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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簇拥着皇帝向外走去时,丁璇在内娜的陪同下孤零零的站在远处。
从头一天的紧张和之后的恐惧,直到刚刚房门敞开,丁璇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略微平复下来。
在罗马大臣们开始为帝国空出来的后位寻思时,丁璇却在为自己和正在君士坦丁堡的整个家族商队担心。
她不知道那位失去了妻子的丈夫会做出什么可怕事情来,一想起在自己国家中曾经听到过的,过去那些君主们因为这种事情迁怒御医,甚至株连九族的血腥屠杀,丁璇不禁为自己当初决定用为皇后诊治,做为商队在罗马站住脚跟的决定感到后悔。
她还记得哥哥丁涉在离开罗马之前,曾经叮嘱自己尽量不要和那些罗马人牵扯的过深
“非我族类,必有异心,我们远在异地他乡,万千小心都是该有的,万万不可疏忽大意酿成事端。”
哥哥的吩咐还在耳畔,但是丁璇却在皇后遇到劫难时候做出了大胆的决定。
从那时起,丁璇知道自己已经不可避免的卷进了这个遥远异国的纠纷之中。
不过现在的丁璇心中的担忧,却变成了无尽的好奇。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当伦格用奇特的腔调轻轻念出这首诗时,丁璇几乎失声惊咦。
一个罗马皇帝能够听懂她的语言,已经足以让她感到意外,而这个人居然能够咏颂元稹的诗句,则让丁璇为之愕然。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丁璇低声念着,她能从伦格的声音中听出这位皇帝在念这两句诗时那令人心碎的心境,同时也不禁被他对妻子的痴情,和他与那些传言中女人的爱意所迷惑。
如果说“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的半生之缘未免显得无情,那么这首诗的前半段,却让丁璇的心不禁为之神伤。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丁璇的嘴里轻轻念着这首曾让无数人为之感叹神伤的悼亡之诗,不知怎的,忽然心头一酸,两滴清泪落上衣襟。
………………
人潮在涌动,似乎整座城市的人都已经聚集起来了,圣宫前原本宽敞的广场这时显得拥挤不堪,人们悲伤,焦虑,猜忌,甚至是愤怒的喊叫声在这浪潮的风口浪尖上跳动,起伏。
玛蒂娜的死,震动了整个君士坦丁堡。也震动了原本就因为一直动荡而鼓噪起来的人心。
新法的推动让一些人在抱怨的同时,也让更多的人看到了希望,他们渴望看到一位这个时代的查士丁尼,同时也把希望寄托在了陪伴在皇帝身边的皇后身上。
但是抹大拉的玛利亚的传奇,就在这样的一天结束了,这让罗马人无法接受,甚至觉得自己似乎是受到了愚弄。
越来越多的流言开始到处传播,人们在谣传有人因为憎恨皇后,而给她下了毒药,也有人说,这一切都是那些贵族们不愿意看到皇帝身边有一个能够辅佐他的皇后,才下的毒手。
这样的传言让罗马人的悲伤变成了需要宣泄的愤怒,当皇帝一直没有出现时,甚至有人开始议论,是不是皇帝也已经被那些贵族们谋害了!
这种令人畏惧的猜测一旦流传来开就再也无法收住,人们开始向着圣宫里大声喊叫。
人们大喊着要皇帝出来,同时有人开始向城墙上的近卫军高呼着,要他们赶快回去保护皇帝,一时间吼叫声如一波波的浪潮袭向圣宫,最终这声音变成了令城墙上的近卫军也不禁动摇的疾呼:
“救驾!救驾!!”
近卫军士兵们不安的看着城下,他们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望向一直来回巡视的丕平,当一个分旗队长小声提出,是否真的要立刻回到内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时,立刻换来了第一旗旗队长严厉的斥责。
“你们难道认为自己在后宫的兄弟们保护不了皇帝?你们的职责就是在这里,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必须守在这儿!”
