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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诗说的香格里拉原来是家茶餐厅。陈安宇和艾诗面对面坐着,桌子摆着一碗大米饭和一盆回锅肉。外面下着浠沥沥的雨。
吓死了,还以为和大哥去真正的香格里拉,一定会被虐地连骨头渣都不剩下的吧,陈安宇把手放在筷子上,抖了抖。
“最近怪事很多,不只是龙族的事。”艾诗夹起一块回锅肉,鼓着嘴嚼米饭。一边说一边看着陈安宇。
“卡希尔什么时候拓宽业务了?”陈安宇一脸生怕惹得娘娘生气。
艾诗把手捂在嘴边,噗嗤一声,被陈安宇逗笑,“卡希尔早就干副业了,那僵尸,我这次差点就歇菜了。”
说完,艾诗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难为情地笑了笑,又吃起来。她好像在讲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笑话。她喝了口汤,自顾自地讲那些陈安宇从来没听过的稀奇古怪的经历。
包括她来之前做的任务。
可是一点也不好笑。
陈安宇觉得......“娘娘”的恐怖故事一点儿也不下饭,冒着绿色粘液的僵尸,拿刀切猪肉的富豪,加上有只脚不时地要蹬你一下。他只能保持沉默,一个劲地点头,好在艾诗每次都能在极度危险地情况下抽身逃离,给他一下喘息的机会。
“那么危险不用现在去救援吗。”陈安宇没想到大哥还会顺带陪着他散散心,这会儿想想还是挺感动的。
“多大点事,他们已经被我锁在地下车库了。”艾诗毫不在意地摇头。
陈安宇点了点头。
“吃好了。”艾诗一拍陈安宇的肩膀,“你再这幅死样我就揍你了!”
陈安宇一歪身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笑肉不笑了一下。他敢说他绝对是怕死才笑的。
。
。
欢迎下次光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安宇推开门,脑里一闪而过哈迪斯的声音——不知为何,这声和熊孩子的声线有那么一丝相近。他撑起雨伞,与艾诗告别。
他把门关上,艾诗和他招了招手与他告别。她穿着白色长裙拦下一辆出租车,像极了拍电影或是cosplay的女明星。现在更像是乐于助人的学姐留下功与名。陈安宇才发现她下半身穿了条裙子。
坐上出租车后,陈安宇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他没钱。他有些尴尬地看了手机发来的消息,把头转向了窗户外的方向。车已经开起来了,路过几名行人。
消息是艾诗发来的,陈安宇懊恼自己不应该跟风也拦一辆,他把手搭在前面座位的椅背上,“师傅,不好意思,我没带钱……”
“没事啊。”司机说,“我正好要回家,免费送你一程吧。”
“啊。”陈安宇一时没反应过来。
司机把帽子压低。“三日不见如隔三秋,想不到哥哥已经可以让女生为你花钱了。”
陈安宇才注意到眼前的这名司机身着西装,手腕上戴着镶嵌无数宝石的手表。
他嘴角微微向上,把头转过来。
一对蓝色的和玻璃球一样的双眼,乌黑的长发,眼底有一丝熊孩子才有的幼稚。
“哥哥。”副驾驶座传来一声熟悉的清脆嗓音,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生坐在车椅上,安全带把他整个人包裹,和陷进去的一样。
小男孩身上穿着五颜六色渐变的皮衣,你很难欣赏他的品味,就和第一次见面时候你很难欣赏他的雨伞一样,鞋子也是。
陈安宇不会不认得他。
“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小男孩一定觉得他的哥哥想死他了,把空调打开,还有车机,车子也在这一刻上路。
