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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修行,第一关便是筑体。
人自娘胎诞生下来,在身体逐渐长大的过程中,经脉也在茁壮成型,但由于受到外界的各种影响,如饮食起居,所处环境等,驳杂的气息侵入体内,久而久之,等到十五岁经脉完全生成,都已被堵塞封闭了。
而随着年龄增大,杂质变多,武道就会越发艰难。
筑体开脉,就是利用武学功法打熬凝练的精元剔除经脉中的杂质,待十二脉全部打通,内力就可以自行周天,达到不染浊气、身清体盈的效果。
打坐完毕,曾问又一次感受到了修行不易。
开脉的进展依然缓慢,原先已贯通百分之一的第一条经脉,因为这几天的松懈,又被堵塞了一些,导致他花费了很多时间,才恢复原来的进度。
他转头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中,不见月亮,稍显清冷。
受寂静深夜的影响,曾问的负面情绪一股脑涌了出来,对家乡的怀念,对未来的迷惘,对当下的忐忑,犹如附骨之蛆,萦绕在脑海心头。
铛——铛!铛!铛!屋外突然传来一慢三快的四更天梆子声,惊醒了出神的曾问。
“都说晚上最容易多愁善感,果然没有骗人。”曾问自语了一句,伸手拍了拍脸颊,驱赶那些负面情绪。
手肘晃动间碰到了怀中收纳的东西,他掏出一看,正是叶柳娥赠送的玉瓶。
据叶柳娥所述,瓶内的玉气丸对开脉略有帮助,秉着实践出真知的心态,曾问拔开瓶塞,将里面的一粒白色丹药倒入口中。
仿佛饮下一口冰凉泉水,精纯的药力瞬间在胸腹间炸开。
曾问赶紧运起内力,引导这股“玉气精元”流向正在打通的经脉。
…………
再度睁开双眼,曾问环视屋内一周,发现天光大亮,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第二天早上。
舒展脊背伸了个懒腰,经过一夜的修行,又维持着盘膝打坐的姿势,他不但没有丝毫疲惫,更是神完气足,就像睡了一个无梦好觉。
顾不上肚中传来的饥饿声响,曾问又闭上双眼仔细感受了一番。
内力在经脉中肆意流淌,昨夜还进展缓慢的第一条经脉,在玉气丸的加持下,竟已全部打通。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哪是“略有帮助”啊,简直是“如有神助”,曾问不禁喜上眉梢,心中默默给七小姐叶柳娥点了个赞。
每开通一条经脉,虽然仍会遭到浊气污染,但只要每日用内力运转一次,就可以保障经脉的畅通。
曾问翻身下床,唤来小二备好热水,就开始沐浴更。
这次排出体外的污秽更多,将木桶中的清水都染成了黄汤。
在小二嫌弃眼神的注视下,曾问脸不红心不跳的来到冯平房前,轻叩房门,不过须臾,冯平就将他迎了进去。
在店家准备热水的时候,曾问就问过小二时辰,现在临近午时,而祝相清晨就去了正乱卫在曲洹的办事处。
冯平见他隐含笑意,忍不住问道:“曾小弟你这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
“昨夜我回房修行,境界略有精进。”曾问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
冯平揣测道:“看你笑得这么开心,想必是又开通了一脉吧。”
“二哥真是慧眼如炬。”曾问竖起了大拇指,对于冯平这个共患难的朋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冯平发自肺腑道:“没想到你天赋资质这么好,这才短短一夜时间,你就有所突破。”
武道修行中,无论是武学功法,还是武功招式,都绕不开天赋资质。
看着冯平有些唏嘘的眼神,曾问笑道:“二哥你也可以的,只要开脉的时候服用七小姐给的玉气丸,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冯平顿时明悟,哈哈大笑,曾问又同他闲聊了会,就唤来小二点了些吃食。
等小二送来饭菜,曾问抢着结了饭钱,同时换算了一下物价。
在大溪,印有“大溪通宝”的铜钱是最低的货币,一枚铜钱相当于前世一块钱的购买力,一千铜钱能兑换一个足色的银锞,一个银锞重一两,十银锞就是十两的雪花银。
孟起临走前,留给曾问两块雪花银,如此换算,便是两万块钱。
