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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霸天早就想大干一场了,试试他用仿品宝莲灯所换来的法宝如何,只是吕卿一直在旁边拦着,这才没有与人爆发冲突。
虽然鸡霸天不是什么弑杀之辈,不过为了试试自己武器的强弱,杀几个人却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即便是冤枉的那又怎样?何况对面这些人,看起来也不怎么冤枉……
正在双方摩拳擦掌之时,另一处的战场上却已接近了尾声。楚仟循代领着十几个楚人,与魏轩所代领上百的魏人交战,结果被杀的大败,此时楚仟循的身边只剩下了两名扈从,且已满身是伤,而楚千雪被生擒活捉,魏轩更是得势不饶人,以楚千雪作为要挟,逼着楚仟循自断一臂,否则立刻杀了楚千雪。
此刻的楚仟循简直已万念俱灰,本想着此次跟着长辈来到齐国,长辈们得真龙遗落之物,而他们也在秘境中大展身手,夺得机缘造化,一箭双雕,双喜临门,却不曾想,今日竟败在魏国小儿之手,心中又是不甘,又是悔恨,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多带些人手出来,若此刻他手下有一百名扈从,他相信可以随便打,任凭那魏轩如何狡诈,如何阴险,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然而事已至此,现在却说什么都晚了。只见他横剑在胸,思量良久,终于缓缓的挪动宝剑。
染血的利器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一点点靠近他的喉咙。
魏轩虽然只叫他自断一臂,可他却已不想活了。
断一臂对他而言,无异于成了废人。于他而言,此生若不能持剑上阵,斩敌于马下,纵横杀场百合,光宗耀祖,兴耀门庭,那人生将变得毫无意义。
且即便是自断一臂,魏轩也未必就能饶过他的性命,与其被俘,饱受屈辱而死,还不如横剑一割,来的痛快些。
“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我楚仟循今日死则死矣,何须自断一臂,苟活于世间!只可惜没有死在兴旺楚国的战场上,而被汝等小人暗算……”
他横剑一挥,就要自刎,正在此时,忽听西南角上有人怒吼,“仟循逆子,还不住手!”紧跟着一人一骑,策马狂奔而来。
马上人中等身材,古铜色的皮肤,头发略少,小圆脸,满脸的络腮胡,样子实在不敢叫人恭维。
那人来到近前,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也不管魏人如何,就向着包围圈中走去。
有两个不识相的魏人,举刀剑就往上闯,试图将此人拦下。
只是这人骁勇异常,虽未拔剑,却已三两下将拦截他的魏人全部撂倒。
楚仟循见来人,顿时欣喜的差点哭出来,张了张口,说道:“四叔,你怎么来了?”
来人非是别人,正是楚仟循的叔叔,名叫楚莫,号称百熊,据说力量大的,可以搬倒一百头熊。
是否夸大其词暂且不说,只是从他刚才对付魏人的伸手上来看,一般人绝非敌手。纵然这些魏人们之前未有所死伤,即便是让魏轩准备好了再开战,他和他带来的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未必就是这人对手。
对,就他一个,在不需要帮手的情况下,就可以将魏轩以及他带来的这些人,全都结果在这儿……
还不等魏轩反应过来,楚百熊就已冲到了楚仟循的近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耳光抽了上去,训斥道:“你个没用的废物!”
“四叔!”楚仟循眼中含泪,无数苦水默默吞咽,此刻不止是他,就连楚千雪都已恨极了魏轩,见有帮手到了,不由得心中大喜起来,想着如何将魏轩弄死,若是将他一刀杀了,却又太便宜他了。
楚莫道:“委屈什么?你难道不该打吗?”
“仟循知错了……”楚仟循声音微微冰冷。仿佛是楚莫这头巨熊的一出现,顿时打的魏人没了脾气,战场上似乎只剩下了楚人,魏人都成了木头。
只听楚百熊厉声喝问道:“错在何处?”
楚仟循道:“侄儿不该轻敌冒进,应该多带些人手过来的!”
“果真如此吗?”楚百熊听后更加的不悦,说道:“我问你,你今日为何与这些魏人动手?”
楚仟循道:“魏人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们人少。”
“混账!”楚莫不等楚仟循解释下去,反手就是两个耳光子,打在他的脸上,“胡说八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当我是恰巧路过这里吗?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
“四叔……”楚仟循顿时被打的没了脾气,无力再狡辩下去。
只听楚莫冷冷的说道:“你以为家主放你们这些小辈们出来历练,就真的放心吗?你以为家主会不派人来保护你们吗?”
“啊……”楚仟循诧异的摸了摸脸,有些不知所错。
楚莫道:“家主在楚国,不过是个千户而已。”他用手指着魏轩,一字一顿,说道:“那魏轩,无论他身手如何,那至少也是大魏国师的儿子。如何可以轻辱?”