丕平大声呵斥着,但是他的头上也已经流淌下了汗水,他甚至在心中暗暗抱怨阿历克斯为什么不派人来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紧守圣宫的外墙。
“打起精神,近卫军!”丕平一边在近卫兵们的身后巡视一边大声呐喊“你们是神圣近卫军,你们是跟随皇帝从耶路撒冷来到这里的,你们参加过所有值得骄傲的战斗,现在我们就在这里,我们等待皇帝的命令!”
“皇帝万岁!”
城墙上的第一旗队爆发出一阵吼叫,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如同应和一般,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了同样的吼声。
“皇帝万岁!”
城墙上的骚动立刻引起了广场上民众的注意,人潮中的呐喊一时变得低沉下来,当人们在恐慌不安中,看到出现在城头上的那一连串的身影时,认出那个站在中间的伦格的罗马人,立刻发出了一片疾呼。
随即,痛苦的哀号声响彻圣宫上空。
伦格默默的看着下面的人潮,他知道自己不论说什么,人们都不会听到,但是他还是张开了嘴,可是心头一阵难言的哽咽让我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昂起头,看着天空。
正在升起一片冉冉红日的天空是那晴朗,但是伦格的心却蒙上了一层难以挥去的悲伤。
“陛下,大牧首大人来了。”跟在旁边的马克西米安低声提醒,看着从人群中被护在中间,逐渐向城门下靠来的马车,人们不由微微皱起了双眉。
这个时候如果敞开城门,究竟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更糟糕的是,没有人能保证其中没有人试图做出对皇帝不利的事情。
原本就已经容易激动的君士坦丁堡人这个时候的情绪是可怕的,他们甚至可以因为这样的激动伤害到他们所敬爱的人。
伦格看着已经逐渐来到城门下的马车,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定。
“阿历克斯,还记得我们曾经在耶路撒冷面对萨拉丁吗?”伦格回头轻声问着,看到阿历克斯默默点头,他慢慢的说“这是另外一场战争,让我们下去。”
说着,伦格不过大臣们不安的阻拦,甩动黑色的披风,沿着阶梯走下了城墙。
在阿历克斯的陪伴下,伦格站在紧闭的城门前,他拒绝了大臣们要近卫军士兵在他面前排成盾墙的请求,看着慢慢卸下铜栓的城门,他的眼中闪动着古怪的神色。
“玛蒂娜,也许很快就能去陪伴你了,”微微低着头盯着城门的伦格心中向亡妻说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并不感到畏惧,甚至有一种似乎就要解脱的轻松,随即他向守在门口的士兵下达了命令:“打开城门,我是罗马的皇帝,只有暴君才会畏惧人民,而我不会。”
沉闷的城门敞开的声音在这一刻牵着所有人的心,不论是城里还是城外,一时间一片出奇的安静令人窒息。
“弓箭手准备好了吗,”马克西米安向丕平低声问着,当他看到一直默不作声的赫克托尔向城外看去时,他的眼中露出了难掩的愤怒,他用透着愤怒的声音再次低声追问“丕平,弓箭手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大人,只要有人敢闯进来,弓箭手就会格杀勿论。”丕平身上的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罩衫,他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盯着站在宫门里面不远处空地上的伦格“上帝保佑皇帝……”
当两扇紧闭的城门中间那条闪着亮光越来越宽时,一道通红的朝阳顺着缝隙照射进来,伦格的眼睛被那朝阳照射得微微有些刺目,但是他没有如同艾利克斯那样挡住眼睛,而是死死盯着那条越来越宽大的裂缝。
