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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猛士是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的!”李县长脑子里不知道怎么浮现出这样的一句话,通过一天火速的调查,他赫然发现,除了政府里那些吃喝卡要成了习惯的手下,这房地产开发商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转弯抹脚的居然也能和市里的某些领导扯上关系。
这就有点不好办了,一边是虎,一边是狼,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夹杂在中间的小兔子,能不能自保还是两说,现在要他麻着胆子去对着两个他都招惹不起的庞然大物去劝架,实在不是一件好的差事,搞的不好,尸骨都会无存。
方离倒是不知道在政府大楼里发生的这一切事情,在家里过了一夜,他就决心要为自己的家人讨个公道去了,方母和方香儿对艾琳洛非常热情,也不知道几个女人语言都不通,比划些什么。方离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家人们,留下和他的师弟们,带着乔天和他的同事出门去了。
方父倒想跟着来,毕竟,自己儿子要去做什么,他隐隐猜了出来,他不觉得自己的儿子有这个本事,能把他几年都没有解决的问题给解决了,但是方离怕自己与那些县里的头头脑脑交涉的时候,会吓到自己的老父亲,坚决不同意带他一起去。后来还是乔天一句话,打消了方离的坚持。
“老爷子这几年为了这个事情奔波,想必没少遭别人的白眼冷遇,首长您何必不让他好好的出口气,扬眉吐气一番,也算是为人子女的一番孝心!”
于是方老爷子成功的挤上了方离的汽车,四个人一辆车,朝着县城驶去。
“爸,你这几年,为的就是要政府处理咱家的安置问题,一直没有跑下来,当初安置款对方给了多少!”
“说是按居住面积计算,也不知道那帮家伙怎么算的,最后就拿到7万块,这点钱,别说在县城里买房子了,就是在郊区买个平房都够呛!”说起这事情,方父一肚子的愤慨:“咱们家当初连院子,小三百个平方是有的,算起来,每平方才两百块钱,我不找他们找谁去!”
“哦,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那姐姐呢,姐夫怎么出事情的,昨天那气氛我实在是不好问!?”方离换了个话题,以为可以稍稍平息一下老人的怒气。
“还是这事情啊,当初你又不在家,你姐夫算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他家就剩下他一个了,你姐姐和他自由恋爱,结婚后,基本上,也没怎么住在这边,就住在我们家,跟我们亲儿子没什么区别,这事情一闹开,你姐夫为了咱老两口,没少出力,可这老天不睁眼睛啊,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出门打瓶酱油也能遭车给撞了,丢下你姐姐和媛媛就这么撒手走了。”老头有点唏嘘。
“你是说姐夫是在拆迁的时候出的事情?”方离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当初和开发商闹的时候,是不是姐夫带的头?”
“是啊,子初这孩子人缘好,办事又有章法,大家都听他的,他这一去,大家没有个带头的,也就心灰意冷了,那帮人才以得逞!”
正说话间,汽车嘎的停了下来,县政府大楼到了。
这辆车昨天就已经来过,昨天进来的时候,在门口还被门卫啰嗦了半天,今天,直接开了进来,却是问都没有人问,方离觉得有点奇怪,却是不知道,李县长早就吩咐了下去,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呢,一看到是挂着京城牌子的汽车,门卫哪里还不知道这就是县长大人吩咐等候的贵客,自然不会这么没有眼色了。
看到从大楼里急急忙忙走出来迎接的李县长和另外一名中年妇女,方离不为人知的笑了笑,看来,对方等着自己上门来兴师问罪已经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准备没有。
“您好,方首长,自我介绍一下,临山县县委书记,秦媛,这是李东明县长,昨天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方离在秦媛伸出的小手前,矜持的握了握,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不是体制中人,不了解体制的森严,只是阴差阳错的利用了复兴文明大使的身份,获得了这些官员的尊重,实际上他不知道,这两位的尊重里很大一部分成分都是来源于昨天李东明电话里那个“无权查询”的部分。
比官员们更牛逼的只可能是更大的官员,以一个商人的身份,影响一个官员的仕途,那是有点不太现实的,当然,如果这个商人是整个国家政权高度重视,并能给国家政权带来切身的利益,那又另当别论了。秦媛和李东明不知道方离的身份,但是,这个无权查询留下来的想象空间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们万般猜测都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位年轻人,不过是一介商人而已,不过他们的做法倒是没有错,这个商人的确可以影响他们的仕途。
走在方离身后的方父却是微微有点惊讶,他知道儿子现在是在政府里面做事,昨天回家老伴就给他说了,但是,这秦书记是谁啊,那是县委第一书记啊,电视上他倒是见过,但是,看他和儿子说话的口气,却好像是下级见到了上级一样,等等,他们叫方离什么?方首长?这不是军队的称呼吗?难道方离参军了?
