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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在经历了那么多次死亡瞬间之后,我已经将生死这件事看得很淡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大不了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但是这死法还是有讲究的,最好能是那种一下子就给了结了的,千万别给我亲自感受痛苦的机会,我这人良心太脆弱,很容易发生变节的。尤其是像这种胸口穿大石的死法,十有八九是一下子死不了的,非得耗着你的最后一口气,疼得你昏头瞎脑,七窍流血,喊都没劲儿喊的时候,差不多血也就流干了。要是再不走运,那石头锥子不偏不倚恰巧戳到我的眼窝子里,那他娘的真就绝了!谁要是走过路过看见了,千万甭客气,直接朝我太阳穴上给一枪,我谢谢你上下八辈子祖宗!
眼见着那冒烟儿的石头尖越来越近,我的身体差不多以每秒钟二三十米的速度保持着惯性运动,要不了零点零一秒,以我冒着金星的眼睛目测,我的右胸口就要跟那石头锥子做亲密的摩擦运动了。他娘的真好,我果真死不了。
就在这时,突然砰地一声巨响,那石头锥子连带着下面一整块的钟乳石就在我的眼睛跟前炸开了,顷刻间大大小小的碎石渣子以放射状朝四周炸飞出来,杀伤力完全不弱于钢珠子弹,我心中一凛,条件反射地用胳膊护住脑袋顺势在地上滚了两圈。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从爆炸声响起到我做出反应翻滚落地,用了还不到一秒半钟的时间,想想都觉得后怕,要是我再反应慢上哪怕零点零一秒,现在早就被碎石块炸成筛子了。
师弟急忙跑过来看我有没有事,我见他手里拿着把枪,才明白过来刚才那声巨响原来是师弟开了枪,翻身却不见一米七五的踪影。便问师弟他是不是受伤了?
师弟冷哼一声,骂道:“受伤也是他活该!不提这孙子还好,一提他小爷我就来气,******自己捅了马蜂窝拍拍屁股走了。留咱爷俩给他擦屁股收拾烂摊子,他娘的,他倒挺会合计!等会给小爷追上了,看爷不打得他脑袋开花!”
我说道:“你先别急着告状,这马蜂窝到底是谁捅的还有待说明。我问你。血玉是不是你拿的?”
师弟面上一愣,已经漏了底,嘴上还跟我狡辩说:“拿不拿得出来,师哥你不是亲自试过了嘛!你跟那孙子都没把握得事儿,我哪儿有这个本事啊!咱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都得烤成人肉干儿了!”
师弟一说,我才注意到,这口井的井壁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居然点火就着,那老妖怪发起疯来真不是闹着玩儿的。破坏力简直惊天地泣鬼神!五分钟不到,就把这整个用来放置青铜祭祀台的枯井给点着了。那通明通明的火海烧起来有二三十层楼那么高,搞不好已经烧到枯井外面去了。这里的棺材、青铜锁链,包括井底部分的钟乳石都被这熊熊大火烧得噼里啪啦,不断冒出来滚滚的黑色浓烟。
想来历史中有多少的琼楼玉宇、旷世奇珍,凝聚了无数劳动人民的智慧和汗水,一代又一代地被人们所敬仰、传承,却终究抵不过那戏剧般地付之一炬!纵使人们心中有百般不舍,万般痛惜,也是无可奈何、无力回天了啊!
我跟师弟就在枯井井底与喀斯特溶洞相接的边缘。火势相对较弱,但是被从井口上刮过来的浓烟呛得睁不开眼。不知是被浓烟熏腾的结果,还是为这大火焚炬的千年遗迹感到痛惜,我的眼泪如翻涌的海浪滚滚涌出。一种深深的罪恶感和无措感像两只沉重的拳头,痛击在我的胸口。如果不是我们多事非要来这个地方,也不会让这保存了两千多年的秦朝遗迹毁于一旦……
师弟大约猜到了我心中所想,说道:“师哥,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且不说这把火是那孙子放的。咱劝也劝了,他没听,属于意外事故!单说这烧的东西,一不是国家文物,二不是人类同胞,咱这说来,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要说唯一可惜的,就是那棺材里的东西没好好捞一捞,你还记得那女尸口中悬吊的东西吗,沉甸甸的,估计值老钱了,咳咳……只可惜现在再也见不到咯!”
可能是那女尸身体内有尸油的关系,这明火越烧越旺,浓烟滚滚,中心处甚至窜得有一人高,两个人面对面都快看不清脸了。我跟师弟都吸了不少的烟雾,肺里面呛得着实难受,便不再耽搁,起身匆匆朝湿润的溶洞中跑去。这里三人宽的溶洞有七八个,我跟师弟来不及多想,闷头随便进了一个,一口气跑出去百十米远,才呼哧呼哧地躺在地上大喘着气。
我想了想,还是很担心,问道:“你说这火……烧这么旺,不会烧到……外面……林子里去吧?”
师弟说道:“应该不会……上面没有导火体,烧……烧不上去!你没看过……那些……森林火险救援的片子?他们都是把……咳咳……起火点外围一圈的树……砍掉,等火烧过去,咳……没东西可烧了,自然就灭了。所以师哥,你就……甭操心了!大不了,咱……咱一会儿上去看看……哎呦妈呀,喘死我了!”
我也是喘得够呛,吸了那么多的一氧化碳,又没命地狂奔了百十米,真是不行了……便胡乱应了师弟一声,两人各自张着嘴哈赤哈赤地大喘气,不再言语。
休息了有十来分钟,我的呼吸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师弟却还是张着大嘴,胸口一起一伏,粗重的喘气声一声接着一声。我懒得扭头,只往他那边斜了一眼,见他也正斜眼看着我,我说道:“小兑,你这身体素质可不行啊,你这都喘了快二十分钟了,跟小胖家那京巴狗似的,回去可得加强体能锻炼啊!”
师弟一咕噜翻身坐起来,不服气道:“谁他娘的喘了!我十分钟之前就能哼小曲儿了,要不是听师哥你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他娘的早走了!”
我也坐起来笑道:“这儿就咱俩人,说瞎话老天爷都看着呢!我没喘你没喘,那这谁喘的?”正说着,那呼哧呼哧地喘气声又出现了,这回就贴在我的左耳朵边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