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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大亮了。
艾芬闭着眼睛,习惯性地往外拱身子,拱到床沿儿上差点摔下去,这才发现,床上早就没有阳凯青的影子了。
裹着被子打了个滚儿,艾芬又滚回了原位,揉了揉眼睛,估摸着现在是什么时辰。其实,只要艾芬伸手掀开床幔,就能看见沙漏。
懒得自己去看时间,艾芬裹在被子里,不抱希望地叫道:“小梅,什么时辰了?”
“夫人,现在应该是巳时了。”小梅的声音,透过大门清晰地传来。
“你不会一直守在门外的吧?”艾芬愣了一下,随即数落到:“你这个傻丫头,我都说了无数次,让你不用守门,不用守门,怎么就说不听呢?”
古代做人丫鬟的,必须要比主子先起不说,还要端着热水站在门口,以便主子随时起床随时都有热水可以洗漱。
夏天还好,凉水热水无所谓;要是冬天,那小丫头们可就遭罪了,滚热的水一会儿就凉了,需要一直不停地换。
外面没有应声儿,艾芬惭愧地捂着脸大道:“这么晚了?怎么没人叫我起床?”惨了,她今天这么晚才起床,姚氏又有得说了。
“是老爷吩咐的,说今天难得清闲,谁也不准打扰夫人休息。”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夹杂着小梅的询问:“夫人可是要起了?
“不起,我要再睡一会儿。”艾芬闭着眼睛,觉得反正都晚了,不如懒个够本:“你不用守在屋外了,玩儿去吧。”
“夫人放心,姚太姨娘去隔壁府上玩儿牌去了。还说中午不回来吃午饭了。”
小梅忍着笑,答应着就下去了,今天可是上元佳节,她已经和小雪约好,扎个走马灯,晚上一起出去逛灯会。
这个丫头!艾芬不由得失笑,难道真是她把这些丫头惯得太厉害了嘛?要不怎么一个一个都敢开她的玩笑呢?
听见脚步声走远,艾芬眯了会儿却睡不着了,这几天阳凯青老是神神秘秘的,经常看不见人影,不知道去干吗了。
管他呢,艾芬从被窝里钻出来,去柜子里拿出钱匣子,晃了晃,听着里面哐啷哐啷作响,笑着走回床上。
前些天早上,阳凯青确实是背着艾芬做事情去了;今天早上,阳凯青只是出府打听柳妍的事情了。
对于柳妍的事情,众人都没有从柳妍和小红嘴里问出什么话来,只要问急了,柳妍就开始抹眼泪。
众人又不敢逼柳妍,生怕逼出个好歹来。
到了最后,艾芬就说算了,既然柳妍不肯说,那就不要问好了,人人都有隐私权不是么?
更何况,人是活在现在和将来,不是活在过去,反正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阳府也还养得起。
对于艾芬的决定,阳凯青表面答应着,心里却另有盘算:这件事情,他一定要弄清楚才可以。
之前阳凯青心里有隐隐觉得,柳妍搬出董府,可能跟几次三番帮助他有关。毕竟董公子一直介怀他和柳妍的关系。
世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倘若事情真是他猜想的那样,那他怎么过意的去?只怕一辈子也良心难安。
董公子不过是疑心病重了点儿,爱吃醋了点儿,别的方面都还算尚可。只要误会解开,董公子也未必就不是柳妍的良配。
更何况柳妍已经怀了董公子的孩子,这辈子除了董公子,也不能做其他想法了。总不能让柳妍孤身带着孩子过一辈子吧。
所以他一定要弄清楚,然后亲自去解开这个误会,让董公子和柳妍和好。
忙活了一早上,结果却让阳凯青相当的沮丧,他什么都没打听出来,本来想直接上董府问个究竟,不想人家董公子出门吃酒去了。
没办法,阳凯青只好打道回府,想起离艾芬的酒楼不远,又特意去酒楼拿了一屉特色灌汤包,准备给艾芬当点心。
回了府,阳凯青径直朝梅园走去,心里猜测艾芬现在是在看书呢,还是在绣花,还在和周嫂子她们打牌。
进了梅院大门,阳凯青发现正房的门依然紧闭着,嘴角微微上翘,这个小懒猪,居然还没有起床。
既然这样,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阳凯青心里嘿嘿一笑,打算一会儿好好地叫艾芬起床。
