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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听了大惊,忙追问了个究竟。得知帘红纱碧二人只是走失,忙安慰清瑜道:“小姐切莫伤心过甚。你身份如此敏感,尚且转危为安,她们两个小丫头谁又会去为难?况且,她们跟着小姐这么多年,就是再笨,总也学到小姐几分本事。我看那两个小丫头也不是寿夭的相,定然无碍的。说不定刻下正躲在哪里,只等战事平息便会寻上门来的。”
清瑜亲身经历兵凶战危,知道外头的凶险,闻言只是垂泪不语。
木樨又好一阵温言相劝,清瑜才慢慢收了哀声。如今她跟众人一道都困在这巴州城内,就是想要重返延州找寻帘红纱碧也有心无力了。只盼战事早日结束,蒙古人被打回草原,到时候那两个小丫头若侥幸能逃脱眼下这一劫,还有重逢之日。
二人又说了一阵,陈泽礼便走了进来。
这位嘉王府世子见到姐姐果然信守前诺,寻到自己这里来,高兴得很。几步冲到清瑜身前,倒把跟着他伺候的丫鬟吓了一跳。木樨慈爱却又有些威严的道:“世子怎可如此毛毛躁躁?忘记规矩了?况且走得这么快,要是跌倒了怎么好?”
陈泽礼显然对木樨又敬又怕,低了低头认错道:“姨娘教训的是,泽礼冒失了!”
清瑜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们,小孩子蹦蹦跳跳活泼些,本就是天性。木樨这般有些矫枉过正了。不过清瑜也不会落木樨的面子,拉过陈泽礼的手,欢欢喜喜道:“听说慕容姨娘说泽礼刚才在写大字,写完了吗?”
陈泽礼呵呵笑道:“上半晌的写完了,中午歇了午觉还要写一篇才算完。”
清瑜搂了搂泽礼的肩膀,鼓励道:“泽礼真是个乖孩子。这么小就这么用功。长大了一定有出息。”
清瑜这种直白的夸奖让陈泽礼小脸通红,不好意思的道:“那也比不上姐姐。姨娘说姐姐四岁就认字,五岁就跟着一位道长启蒙。那时候写的大字就很有法度了。”
清瑜看向笑眯眯的木樨,知道木樨没少在泽礼面前说自己的好话,心里感念得很。清瑜便笑着对泽礼道:“别听你姨娘帮我吹嘘。我是女孩儿家,启蒙认字什么的都是作耍。不比泽礼,将来长大了要治国安邦平天下的。”
陈泽礼年纪虽小,到底是个男孩儿,被清瑜这么一捧,忍不住抬头挺胸露出几分男子气,高兴的道:姐姐还没看我写的字吧?表哥常到我们府里教我的,他也说我有进步。我去拿给姐姐看!”说完挣脱清瑜的手,快乐的跑回书斋拿大字准备在姐姐面前现宝。
清瑜看着来去如风的弟弟,心里燃气一股好久没有的温情。木樨打发小丫头跟上去伺候,这才对清瑜道:“世子往日里也没有玩得来的同伴。见着小姐那是高兴坏了。给世子启蒙的赵先生年纪大,我们府里又多是女子,好在表少爷常常过府陪他,教了世子不少东西。”
清瑜听木樨泽礼提起司徒玄应,忙问起舅舅家来。木樨含笑道:“司徒府都好。司徒老大人老太太身子康健。就是王妃去的那一年,老太太犯了心疾,如今将养着也渐好了。舅爷自从入仕以来,顺风顺水,迁调过几任职司,都是要紧的衙门。听王爷说,这是入了皇上的眼,将来要重用的。舅夫人前年生了一对双生子龙凤胎,一家人喜得什么似的。因舅爷担着要职,一家子如今还在成都……”
清瑜闻言忍不住还是有些担心,继而想到襄王分析战局说成都不会沦陷,才略略放下心。况且她们姐弟说到底还是没了母亲,有个显赫的舅家也算多一个倚靠。自己一个女孩儿也就罢了,尤其是泽礼,将来长大能得益不少。清瑜便忍不住又问起司徒玄应,木樨想了想道:“表少爷挺好的,小时候虽有些顽劣,只是自从小姐去了延州之后,整个人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听舅夫人说,玄应少爷后来也肯去学堂,一直规规矩矩的,还时常得到夫子的夸奖。前几年就取了秀才,本打算去会试的,司徒老大人刻意造就,又多留了两年。听说司徒老大人本答应让表少爷今年参加春闱,谁知突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看来表少爷今年是考不了举人了……”
清瑜见木樨说的都是好话,却有些支支吾吾,奇怪问道:“就这些?”