城门外,离得最近的民众意外的看到了身边除了一个同伴,再没有其他随从的年轻人,虽然人们并不认识,但是从他那已经被人们所无比熟悉的黑色外袍上,他们还是立刻辨认出,这个人就是罗马皇帝。
背对城门,正在极力安抚民众的约翰可马特听着身后沉闷的响声慢慢转过了身,当他看到毫无保护的站在门里的伦格时,他不禁张开了嘴。
在透着通红颜色的晨光照射下,伦格稳定的站在宫门里,晨光似乎把他包裹起来。
当逐渐适应了那光亮后,伦格向着和民众一起愕然看着他的约翰可马特伸开了两臂。
他毫不设防的面对着城门外不远的民众,他知道在这些人中可能就隐藏着试图夺取他生命的人,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畏惧。
伦格伸展来的两臂,和他的身体在身后的地上被阳光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看上去就如同一个挺拔的十字架。
约翰可马特的心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他不知道是因为皇帝脸上那种过于平静,甚至令人不安的神色,还是因为他在阳光下的这个样子令人敬畏,君士坦丁堡的大牧首这一刻感到一阵令他畏惧的情绪在心头激荡。
可马特的脚步沉重,他慢慢走到伦格面前,看了他一会,在人们的注视中,大牧首慢慢低下了头。
“上帝保佑您我的陛下,上帝保佑您的皇子,上帝保佑皇后在天的灵魂。”
可马特发出了深沉的祈祷,当伦格向他伸出手时,他的头低得更深,在人们紧张的盯视中,君士坦丁堡大牧首捧起了皇帝的手,微微吻上他的手背。
不知道开始是谁,城墙里外的人们,开始慢慢跪下,人群中响起了悲伤而深沉的挽歌,那是为失去了他们所敬爱的皇后所唱,那歌声在无数人的吟唱中略显失调,但是却依然透出巨大的悲伤。
整个圣宫内外,这时只有伦格和低头行礼的可马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慢慢抬起头,望向天空。
“玛蒂娜,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看到的吗,可是为什么,你却没有和我一起站在这里呢?我的妻子……”
………………
安抚被巨大悲伤笼罩的民众,就如同安抚一匹失去了控制的疯马。
不论是皇帝宣布为皇后建立起一座陵墓教堂,还是大牧首要为皇后举行神圣的安魂弥撒,都似乎不能让民众感到满意。
人们的情绪始终那么激动,不论是圣宫前,还是大教堂,甚至是在金角湾对面偏僻的雷克雷监狱下,罗马人似乎一直在寻找着一个能让他们感到满意,认为能够符合皇后身份的结果。
于是,在民众巨大愿望的驱使下,一个越来越有力的呼声开始向圣宫中传来:
“封圣!为皇后封圣!”
这样的呼声从街头巷尾传播开来,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整座城市,甚至向着君士坦丁堡外的大区乡间传去。
接着越来越多的呼声从帝国各个地方传来。民众在感受到巨大痛苦的同时,用希望皇后能够成为守护罗马的圣人,来填补他们失去了一位皇后的迷茫和不安。
当这样的呼声传到圣宫和索菲亚大教堂时,一场不可回避的争执出现了。
在玛蒂娜去世后的第四天,当有人把民众的这个愿望在圣宫里提出来时,先是很快得到了一阵赞许声。
可是很快,一阵忐忑不安就在贵族们当中暗暗流传起来。
虽然没有人敢于公开把这样的议论说出口,但是他们却都感觉到了这个看似合理的要求下的危险和陷阱。
如果给玛蒂娜封圣,就意味着她之前那个被世人所传诵的抹大拉的玛利亚名号的不妥当。
身为被尊为圣子罗马皇帝的妻子,如果被封圣,那么就意味着不论是她自己还是皇帝,都必须遵从在耶稣基督之下,甚至会因此在教义上令之前他们的称号变得不容于教理。
这样的揣测让罗马大臣们不禁被民众们因为悲伤和煽动,而越来越强烈的呼声吓住了。