想到这里,阳凯青沉闷了一早上的心情,不由得舒缓开来,反正柳妍的事情也不急,慢慢来吧。
阳凯青蹑手蹑脚地钻进卧室,踮起脚尖,轻轻地走到窗边,将床幔撩起来,以为会看见一幅美人熟睡图,结果却看见艾芬披着衣服坐在床上,手里抱着钱匣子,正数银子呢。
阳凯青愣了一下身,指着被子上散落的碎银子和铜钱,对着艾芬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你这是——”
移开视线,艾芬自顾自地数钱:“别打岔,一会儿该数乱了。”
坐到床沿儿边上,阳凯青打趣道:“小财迷,什么时候醒的?”举了举手上的灌汤包,阳凯青道:“看,我给你买了灌汤包。”
“早就醒了,”艾芬将最后几个铜板放好,合上匣子:“不过现在还不饿。”
没想到,这个年过下来,减去给出去的红包银子,居然还有赚——都是牌桌上赢的。
摸了摸艾芬的手,阳凯青皱眉道:“数那几个零碎银子做什么?你看你,手都这么凉了。赶紧躺回去。”
“酒楼的生意怎么样?”艾芬放下匣子,也觉得有点冷了,缩回被窝将身体裹的严严实实。
阳凯青点点头,有点佩服地笑道:“四海一家的招牌已经是打出去了。这个灌汤包,卖得特别的好。要不是伙计们照顾我这个东家的家属,只怕我现在还在排队呢。”
‘四海一家’就是艾芬和周嫂子两人的小馆子,后来生意确实不错,便扩大了规模,做了个上下二层的小酒楼。
艾芬得意地笑,除了她,谁能想得出这灌汤包的做法?
“对了,”阳凯青隔着被子,照着艾芬的臀部拍了拍:“你们酒楼的对面,新开张了一家大酒楼。”
艾芬不以为意:“那又怎么了?天下间的银子,谁能赚的完?管人家开酒楼还是开茶肆呢。”
大家都是讨生活,只要不恶意竞争,艾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那家酒楼的名字叫‘四海第一家’,”阳凯青笑着打趣道:“听这名字,就比你们酒楼高档。我特意观察了一下,人家的酒楼确实比咱们的更大,装修也更豪华。”
囧,这可是赤裸裸的商标侵权啊。
“怎么叫这个名字?”艾芬霍的一下起身:“那他们的生意怎么样?”
摇了摇头,阳凯青想起路过‘四海第一家’的情形:“雅间不知道,大堂的散坐基本上没什么人。”
“有点意思,”笑了一下,艾芬又躺了回去:“他们起个这样的名字,是为什么呢?总不可能是为了要沾咱们酒楼的光吧?”
看艾芬不当一回事,阳凯青认真地说道:“芬儿,害人之人不可有,防人之人不可无。不管他们‘四海第一家’的目的是什么,咱们防着点儿总没什么坏处。”
“怎么?”艾芬收起玩笑的心思,询问道:“有什么蹊跷之处?”
阳凯青笑道:“暂时没发现,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他也只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罢了,还是先不说,免得艾芬担心。
低头了半响,艾芬看着阳凯青,郑重地点头:“我知道,酒楼里的掌勺师傅和配菜师傅,都是府里买断的人儿。配料也是小雪在管理。”
阳凯青想了下,只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只是这话他没说出口,他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要多加留心,好防范于未然。
想通了之后,阳凯青就将此事丢开,点头附和:“你办事儿,从来都是考虑周到了的。我也不过是白嘱咐两句罢了。”
拿起枕头朝阳凯青丢去,艾芬笑了:“管他呢,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人家也许没什么意思呢?何必现在就开始杞人忧天。”
为了开这个酒楼,艾芬可没少费心思。为了防止得用的师傅被其他酒楼重金挖走,用的都是府里的家丁。
家丁们怎么可能会做菜?
这个时代要学一门手艺,可都是要给师傅们打几年下手,做几年学徒的。有手艺的师傅,又有谁肯卖身做家丁?
