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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黑暗力量自河面翻涌而上，带着令三人心惊的力量。
雅典娜眼神闪烁，正举棋不定之间，余光却忽然看到莱西亚美目炯炯的望着自己，似乎是在警惕着什么。
这一眼才让雅典娜猛然警醒，心里拿定了主意，悄然散去了调动起来的光明之力。
不急于一时！
如果凌昊真的死了，现在光明教廷与黑暗教廷联手，她未尝没有自由的机会。
但如果凌昊还活着……
雅典娜想到那个可能，心里就不寒而栗。
“莱西亚，你说得对，我们下去，也只会成为真神之主的拖累。”托尔斯这时深深叹气，凝视着河底，不再多言。
一时之间，只有如黑龙般咆哮在夜色里的一月之河，取代了四下所有的声音。
而此时，凌昊所面对的局势却比河上所能看到的还要凶险。天空暴风雷鸣，回应着河底尼古拉的伟力。
他三米高的身躯顶天立地般昂然站起，翻搅了整片河流水层，大如铜铃的两只血色眼睛烁烁盯视着凌昊，一呼一吸都能搅动起河底巨流，仿佛带着毁天灭地之能，带来无尽的威压。
还是小瞧血族亲王的实力了！
凌昊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巨人，心里这么想，却一点也不慌张。
被暴虐气息搅动起来的乱流锋利如同刀剑，尼古拉俯视着凌昊，像看一只蝼蚁，蔑然大笑。
“狂妄的东方人！”尼古拉一只手高高举起，“既然你不住叫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神境二层真正的力量！”
“废话少说。”
凌昊冷笑。
尼古拉看着凌昊像看死人，在他看来，自己实力骤然增加了一倍，这个原本看起来还有些古怪的小子已经不足为惧。到了现在还这么狂妄，既然如此，他就成全了他！
黑暗力量在斗大的拳头上凝聚，恐怖的羊角巨人抬起右拳，对着凌昊的方向轰然落下。
偌大的一月之河都仿佛承受不住这种伟力！河水被拳风触溃，竟然溢出河面，风暴声夹杂着警报声，雅典娜等人惊惧的望着这等恐怖的力量。
“死在我恶魔之身下，是你的光荣！”
尼古拉轰然一声，重重把拳头砸了下来。
只是在他眼里必死无疑的凌昊却岿然不动，正当拳风触面马上当头落下之际，他忽然抬起头来，伸出只手，手心一翻向上，刹那间，小黑黝黑的鞭体表面，闪过水波一样的光芒。
一鞭！狠狠的抽中了尼古拉硕大的拳面！许多年未曾感受到过的炽热感焚肤蚀骨，让他痛呼出声。
“该死！”
尼古拉的声音像暴风雨一样怒吼着：“你这是什么东西！这绝不是法器！”
“废话，老子这是灵器！”
凌昊却知道这伤口对尼古拉来说，不过是划破皮的程度，他嘴里还道：“你真是河里睡傻了，什么恶魔之身，看起来很唬人，原来就这么点本事？长俩羊角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啊！”
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望着尼古拉，并不掉以轻心。
尼古拉对东方武道其实不甚了解，但他显然听出了灵器比法器更强，眼底闪过一抹贪婪的光芒。
“今天杀你，权作我的补偿！”
“傻逼。”
看他信心无匹的模样，凌昊已经懒费口舌，这时候又见尼古拉身上血气骤然浓烈起来，似乎隐隐有鲜血从他周身浮现出来，染红了周围一片流域。更诡异的是，那血色所及之处生机荡然无存。
“这又是什么小把戏？”
凌昊微微皱眉，也在体内暗暗积蓄着力量。
尼古拉大笑起来。
“真是无知小儿！老祖这恶魔之身炼成路上亡魂无数，就让你尝尝万灵噬身的滋味！”
他说罢，那血色形如鬼魅，眨眼间飘到了凌昊身边。一阵黏着之感让凌昊皱起眉头，还没等他动作，就见那血色带着腐蚀的力量，竟然让小黑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凌昊脸色一变，翻手将小黑收了起来。
“原来你的底牌就是这种手段。”
他抬眼看向尼古拉，却眨眼间被血色吞没了。
“你死到临头了！”
看着凌昊被淹没前平静的眼神，尼古拉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但是自己的血色力量凌昊毫无办法，甚至只能收起他的那件灵器，尼古拉不认为凌昊还有还手之力。
他只能像之前那些被自己杀了炼器修体的倒霉蛋一样，乖乖死在自己的脚下！
尼古拉想着，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河面上，一直在感知下方战斗的三人也齐齐变了脸色。
“凌昊的气息消失了！”
雅典娜脸色难看，周身的光明之力猛然波动了起来。
她此刻心底无比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凌昊实力再古怪，尼古拉也是实打实的神境二层……不，马上就要踏入神境三层的强者，她怎么会鬼使神差的选择留下来？
现在凌昊生死不明，她的处境危险了！
“不，这不是真的，真主大人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
托尔斯不可置信的看着河底，一时之间失去了言语。
莱西亚俏脸已经是惨白一片，但相较于心如死灰的两个人，她眼底还隐隐有光芒在坚定的闪烁着。
“托尔斯爷爷，我相信他。”
她咬紧了牙道。凌昊杀死了三使徒，为师父报了一半的仇。莱西亚对这个刚认识的东方人，已经有了让她自己也感到惊诧的信任。
雅典娜却冷冷的道：“现在不逃，你们就等着死吧。”
“我不会走的。”莱西亚也冷声道：“原来你们也是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你以为现在逃跑就有机会了吗？神境二层的强者，他要追杀你，你逃到天涯海角去又如何？”
她说着，也愈发坚定起来。
“如果师父在，也一定不会选择逃跑的。”莱西亚凝望着河底：“无论结果如何，我等着他。”
看着莱西亚的模样，雅典娜心下突然没由来的一阵懊恼，不由冷笑道：“那你就等着一具尸体浮上来吧，等尼古拉吸完他的血，就到我们了！”
渐渐平静下来回潮的一月之河上下，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