楚莫一边说着,一边恨铁不成钢的敲打着楚仟循的脑袋。只是他的话,未免说的太难听了些,楚仟循还能忍,魏轩那边却忍不了了,只见有一人,手持着燃着火焰的长剑,愤然走出队列,以剑尖点指楚百熊道:“喂!小个子,你说什么呢?什么叫不管他伸手如何,那至少也是国师的儿子?我们少主他英明神武,明明就是你们不对在先,还说我们人多势众,以势欺人,你们楚人还能要点脸不?”
楚百熊身材并不矮小,只是与这魏人比起来,才显得矬了半头,见这人如此无礼,一上来就指着自己数落,心中顿时不悦,勃然大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让你们的少主出来和我讲话!”
“呵呵呵,哈哈哈……”那人一阵狂笑,说道:“要我们少主和你讲话,你配吗?”
楚百熊闻言,更是气上加气,咆哮一声,宛如上古的洪荒猛兽,向前扑去,“庶子找死!”
楚百熊不动则已,一动则好似迅雷,叫人来不及掩耳,轰的一拳打在那人的身上,打的那人瞬间爆裂开来,鲜血混着碎肉,到处乱飞,崩的他身后的魏人满脸都是血沫子。
楚百熊狂笑不止,朗声道:“你们这些魏国的小崽子们,老爷我不想和你们一般见识,可你们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楚人,就是要比你们魏人强悍得多的多!魏轩小儿,速速过来跪地求饶,否则杀无赦!”
有趣的事,这百熊刚刚还在训斥楚仟循,大魏国师的儿子不可轻辱,下一刻,他就辱上了,还要叫人家跪下。只可惜他傲慢无礼的话才刚一出口,他眼前被打烂的魏人就化作了一摊纸屑,随风飘舞。那些迸溅到魏人脸上的血泥,也纷纷变成了纸浆……
见此,这楚百熊还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惊叹一声:“纸人?”
“不错,就是纸人,否则你以为我们魏人就那么好杀吗?”随着一个沉稳有力声音的响起,从魏国的人群中又走出一人,这人穿着打扮都很普通,叫人乍一看上去,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扈从,但那股无形中的气势,却已压倒了一切,即便是魏轩,也是远远不及。
说实话,刚刚纸人的出现,就连魏轩都有些始料未及。
因为那并非是他的手段,他也无法做到,在火德剑阵中捏造纸人,并操控着它,出去与楚百熊对话,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戏弄楚百熊于两军阵前。
楚百熊一见此人的气质,便知不可轻敌。
他虽然嘴上狂傲,但也不缺乏见识。如果是魏轩,他有自信碾压他,无论魏轩带了多少人。可眼前之人,却有种令他看不出深浅的感觉。
看不出深浅,也就是说对方隐藏的很深,甚至有可能在他之上。
魏轩一见此人,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冲过去,就要躬身下拜,却被那人一把拦住,说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还干这个!”
魏轩幡然醒悟,连忙抱拳行礼,说道:“小的魏轩,见过王子殿下!”随即一拍脑门儿,说道:“想不到为我互道的,竟然是王子殿下,真是折煞轩儿了。”
说罢,又解下上衣,给那人披上。这衣裳非是寻常之物,乃是国师魏镛为儿子做的一件法袍,内里暗含了天地大道之秩序,非是一般人等可破。
那人笑了笑,拍了拍魏轩的肩膀道:“轩不必如此,借那些楚人十个八个胆子,也不敢对我动手。”
魏轩点头称是,却又忍不住说道:“楚人没有教化,不知礼数,还是多加小心的好。王子殿下,何须为小人犯险?”
那人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已将目光牢牢的锁向楚百熊。
楚百熊不惊反笑,朗声道:“魏国的王子?不知道是哪一位啊?”
那人笑而不语,何须自己答话,自有旁人出列,怒视着楚百熊,冷声道:“此乃我大魏国的二王子,尔等楚人身为下国之民,理当跪拜!”
“跪拜?”楚百熊冷笑一声,“此乃齐地,不知魏国王子殿下,来齐国所谓何事?可有通关铭文啊?”
“楚人有呼?”魏国二王子道
“嗯……?”楚百熊被问的一时无言,不知如何答复。
就在此时,被人以刀架在脖子上的楚千雪突然开口道:“我等都是庶人,虽然祖上在楚国略有薄位,然而既非王爵,亦非贵胄,故而今日可投楚,明日亦可降齐,我等此行,不过是偷渡来齐国谋生而已,以后便是齐国的顺民了。不知魏国王子殿下,可是也如此?”
她这话说的,可谓是七分伤敌,三分伤己,楚人听了,都不爱听,毕竟在场的楚人,又有哪一个不是楚国的死忠,只是她这话倒怼的魏人没了脾气。
她等今日降齐,来齐国谋生做顺民,虽是偷着来的,不过却也说不得什么过错。毕竟偷渡这件事,从古至今,从未断绝过。可作为魏国王子,却不可如这些小民一般,随心所欲了。
魏国二王子道:“我为小轩护道而来。”
“护道?笑话!”楚百熊哈哈大笑道:“哪有王子为下人护道的?”
魏国二王子道:“王子何不可为臣子护道?”
