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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拉斯拉开车门，坐上了主驾驶位，一只手拿着电话打给莫里斯，一只手给车子点火，车子是停在地下车库很久的一辆老式皮卡，车架子上全是厚厚的灰尘，古拉斯和王言初足足花了半小时才清理干净。这里有很多这样的老式车，比如一辆最早款的道奇挑战者。
王言初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古拉斯提议开车去，王言初没意见，他拿着储物柜里的打火机上下翻转——还是个zippo，也是很老的款式。他盯着打火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和你说了，这事没得商量，我们钱都到位了，去去去，莫斯利，这事和他们说，没得商量。”
王言初手里的zippo，火苗矗立。
古拉斯教授对着手机大吼，气哼哼地收进口袋里。
码头，冷风狂啸，莫里斯迎着风、一脸冷酷地拿着手机，双手环抱地看着一个戴着帽子、已经质疑了他无数遍的物流员工，高傲的眼神里满是‘为什么你们还不相信’和‘别再来烦我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在卡希尔是什么样的人？说一不二，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话，因为他的判断永远是正确的。现在一个人三番五次说他的判断是错的。
这事还牵扯到了外人，这任务本来是交给他的。
你让他脸往哪里搁？
莫里斯的眼神和冬天里的冰窖那样寒冷，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你，让你不寒而栗。说实话，他挺适合做谈判官或者侦探的，当然，是在地下。
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把临近你脖子的刀，逼迫你不得不承认错误。
他的话再说最后一遍：“听到了吗，我们老板说了，钱到位了，你不可能扣押我们的商品。”
“大哥，不是我要扣押的，是我们老板说的，我也只是个员工……不要为难我了……”物流员工帽檐压低，慌慌张张地摇头。老板要他们帮一家公司搬运货物，说是扣押，其实是给其中几个货修改了地址。结果雇主找上门，现在要他们还货。作为一名员工，他哪里知道为什么要修改地址。
莫里斯知道运货公司擅自修改了他们的送货地址，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就是在做生意上，这家公司也是违反了合同，是错误的，他们必须要给这件事情一个交代，并且归还那些修改地址的物件。
夜晚的外滩非常的寒冷，物流员工看着莫里斯冷漠离开，如释负重地长叹了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好似落下。这位顾客并没有得到任何交代，修改地址的物件也没有回来，因为他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可能逼迫一个不知情的说出内幕。物流员工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在终于送走了这位可怕的“客户”后，他差点就吓尿了。
还好他并没有强迫自己上班时间和他对峙，他跟他说上有老下有小，就指望这一份工作赚钱养家，那家伙没有为难他，放了他。
物流员工发动了他的大卡车，轰隆轰隆地踩动油门，驾驶着卡车驶进了高速公路。
大卡车与一辆老式皮卡并排，汇进了同一方向。
王言初看着窗外的大卡车，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了一根，抿了抿嘴唇。
“我靠，你搞啥呢？！”教授被皱纹遮住的眼睛第一次那么大，“喝酒还不够，现在抽烟了？快停下。咳咳，靠，呛死我了，你想让我这把老骨头咽气吗？”
教授说完，王言初呛了一大口，眼睛都红了，他把烟握在手上拿到一边，差点又烫到手。听到教授吸烟快死了，王言初把烟熄灭，甩了甩手，警惕地看了一眼熄灭的烟。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让你滚蛋了。”古拉斯教授狠厉地看着他。
车子摇摇晃晃，古拉斯哼哼两声，王言初终于什么也不干，闭嘴了。
古拉斯教授打开广播，车子一路行驶。
“著名屠龙勇士杰西卡，所有人都会记得他的，同样缅怀所有因为屠龙事业牺牲的勇士们。校长，你对贵校这次寻龙计划……”
“露娜，登入屠龙协会悬赏栏目。”
车机劈里啪啦地响着电流声，它播放不了画面，在指令下，露娜共联了古拉斯和他学生的频道，投射画面到了车前窗——外人看不到。
王言初渐渐抬起了头。
“发布悬赏……妈的，我再找雇佣兵我吃屎。”
王言初躲开古拉斯教授挥舞的双手，楞愣地看着广播的位置。
古拉斯教授把下意识的话说出来，差点抽自己一嘴巴子。他还想发布悬赏找雇佣兵，协同他们一起去内蒙古做任务——毕竟有些大型仪器两人搬不了，找卡希尔的校外生又有些浪费资源，大家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他们被雇佣兵坑惨了，古拉斯发誓如果见到洛曼尼斯一定要他好看，他也不会再找雇佣兵，至少这段时间他不会相信任何一队雇佣兵。
“不叫了，联系老朋友，和托克说大概后天到他那，让他准备准备。”
“是否发送消息给风暴眼守夜人托克威尔斯。”露娜电子音说。
“是。”古拉斯转动方向盘，加速超过了一辆车。
况且，这次任务本来就“特殊”。虽然不确定风暴眼否潜藏宙斯的灵魂，宙斯的灵魂是否真的能唤醒潘多拉魔盒，带给龙族“王的力量”，但是很明显，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无论是对龙还是人类来说，和信任的人去显然是最稳妥的选择，而且人数最好少一点——谁也不知道人多了会不会惊动什么。
托克是老朋友了，和他同一届毕业，是卡希尔目前活着的毕业生里资历老的，同时是风暴眼的守夜人，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这次任务由他们三个人他也放心的下。
古拉斯发了条消息给校任务，为三个人出行的任务备案。
做完这些后，古拉斯教授目视前方，车子被他开上了高速，进入了平稳的一段路，夜晚寂静，车子内没有起伏，只有轮胎压过马路发出的声音，偶尔因为货车长年行驶而造成的路面不平，驶过去颠一下。
“你那天联系的人呢。”
“谁。”
“我看你和莫里斯在吵架，不是为一个人吗。”
“……忘了。”
车子里安安静静，古拉斯却不希望这种安静。
他想了一会儿，把收音机频道调回了刚刚的访谈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