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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黑色的装甲车引擎轰鸣。
驾驶座上是一名皮肤黝黑体格魁梧的中年男子,粗糙的双手握着方向盘,眉头紧皱,眼角余光微微撇了一眼副驾上穿着黑色皮衣的冷艳女子。
于轻雅敏锐地察觉到了中年男子的目光,淡淡地瞟了一眼驾驶装甲车的中年男子,出声问道:“张警长是有话要和我说?”
“咳咳――”
张成发似有些不太自然地轻咳了两声,语气微微有些低沉道:“调查员女士,能否将这次的案件透露一些具体的细节给我们。你知道的,在南部行省,我们警察厅很少与你们调查局的人打交道。以秀水区的复杂环境,如果没有足够的信息,我们很难配合你们调查局展开具体的工作。”
“呵――”
于轻雅微微扬了下嘴角,冷艳的面容上似有几分嘲弄之意,声音略显清冷道,“张警长,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和你们说案件的细节,你们警察厅就不会全力协助我们调查局?”
“没有那个意思。”
张成发粗糙厚实的双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拍打了两下,“只是,如果你们能够确定那名目标人物流窜到秀水区,那么想要寻找到对方,我们需要动用的手段是不一样的。”
于轻雅听完了张成发的话,微微沉默了下去。
秀水区这样的贫民区,对于她这样外来的调查局工作人员,确实是存在一定的麻烦。
在其他的城区,甚至一些经济条件不错的乡村,基本上都能够通过联网的监控和人脸、步态识别,去查找他们所需要的人。
但南部行省是联邦的边缘地带,基建远不能同其他地方相,尤其是在秀水区这样的下层贫民区,蛇鼠混杂,几乎就没有什么监控手段。
不论是私人还是联邦安装的监控设备,几乎存活不了两天,就会被人破坏或者拆卸后作为二手设备倒卖。
这样的贫民区,几乎在联邦的每个行省和中大型城市都存在,也成为了大量黑暗污秽面的聚集地。
宗教、种族、黑帮、军火商以及变异人,各种各样联邦当前最为突出的矛盾,全部集中在这些贫民区。
调查局想要进入这些地区深入追查,没有当地的警察厅协助,就仿佛没头的苍蝇一般,着实是相当棘手和麻烦。
“我有言在先,你的级别如果了解了行动的内情,那么你可能会卷入到一些难以挣脱的麻烦当中。”
望着车窗外,不断向后晃过的黑暗建筑,于轻雅沉默良久,方才淡淡说道。
“哈――”
张成发嗤笑了一声,没有多说其他,可那笑声里的语气,显然颇为不屑。
于轻雅自是知晓了张成发的想法,侧头撇了一眼对方,神色微微郑重几分,慢慢说道:“张警长,这次追寻的目标人物事关联邦的安全,甚至牵扯到整个人类秩序动荡。”
“什么?!”
张成发驾驶着装甲车,几乎在这一瞬有了一个明显的停顿,而后才又朝前平稳行驶,目光瞥向一旁冷艳的黑衣女子道,“于调查员,你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追索一个目标人物,张成发能够理解。
调查局调查的许多目标人物或者特殊人士,基本上都算得上是具备一定破坏力的,但是要说牵连到整个联邦,甚至人类,那就有点夸张了。
“那名窃取了音讯公司内部最高级别实验室的资料,这些资料影响范围极广。我们调查局几乎全部出动,最近三个月,超过五个行省,展开了调查。”
于轻雅神情冷淡地说道。
“音讯公司?!”
张成发眉头皱起了起来,他自然知道这家在联邦市值超过十万亿的巨型公司。
可以说,其产业涉及到的触角,已经抵达了联邦的方方面面。
但他还是不太相信于轻雅话里那夸张的说法,顿了顿,又问道,“那于调查员,你是否知道这名目标人物窃取的是什么资料?说实话,我不太相信在秀水区这样的地方,能够引出你说的那么夸张的事情。”
“我不知道。”
于轻雅摇了摇头,“我收到的命令就是尽可能找到人,他身上有关系着联邦安全的资料信息,我们不能让他带离联邦。除了我们调查局的人意外,音讯公司的安保人员以及其他几个部门也在展开行动。”
“明白了。”
张成发轻轻点点头,这一次倒没有如先前一般,觉得于轻雅说的话空泛虚假。
于轻雅虽是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员,内部序列比他这个警长要高好几个等级,但如果真的是如此重要的案件,又牵扯到音讯公司,不知具体的资料信息才是正常的事情。
“还有……”
于轻雅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方才又说道,“我们寻找的那名目标人物,经过我们调查局的人细致的研究分析,大……大概率可能会是一名超能力者。”
“嗯?”