他们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这样的要求,而让他们感到无奈的是,虽然隐约感觉到这其中似乎隐藏着的巨大陷阱,但是却没有人能公开揭穿它。
君士坦丁堡大牧首感到了危险,他从那些不停的到大教堂里为皇后祈祷,然后就呐喊着要求给玛蒂娜封圣的民众眼中,看到的始终不退的狂热和躁动,这让他在无奈的同时,又无法想出该如何面对这明显是个陷阱,却又能够摆脱的方法。
甚至在宫廷里面,同样的呼声也已经引起了人们的争执。
虽然尽量回避那人人都知道不能碰触的禁忌,但是贵族和教士们还是小心谨慎的相互辩驳。
一时间东罗马帝国似乎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那种完全沉浸在教义辩驳中的样子。固执和习惯让他们一时间忘记了,就在他们为逝去的皇后是否应该获得封圣称号的同时,来自西方的法兰克人,正在迅速的做着准备,一场自东征以来最大的十字军浪潮,已经在地中海北岸翻滚,随时都会向着这片遥远的东方土地而来。
………………
伦格一个人默默的走在走廊里,他能够从那些虽然尽量回避,但是却总是穿进他耳朵的低声争论中听到那些人在辩论什么。
甚至当决定要为玛蒂娜做下葬弥撒时,他能够从可马特那略带不安的神色中猜测到,这个时候关于封圣的争论,已经到了什么样地步。
伦格知道可马特的担忧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从破坏偶像引起的几乎零帝国根本动摇的动乱,到与公教因为教义和权力最终决裂,罗马人的生活和命运总是和宗教相互交织在一起。
很多人的一生不是由于他们的身份地位和自己的意愿决定,而是完全由宗教对他们的影响而决定,在这样的一个国家里,一位皇后是否应该封圣,而封圣是否会令她之前的称号变成非教理这样的辩论,足可以在整个帝国引起一阵骚动,甚至是动乱。
想到这些,走进了玛蒂娜寝宫的伦格嘴角莫名其妙的挂起了一丝轻笑。
“玛蒂娜,我的小妻子,你总是会给我惹麻烦,就是你离开了我,也总是让我不省心。”
伦格一边给轻轻抚摸着玛蒂娜生前使用过的那些家具,珠宝和晶莹剔透的贵重水晶瓶子,一边如同妻子就在身边一样轻声自语,他没有理会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发出低声哭泣的女侍,直到他看到床边安放着的一张小床,他的神色不由微微一怔。
“亚历山大还好吗?”
听到几天来皇帝第一次问到儿子,旁边的女侍不由一愕,然后她立刻急促的回答:“陛下,殿下这个时候在亲王夫人那里,您是不是要过去看看他?”
“是吗?”伦格似乎略显恍惚的问着,然后他忽然转身从一脸错愕的女侍身边走过。
一阵歌声在摇篮边响着,虽然嗓音不好,但是玛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
看着摇篮里沉睡的孙子,玛丽眼中不禁噙满泪水,她无法忘记玛蒂娜的样子,想到那个小小的娃娃就这么离开了人世,玛丽不禁发出低声哭泣。
“别哭了,如果儿子来了,看了会伤心的。”老贡布雷闷声闷气的说,他伸手在妻子厚实的肩膀上按了按,然后眼中闪过一阵隐约的忧虑“现在儿子要治理帝国,他要对付的事情也多,不要再分他的心了。”
“我知道,可是娃娃……”玛丽微微叹息着“我想不到她会那么做,你没有见到她当时的样子,那个弱弱小小的娃娃呀,当时是那么勇敢。”
“玛丽我们都知道因为什么,她爱伦格,”老贡布雷在妻子身边坐下来,和她一起看着摇篮里的孙子“她用自己换了孩子的命,这对她来说就值得了。”
“这大概就是上帝的意志,娃娃好像注定就是为了和伦格见面才到安达契的,你说是吗?”
玛丽轻声问着丈夫,她伸手抚摸着孙子的脸,眼中流淌着慈祥。
“大概是吧,”老贡布雷闷闷的回应着,然后他好像犹豫不决的,看了看妻子之后,才接着闷闷的说“还记得玛蒂娜在临终前说的话吗,她说要那个埃罗帕西娅成为伦格的妻子,要她照顾好我们的儿子……”
“巴西尔!”玛丽有些意外的打断了丈夫的话“你居然当着玛蒂娜的孩子说这些,难道你不知道这对娃娃太不公平吗?”