木樨一愣,以为清瑜都知道了,忙低头道:“就是去年八月中秋之后表少爷闹过一遭,之后就没怎么上门来了。”
清瑜听了也是一征:“闹什么?跟谁闹?”
木樨这才晓得清瑜并不知情,叹息道:“就为了去年尹氏无意中,当着世子与表少爷的面,说什么她跟廉忠伯夫人交好,看廉忠伯二少爷是个知书达理的,有心为……小姐打算打算。表少爷当时就起身顶了尹氏几句,让尹氏下不来台。我在门外隐约听见,后头偷偷问了世子才明白来龙去脉。”
清瑜听了眉毛一扬,看来尹兰烟小九九还真不少,早就打算想要随便找个人家把自己嫁了。廉忠伯府?伯夫人可是人尽皆知出了名的刻薄,尹兰烟也只能跟这种无人问津的夫人交好了。她还真是不安好心啊。
木樨见清瑜并不担心,也跟着微微放下了心,小声道:“只是听世子说,表少爷要尹氏不要多管闲事。小姐将来就算不是侯爵夫人,也能做个大学士夫人。廉忠伯家那个懦弱怕事的二少爷就不要想了。”
清瑜一愣,问道:“侯爵夫人?大学士夫人?这都什么跟什么?”
木樨定定看了看清瑜,揶揄的笑道:“莫不是说的保靖侯世子吴公子和表少爷自己?”
清瑜回过神来,忍不住脸上一顿火烧。司徒玄应到底不再是当年愣头青,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还好只有尹氏和不懂事的泽礼听到,木樨也不是多嘴的人,不然清瑜还真是难为情了,毕竟女孩儿一天天大了,这些事总有人说嘴。
木樨旧事重提道:“当年保靖侯世子与小姐的婚事,虽没有下文,知情人还有几位。王妃故去之后,王爷也没提过。小姐从前在延州,保靖侯府那边也说不出什么。这次小姐回来了,也大了。算算保靖侯世子的年纪,恐怕保靖侯夫人那边,不会再等下去了。一旦这场战事平定,此事怕就要浮出水面。小姐是怎么想的?”
清瑜脑中想起赴前线时吴迢远那副样子,便知道这事那人是上了心的。可是说起自己的心意,清瑜却也闹不明白。况且清瑜体内还有一颗牟尼珠在,有这佛宝作祟,别说婚事。连人身自由都不好说了。清瑜摇头,刻意绕开这个话题道:“父王远在陇南,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倒是还没问问你,都是哪些人跟来了巴州?”
木樨见清瑜不想说,只得认真回答道:“除了成年的亲王、皇子都随皇上留在京城之外,凡亲王家属、皇子内眷都跟来了。巴州行宫住不下的,就占了巴州富户的几处宅子。”
清瑜愕然道:“难不成巴州城里,除了太子殿下,就没一个皇族成年男子?”
木樨迟疑道:“还有一个旁支的咸平郡王,除此之外,确实全是女人孩子。”
清瑜点点头,又问道:“这么多女眷孩子,那现在谁帮着太子妃料理人事?应陵郡主吗?”
谁知清瑜随意的一问,木樨忽然露出了难言的表情,半晌才涩声道:“太子妃本传了严令,不许我们嚼舌根,不过小姐迟早会知道的。应陵郡主她……来巴州的路上遭了流寇,被人毁了清白……”
木樨说到这里咬着嘴唇,完全说不下去。
清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盯着木樨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这……怎么会这样?难道一路上没有兵马保护?”
木樨叹息道:“若应陵郡主跟着我们大队人马,自然是不会出这种事的。只是我们临走时,她记挂巴王殿下,拖延着与巴王密议了许久,这才离城晚了。虽有巴王府护卫,却哪里抵挡得住那些趁火打劫的强人?内中详情如何,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其中两个家将浴血逃出追上我们求救兵,太子发兵去剿灭,才将人救了回来。只是一应跟前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没了,几个巴王府护卫事后也都自裁了。”
清瑜虽不喜欢应陵,却还没有到看人遭难无动于衷的地步。怎么说那也是堂姐,就是平时娇纵些,也不过一时任性。好端端遇到这种事,别说是郡主,就是普通庄户人家女儿也活不下去了。
清瑜急忙问道:“那现在应陵如何了?”
木樨摇头道:“哪里能好得了?尹氏代表府里去看她,也被巴王妃客气拦在门外。不过有流言说,应陵郡主就是不疯魔,只怕也不远了。”
清瑜虽讨厌这女子守贞的封建礼法,却知道这时代的局限性。应陵一个女孩儿遇到这种事,即便贵为郡主,将来也是没有什么指望了。清瑜皱眉道:“这事怎么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知道?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应该要严密封锁消息才是,毕竟关系到我们陈国皇族的脸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