事情,因为张尚书您与兵部的赵尚书乃是致交。而张尚书您的话,赵尚书一般不会反对……”
“敢问殿下,到底是什么事情?若是公务,还请殿下直接寻赵尚书就是了,想来赵尚书定会秉公办理。”张九龄心中微微一跳,端起了茶水浅浅地抿了一口,朝着李玄笑眯眯地道。
心里边却暗暗打起了鼓来,这位晋王殿下在这个时候,用这样的方式来寻自己,实在是太过反常,谁知道他请托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事?又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张九龄打心里不愿意掺足到皇家的事情里边,昔日那些王爷也都想要拉拢这位主掌吏尚的张天官。
但奈何张九龄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人,谁的帐也不卖,别说是皇子,就算是赵林甫这位权倾朝野之人,啥事到了张九龄这,也是能眼巴巴地看着吃瘪。
这让赵林甫对张九龄很是恨之入骨,但是他同时也很清楚,自己实在是拿这位同样也很受天子信重的能臣、干臣没有任何办法。
不是没想过寻机把张九龄给推下抬去,可是,似乎天子也觉得赵林甫的权势已经够大,所以,需要给他留一下个能够制约的阀门。所以,不论赵林甫怎么抓狂跳脚,向来处事公正严谨的张九龄却一直稳如泰山,魏然不动。
就是因为张九龄此人为官清正廉明,让人抓不着痛脚,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天子在后边暗中力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