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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这是咱们脂粉铺子这个月赚的钱,您请过目。”
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池塘亭子之中,一身粉衣,曼妙娇俏的少女靠坐在池塘边,接过那老者手里的账本,翻开看了几页,没看多少,她就将账本合上,皱起眉头,“才赚这么点钱?要是被大房那边的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明寒珠上个月在留桑国开的铺子可赚了几百万,不管怎么样,我要我们这个月赚的钱必须超过她!”
那少女名唤明惜彤,乃是中大陆首富明家的三小姐。
“是。”一旁一个面容精瘦的老者面露难色。
他是明惜彤的管家,名唤周晖。
周辉长长叹了口气,自家小姐刚愎自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请,又争强好胜。
那大房的大小姐,在商业上的天赋,就是家主也自愧不如。
而明惜彤非要不自量力,和那位主较真…摊上这样一位主子,他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明惜彤将账本扔到桌子上,问道,“…上次我吩咐你们去找那个珍珠胭脂铺谈舒痕胶配方的事,你们办地怎么样了?”
“已经有人去谈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应该?”明惜彤一挑眉,语气透出着一丝不满,“我已经把全部事情都做好了,让那个铺子开不下去,你们只需要去收尾就好了,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周辉的头垂地更低了,“三小姐,我明天亲自去办。”
明惜彤不耐烦道,“弄快点,我只能在这个里待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还要去参加天医符师比赛呢,没多少时间耗费在这里。”
周辉连连道是,就在这个之后,一个仆人快速进来,在周辉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面色忽然古怪起来。
明惜彤望了他一眼,道,“什么事,说吧!”
“是。”周辉躬身回道,“是我派去和那间珍珠胭脂铺子交涉的人,刚才他们回来了,而且…”周辉没说下去。
明惜彤瞪了他一眼,“有话就说,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那个胭脂铺子的老板让咱们的人当街扇自己的巴掌…”
“岂有此理!”明惜彤忽的站起来,“把他们带进来!我要好好审问他们!”
周辉不敢怠慢,自家小姐是个烈火性子,雷厉风行,若是慢了一点,还不知道要怎么发脾气。
很快,那三个家仆便被带了上来。
那三个家仆正是白日里被白月宴教训的三个家仆。
三人两边脸红肿如猪头一般。
“发生什么事了?马上给我说出来!”
“小姐,我们本来奉周老的命令去找那个铺子老板娘交涉的,不料那脂粉铺的老板欺人太甚了!她们不仅不答应,还勒令我们到大街上,让我们自己扇自己,还说威胁我们,说如果不扇,就把我们双腿打断…”
明惜彤眯着眼,冷道,“一个小小的脂粉铺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招惹我们明家,不想活了么?!”
“就是,尤其是那个珍珠请来的小丫头,虽然长得还挺好看的…但是…”那家仆还没说完,只听啪一声,一道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
明惜彤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本小姐让你们办事,你们就知道看女人?她叫你们扇自己就扇,是不是她叫你们去死你们也去?”
“…不是,小姐,我们错了!”三个人跪在地上,身体抖地筛糠一般。
明惜彤还不解气一般,踹了他们一脚,厉声道,“滚下去!”
三人连连滚带爬地跑了。
明惜彤还在生气。
那什么狗屁铺子,伤了她的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叫她的人当着大街上的人自己扇自己!无疑于打他们脂粉铺子脸面!
让她如何能在这里立足?
“周老。”明惜彤眸色一眯,道,“今晚带人过去,将那铺子,砸了!”
周老神色颇为复杂,道,“三小姐,咱们才刚来这帝都,若是做地太过分…恐怕对我们不利,还是脚踏实地些好…”
明惜彤回身瞪他一眼,“周老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啊,怕什么怕?我是叫你晚上悄悄去砸,又不是让你光明正大地去砸…况且就算砸了又如何,一个区区三等国,整个国家都还没有我们明家有钱,你以为他们敢得罪我们?”