“王子岂可为臣子护道?”楚百熊只觉得不对,可一时间又说不出什么道理来。
“臣子尚幼,未经世事磨难,君主当庇护之。孤虽贵为王子,然不可不顾天下百姓的安危,更该守护忠于国家之士,所谓君死臣辱,臣死君孤,故而应当相互庇佑才对。百姓以米食伺之于君,故君子如何能不庇护于民?臣子以死效,忠于君,故君子何不可庇护于臣?臣为王佐,又岂可不爱?难道你们楚国的王子们,都是待在被窝里等人伺候的吗?怪不得你们这些人,要不远千里的来投奔齐国,原来是楚国无贤君而已!”
魏国二王子侃侃而谈,果然有些道理,就连楚百熊都在心中暗暗惊叹:“久闻魏国这一代王子们,各个英明了得,今日一见二王子魏督,果不其然,人如其名,只是听说魏国的大王子魏贤更加厉害。魏国有此一代人,若是成长起来,那还了得?君贤臣忠,如此我大楚何时方能有出头之日啊?”
楚百熊心下不禁焦急起来,暗道:“罢罢罢!今日不过一死尔,若能将这魏国的二王子斩杀于此,也算是为我大楚除去了一大强敌!”
想到此处,楚百熊不由得手按剑柄,一柄锋芒的利剑就要出鞘。
魏轩、王子魏督就站在他的对面,楚百熊稍稍一个动作都在二人的眼里,见他表情先是呆滞,而后猛的爆射出凶光,并且手按剑柄,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魏轩手指轻轻一勾,立刻有人将楚千雪压了上来。
楚百熊见状,长啸一声,说道:“以庶女,换一个王子的性命,何乐而不为也?”
只是还未等他长剑出鞘,大地上神光迸发,不知何时,四周围的地面上竟已布满了符纹,密密麻麻,宛如一张巨大的蛛网链接在一起。
原来是那魏督,早在双方还未交手之前,就料到会有眼下的这般形势,因此在暗中布下一座大阵,占地方圆数里,就连此刻吕卿他们现在所呆的地方,脚下也布满了符纹。
只是魏督也没有想到,魏轩竟然能够转败为胜,最终先露头的,竟然是楚仟循的护道人,而不是他。
其实,一离开魏国的时候,他就乔装改扮,隐藏在魏轩的队伍中,只是魏轩从未察觉,往日遇见小事,他也不会插手,这次眼见魏人被杀的大败,心中又急又恨,不恨别的,只怪魏轩太笨,一开始竟没想到楚人会动手杀人,因此这才吃了个大亏。
虽说在最后的关头抓住机会,转败为胜,可在伤亡的人数上,魏国这方并不占优,如是楚仟循想的那样,无非是魏国人多而已。
只是不到最后的关头,护道者是不会露头的,只要魏轩没有生命危险,魏督都不会露头。
也不怪楚百熊觉得诧异,王子为臣子护道,这还是古往今来第一回。魏镛也没想到会真的遇见麻烦,毕竟魏轩带的人多,又都是魏国的精锐好手,魏督想要为儿子护道,他本不想答应,只是魏督执意要来,为了搏一个亲臣爱民的好名声,魏镛也不好执意阻拦,只是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真的遇到了麻烦。
若非楚百熊咄咄相逼,口出不逊的话,魏督也不打算露头,只是楚人的话越说越难听,这才气不过,出头教训他们一番。只是他此次护道,为的就是名声,即便今日不出面,也是迟早要在人前露露脸的。
他布下如此巨阵,为的就是震慑住楚人,以令其不敢妄动。诚如他自己所言,臣死君孤,他可不想让手下的士卒们,在这齐国的土地上,与楚人杀的不可开交,白白浪费了魏国男儿的热血。
很显然,他这样做的效果是显著的,那楚百熊见了,握剑的手果然撒开,面露为难之色。此情此景,他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已完全没有杀死对方的可能。而魏国那边也不想两败俱伤,故而双方都有罢手的意思。
魏王子魏督道:“你等不过是楚国的千户,今日即便战死于此,楚国未必就会兴兵伐魏,为尔等报仇。若魏国国师之子魏轩死于此处,我魏国必问罪于楚国,楚国可有什么话说?”
楚百熊见状低下了头,不过片刻过后,便弯腰下拜,说道:“楚国千户家将楚莫拜见魏国王子殿下。”
见他下拜,楚仟循的扈从们也都跟着下拜,唯有楚仟循尚在迟疑当中,不过没过多久,见也跟着下拜。
“你们楚人杀我士卒之事,今日该当如何解决?”魏督问道。
“我……”楚百熊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楚仟循梗着脖子说道:“今日之事,皆因我楚仟循一人而起,杀我,为你楚国的那些人偿命吧!”
魏督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楚百熊连忙道:“不可,少主乃我楚家兴旺之所在,不可有失,还望魏王子殿下,宽宏大量,饶恕小儿的莽撞。”
楚百熊抬头看了看四周,不巧正瞧见楚千雪被魏人押着,旋即说道:“魏王子殿下恕罪,不如就将我家小姐千雪赠予王子殿下,以供王子殿下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