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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想,还真是,上一届的斗玉大会,奎六爷输了场儿,照那老头眼睛长头顶上的性格,面儿上虽然不如陈叔露气露得那么明显,但心里头肯定是气得肠子都乌青了,急需一块上等的美玉帮他扳回这一局。
可我转念一想,问师弟说:“那你为什么不跟陈叔做买卖呢?他是靠血玉发的家,上一次又是在血玉上栽的跟头,心里头一定比奎六爷更惦念着血玉,你卖给他岂不是能敲得更狠一些?”
师弟冷笑一声,说道:“师哥,这我就要跟你说道说道了,要说看人,你这眼力还真是不行。奎六爷跟陈叔,他们两个虽然都是玉石界的大佬,霍家老爷子蹬腿儿之后,两人更是坐实了泰山北斗之名,但这气量就差得远了。我这么跟你说吧,《天龙八部》你看过吧,就里面那个在江湖上齐名的‘北乔峰’、‘南慕容’,名气与武功虽然不分上下,但人品气量就差得远了。这奎六爷跟陈叔,就好比乔峰跟慕容复,前者瞧不起人是因为清高,觉得别人都比不上自己,但要是真遇着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一定会像《三国演义》说书说的那样,不穿鞋子就跑过去迎接!后者也瞧不起人,但他的那种瞧不起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所有人,是一种盲目的自负,一旦发觉有人冒了尖,想要超越自己,一定会在背地里耍一些阴谋诡计陷害那个人,或者让自己通过某种不正当的手段变得更强大。【ㄨ】这陈叔派人四处挖棺材寻找千年血玉,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我总觉得,这霍老爷子死得太过于突然,死亡的这个时间点恰好就在斗玉大会当天,如此一来,必然会影响大会的进程!师哥,你不觉得这也太凑巧了吗?好像有人故意这么安排似的,为的就是拖延时间。你说就这样的人品,我哪敢跟他做什么交易啊?况且。咱这东西就是从他手底下的人那里抢过来的,你看看人家那装备,又是AK47,又是九五式自动步枪的。哦对了,还有这把沙漠之鹰,不过现在没子弹了。这要是被他查出来,别说做买卖了,连命都他娘的要卖了!”
我想了想。师弟分析的很有道理,从一米七五一伙人的行事做派,不难猜出那个陈叔的手段一定更为狠绝,否则他也管理不住手下这么一大帮子的人。至于奎六爷,我跟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的城府老派、眼高于顶却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而且他的手下虽然有点奇怪,但也不失为训练有素,对这个奎六爷也是唯命是从,不像一米七五他们这般阳奉阴违。
我见师弟旁边还放着一只方形的盒子。以前并没有见过,便拿过来问他这是什么。那盒子四四方方的,通体都是青铜打造,几乎找不到焊接的缝隙,就好像是一块天然形成的青铜方块一样,但是手感却没有那么重,很显然,这方块中间是空的,里面一定还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盒子一共有六个面,其中只有五个面上雕刻的有图案。但是被血迹给盖住了,暂时还看不清楚;另外一个面的正中间有一个凹槽,形状似拱桥,槽底是平的。血迹斑斑,看不出有什么机关。
师弟说道:“这是刚才打烂那血人肚子的时候,从里面掉出来的东西,应该就是咱们之前在那女尸口中摸到的那个沉甸甸的东西了。我试过了,根本打不开,不知道是干什么使的。”
我说道:“留着吧。带回去让老乔看看,说不定他还能看出点门道。”
说到那女尸,刚才一打岔把话题给岔开了,她真的是在杀人灭口吗?我们到底又帮她做了什么呢?如果说鬼魅魍魉的本质就是杀人成性,那最开始在她不声不响地趴到我跟师弟背上的时候,为什么不伺机杀了我们?她把我们引到祭台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难道说……她就是为了让我们帮她开棺,好让她的肉身获得自由?结果一不小心引火烧身,她气急败坏之下才来找我们报仇?
我越想越觉得很通顺、很合理,目前也只能这样解释了。便把我的想法跟师弟说了一遍,师弟理解我的意思之后,问了一个细节:“如果她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肉身的自由,那为什么在我们开了第三层棺之后,她显然已经获得了她想要的自由,却没有立刻走人,反倒对我们大开杀戒呢?”
我想了想,说道:“或许……这就是你说的‘卸磨杀驴’吧?”
师弟认真道:“可是我记得当时,她并没有一开始就疯狂地攻击我们,而是把人一个一个吊上去,带到她跟前,就像小孩子挑玩具一样,甚至她都没有搭理下面的我,直到一米七五放了那把火,彻底把她给惹恼了,她才开始变得凶残起来。要是她一开始就想直接干掉我们,哪还会给我们反应和说话的时间,师哥你想想刚才,刚才那个样子才是要杀人的样子!”
师弟这么一说,我心中也开始犹豫起来,看来这件事,真的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可是要我们人,去揣测一只鬼或者说是一只发生了尸变的粽子的心思,这也太难为人了。
我看我们在这儿瞎猜也猜不出个事实真相来,而且这老妖怪死都死了,棺材也烧了,还能怎么样?我们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这身体一放松,各种饥痒搔痛就都来了,真想赶紧离开这个破地方,好好躺在我舒服的小床上睡他个三天三夜。
我跟师弟当下不再啰嗦,收拾收拾,发现我俩现在穷得只剩下两条裤子了,身上、脸上不是黑色的烟灰就是红色的血道子,闻起来还带着一股子腐臭味儿,真是比要饭的还磕馋。师弟把腰包清理清理,把用不上的东西都扔掉,只留下一只打火机、两只安全锁和一捆安全绳,然后想把血玉和那盒子塞进去,结果盒子太大了,塞进去之后拉链都拉不上,没办法,又只好把安全绳拿出来,斜跨在我的肩膀头上,然后再把那盒子使劲往里塞。
一切都整顿好之后,我跟师弟互看了一眼,师弟忍不住笑道:“师哥,你还别说,就你这发型,再配上这身行头,还真像刚从窑子里出来的!”
我抬手抽了这小子一脑后把子:“你他妈才嫖呢!”师弟哎呦一声,叫道:“师哥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是煤窑,挖煤的煤窑!”我脸一红,咳嗽了两声:“那个……我说的也是煤窑。”
我俩一路打闹走了将近有三四个小时,这溶洞崎岖的很,中间竟然还有几段十几米高的破路,有的地段潮湿一些,头顶的钟乳石上不停地往下滴水,有的地段就相对比较干燥。而且越往里走,溶洞越开阔,也不知道究竟走到了山体的什么地方。
这时,师弟忽然指着前面说道:“师哥快看,那儿好像躺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