张成发猛然一脚油门,停住了装甲车。一张脸彻底阴沉了下去,转头目光死死地盯着于轻雅,一字一句道,“你说我们追寻的那个目标人物可能是超能力者?!”
“目标没有表露过这方面的能力。”
于轻雅轻轻摇摇头,又接着说道,“但根据内部的分析,这是对方能够一路摆脱诸多追查的唯一原因。”
“草!”
张成发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盘,神色彻底愤怒了起来,“那这样的事情,你们不该来找我一个小警察。”
过去的十多年里,张成发曾经参与过两次围捕超能者的行动,几乎每一次都造成了相当恶劣的结果。
联邦里的绝大多数超能力者都登记在案,可其中还是有那么一部分不受控制,这些人每次造成的危害和影响都相当严重。
如果不是各个部门的通力合作,硬生生将这些影响和后果压下去,恐怕普通民众中间早已闹得沸沸扬扬。
“所以――”
于轻雅看着有些怒气冲冲的张成发,神色依旧冷冽,只是明亮的双眸仿佛有光似的,瞟了一眼张成发,“张警长,我需要你的协助,尽快找到……”
嘀嘀嘀――
就在这时,于轻雅的手腕上,一块黑色的腕表发出清脆的鸣笛声。
“我是于轻雅,请讲。”于轻雅伸手请按了一下腕表上的按键,声音一路既往地平淡道。
“调查员,方才接到音讯公司和军方的传讯通知,已有一个特殊行动小队和一个能动武装小组进入到了南部行省。”腕表对面一个平静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
“他们已从其他渠道了解到目标的情况?!”于轻雅一下坐直了身体,平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几分激动的神情。
“对不起,调查员。他们的行动不受我们的指挥,请尽快完成你的任务。局里的要求,务必不能让目标落入音讯公司和军方之手。”腕表那边传来的声音继续响起。
“明白。”
于轻雅最后回了一句,挂断了腕表的通话,又转头望向旁边的张成发,“你都听到了?”
“音讯公司的特殊小队?军方的能动武装小组?”张成发在听完了于轻雅与腕表另一头的交流后,完全愣在了那里。
于轻雅笑了笑,神色忽然再次变得清冷严肃,“张警长,从你了解到内情开始,就已不能置身事外了,现在请让你的人,去秀水区打探我需要的消息。”
……
清水街。
秀水区东面的一条街道,毗邻一条被称作清水的小溪,另外一侧是一座看上去略显光秃的山包。
这个山包就是秀水区得名的来源之一,秀山。
秀山上面各种杂乱的房屋林立,铁皮房,楼房,独栋建筑,连绵的木板房,看上去杂乱无比。
而在秀山山脚下,整个清水街道两侧是密密麻麻的五六层楼的房屋,街道狭窄,房屋的楼间距极为密集。
这些房屋都是在三战后修建的,当时大量的人口从其他地区涌入,在清水街后面的山包上建了许多类似于防空洞的建筑。
战争过后,受到战争阴云的影响,迁入的民众又沿着防空洞周围建起了一个各种楼房社区。
后来一些逃难来此的人口又迁出返回原籍,到了第四次世界大战后,这里又聚集了许多往来逃难的人口。
到了四战过去后的五十年,联邦内部的贫富差距急剧拉大,许多破产和走投无论的人口,都来到了清水街附近定居。
渐渐的清水街成为了秀水区内人口最为密集的聚集点之一。
秀水区的大多数地方还处于联邦的控制范围,不少街道都有各种警察厅,但如清水街这样人口密集的区域,却多多少少将联邦的正规势力排在了外面。
夜色渐深,依托着秀山住宅区建立的清水街,不少地方依旧灯火亮起。
一家家的大排档和夜市,依旧有咋咋呼呼的人群。
鸡爪、鸭掌、猪蹄、蛇片肉、烤鱼、狗肉、猫肉、各种动物内脏下水,卤味、豆腐……乱七八糟的夜市摊上应有尽有。
浓郁的香味和各种劣质酒水,以及不远处堆叠成山的垃圾的恶臭,混合在一起。
往来吃喝行走的人群,对于这种空气里弥漫的古怪味道,已是见怪不怪,完全适应。
这里聚集的人口,绝大多数都属于曾经战争遗留影响的后代,以及被其他城区淘汰的人口,还有少部分是躲避债务以及身上纠缠着各种官司、大小案件的人群。
相比起秀水区外围公学和垃圾场那一带,这里算得上是颇为混乱又有人情味的地方。
杨楚一路行走在清水街狭窄脏乱的小路上,看着街道两侧的各种夜市摊,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不过他没有走进任何一家店面,这些地方的食物对于他来说,并不算是理想的选择。
一个是他曾经在附近打工,知晓那些食物里添加的各种东西,当然绝大多数居住在这里人的也不在乎。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些食物的价格,相对较高,不是杨楚能够承担得起的。
好不容易穿过了这一段夜市,他来到了临近街尾的一家不过七八平方的小店。
“三个烙饼,加肉。”
杨楚站在这家没有任何招牌的小店前,朝着里面一个懒洋洋躺在靠椅上壮汉喊道。
“你小子又跑哪里去了?”
