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贼王

袁晓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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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在六点来钟进到锦州,这时天已经大黑,上来的人不少,乱乱哄哄的却没有阻止袁城的瞌睡。

    “死瘸子,滚他妈远点,别在这磨蹭”,车启动后不久,袁城便被旁边一个男人的叫骂声吵醒了过来。

    骂人的是一个看似挺凶的壮汉,在他座位边靠着一个四十来岁拄着拐杖的男人,身上穿的是一件蓝色中山装,不是很新但也干净,看样子刚才是想借着他座位靠一靠。

    这瘸腿男人袁城恍惚在哪见过,又一时想不起来,把屁股朝里欠了一下,腾出半拉身位,“大家挤点,坐这吧”。

    瘸腿男人点了点头挨边偎了下来,“谢了,小兄弟,我这道不远,前面大虎山就下了”。

    “真他妈多事”,那壮汉骂了一句。

    “出门在外的,与人方便也与己方便”,袁城斜了他一眼,那人见袁城目光不弱,也没再言语。

    车厢内没了停车时的嘈杂声,除了时而传来咣当咣当的运行声,倒也安静。在昏黄的灯光下,大多人又都进入了倦怠昏睡之中。身边的男人动了一下,起身拄着手拐朝厕所方向走去。袁城眯眼看去,心不由的一惊,男人拄着手杖走路很是轻灵,每一下都是正常人的俩三步远。

    厕所门口,有人影在晃动,不一会瘸子从门那边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十来个身着老式军装的人,这些人走路很轻,基本听不到声响。手的姿势很怪,不像正常人走路时的前后摆手,而是手心后勾,像是握着什么物件,而这物件的另一头则藏在了袖口里。

    在第二排,有两人停了下来,一人用身子挡在前面,后面的人把手掌向下褪开,一根尺长的铁夹滑了出来。这铁夹有些像生炉子用的那种,不过要精细了许多。

    来之前大勇说过这道上不太平,莫非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铁道飞贼,袁城没有半点的害怕,相反倒很兴奋。两人的目标是一个胸前挂包的人,没看清包是怎么被打开的,只一瞬间那铁夹便在包里夹出一个袋子来,整个动作不到五秒钟。‘真他妈的快啊,不愧是飞贼’,袁城在心里不知是赞许还是暗骂。

    见两人朝自己的方向行来,袁城用一本杂志遮在了脸上,装着睡着的模样。借着杂志露出的缝隙,一双北京棉鞋停在了身前。略有停顿,这人的手里的铁夹贴着自己的大衣伸了进来,‘乖乖’,身子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都说有两种人的手最巧最快,一种是职业的魔术师,一种就是眼前这职业的小偷,袁城今天算是亲自领略到了。

    本想装做睡熟的样子不经意间把身子向里靠去,借此躲开他的铁夹。突然那贼人的铁夹抽了回去,一根手拐出现在了袁城的眼底,轻轻的在北京棉脚上点了点,两人没有言语,离开袁城直接到在了对面那个男人身旁。

    据说沙漠中有种行军蚁,所过之处,如风卷残云,瞬间白骨皑皑,根本见不到活的物种。这群黄军装仿佛就是铁路上的行军蚁,所过之处,绝不走空,仅一袋烟的功夫他们各个是满载而归。

    火车在大虎山停了下来,透过站台上灯光,袁城看见了柱手拐的男人,他也看见了袁城。在车窗前,这人做了一个潇洒的挥手姿势,笑了笑算是当做道别。身后那群黄军装拥着他出了站台,看来这个瘸子还是他们的头。不怪乎勇哥说这趟车不太平,三帮四派的,看起来一个毫不起眼的残疾人居然是个贼王。袁城暗自庆幸因自己的一句仗义话而没有被偷。

    车厢里有人开始惊叫,看来是有人发现了钱物被偷。对面的男人也蹦了起来,“谁他妈看见有人偷我东西没”,没人理会,都在各自查看自己随身的物品。

    “喂,那小子,你看见没有”。

    袁城知道他在问自己,也不回话,把身子向后靠了靠,双眼眯斜瞟着他。

    “妈个比的”,见袁城不做声,他在那骂了一句。

    “你那嘴是不是吃大便了,妈的,先把它擦干净再说话”,袁城的火腾的窜了上来。

    见袁城眼中射出的目光绝对是能杀人的那种,那壮汉的气焰立刻息了下去,嘟囔了一句“我也没骂你”,又朝其他人嚷嚷开了。

    正应了那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横的怕遇到楞的,楞的怕遇到不要命的’。出来不惹事,但绝对不能怕事!这也是袁城处事的原则。

    没有乘警或是列车人员过来询问,经常出门的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风波很快的平静了下来,早五点左右,火车到了北京,袁城办完中转签证,在候车室找了一个长椅躺了下来。

    不知迷糊了多久,身边像似有人坐了下来,袁城略有感觉睁开了眼睛,“咦,怎么是你”,袁城惊道。

    “小兄弟,没想到吧,我们又碰面了”,眼面正是列车上那个柱手拐的瘸子,袁城坐了起来。

    “他不是早下车了吗?怎么会在这出现?”,袁城带着满脑子疑问盯着瘸子。

    “你这样瞅我,是不是在想,怎么这么巧,我就找上你了?”,瘸子笑了,看得出他没有恶意 。

    “厉害,连我想什么都知道”,袁城也笑了。

    瘸子点了点头从背后拿出一个信封,“这个是你的吧”。

    袁城连忙摸了一下里怀,冷汗刷的下来了,“怎..怎么在你那”。

    “小兄弟,像你这样睡觉可不行啊,幸亏是我的人做的,要换做跑单帮的,你哭都来不及,揣好了,以后加点小心,这要是过了郑州我也无能为力了”。

    “郑州,什么意思”,心里合计嘴上道了声谢,袁城把信封接过来重新纳入了里怀。

    “几点的车”。

    “一点”。

    瘸子抬眼看了一下候车大厅的挂钟,‘十点十分’。

    “还好,时间还够,没吃饭呢吧,走,整碗浆子去”,说完也没问袁城是否同意,拉起就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