自家没有现成的师傅,又不愿意用外聘的师傅,这个酒楼也就差点没开起来。
好在梦圆的准公公于师傅大力支持,特意派出店里新招来的师傅给家丁们上培训课。当然,也不能让人家师傅们白忙活不是,培训完了之后,艾芬还给师傅们一人一个大红包。
与此同时,为了找个合适的店面,艾芬拖着阳凯青整天往外跑。因为这个,姚氏还和阳凯青还闹过一场,说艾芬不像个话,谁家的媳妇像艾芬一般,整天的抛头露面。
当然,这事被阳凯青给压了下去,没闹到艾芬跟前去。事后艾芬虽然听说了,也装作不知道。
好容易酒楼开业了,为了能一炮打响,艾芬又将前世知道的所有促销方案,都琢磨了一遍。最后怕招来祸端,还是依照行业的老规矩,开业前三天半价酬宾。
刚开业酒楼生意不好,艾芬更是绞尽脑汁,将前世听过的,没听过的名菜想了一个遍,然后列出大概材料,任由低下的师傅们自己去试验。
到了现在,‘四海一家’终于站稳了脚,每个月两道新鲜的特色菜推出,更是让‘四海一家’生意火爆。
也让艾芬赚了个钵满盆满。
这个酒楼,倾注了艾芬很大的心血,艾芬当然不想它有任何问题。
见艾芬一个劲儿的走神,阳凯青不满地伸出一只大手,强行钻进被窝,在艾芬的臀部拍打了两下:“小懒猪,还不赶紧起床,太阳都照到屁股了。你看看,整个府里头还有谁比你起的晚?”
“我今天就是不想起床,”艾芬脸一红,故意和阳凯青唱反调:“反正又没事儿,我爱睡多久就睡多久。”
阳凯青赶紧咳嗽了两声,掩饰脸上的笑意:“赶紧起来吧,吃完午饭,下午我带你去挑选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艾芬心里窃喜,难道这榆木疙瘩要开窍了,知道送她礼物了?
虽然直接让她去挑选,少了收到礼物时的惊喜心情,不过她也不计较那么多,好歹阳凯青进步了,知道送礼物了。
“是谁天天在我耳边叨念,忙得没时间给梦圆准备成亲的礼物啊?”阳凯青的大手顺势向上游走,直到手心传来饱满的触感:“梦圆成亲的日子可是近在眼前了啊。再不准备可就来不及了啊。”
前些天,于家就托人前来问期,考虑到梦圆和于松的年纪都已近不小了,双方的家长有又急于抱孙子,于是婚期就定在了二月龙抬头之后。
“啊,这个礼物啊。是快来不及了,今天都十五了。”艾芬不由得泄了气,原来是她自作多情啊。她就知道,阳凯青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浪漫细胞。
“你以为呢?”阳凯青的大手在艾芬身上游走,眼底涌出浓浓的情欲:“恩?”
回过神来,艾芬涨红了脸,这才发现给了阳凯青可趁之机,忙呵斥道:“你,你,你在做什么!”
只是声音有点结结巴巴,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威严。
“你说呢?”阳凯青的声音有点沙哑,大手抚上艾芬的背,隔着衣服轻轻地摩挲着。
艾芬急中生智,就势一滚,滚到床里面的角上去,只露出两个眼睛,祈求道:“你,你先出去,不是说要去买礼物嘛?”
“下午再去买也来得及。”阳凯青大手一扯,艾芬裹在身上的被子就被扯开:“芬儿……”
这一声称呼,阳凯青叫的绵绵长长,让艾芬浑身都起了颤栗,死死拽着被子的一角:“我,我,我,大白天的……我要穿衣服!”
“穿衣服?就让为夫服饰夫人穿衣吧。”阳凯青咽了下口水,深邃的目光,落在了艾芬只着内衣的身上,想象出衣裳里那身姿,是何等的曼妙。
“不用你穿,”敌我力量悬殊,艾芬进行垂死挣扎:“我,我有手有脚,自己能穿。”
“恩?你怎么穿?”阳凯青指着艾芬的胸前,得意地笑出声儿来,声音低醇而又魅惑。
顺着阳凯青的手指,艾芬低头,这才发现她的内衣结缨,早就被阳凯青解开了,露出胸前一片大好的春光……
……
一直到了正午,艾芬才红着脸,真正地起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