听到杨楚的呼喊,壮汉从靠椅上站起身,光着膀子的上半身裸露出黑乎乎的胸毛,粗糙的面容在杨楚身上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地从旁边的一个梯笼里,取出了三个烙饼,用干巴巴的毛边纸包在一起,随手朝店外的杨楚递了过去。
“去西平区那边看了能动武装大赛。”
杨楚接过烙饼,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又有些含糊地朝着壮汉说道,“我本来在垃圾场那边找到了个电动滑板,可惜被老水头那个老货抢了,还有路上还遇上了几个黑皮劫道。”
“那你自己小心点,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被黑皮劫了。”壮汉轻哼一声,显然对于杨楚说的事情有些不在意。
“行了,我回去了。”
杨楚又咬了一口烙饼,没有继续和壮汉扯七扯八的想法,转身从小店旁边的一条绵延向秀山的崎岖小路走去。
这个壮汉的身份甚至姓名,杨楚其实都不知道,他没问过,对方也没说。
杨楚记得对方大概是一年前来到这里,然后开了这个小店,他时常经过,每次买东西随便会说上几句话。
在清水街,像壮汉这样的人比比皆是。有些会在这里长期居住,渐渐成为清水街的居民,有些过段时间就会消失,谁也不知道对方是离开了这里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路沿着崎岖的小路,杨楚借着两侧昏黄的路灯微光,台阶和泥土路爬了大概七八百米,来到秀山的半山腰。
这里的房屋已经少了许多,不少地方都显得有些破旧,似乎久无人住。
杨楚转过了几处搭建了也不知多久的窝棚房,来到了一座大概占地有五六十平的砖石房前。
这座砖石房修建的像是一个地堡,大门用铁锁锁着。
在秀山的半山腰,附近居住的人已经不多,这些年其实一直在往山脚下和其他周围的街区蔓延,秀山上面住的人相对少了许多。
也正因如此,杨楚住的地方也没有人打什么主意。
加上他在这附近混迹已久,养父母搬到这片地方后,也认识了一些人,他的生活倒也还算安稳。
杨楚走到了类似于地堡的大门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但他并没有去开门,反而忽然转身,朝身后的一个黑暗阴影处,开口说道:“你跟了我一路,可以出来了吧?”
“看来你很早就发现我了。”
从黑暗阴影中,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风衣,神色阴郁的男子,光着双脚,正用一种颇为奇怪的目光在盯着杨楚。
“是你。”
杨楚看清了这人的相貌,微微有些吃惊。
他在被那三个黑皮混混打劫,突然感知增强时,就发觉了有人在跟着他。
只是那种感觉退却后,他又不太能确定。
直到后来在路上,他的头疼又连续发作了两次,一直到了家门口,彻底确认了跟着他的人来到了家门口,这才放弃了打开门。
“我关注你有一周时间了。”
穿着风衣的阴郁男子,光着脚慢慢朝杨楚走近,“你最近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异常的变化?”
“嗯?”杨楚微微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朝后面倒退了两步。
“你不用紧张。”穿着风衣的阴郁男子看着杨楚的举动,似乎确认了什么,笑了笑,接着道,“这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很正常,你想不想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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