周辉在她面前道,“那女子身份尚且不明,不如调查一下?若是她背后有什么背景,咱们得罪了她,恐怕到时候生意没做起来,惹了一身麻烦,会叫大夫人那边看笑话…”说完,他抬头悄悄看了一眼明惜彤的脸色。
果然明惜彤听到‘大夫人’这三字,脑子清醒了一点。
临来的时候,三夫人,也就是她的母亲,特意将周辉派给她,帮衬她将生意做起来。
明家乃是中大陆上第一首富,明家有规定,但凡家中子女,一过十五岁生辰之后,家族会拿出一笔钱,让他们去自谋生路,但凡能赚得多的人,在日后家主之位竞争的时候,会更有优势。
这也是明惜彤来这里的缘故。
在一个半月以前,她刚过了她十五岁的生日。
她和其他明家子女一样得到了一笔钱。
她选择了苍穹国,决定在这里开一家脂粉铺子。她挑选了整个大陆上最时髦、最高级的脂粉来到这里,以为这苍穹小国里的人必定没见过这么多的罕见胭脂,她的生意一定会十分火爆!
但是没想到,她漏算了一点。
苍穹国的人太穷了!
根本买不起她那些高昂的胭脂水粉。
只能低价卖,这样一来,虽然买的人多了,但是也根本挣不到多少钱。
尤其本来没多少客人,还有大半客人都去了一间看起来其貌不扬的脂粉铺子,听闻这铺子专门卖一种舒痕胶,便才打起了这舒痕胶秘方的事。
周叔的话提醒了明惜彤。
虽然这舒痕胶,她势在必得,但是若真如周辉说的那样,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人,到时候不仅自己历练效果不好,被父亲看不上,连带着大夫人也会对她们三房冷嘲热讽。
明寒珠已经事事压她一头了,历练这件事绝对不能再出差错。
“行,周叔,你先去查一查那铺子的来历。”
见明惜彤总算听进她的话了,周辉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面色柔和了不少,应道,“是。”
……
白月宴见完珍珠后,便去符师学院。
因为她通过了第一轮天医符师比赛,学院自动给她放假,允许她出去历练。
回到符师学院,白月宴便先去找甄医慈和余雾茫,到甄医慈那里的时候,他的大门紧紧关着,院子里也没什么人,莫不是上次他送沈家离开了浪城还没回来?
又去了酒窖找余雾茫,奇怪的是,嗜酒如命的余雾茫竟然也不在。
白月宴在这边扑了空。
这是怎么了?怎么两人都不在?
白月宴离开后山,回到符师学院里,正想着这两人可能会去什么地方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挽住了她的胳膊。
“月宴,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怎么都没看到你?”
那挽着白月宴手的人正是苏柔儿。
“出去历练了一下。”
白月宴正想找人问一下,甄医慈的下落,苏柔儿便来了。
“甄老师啊?”苏柔儿歪着头想了想,“我前几天还见过他…好像哪里又出了什么邪祟,他去处理去了。”
白月宴点头。
“真好,好久没看到你了!。”
白月宴瞧着她一个人,心道,她和册玄祎已经订婚了,怎么没有和他在一起?
白月宴问起这件事,不料苏柔儿脸色忽的一变,立即垮下来。
“月宴,你知道范凌么?”
白月宴点头,范凌她记得是一个二年级的师姐,看起来性格还挺好的。
“前几天,那范凌摔伤了,那个呆子竟然主动去抱她!你说说,旁边有那么多弟子,又不是非要他抱着去找医师!他倒好,热心地很呢!”
范凌和册玄祎的关系本来就好,不过两者的关系在白月宴看来,也只是姐姐对弟弟之间的照顾罢了。
但是,如今苏柔儿和册玄祎已经定亲,她见到两人如此亲昵,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白月宴对此不予置评。
“那天我和他吵了一架,这几天他也没来找我,想必去找他那个范凌学姐去了!”