“可是,这也是玛蒂娜的遗愿,另外……”老贡布雷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无法向一直照顾孙子的妻子说出外面正在沸沸扬扬流传的那些事,一想到之前马克西米安、赫克托尔,甚至还有大牧首单独找到他的情景,老贡布雷不禁担心起来。
当关于为玛蒂娜封圣的消息传播开来之后,深悉教理的人们不禁开始为封圣可能会因此引起的,对皇后甚至是皇帝之前称号的教理上的颠覆,而担忧不已。
特别是那些来自的耶路撒冷和随后皈依的祈祷者们,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封圣,那就意味着对玛蒂娜“抹大拉的玛利亚”的称号,甚至是对皇帝“圣子”之名的彻底否定。
这是祈祷者们绝对不想看到,也根本无法容忍的!
甚至即便是大牧首,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从当初玛蒂娜因为嫉妒而把自己关进大教堂的祈祷室那一刻起,约翰可马特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和皇帝牢牢的牵连在了一起,等待他的,要么是一起走向传奇般的辉煌,要么就是难以逃避的覆灭。
可是拒绝封圣也是无法想象的,在民众的心目中,玛蒂娜的圣名早已存在,而能够让这个圣名名正言顺,则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敢想象,如果公开拒绝为皇后封圣,会面对什么样的可怕怒火,不过也许对某些人来说,正是因为这个,才会试图在罗马掀起这股令避无可避的波澜。
正是在这种时候,马克西米安和赫克托尔找到了老贡布雷。
当看到那两个人时,即便知道不太可能在出现当初在安达契时的情景,可朴实的老农兵还是感到紧张,不过当他看到大牧首时,他暗暗吐了一口气,在他想来,至少这位地位崇高的大人,是不会干出什么可怕事情来的。
但是,老贡布雷这一次还是猜错了,当他知道了这些人要他干什么时,这位亲王不由目瞪口呆,在连番拒绝换取来的只是对可能会发生动乱的可怕描述之后,老贡布雷终于答应了那几个人的要求。
“我会尽快向伦格提出来的,不过难道你们认为他会答应吗?”亲王不安的问眼前的几个人,在他心目中他认为这些人可能真的都疯了。
“他是皇帝,不能只因为悲伤就忘记了自己的责任,”马克西米安咬着嘴唇这样说,当他看到另外两个人赞同的神色后,接着对这位亲王说“请您一定要让皇帝答应下来,我们知道这个时候能够向陛下提出这种事情的,只能是您。”
“事实上如果汉弗雷在就好了,真是可惜。”
赫克托尔在旁边冷冷的说,他的话不由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不过老贡布雷并不知道的是,当他和约翰可马特相继离开之后,马克西米安忽然用一种愤怒的神色看着赫克托尔。
“你也该够了!”马克西米安的声调颤抖,他第一次无比愤怒的紧抓着赫克托尔的衣领,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上一截的白化病人,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在皇后去世的那天晚上你都干了什么?”
“难道你认为我会干出什么不利于我们大家的事吗?”赫克托尔神色平静的回望着国务秘书。
“对,你没干什么不利于大家的事,”马克西米安气愤的松开手指着赫克托尔“可你差点害死了皇帝!”
赫克托尔苍白的脸色忽然变得铁青,他一把抓住马克西米安把他顶到墙上,用冰冷的口气说:“听好了我的朋友,玛蒂娜做为皇后即便死了也该为她的丈夫做出最后一点事,这是她的责任和命运。”
“所以你撒布谣言说皇后是被人谋害死的?你这一次又想就此除掉谁?”马克西米安低声吼叫,当他平静下来后,他忽然用怜悯的眼神看着白化病人“赫克托尔,难道你没想过,连我都能够猜到你干了什么,皇帝难道会不知道?你认为他会容忍你这这样利用皇后的死吗?”
马克西米安的话并没有让白化病人显出丝毫不安,他透明的眼睛转向一边,望着远处的一座宫殿,赫克托尔用不含一丝感情的声调冷冷的说:“这个我不管,我只知道,为了不让那些人得逞,皇帝必须尽快和埃罗帕西娅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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