按照前世曾问的消费水平,住宿吃饭每月三千,二十两银子大半年措措有余。
但在曲洹这个富庶大城,南市最普通的客栈都要两百铜钱一晚,有进无出之下,还是需要精打细算。
有些肉疼的付了差不多两百铜板饭钱,饭间,曾问就将自己要租房的打算告诉了冯平。
两人一合计,重新将联络地点改为客栈不远处的一家老茶楼,昨天乘坐马车经过那里,人流量大,正适合作为交头场所。
用过午饭,冯平收拾行李离开了客栈,赶往和车夫约定的地点,前去应召乐香坊的侍卫。
等了三刻左右,直到小二敲门询问是否续房时,曾问问清了牙行所在,这才背好包裹,跨上斩截刀,交了房牌,出了客栈门。
来到街上,除了正常装束的本地人外,携带兵器的行客亦不在少数。
这是武道唯尊的世界,历朝历代都是以武立国,没有哪个朝代敢封锁修行武道的途径,因为这样会激起天下人的愤怒,再加上内忧外患,所以各地并不禁兵器。
就算到了大溪治下,也只是特设正清司,成立正乱卫,监管以武犯禁之事。
但要是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敢在城中滋事,不说朝廷,那些世家门派都会群起而攻之。
无他,民生利字尔。
曾问慢悠悠的逛着街,观赏着充满古代元素的风土人情,这些曾经只在影视剧里看过的场景真实再现,恍如隔世。
踱步间,来到和冯平约定作为交头地点的老茶楼,他探头往里瞧了眼,里面几乎坐满了人,此刻正聚精会神的听台上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说书:
“话说上古之时,有大妖蛊雕喜好吃人,所过之处无人生还,吞食将近百万生灵,在它继续为乱世间时,有一神人自西而来,头顶无量神环,脚踩虚幻日月,只是一指点出,霎时天地失色,只听滚滚雷声仿佛自九天而下,轰隆大响,一道贯穿上下的紫色神雷将落在蛊雕头顶,那妖兽也非易与的角色,其狰狞兽首一抬,头上长角冲出无边黑色,发出哀嚎凄厉的叫声,竟与神雷僵持不下……”
正听到极为精彩之处,一个扫兴至极的声音突然响起:“客官,要是想听书,里面请。”
曾问挪眼看去,一个头戴毡帽肩搭汗巾的小厮正笑望着他。
曾问神色自若道:“最便宜的茶水多少钱一壶?”
“五十个铜子一壶,只是堂中暂时没有空桌,客官您只能和其他的客人拼桌。”小厮依旧挂着笑脸。
“拼桌就不必了。”曾问掂了掂怀中的钱袋,想着还要去找牙行租房,“对了,刚才那位老先生说的是那段故事?”
小厮回道:“今日说的是《上古神话史》中的‘天雷神诛妖’。”
“上古神话史?”曾问呢喃一句,摸着下巴离开了茶楼。
一路辗转来到南市角落的牙行所在,简单阐述了需求后,就在牙侩的带领下看了西市五六户住处。
无一例外,都是月租至少三枚银锞的寻常宅院。
看了几个时辰,此时天色黑了下来,曾问瞄了眼隐隐有些不耐烦的牙侩,开口道:“有没有那种两枚银锞的住所?干净整洁就行。”
牙侩想了想:“两里外的老槐巷就有套刚空出来的一进宅子,之前住的是个女子,干净那是没得说。”
曾问笑道:“那就烦请带路,我们再去看这最后一套。”
一路上,牙侩唾沫横飞,介绍着老槐巷的古老历史。
老槐巷位于西市北边,因巷中的一颗千年龙爪槐而得名,也不知是何人所种,听闻自曲洹建城以来,这颗槐树就存在了,生的遮天蔽日,郁郁葱葱,树高十丈有余。
老槐巷坏境清幽,本来也是一个好地方,不愁租不了好价钱,但由于靠近北城,离南市偏远,周边街铺又不多,酒楼赌场之类的场所几乎没有,曲洹本地人又喜好玩乐,大多搬到靠近南市的地方去了。
所以现在的老槐巷中,居住的都是一些年近古稀的老人,而牙侩口中的这套宅子,经过大槐树后,往里再走数百步便是。
曾问将这套一进的宅子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除了因长时间无人居住落满凡尘外,该有的家什一并俱全,可谓是拎包即住。
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曾问又同牙侩砍了半天价,终于以两银锞租金和八百铜钱的中介费成交。
背着牙侩,曾问点数出在客栈找补的银锞和铜钱,一次性付了两月的租金,得到了钥匙。
送走牙侩后,他从院中的井里打上来一桶水,将灰尘简单擦拭一番,把包裹放在床上,揣好银钱带上刀,就到巷口的一家铺子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