这念头一晃而过,方父不露声色,跟着方离朝着里面走去,他倒是要看看儿子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位是方老伯吧!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让老人家受委屈了!”秦媛满脸的自我检讨的神情,和隔壁打麻将输了菜钱的大婶没什么区别。
“也没有什么委屈的,我还是相信党,相信政府的,但是,我不得不说,有些人实在是吃人饭不干人事!”方父淡淡的说道,一点都没有在汽车里那份愤慨的样子,他知道今天的主角不是自己,如果没有儿子来,自己见到这两位父母官都不容易。
“好了!”方离在秦媛的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下,“我的来意两位领导想必都已经知道了,我就是想知道一下你们的处理意见,没有干涉地方政府事物的意思,你们就当我是一位普通的公民好了!”
你是普通的公民吗?普通公民会随身带着两个国家的高级警官做警卫,普通公民的身份会是地方官员连查证都没有资格的吗?秦媛在心里腹诽道,脸上却是一脸正气:“这样置人民利益不顾的事情,县委县政府一定要严肃处理,这是在荷花堰小区开发过程中,违规操作的部分政府工作人员名单,我们将在近期内进入内部调查程序,我们的原则是,发现一个,处理一个,绝不姑息!”
她把一份文件放在方离的面前,继续说道:“当然,对于在这些操作中利益受到损害的群众,我们会尽快拿出一个补偿方案来,这包括他们应得的利益和这几年来的损失!”
方父有点傻眼,这就完了,自己跑了几年都没有办到的事情,跟着儿子来这么一趟,儿子话都还没有说几句,这县委女书记就表态了,而且还要处理一批政府工作人员,这也太干脆了吧,干脆得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方离看看了自己手上的材料,沉吟道:“这个银湖房地产开发公司,是这次的开发商吧,这么多政府工作人员被调查,难道他们没有一点问题吗?”
“这个银湖房地产公司,不是本县注册的企业,是在市里注册的,这次的事情,他们公司显然有些领导也脱不了关系,我们正在联系市里相关部门进行协调,以掌握更多的材料。”李县长在一边解释道,既然秦书记慷概激昂完了,这剩下的事情,当然就得他做了。
“哦,赚完我们临山人民的钱,留下一堆遗留问题,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连找他们算算后账都不容易!”方离合上手中的材料,语带揶揄的说道:“我想,这个和相关部门协调的时间一定会很长,足够长到我离开的时候都没协调好,对不对!”
“不会,不会!”李东明连忙表示道,“我们会全力督促相关的工作人员的!”
“不会就好!”方离淡淡的说:“在荷花堰小区的拆迁期间,发生了一起车祸,在车祸中丧生的男子叫王子初,我怀疑这起车祸有点不同寻常的地方,我建议两位领导不妨关注一下,当然,我也就是建议而已。”
“车祸,王子初?”秦媛和李东明面面相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口里却是很是庄重的承诺:“首长的指示我们一定执行,请您放心,我们会立刻行动起来的!”
“那就不打搅两位的工作了,我等着两位领导的好消息了!”方离起身,将自己的名片递给秦媛:“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24小时有人值班的!”
秦媛朝着手上的名片看去,金黄的卡片,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似乎是金属制作的,名片上方,一条蜿蜒的巨龙,从云纵探出头来,中间硕大两个字“方离”!,然后下面就是一窜电话号码,除此之外,什么字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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