苏柔儿愤愤道。
“五皇子如今是太子,要学的东西恐怕还很多,很忙吧?”
苏柔儿冷哼一声,“谁知道他呢。”
她越想越气,最后拉着白月宴道,“他去找其他女人,我难道就不会去找其他男人吗?月宴,你跟我来,今晚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苏柔儿拉着白月宴离开了符师学院,径直往湖边行去,两人租了一艘船,沿着湖边行了一阵,知道远远看到一片青翠的竹林,竹林之后,楼阁亭台,依稀可见,白月宴便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
——青竹院,那间传说中的象姑馆。
白月宴本还疑惑,着苏柔儿要去哪里找男人,原来是这地方。
她登时便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苏柔儿也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说要出来找男人,便真的出来找男人。
小船在一处码头停下,码头周围已经停放了不少船只。
码头立着一个面皮白皙,油头粉面的侍从。
白月宴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到涂脂抹粉的男人。
那侍从长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瞧着竟是比女人多了几分媚色。
“两位小姐可有令牌?”
苏柔儿从腰里摸出一块铜牌交给那侍从,显然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侍从接过铜牌瞧了瞧,交还给苏柔儿,忙在前面带路。
“两位小姐里面请。”
两人穿过一扇小小的院门。
那院门极小,就像一扇小门似的,只能容纳两人同时进入。
入门之后,便视野开阔,一片雕琢精致的花园,池塘亭台,一应俱全。再往后便是一片脸面的亭台楼阁,最后面是一片青山。
瞧着风景如画,意境绝佳。
只身进入,便仿佛入了一片仙境之中。
要不是还残存了一些理智,白月宴都很难想象,小小一个苍穹国里,竟然有这样一个如诗如画的地方。
侍从带她们穿过花园,花园里已经有不少女子,陪伴这些女子的男人,或风流文雅,或青涩稚嫩,或阳刚俊朗。总而言之,什么样的男人都能见到。
两人进入这里,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即便看向她们,也是目光平常,不参杂其他神色。
侍从带着两人来到一处高楼前,名唤长青楼,将她们引到一楼一个包厢里,苏柔儿拿起桌上一本美男榜,翻看了一会儿,最后挑选了一个美男排名一百八十六的象姑,名唤崔颜的牌子,交给侍从。那侍从领了牌子低头弯腰地走了。
绕是白月宴从来没来过这象姑馆,也能猜到她们俩现在在的位置不好,而且很有可能是最普通的包间。
白月宴便问,“进这里,要花很多钱吧?”
苏柔儿瞧着四处无人,才点了点头,凑到白月宴耳边道,“自然贵死了,进来一趟得花十几万金币呢!还不算点人的费用,加上点人,一般的象姑,都是十万金币起价,最贵的男花魁,得要百万金币才能见呢。”
苏柔儿说完,朝着大堂里一块牌子道,“看到没,那为首的花魁,名叫禹景承,听说他做过宗野国太后的面首呢…”
门嘎吱一声,忽然开了。苏柔儿忙闭紧了嘴巴,作四处看风景状。
“苏姑娘,您叫我?”
门前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看起来刚二十出头的年纪,怀里抱着一把琴。
“你就是崔颜?”苏柔儿总共来这里也不超过三次,为了不显得自己没见识,她尽量让自己淡定严肃些。
“小的正是。”
“行了,今晚就你陪我们吧。”
“是。”那崔颜抱着琴,先将琴放在琴桌上,才过来给两人斟酒,一边斟酒,一边忍不住往白月宴那边偷偷看了好几眼。
苏柔儿心情本就不大好,敲了敲桌子,不满道,“你们这个青竹院的象姑都是如你一般不开窍吗?你没看到现在在场的人,谁心情不好么?你眼睛老往她那边瞥做什么?难道本姑娘我是丑八怪,叫你看一眼就要折寿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