陈安宇在司机和小男孩脸上来回看了看,立马扳门把手要下车。
“等等。”哈迪斯半转身冲出前排座椅,拦腰朝着陈安宇抱去。
哈迪斯的手从陈安宇身上穿过去,开车的司机双手脱离方向盘,回身抱住陈安宇,他的脚还踩在油门上。
整辆车偏离车道驶入人行道,前方是红灯,人群惊讶地躲闪。叫骂声在窗外响起。
“我不走我不走。”陈安宇的脸撞在车窗上,呕吐感一下上来。
车子回归正常。
哈迪斯抱着他坐在后排,司机的手放回了方向盘上。
陈安宇忍住要打人的冲动,狭窄的车内,哈迪斯贴在他的胸口上,没有任何感觉。
“我对‘躯壳’的掌控还不熟练,哥哥你差点吓死我了。”
谁吓死谁还不一定呢……
陈安宇看着手里的手机,手机屏幕刚才碰到了车窗,从屏幕一角裂出蜘蛛网的碎痕开始,手机一下子重了不少,陈安宇知道,如果拿它砸到哈迪斯脑袋上的话,那哈迪斯的脑瓜子下场一定很惨。
收音机正在播放本地的新闻广播电台,哈迪斯手一伸,新闻变成了音乐剧,“吉屋出租、爱的季节,哥哥你知道我这两天不在都去干嘛了。”
陈安宇对哈迪斯去哪儿玩不感兴趣。
哈迪斯开始讲述他去参加了音乐剧的表演经历...灯光多么的敞亮,舞台多么的大,观众多么的热情,对一切都是赞不绝口。车机的音乐作伴,他仿佛站在一个充满掌声的舞台。
他把头抬得很高,脸上满满的自豪,“哥哥,我想清楚了,狼不一定要征服草原。世间还有很多的美好等着我们。就和这首歌唱的一样,五十二万五千六百分钟,五十二万五千六百个精彩瞬间。
暗哈迪斯自己说的,消失的这几天,他去参加了一系列的音乐剧晚会。
陈安宇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可惜,哈迪斯的心里真正的想法出卖了他,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尽管哈迪斯表面上展现他对音乐剧的沉浸...可眼神里对玩泥巴的渴望让人知道其实他根本没有长大,还是和小孩子一样装作不喜欢玩具却想的要命,一切是他五十二万六千五百个欲盖弥彰的办法罢了。
陈安宇没有去问哈迪斯为什么消失。他打开了卡希尔的论坛,昨夜还热闹非凡的帖子,今晚安静的不像话。
陈安宇转头向窗外,外面忽然下起了雨,天气预报可没说今天要下雨,卡希尔的论坛里到处是背景细雨绵绵的照片。
点赞最多的一张是在一个江边,一个年轻人抱着一个战术头盔的照片,点赞数高达两千,几乎是卡塞尔所有的学生。
高材生王言初自从甲板上的照片后就没有其他动态了。
他和艾诗从学校出来,是九点,他们出来坐公交加坐地铁花了一小时,然后迷了两小时的路,吃饭又花去一小时,现在刚好是凌晨一点。
“哥哥,听说你们学校有戏剧课。”
陈安宇把手机关掉,看着天边,虽然下着雨,但月亮是那么的亮,没有一朵云挡在那儿,整片天空也没有一朵云。就好像一个小男孩低声哭泣,躲在月亮后面,渐渐走远。
卡希尔论坛一个视频传疯了,上传来自一名不知名的水手,视频上一个男孩的头发花白,狂吼着冲向一条巨大的鱼,他的双手喷满了火焰,砸在了鱼的身上。鱼的身体扭曲,一声巨大的哀嚎,朝着江底坠去。然后是另一个头发花白的年轻人举起手里巨大的装置,朝着前方瞬移……
视频的标题叫《救赎,为自己救赎的屠龙勇士,波塞冬,卒》……
车子一直行驶到一个小区停下。
一张脸出现在车窗下,敲了敲车窗,朝他伸出一只手。陈安宇看到一群全副武装的保安围满了车子外面。
哈迪斯坐在他旁边,戴着高帽的司机递了一张门卡,卡上面写着楼号。
保安打个招呼,一群保安收好武器退下,车子驶入了小区。
“伟大音乐家的家,以后就是我们的根据地了。”哈迪斯说。
车子停在了一栋单元的门前。陈安宇看到了一辆救护车驶过。
事实证明,哈迪斯消失的两天里一点没变,还是个爱凑热闹的死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